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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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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听到此处,登时想到了两点,一是许多人在观察事物时,总是从极细微之处,看出很多道理,因此,防范之际,必须杜绝这些小的漏洞才行。其次是这两女多半不是幻影,而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他却没得到欧阳菁的任何示意,照理说她不应该没看见,更不会听不到她们的谈话才是。
  假如她居然看不见听不着,则这两个女郎,是真是幻。实是难以辨别了。
  纵然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可是阿烈仍然有一种感觉,认为她们是活生生之人而不是幻影。
  只听那个戴玉簪的青衣女笑道:
  “好吧!不管他气力多大,但既然闯到此地,早晚也变成了乙木宫的人了。”
  高的身量的女子道:
  “当然啦!据我所知,凡是到得此地之人,都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我们且去看看那三个家伙,这边等一会再收拾不迟。”
  戴玉簪的女子道:
  “不大好吧?宫中恰是空虚无人之用,我们倒后面查看,却被他们掏跑了,怎么办呢?”
  另一女道:“笑话,我只担心那三人会逃掉,此处何须忧虑?”
  她们随即转身行去,隐没有黑门之内。
  阿烈立刻低声道:“欧阳姑娘,你现下看见什么景象?”
  欧阳菁道:“看见一转黑漆,难道你看得见么?”
  阿烈道:
  “对了,我以为怎么忽然撞入黑夜之中了,照你所说,凡是迷失在阵中之人,都是看不见任何物事的,对不对?”
  欧阳菁道:“废话,如果不是这样,又能看见什么?”
  阿烈道:
  “你别火气这么大行不行?我只想知道,会不会看见幻景异象而已。”
  欧阳菁道:
  “现在不会,等我们陷入死门之中,那就幻象纷呈,随心念而涌现。我们现在还能交谈,证明尚未陷入中枢死地。”
  阿烈道:“假如你所说的不错,那么我就要试上一试了。”
  欧阳菁讶道:“你试什么?”
  阿烈道:
  “我虽然听你之命,转来转去,但有一点我知之甚确的,那就是听们眼下正站在最内面的一小径上,只要跳过这一畦,就可以看见那黑木门下的台阶了。”
  欧阳菁一惊,道:
  “你晓得当真如此么?假如没有弄错,那你就跳过去试阿烈突然间涌身一跳,竟是全无阻拦地跃过了那一畦草地,安然站稳。
  怀中的欧阳菁身子一震,喜道:
  “哎!我们果然跳出阵法了,我又看得见啦!”
  阿烈道:
  “别作声,照理说我们应该逃走,可是假如此屋有人追赶,终究逃不掉,倒不如深入虎穴,探看此地有何秘密?”
  欧阳菁道:“你胆子忽然变得这么大,实在令我感到难以置信。”
  阿烈道:“这算得什么?”
  说时,大步拾阶而上。霎时到了门边,只见双扉未曾关紧,留有一条缝隙他从缝隙中望入去,但见里面便是一座高大的厅堂。不过当中还隔着一个天井,而天井过去,则有一扉高大宽阔的屏风隔住视线。
  他推门闪身而入,欧阳菁回望一眼,道:
  “唔!这不是好地方,我已嗅到了邪恶,诡异的气味了。”
  阿烈道:“那是香烛气味,莫非里面供着什么神灵么?”
  欧阳菁道:
  “是的,果然是香烛气味,但此屋非观非庙,如何会供奉神灵?”
  阿烈记起那两女所说的“乙木宫”一词,忖道:
  “虽然此屋外形不似寺庙,但既称为宫,想必是供奉什么神道的地方。”
  他一直走过天井,转入屏风,放眼一看,顿时呆住。
  原来眼前这一间相当宽敞的大厅堂,四壁都系持帷幔,彩霞绚烂,地上铺着青色的厚毡,屋顶有几盏玻璃大吊灯,闪映出霞光采气。单单是这一瞥之间,便足以令人目迷五色,但觉此地备极豪华之致。
  对面的墙上,有一道穹形壁龛,帐幕深垂。下面一张宽长的檀木供桌,放置着大小十余盆盛开的花,嫣红姹紫,灿烂夺目。
  阿烈趔趄不前,欧阳菁又道:
  “真是咄咄怪事,这是什么所在?单是这等阵设气派,世间已罕得见了。喂!过去看看壁龛内供的何神道?”
  阿烈道:“我也很想过去瞧瞧,但不敢鲁莽。”
  欧阳菁道:“那我很鲁莽,是不是?”
  阿烈道:
  “我没有这样说呀!你别误会,假如只有我独自一人我早就跑过去揭开帐幕,看个究竟了。”
  欧阳菁道:“哦!原来你是嫌我累资。”
  阿烈道:
  “别呕我行不行?现在我们身入险地,正是同身共济之时,如何还能拌嘴浪费时间?”
  欧阳菁哼了一声,道:
  “刚才我说已嗅到邪恶诡异的气味,你却说那不过是香烛的气味,但如今又说是身陷险地,这样说来、那竟木是香烛的气味了?”
  阿烈道:“算我错了,行不行?”
  欧阳菁道:“什么算不算的?你简直就是错了。”
  阿烈为之气结,道:“好,好,我错,我错!目下姑良又能何高见呢?”
  欧阳菁道:
  “第一要紧的是先看看供的是什么神道,这样我们才能据以推测此地的来历,阁下不反对我这个鄙见吧?’
  阿烈何曾不是这样想,但他一进来时,就首先想到如何方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免得这“乙木宫”之人,看出他们曾经到过此地;在她催促之下,灵机一动,迅即把她放下,自己脱鞋子,道:
  “有烦你拿着鞋子,我过去瞧瞧。”
  欧阳菁无可奈何,只好替他拿鞋,但见她皱起鼻,说一声“臭死了。”
  阿烈抱她走入堂内,脚下踩着厚软的青毡,觉得很舒服。
  他们一直走到供桌前,都平安无事。他改用一臂抱着欧阳菁,腾出一手。揭开帐幕。
  目光到处,但见这壁龛相当的深阔,上端有光线透入,故此相当明亮,龛内的神像,遂得以一目无遗。
  他们注目看时,都吃了一惊,连忙移开眼睛。
  欧阳菁啐了一声。道:“真无聊,这也算是神道么?”
  阿烈没有开口。目光忽又回到神像上去。但他立刻又吃了一惊。原来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女子的口音,他不必寻思。已直觉地知道必是那两个青衣女子,回到前面来时,发现阵内已杳无人迹,所以其中之一,失声尖叫。
  欧阳菁当然也听见了,道:“喂!外面有人。”
  阿烈道:“糟,咱们还未找到藏身之地。”
  欧阳菁道:“快躲入龛中。”
  她停顿一下,才又道:“真该死,我们还是躲到别处吧!”
  原来这座高大光这壁龛内,有两座神像,有如真人那么大小,乃是用白色的玉石雕琢成的。
  这两座白石人像,雕工精美,鬓发眉唇等处,皆曾点染颜色,黑发朱唇,双瞳漆亮,栩栩如生。
  使得他们吃惊欲避的原因,是这两尊白石人像,乃是一男一女,都赤裸着躯体,半搂半抱,做出极为淫亵的姿态。
  这等景象,落在年纪较大的者江湖眼中,不但不会吃惊,反而会注目欣赏,但这对年轻男女,终于纯洁心地,如何能当异性面前,多看这等淫亵的景象?所以他们一望之下,刚看出是怎么回事。已自心头鹿撞,连忙移目避开。
  因此之故,欧阳菁才会认为匿藏此处十分不妥,阿烈亦感到如是,应声道:
  “你说得是,我们到别处另找隐匿之所。”
  话声甫歇,外面那扇大门发出响声,阿烈回头一望,已知道没有机会选择了。因为他必须走出屏外,另觅通道,但这么一来,自然会被进来之人碰见了。
  他只好腰上一用劲,窜上供桌,随即跨入龛内,放下帐幕。还得赶快用手定住帐幕,不使摇晃。
  转瞬间已听到两女说话之声,其中一女道:
  “他们怎敢还往宫内闯呢?”
  另一女道:
  “别慌,我也认为他们不敢,但我们先来查看一下,假如地毡上有泥土灰尘,便不必往别处瞎找?。”
  她的同伴道:“地毡上片会留下尘土呢?”
  另一女道:
  “你真是太粗心大意了!这销魂殿内规定须得赤足,方许踏入。因此假如他们入殿,鞋底的尘土,定然会污了地毡,即使事先曾经跺脚抖落尘土,但我们小心点查看,总有些小污痕的。”
  她的同伴道:
  “这话甚是,好,我们小心点查看,假如此处不留任何痕迹,那么就可以肯定他们必是循原路逃回去了。”
  隔一会,其中一女道:“没有,半点尘土之迹都没有。”
  另一个也同意道:
  “不错,我们决点进去。唉!欢喜仙子保佑啊,切莫叫主上这刻驾到才好。”
  她的同伴也忧愁地叹口气,道:“只怕我们已没有时间可追了。”
  外面已没有声音,阿烈透一口大气,把帐子掀开一点,向外望去,但见已无人迹。
  当下低声道:“欧阳姑娘,我们走呢抑或是另觅藏身之处?”
  欧阳菁向那两座欢喜仙人望了一眼,白玉般的面庞上泛起了一抹羞红,那对大眼睛突然变得朦胧迷茫。
  她道:“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声音略显含糊不清。
  阿烈见了她这般情形,心神一荡。要知他已非复是无知童子,因此之故,绮念欲焰蓦地升起。
  他不自觉地双臂一紧,欧阳菁吃一惊,道:
  “哎,我都透不过气啦!”
  阿烈猛然警觉,忙忙努力收摄住心猿意马,沉思当前局势,片刻才道:
  “我们已不能逃出此地了,只好在这座屋子内另寻匿处,因为她们说此屋主人随时随地会回来,咱们出去的话,可能在路上碰上”
  他停了一停,又道:
  “这座青屋占地相当的广,早先我们查看过了。因此,定然还有许多可以藏匿之地。
  这一间销魂殿,我们实在不宜再躲下去。”
  欧阳菁道:“你准知还有更好的藏匿处么?”
  阿烈道:“总比这儿好啊!”
  他拔帐而出,跳落地上。
  欧阳菁在他怀中,偷偷向那兀自摇晃的青幔,投以一瞥。她虽然已看不见那两座欢喜仙人,但早先的一瞥,印象深刻之极好像还在她眼前浮现。
  他们向前走去,才走了五六步,阿烈突然停住脚步。原来一阵声浪,从屏风那边的大门口传来。
  他们一听而知乃是有好几个人进来,是以既有纷杏的脚步声,亦有交谈的声音。
  阿烈几乎呆了,旋即迅快转身,向壁龛奔去。好在这回是轻车熟路,毫无阻滞,转眼已入龛内。
  欧阳菁也伸出双手,帮忙使那青帐稳定。她一方面很紧张,另一方面又有一种神秘的喜悦,究竟是因何而会令她觉得喜悦,她自家也不知道。
  人语之声一直飘移入殿,只听一个中气充沛,语声铿锵而又威严的男子声音,以询问的口气道:“现下他们情况如何?”
  一个女子口音道:
  “虽然都被困住,但只有一个无力反抗,其余两人,犹有负隅顽抗的力量。”
  那男子哦了一声,道:“他们的来历,查出来没有?”
  女子应道:
  “一个是武当派的天风剑客程玄道,一个是鹰爪门的后辈,姓招名世隐,年纪很轻。
  另一个样子风度都十分平凡,还似是负有内伤,自称姓曾,却不知是何家派。”
  那男子冗声道:“汝等为何不严加诘问?此人可是唯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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