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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涛愣了一愣道;“若吊个坎儿,驼子放屁——弯弯曲曲,说话由丹田发声,应当更弯曲才对,他竟这么大的声音,莫非这老小子是青蛙变的不成?”
他本来还要继续往前走,却被甘霖一把拉住道:“没听人家说要咱们站住么?”
甘霖道:“你这狗熊睥气改改好不好,不管如何,看看劝静再说。”
但他却不甘示弱,也亮起嗓门喊叫道:“路是人人走的?你凭什么让我们站住?”
他用尽丹田之气喊出这两句话,自以为声音也够大了,岂知和对方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只听驼背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又传过来道:“叫你站住就站住,那有那么多的理由讲!”
他的声音虽大,但听来发话时却并不吃力。
丁涛自知嗓门无法和对方相比,索性不再答话。
倒是袁小鹤这时叫道:“老前辈,双方隔得这么远,你方便跟我们讲话,我们却不方便跟你讲话,是否可以准许我们靠近些?”
驼背老人道:“那就再靠近些!”
袁小鹤、岳小飞、丁涛、甘霖随即继续前进。
他们直走到距驼背老人不足两丈远,才停下步来。
隔得近了,才觉出先前还把驼背老人的身高高估了。实际上他的身高只能及岳小飞耳朵,活脱脱的就是水浒传里的武大郎。
说他像武大郎,还是把他高抬了,因为武大郎只是比常人矮些,并未驼背。这老人岂但驼背,连两腿都是弯的,脸上也活似
癞蛤蟆皮,两道苍白的八字眉,配上下垂的三角眼,简直就像吊死鬼。再加上鼻子和嘴巴都有点歪,两只耳朵却又大得足可扇风。
这副尊容,可谓集天下之丑于一身。
丁涛和甘霖在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眼后,都不禁内心暗笑。
丁涛道:“老家伙,你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聋子。”
驼背老人微微一笑道:“怕么?那么老夫就小声些。”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脸肉拉动得鼻子眼睛嘴巴一齐扭曲,连耳朵也跟着扇风,使得丁涛和甘霖都不禁也笑出声来。
驼背老人似是弄不清楚这两人为何发笑,愣丁愣道:“有什么好笑的?莫非抢到笑帽子了?”
丁涛为了要逗他—逗,决定收起毛躁性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老人家远看一表人才,近看更是人才一表,在下看得高兴了,当然要笑。”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能发现老夫的长处,总算不错。”
丁涛道:“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再笑一次,让我们四人好好开次眼界?”
驼背老人道:“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办完正事再说。”
“什么正事?”
“老大想问问你什么叫正事?”
驼背老人说这话时,蓦地两眼射出冷电般的光芒,像利刃般刺进了丁涛的心肺。
饶是丁涛先前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此刻也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袁小鹤担心把事情闹翻,立即接过口去道:“前辈,是您老人家要我们站住,有什么事情,应该你先交代我们才是。”
驼背老人微微颔首道:“这还像句人话。”
袁小鹤抱拳一礼道:“前辈有话现在就请交代!”
“老夫要先问问,昨天傍晚有四名通过文关考试的可是你们?”
“正是晚辈等四人。”
驼背老人脸肉一扭,五官皆动,笑道:“老夫听说你们是这些年来通过文关测试成绩最好的一批,十分难得,不知你们当中那一个成绩最好?”
袁小鹤毫不迟疑的指指岳小飞道:“这位小兄弟成绩最好!”
驼背老人双目中又射出电一般的冷芒,凝注在岳小飞脸上半晌,才道;“依老夫看,最好的也该是他,正所谓有才不在年高。”
接着目光又瞥在丁涛脸上:“这小子年纪虽大,却是个地道的草包,老夫真怀疑他是怎样过的关!”
丁涛本来已忍下性子,这一来再也按捺不住,吼道:“老家伙,少胡说八道,在下昨天对答如流.连那位大主考都没有话讲,你算是那一道山的?”
驼背老人不动声色道:“老夫是武关道上的。小子,你就用这种态度对老夫讲话?”
丁涛暴声道:“老子对你这样讲话,已经够客气了?”
岂知他的话最后一个字尚在舌尖上打转,突闻两声脆响,双颊已中了两记重掴,打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说实在的,丁涛真弄不清这两记耳光是谁掴的,因为当他定睛察看时,驼背老人依然站住—丈开外,和先前的形象半点未变,
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丁涛大感一怔,捂着面颊喝道:“老小子,刚才可是你打在下的?”
驼背老人摸了摸下巴道:“你问问他们,是否他们三个打的?”
丁涛脸上青筋暴起,一方面也是怒极而生,若他能理智一点,应当知道对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偏偏他已经怒极不顾一切,反畹解下厚背鬼头刀,大喝道:“老小子,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开!”
驼背老人反而不再动怒,歪嘴一笑道:“小子,你只管过来,老夫脚下若动一动,就算输了。”
此刻丁涛虽已觉出面前这小老头儿身手不凡,但却不相信他在迎战时能脚下不动,自己的厚背鬼头刀重有四五十斤,一刀下去,势如雷霆万钧,即便对方是神仙,也决不可能毫不移动。
因之,他此刻虽不敢存有胜过对方之心,至少有信心可以把对方逼得脚下移动。
但甘霖却总比他有头脑,急急拉住丁涛道:“使不得,别自讨苦吃了!”
丁涛左臂一甩,拨开甘霖道:“有什么使不得,我只要逼他移动就成了,除非他是铁打罗汉,铜铸金刚……”
他话刚说完,便一个虎跳,半空中手起刀落,闪电般猛向驼背老人头顶劈下。
他本来身形有如一座铁塔,抡刀劈下,威势当真吓人。
而驼背老人,身高不过四尺,相形之下,就像猛虎搏兔一般,
其结果如何,连甘霖也似乎难以预料。
第六回 过关斗“将”
就在丁涛人在半空,刀势尚未落下之际,突见驼背老人身子微微一仰,双掌斜斜推出。
只听其声如击败革,丁涛的庞大身躯,竟然不进反退,向后倒摔出去,有如断线风筝般,直倒飞出两三丈,才再抛落地面,连打好几个滚翻,总算灰头土脸的勉强爬起,但那厚背鬼头刀,却早已不在手中了。
驼背老人这双掌推出的威力,岂止吓人,简直够得上是惊天动地。
好在他是向上推出,若偏向下方,站在附近的甘霖,一定也会遭殃。
这时丁涛早已全身骨酥肉麻,若不是甘霖及时跟过去扶住,站起后仍要倒下。
甘霖扶着丁涛低声道:“你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先前挨那两耳光,你就该知道这位老前辈是世所罕见的绝顶高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自讨苦吃!”
有了这第二次切身教训,丁涛总算不敢再逞强,不过他心里却在迷惑,自己闯荡江湖十几年,虽然也遇到武功超过自己的高手,但至少也是拚了几招才落败的,如今怎会连一招都没施出便败得如此狼狈,莫非这老小子是神?不是人?好在驼背老人见好就收。
可以想见,他是不屑再和丁涛动手,若一再动手,丁涛有命么?
甘霖又低声道:“你坐下来调息一下,用不着硬撑。”
丁涛本来还要逞强不坐。但两腿瘫软,全身乏力、也由不得他不坐。
甘霖回过身来,再走回原位,抱拳一礼道:“方才多蒙老前辈手下留情,让我们这位同伴还能保住一命。”
驼背老人道:“老夫的这一关。只在测验来人的身手是否有资格进关,奉命不得伤人,否则岂能留他活命!”
甘霖抱拳又一礼道:“这样说晚辈们都该回去了。”
驼背老人翻了翻倒三角眼道:“你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回去?”
甘霖道:“这里有老前辈把关,以晚辈们这点微末之技,要过关不是等于妄想么,晚辈们岂敢自不量力。”
驼背老人笑道:“你小子这两句话,老夫听来还有些舒服。”
甘霖趁机道:“老前辈舒服,晚辈们却不舒服。”
“为什么?”
“晚辈们过不了关,怎能舒服得起来?”
驼背老人摸着嘴巴,抽动着脸肉呵呵笑道:“小子,实对你说,若是由老夫把关,普天之下,只怕没一个人进得了关的,不过老夫是奉命招兵买马,岂能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
甘霖听得似懂非懂,他知道袁小鹤和岳小飞学问比自己好,而且先前驼背老人还对岳小飞加以赞赏过,便转头向岳小飞望去。
岳小飞觉出甘霖是要自己和对方接谈,连忙也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您是说可以通融我们一下,对么?”
驼背老人果然对岳小飞颇具好感,霎时脸上有了笑容,不过他最好别有笑容,有了笑容反而更难看。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只能算对了一半。”
“老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好,现在让你们听明白,老夫自从奉命把守武关以来,已有数不清的武林人物过了关,但他们的武功,都不如老夫,他们是怎样过了关,你猜猜看?”
“那是老前辈手下留情,故意放了他们一马?”
“不是,若老夫手下留情,岂不等于自己输了,老夫什么时候输过人来?”
“这样说晚辈就猜不出来了。”
“那就由老夫直说了吧,老夫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力,只要被老夫看中,有时用不着测试就直接放他进关。”
“那么以前过了关的人都是没经过测试的了?”
“也不是,如果老夫看不透的,那就非测试不可了。”
“以老前辈超凡绝俗的武功,若经测试,根本不可能有过得了关的。”
驼背老人呵呵笑道:“的确如此,如果只有胜过老夫的才能过关,那就永远无法招兵买马了,所以老夫不得另外订出一个标准,那就是由老夫的手下人负责测试,来人只要能胜过老夫的手下人,便可过关。”
岳小飞道:“就请老前辈把您那位手下人请出来如何?”
驼背老人又是一笑道:“老夫都不急,你急什么?”
岳小飞道:“晚辈是希望速战速决,能过得了关就尽早过,过不了也好快些回去。”
驼背老人默了一默道;“你们两个年轻的用不着测试了,老夫相信你们能过了关。”
岳小飞倒不想领这分人情,朗声道:“承蒙老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但晚辈若不经测试过关,将来被人看出武功太差,岂不对老前辈也有影响?”
“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力。”
“老前辈可想到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即便老夫看走了眼,也必须让你们两个过关。”
“为什么?”
“因为老夫已接到前面文关刘统领的通报,说你们两个年轻的文科成绩优异,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老夫一向最是爱才,岂有把人才放走为外人所用的道理。”
岳小飞指了指甘霖和丁涛道:“他们两位昨天文科测试时,照样也是对答如流,没吃半个螺丝。”
驼背老人哼了一声道:“那算什么学问,一个只会吊坎儿,一个知道几个地名,若这样就算有学问,大家尽可以不必读书了!”
岳小飞略一沉吟道:“这样说他们两位还要测试?”
驼背老人道:“他们两个只需测试一个。”
岳小飞道:“为什么只测试一位?”
驼辈老人道:“先前被老夫一掌击飞的那个浑小子用不着测试,老夫决定不用他。”
岳小飞正色道:“老前辈这样做,未免太不公平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