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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护法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本座算开了眼界,也开了耳界,不知咱们皇元教,究竟还有礼统没有?”
皇元教主吁了口气道:“其实我方才何尝不恼,看在他是我的大师兄,也只有强忍下一口气了。”
秦槐眨动着倒三角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教主的耐心,总该有个限度。”
“总护法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俗说疏不间亲,比起严城主,本座和教主的关系,总是疏了一层,所以本座也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免得两头不讨好,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总护法只管说,我什么时候把你看成外人过呢?”
“那就请恕本座直言了,教主不久之后便要远征中原,扫荡中原武林,要想旗开得胜,首先必得号令贯彻,那就是要先除去内部的障碍,本座斗胆说句话,严城主正是本教内部的障碍。”
皇元教主哦了声道:“这话怎么说?”
秦槐冷笑道:“本座先请问教主,你老人家是否有把握能号令得动他?”
皇元教主对秦槐这一问,似是很难回答。
秦槐接下去道:“教主既然号令不动他,其他人也很可能群起效尤,这样一来,后果的严重,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他的人谁敢群起效尤?难道他们就不怕本教主以教规治他们的罪?”
“那除非连严城主一起治罪,否则就赏罚不公,何以服众?”
皇元教主凝着脸色,陷入沉思,许久以后才道:“其实严城主刚才可能是情绪不稳,决不可能对我有二心。”
秦槐皮笑肉不笑道:“那也不一定,明天的事,据本座预料,他就很可能给你老人家一点颜色瞧瞧!”
“总护法指的是什么事?”
“就是那个叫何慧仙的女人的事。”
“你是说他不肯把人交出来?”
“若他肯交出人来,本座刚才那些活就算白说了。”
“真会这样?”
“本座情愿把人头赌上。若他肯交出人来,本座就自行把人头割下来呈到教主面前!”
皇元教主双眼抽搐了几下道:“总护法言重了。万一他不交人,又该怎么办?”
秦槐道:“那就是教主必须下决心的时候了。”
秦槐再侧过脸来道:“教主,该您拿个主意了,现在的问题,
重要的不是那名女犯能否押回来,而是严城主已有二心,公然抗命,为了大局着想,教主似乎没必要再顾虑什么情面。”
皇元教主沉吟了半晌道:“若现在采取行动,只怕太早了些。”
秦槐皱起八字眉,眯起一对倒三角眼,接着阴沉沉一笑道:
“那就由本座亲到育比城一趟。”
皇元教主以是颇感意外,讶然问道:“你有把握能把叫何慧仙的女人押回来?”
秦槐道:“本座此去的目的,是想亲自了解了解状况,看看严城主到底用心何在?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至于能否把姓何的女人押回,那倒不重要了。”
“找希望你要小心些,最好不要和他当场闹翻。”
“教主放心,本座一切自当见机行事。”
严寒和周海山正在大厅未散,岳小飞突然匆匆而来。
原来岳小飞在总坛外围那座小楼住过一夜后,本想直接到育化城向严寒密报,因为由总坛到育化城比宵关到育化城路程差不多近了一半。
但他不能不但心凤嫣红生疑,只好和凤嫣红一道先回宵关再重新赶来。
当下。严寒也把总坛曾来押解何慧仙的事告知了岳小飞。
事情已经闹大了,岳小飞当然大感忐忑不宁,同时,他对严寒的不惜和总坛决裂仗义相助,真是感激莫名。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大汉匆匆前来禀报:总护法秦槐已进入了城门。
总护法秦槐亲自前来育化城。严寒和周海山不难想到事情已经十分严重。
秦槐是总坛的第二号人物,连严寒对他也不能过于怠慢,立即吩咐周海山出迎,自己则来到客厅门口等候。
岳小飞为了能亲眼看到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躬身禀道:
“晚辈是否能随侍城主身旁?”
严寒道:“老夫虽然也希望你能在场,但万一被秦槐认出,只怕越发不好办了。”
岳小飞道:“不要紧,周总管赐了晚辈一副人皮面具,晚辈已带在身边。”
严寒喜道:“那就快快带上,随在老夫身旁。”
岳小飞刚把面具戴好不久,秦槐已在周海山的陪同下,摇摇摆摆而来。
严寒连忙拱手道:“万想不到秦总座今天会驾临本城,严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秦槐也拱手过额,一面嘿嘿笑道:“本座事先未经通报,冒昧而来,还望严城主海涵!”
两人互让着分宾主坐定后,岳小飞连忙恭恭敬敬的将茶端上,然后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秦槐喝了口茶,先嘿嘿笑了几声才道:“听赵护法回去向教主禀报,那名姓何的女子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可否让本座瞧瞧?”
严寒道:“据姓何的女子说,她这病是种怪病,只要一犯,必须裸体泡在温水里,日前还在浴盆里泡着,秦总座想进去看。只怕不太妥些。”
秦槐捋着八字胡干笑道:“本座还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种病,当真巧得很。”
严寒也呵呵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秦总座纵然见多识广,也难免有没听说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本座的确不方便进去。”
“严某不解。教主为什么要人要得这样急,姓何的女子,打入灵堂三年多,从没见教主问过,如今急着要人,教主是否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
“教主圣明睿知,怎肯听信谗言,想必那姓何的女子,确是一名重犯,否则教主决不可能非把她押回总坛不可。”
“那就请秦总座代严某上复教主,过两天等她稍好些,严某必定亲自把人送到总坛,不需教主劳心。”
“这样说本座该代教主谢过严城主了。”
严寒摇了摇头,吁口气道:“其实姓何的女子病得这么巧,并非无因,若不说明白,教主和秦总座说不定还会对严某生出疑心。”
秦槐哦了声道:“什么原因?”
严寒道:“她这病是吓出来的,当她听到教主要把她押到总坛,心里一急一怕,多年没犯的老毛病居然复发。”
秦槐颔首道:“严城主为什么早不说明,否则也许真的会让人发生误会。”
他说着忽然站起身道:“本座可否去看看马香主?他是个男人,即使也泡在浴盆里,也不至于看不得。”
严寒没想到对方有此一着,想拒绝又没理由,只好也站起来道:“秦总座为什么想起要看他?莫非也是奉教主之命?”
秦槐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来到贵城,只能说是顺便。”
严寒道:“那么就请秦总座随严某来。”
来到那间空屋,周海山先行上前打开了门。
只见粱上吊着一个人,几乎认不出是马昭雄。
由于严寒一直到现在不曾给他吃饭,仅仅两天的工夫,马昭雄已经被吊得不成人形,简直近乎奄奄一息。
周海山道:“马香主,总坛秦总护法来看你了!”
马昭雄缓缓睁开眼来,露出惊喜之色,有气无力的喊道:“总护法,快救救属下!”
秦槐咧嘴干笑了几声道:“吊你的是严城主,本座如何救得了?”
马昭雄再喊道:“你替属下讲讲情,属下是冤枉的。”
秦槐道:“你冤枉不冤枉,只有严城主心里有数,跟本座讲又有何用?”
马昭雄原以为秦槐是自己的救星,万没料到他的态度竟是如此漠不关心。
只听秦槐又道:“就这样吊着吧,看起来还蛮舒服的。”
马昭雄拚力叫道:“总护法,你老人家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秦槐道:“严城主不肯饶,你让本座说什么话,一名小小香主,有你不多,没你也不少,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他说着迳自走出空屋,向严寒拱拱手道:“本座该告辞了!”
秦槐走后,严寒和周海山又回到大厅。
岳小飞正守在大厅里,他担心被马昭雄认出,并没跟着去。岳小飞取下面具,等严寒坐下后,跟过来道:“城主,你老人家必定看得出这位总护法不怀好意?”
严寒冷笑道:“你放心,老夫不会上他的当。”
岳小飞道:“晚辈担心若下次教主把城主召到总坛,你老人家说不定会遭到意外。”
严寒点点头道:“打这种可能,也许真会像韩信当年被宣进了未央宫。”
“那么城主该如何处置,必须抨做打算!”
“老夫自有应付之道。”
秦槐回到总坛,皇元教主正在内宫等候回音。
当她听过秦槐报告之后,脸色如罩寒霜,缄默了半响才道:
“事情的确如你所料,看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槐不动声色道:“教主可要马上宣召他到总坛,当场把他拿下?”
皇元教主道:“当然这该是唯一的办法。”
秦槐点头笑道:“教主马上这样做,不觉得操之过急吗?”
“这可是你的主意。”
“不错,是本座的主意。但教主应该想到。严城主并不糊涂,您若现在马上叫他到总坛来,他在戒心尚未消失之下,很可能托故不来,而教主又不能把他捉了来,到那时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的意思说先按兵不动?”
“本座正是这么想,到时候必定可一举成功。”
岳小飞急急忙忙返回五关总镇府。
他外出两天一夜,必须把所有发生的事尽快禀告父亲。
花玉麟间言大惊,他不难想到事态的严重。
另外,他也绝未料到身为育化城主的严寒,为了救出自己的爱妻何慧仙,竟肯付出如此大得不能再大的代价。
由这事看来,严寒和皇元教主分明已是水火无法相容了。而严寒为了自保,除了叛离皇元教,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到这里,花玉麟显得神色无比郑重的道:“从现在起,你不妨大部分时间留在育化城主身边,必要时我会连袁小鹤也一起派去。”
岳小飞心头一震道:“父亲可是认为严城主随时都有危险,要孩儿和袁大哥去保护他?”
花玉麟颔首道:“不错,严城处根本已不可能和教主言归于好,而教主也绝对不可能容得下严城主,严城主是为了你母亲才付出如此重大的牺牲,我们又怎能不暗中相助。何况一旦育化城不保,你母亲也难幸免。”
岳小飞心头如受电击,顿一了顿道:“可是育化城的力量,如何能敌得住教主的整个天谷?严城着岂不眼看会被消灭?”
花玉麟喟然一叹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要我们尽了力,那里还能计较后果,即使我们同归于尽,也是有代价的,育化城所有的人虽被消灭,但皇元教也必付出惨重的代价,至少已经没有力量再进据中原,如此看来,我们岂不是为中原武林消除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
“父亲那时是否也要到育化城?还是准备在暗中接应?”
“只要双方战火一起,为父当然要带领这里的心腹手下赶到育化城相助,同时我也许会带个人质去。”
“父亲所说的人质是谁?”
“当然是大公主,有了大公主做人质,皇元教必定投鼠忌器。
皇元教主想消灭育化城,也就难了。”
岳小飞立刻像来了一线希望,如能把大公主拿下做人质,的确不失为一良策。
他略一沉吟道:“是否也可把凤嫣红拿下做人质?”
花玉麟摇头道:“她虽是教主的心腹,但教主却根本不会顾念她的生死,以她做人质,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