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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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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雪雁道:“半边木字,当年师傅师叔都以为是林字一半,未及写完,所以疯道爷和钟伯父在附近地带找过,师傅带我上山后,他老人家闲时找过。悟玄子师叔来了后也一块找过。
  这十年来,找找停停,停停找找,不但宅第外周围的林子找遍,就连室内的每一寸地也找过,看看有无暗室洞穴,可就是没找到。”
  众人都不作声,默默思索。
  钟吟道:“秘籍与那幅对子有很大关系,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饮尽不留零。找到对子也就找到了秘籍,这半边木字如果不是林子呢?该是什么?照理,秘籍不是藏在身边附近隐密之处,就是藏在外边洞穴或是深挖埋坑。既然林子里没有,何不沿着这木字旁想想,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要找遍找尽才罢休。”
  众人均道这法子不错,开始想木的偏旁是什么东西,才能装得下这副对子。
  姚菊秋首先道:“枕。”
  钟吟摇头:“枕头么,连凶手也撕扯过了,没有、没有。”
  蒋雪雁道:“杖,师公可有拐杖?”
  接着自己摇头:“没有、没有,家中可没这玩艺儿。”
  罗银凤道:“栅。不对,院外没有栅栏。”
  丁香接道:“栅。柴栅。”
  雪雁跳起来,叫道:“是哩,柴栅在后面,我怎么没想到?快去找,快去找!”
  钟吟道:“冕弟和你们去吧,人多了反不好找!”
  方冕三人去了。
  汤文媛自言自语:“可这里没有妇女,不织布,杵,洗衣服用的,掏空子也藏不住,那么桶呢?对,看看有没有从不打水的废桶。”说着出外找去了。
  姚菊秋两眼朝上,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罗银凤低头沉思,也茫无头绪。
  钟吟闭目寻思,力求心静。
  放在什么地方,才能做到既隐密,取出又方便呢?
  姚菊秋突然叫道:“那房架上有没有呀?”
  罗银凤抬头看看了纵身一跃,上去仔细看一阵,摇摇头,又飘身下来。
  姚菊秋没心思了,道:“我到柴房找去,方冕这大孩子会把事情弄糟的。”
  说完自管走了。
  隔了一会,汤文嫒进来了,一无所获。
  不久,丁香等四人从柴房回来,仍然什么也没找到。
  蒋雪雁道:“钟大哥,在这里住几天慢慢找吧。”
  钟吟道:“当然,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们五个姑娘分住两边,我和冕弟就在客室里打坐休息。”
  这时已近晌午,众人俱都累了,姑娘们分两屋休息,钟方二人则在八仙椅里静坐。
  “笃、笃!”有人敲门。
  方冕一开门,就见王志辉、张兴隆两人手执兵刃,站在门外。
  王志辉道:“是方小侠,那就好了,我二人不见各位归来,生怕有何意外,特来看看。”
  方冕请二人入座。
  蒋雪雁听见有客,又出来替客人斟茶。
  钟吟将上午情形谈了,只不提秘籍之事。
  王张二人大喜,除去神魔教高手,免得在此为祸。又知道钟吟等要住几天,便告辞走了。
  过了两个时辰,门外闹闹嚷嚷,方冕开门一看,见四个家丁牵着四匹马,马上驮的有大米、面粉、油、盐、菜、鸡、鸭、猪牛肉等用物,说是王老爷叫他们送来的。
  方冕又给了赏钱,打发家丁们走了。姑娘们这才欢欢喜喜冲出来,把物品搬到厨房。
  晚上,众女治了一桌菜,还替钟方二人斟下酒,大家欢聚一场。
  夜间,方冕用几张方凳和一张八仙椅拼凑在一起,躺下就睡着了。
  钟吟点着一盏灯,静思这秘籍究竟藏在何处。想了一阵没头绪,就从怀中掏出那只“凫”
  来把玩。这“凫”里还隐藏着一个谜,一个不可解的谜。
  手中玩着“凫”,脑中想着八公老人留下的“木”字偏旁。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仰头观察屋中梁上,顺手把“凫”放在桌上。他想,也许真会藏在梁上呢。
  轻轻一跃,上了梁,用手摸着梁上,轻轻叩一叩,瞧瞧有没有空心的地方。没有,一寸都没有,一抬头,刚想往下跳,猛然见墙上有些字迹般的花纹,嵌在一片碧绿光焰之中,不禁大吃一惊,以为外面有人作祟。便急忙跃到门后,侧耳细听,哪里有什么夜行人?再看两扇门关得好好的,绿色光影何来?窗户虽也开着,却是一个漆黑的窟窿。
  这才又仔细看墙上的光影,光影中的花纹看着像字,他运足目力盯视,果然是些字!
  他低头看桌上,原来适才无意中将“凫”放到了油灯之前,灯光通过“凫”映照到了墙上。
  他一颗心猛跳起来,气血上涌,十分激动。
  难道“凫”之谜就在“凫”身上?
  他想起那“凫”身上斑斑的黑点。
  黑点就是刻得极小的字?
  这些字像刻图章一般,反着刻在玉石上,这玉石非同一般上好玉石,恐怕是千年难觅的奇珍。
  如果用能聚光的孔明灯照射,字迹就会更清楚的显现。
  不对,不论怎样清楚,一般练武者的夜眼恐怕也不能看清。最多只能看成是一种模糊的花纹,非要喝了“凫”中的肉芝浆液,双目才能分辨映照出来的字形。
  白衣书生柳梦溪学究天人,想得十分周到,每一步都要按照他的旨意进行,才能学取他老人家的绝技。
  想通了这以上种种,他抑制过度的兴奋,屏除杂念,静心守元,不一会精神便平缓而集中,将灯光移至“凫”脑后,将人面上的字映照墙上。
  他聚精会神,运足目力,勉强辨别出以下字迹:
  “余幼承异人传授,获得绝技,出道后从无争胜之心,于名利淡若清水,唯好游名山大川,此盖出于天性也。江湖中事,不愿多问,邪恶之徒,虽有惩戒,然不为己甚。孰料彼辈凶性难易,不思悔过,为祸于人,余受累矣,以致终身遗恨,唯伴古佛青灯,忏悔终日。余留下之凫,赠给有缘,食其肉芝液,习其心诀,技当大成。若恃技凌人,必遭天谴,慎之戒之。若能造福于人,诛除邪恶不赦之徒, 除恶务尽,一扫妖雾,还我朗朗乾坤,则余之愿也。
  下面具有主人落款:“伤心人柳梦溪”。
  钟吟反复咏读,又掀起沸腾心潮,柳大侠当年的遭遇,似乎活生生的呈现眼前。对于邪恶不赦之辈,恐菩萨也难将其劝回,虽说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但毕竟他要回头才是,时下神魔教猖獗一时,其三个教主也是凶残之辈,侠义会诛除其党羽,更将其徒剪除,老魔岂能善罢干休?未来路途艰险,若自己不敌三个教主,侠义会及武林人士将遭屠戮。前辈高人花在自己身上的心血岂不白废?若能习成柳前辈之绝技,自己将集空灵禅师、剑神、三绝剑客,白衣书生四位奇人之绝技于一身,对付三个老魔当不致再失众望。
  他转向天井,双掌合十,对天祷告:“柳前辈,钟吟若能习成前辈绝技,当遵前辈示谕,诛尽天下凶魔,还我朗朗乾坤!”
  祷毕,将油灯灯芯挑亮,将“凫”转来转去,忽高忽低,以找出接续字句。弄来弄去不对,又将灯移至脑后,凫脸上的字迹又显现出来,原来,先前所读只不过半边脸的一小部分,灯光移动后,其余字迹也隐现出来。
  接着白衣书生留言,下面是吸取“凫”中肉芝浆液的开启方法,再下来则是命以内力,将“凫”掰开两片,每片再以灯光映照,方可显出字迹。背完心诀后,再以内力合起,一如当初。
  钟吟不禁十分折服。服了肉芝液,眼睛才能更清楚,内力才能增加掰得开“凫”。但马上又觉有一点不对,若是先服芝液才能看清,那么不读“凫”脸上的字迹,又怎能知道其中有肉芝液,这不是矛盾吗?
  瞑目一想,又觉了然。适才初想,以为如此,其实不然,未服肉芝液也能看出字迹,但这必须有深厚的内功根基才成。就是说,柳前辈传下的武功,必不是什么入门功夫,而是较高的心法口诀,非一般武林人能识。
  想通这一点,又继续观看,说完肉芝液的汲取法之后,下面的字又小又难认,他再次屏息凝神,运足神功,仔细盯看,才勉强读出一些字迹。
  这下,他才算明白,刚才所想也不对,柳前辈安排有序,独具匠心。在服芝液前,要具有相当内力的人才能看请肉芝液部分,服肉芝液后,目力大增,才能识其内功,口诀部分,若非如此,就是具有很强内力的人,也无法辨认。
  他继续慢慢读下去。
  “盖练气者,须明心见性,即需明真我,真我即无我,真息即无息,无我即无息,无息即无我,故有我即有息,无我即无息,有神即有息,有息即有神,故练习需无气,此即明心见性之境!……”
  他默默记忆,反复数遍,琢磨其语中含意,觉得不难理解,再往下读,越来越玄,似是禅机,又非禅机,反复数遍,微有领悟。
  忽然,一个娇脆的声音轻言道:“哟,更深半夜,你怎么对着墙发呆?”
  钟吟从沉思中醒过来,扭头一瞧,原来是汤文媛,她睡眼惺忪,站在房门口。
  钟吟道:“媛妹,快过来看。”
  汤文媛从未听过他这么亲切地叫她,心中不禁一暖,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娇声道:
  “有什么好瞧的呀,你这个怪人。”
  钟吟笑道:“岂止好瞧,还深奥得很呢!”
  汤文嫒好奇地走过来,和钟吟站在一起,向墙上瞧去,只觉淡绿色的光影中有些蚯蚓似的线条, 以为上当,娇嗔道:“你哄人,这有什么瞧头!”
  钟吟又把“凫”移动,把有关留言及肉芝一段放出来,说:“仔细瞧好了啊,可不要再说没瞧头了。”
  汤文媛依他所言,凝目看去,才发现墙上竟是一些字,要仔细辨认才可勉强看出字形,她吃力地一字字辨认下去。
  看得眼睛发痛,才算看完主人留言。
  “啊!这原来是柳前辈的留言呀!”她不禁惊口乎起来。
  方冕一骨碌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两边内室的姑娘们也被惊醒了,一个个赶紧提着剑出来。
  钟吟见她们睡意还浓,却又提着兵刃,不禁笑道:“怎么,梦未做醒就要和人拼斗么?”
  丁香莫名其妙,问:“怎么?没事呀?”
  钟吟道:“也有事,也没事。”
  丁香白了他一眼:“又在耍贫嘴!”
  “真的呀,好好好,你们来看!”钟吟一指墙上的光影。
  众女好奇心重,争先恐后挤过来看。
  看了一会,反应不同。
  方冕说:“墙上有字哩,看不甚清楚。”
  罗银凤道:“似字非字,倒底是什么?”
  丁香道:“哪像字呀,东一划西一划。”
  姚菊秋道:“什么字不字的,小孩子家就是会乱说,我说方冕呀,撒谎的孩子可不好哟,你要学乖乖坐才好!”
  方冕哼了一声:“自己看不见,还说人家撒谎,眼睛都长到……”
  本想说“长到脑门上了”的,一想,不对,不对,这还得了,小姑奶奶不跳起八丈高来才怪呢,何必自惹麻烦,于是赶紧打住。
  姚菊秋有些愠意:“眼睛都长到哪儿?快说下去呀,怎么不说呢?说呀——”
  方冕一时找不出搪塞之词,只好装聋。
  “喂,说呀,今天非说不可!”
  “怎么我也看不出来有字呀?只是些淡淡的黑线,像线一般的弯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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