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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鱼济海却自持着法术高强,不把松岩道人的话放在心上,只说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将法术使出来,便打得他们统统灰飞烟灭,回去见他们拜的那个叫上帝的大神。到了日子,便自带着大弟子,也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鱼冼山,前去赴约。
松岩道人劝不动鱼济海,本打算随着同去,一来做个见证,二来万一有什么不对,也好照应一下,可不巧的是事发当天松岩道人接到一个紧急传讯,他久侯多时的一位带来重要消息的远方来客抵达省城,松岩道人只得急奔省城去见那位远方来客,安排弟子雍汉生带着他的徒弟前去。
决战地点约在金坛县郊的野松林边,当鱼济海一行人抵达时,却见那詹姆斯主教早已经在那里等候,身边只带了两个传教士,其中一人就是金坛县出逃的那个。
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交待了下场面,鱼济海和那詹姆斯便打在一起。这东方道术与教廷的法术各有巧妙,只不过鱼济海那是中国称霸一方流传千载的大派掌门,而詹姆斯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小主教,在法术修为上自是不能和鱼济海相提并论,只片刻工夫就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败北,便掏出手枪来砰砰对着鱼济海连开数枪。幸好鱼济海早有防备,使出茅山术的遁术躲开,上前夺下詹姆斯的手枪。詹姆斯正面决斗法术不如人,使阴招又被发现,当机立断,掉头就往野松林里跑。
鱼济海哪敢放过他,叫了声休走,便疾疾追赶。
此时雍汉生的天机术小有成就,见鱼济海穷追逃寇,心中一跳,便觉不妥,掐指算去,只觉杀机无限,不禁大惊,连忙招呼鱼济海回来。
这要是松岩道人招呼的话,鱼济海或许还能考虑一下,可雍汉生的话,他却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回头笑着抛下句放心,就追了上去。
然后,他就死了。
没等靠近,林子里突然枪声大作,密集的火力将这位茅山派掌门,当场打成了筛子,连使出遁术的机会都没有。
詹姆斯在林子里埋伏了整整一百个人,除了步枪,甚至还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这场决战就这样结束了。
鱼冼山发了疯般想要冲上去替父亲报仇,幸好雍汉生紧紧拉住他,才没让他成为死于洋人枪下的第二个茅山道士。
几人抢走鱼济海的尸体,逃回茅山,举派大丧。鱼冼山带着众弟子在父亲坟前立誓,此仇必报!当夜鱼冼山带众弟子入金坛,却发现教堂里空无一人,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当天决战结束后,詹姆斯回到金坛便带着东西急匆匆离开。鱼冼山不甘心,又追至省城,将省城里的教堂尽数烧毁,留守的传教士统统杀掉,可依旧没有抓到詹姆斯。这位主教大人当真如空空儿般了得,一旦惹事儿,立刻远遁,连省城都没停留,直接收拾东西回北京去也。鱼冼山一路千里追杀,其间几次追上詹姆斯,连番血战,杀了诸多主教、大主教等高级传教士,普通传教士更是数都数不清,茅山弟子也是死伤惨重,双方仇恨越结越深,可那惹了大祸的詹姆斯却依旧活着——他逃到北京后,就立刻收拾东西,回欧洲去了,从此以后下落不明。
可茅山派与教廷的血仇已经结下,自然不可能停止,双方战了一年多,教廷虽然在客场作战,但胜在实力雄厚,茅山派无法战胜,深感对手强大,适逢松岩道人举义,便最先响应,加入同信会。
第一一一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我派自济海掌门以降,凡五十年间,战死弟子六百三十七人,至天下太平时,仅余弟子七人,茅山派自至凋零衰败,其间与教廷、巫师公会血海深仇难以言诉,我兵解转世,身负重任,为什么却要加入法师协会,与仇敌共舞?你以为我们这是为了什么?四年前,我去纽约参加国际术法物品博览会的时候,无意间遇上一人,你知道是谁?詹姆斯!当年那个设计害死济海掌门的元凶!这老儿居然还活着,而且成为了协会的大天师,是教廷常驻国际法师联合委员会的代表!你能想像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做,不仅不能那么做,还得挤出个最真诚的笑脸过去,和这个大人物打招呼!”
鱼承世的声音渐渐变得森冷,以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注视雍博文。
雍博文坦然地回视,毫不退缩。
“只因为形势如此!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介绍的情况吗?法师协会是现如今整个世界绝大多数法师派别团体的利益代表!即使当初发起组建他的是教廷和巫师公会,可现在他也是整个术法界的代表,是游戏规则的制订者、执行者!任何想要破坏他现有规则的举动,都将被视为对整个术法界的挑战。就好像现如今的联合国,你可以不喜欢他,你可以认为他曾经是美国操纵的傀儡,可以认为他曾经是美苏争霸的战场,可以认为在美国的强势下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可是你还是必须得加入他,在他规定的游戏规则之内行事,只因为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承认他!他是二战以后国际秩序的代表,你可以在规矩之内任意行事,可以钻规则的漏子,可以利用自己的强势让规则为自己服务,但你不能去正面挑战他,那样将被视为对整个国际秩序的挑战!成为国际公敌!就是这样一个道理!所以我捏着鼻子也要加入法师协会,只要成为规则内的一分子,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要紧,可如果我被仇恨冲晕了头脑,当时执意不肯加入法师协会,就好像龙虎山、天罗派那些家伙一样,那就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主流术法界排斥,从此孤立在外,与术法界形势渐渐脱勾!再一个就是试图从外挑战整个法师协会,被示为公敌,如同东欧的异种联盟一般被持续不断的讨仗镇压,到如今连个立足容身之地都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要想要成就大事,就得能忍!哪怕再不甘,再不愿,都要忍!所以我要忍,我要加入法师协会,不是因为我忘记了血海深仇,正是因为我牢牢记得,所以才要忍着刻骨痛恨加入法师协会,成为规则的一份子,这样才能赢得发展的空间,才能利用上现如今整个术法界交流发展的成果!”
“可凡事总会有例外,不是吗?”雍博文梗着脖子道,“咱们建国之初就打过所谓的联合国军,不照样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爷爷也曾经去纽约杀得大联盟人仰马翻,报了灭门之仇!”
“是啊,我们打过联合国军,那是因为我们当时背后站着苏联和整个东欧,就算跟美国和西欧交恶,也不影响我们在社会主义阵营里的交流和发展,可日后我们还得加入联合国!你爷爷是杀得痛快,报了一时之仇,可代价呢?他死了,太平道如今还处在地下见不得光的状态!只要太平道敢露头,就会遭到法师协会的无情打压,因为你爷爷的做为是对整个法师协会赤裸裸的打脸,法师协会绝对不会容忍!所以,你爷爷要把你隐藏身份,要把整个太平道分散安置,就是不愿意你们面对法师协会注定的报复!”
鱼承世顿了顿,又道:“其实,你爷爷临行前,我曾见过他一面!”
雍博文愕然惊诧。
鱼承世道:“那是你们家遭大联盟突袭的第五天,我突然接到你爷爷的来信,让我去见他。自从四九年同信会解散之后,我们就已经没什么来往,当时我不知道你爷爷也在春城,甚至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孙子,这件事情我还是在日本回来之后才知道的。我当时很吃惊,按着信上约定的地点赶到,见了你爷爷才知道大联盟又回来了,还害死了你们雍家满门,我当时以为整个雍家只剩下你爷爷,便问需要我们做什么,要是需要我们帮忙报仇,但我们茅山派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可是你爷爷却没有提这事儿,只说他自己能解决,反而对我说不久之后,大联盟必定会以另一种形势重新进入国内,以国际组织的名义,将国内已经散乱的术法界重新组织起来,而那个国际组织肯定是与教廷、巫师公会和大联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激动,认为这是教廷的第二次入侵,还以为你爷爷要仿效松岩道长重组同信会,抗击外敌的二次入侵。但你爷爷却出乎意料地说了句大势所趋,还劝我到时候要暂时隐忍,一定要加入那个组织。老实说,我当时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这说,也没有立刻答应。转过年来,法师协会成立,你爷爷远赴纽约报仇,在动手之前,他把收集到的一些关于国际法师协会的资源寄回来,我这才知道这个国际法师协会是何等样的庞然大物,已经远非当年的教廷和巫师公会所能比拟,而国内大部分力量也被吸收加入。以我们这些残存门派的实力,想自外挑战他,简直就如同蚍蜉撼树般不自量力。我这才明白你爷爷当时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让我们尽早加入法师协会,以谋求发展的空间与时间!”
雍博文默然不语,低头沉思,似乎在考虑鱼承世说的这些话。
不得不说,鱼承世劝说的方式比鱼纯冰直来直去摆明利害要高明得多,他虽然不清楚雍汉生在雍博文心目中的位置,但以己夺人,雍汉生既然天机术天下无双,那肯定会在这个孙子心目中留下料事如神的印象,借雍汉生当年的意见来劝说,远比他们自己的看法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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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到家后半夜一点,困倦欲死,直接上床睡了。
最近情况特殊,工作相当忙,俺会尽可以保证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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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见雍博文已经有所松动,鱼承世赶紧趁热打铁。
“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发展,可是在法师协会里的话语权一直不够强。现在却不一样了,一来你有大天师的身份,这也是我最初力捧你拿紫徽的原因,就是在法师协会里面需要一个代言人,二来我们有了地狱通道,你又能够役使织田信长,可以快速发展起来,有了这两个便利条件,只要我们埋头苦干他三五年,绝对可以主导咱们国家的法师协会,制霸整个亚洲,发展得好,就可以达到和美国法师协会平起平坐的程度,到时候想要对付小小的澳大利亚法师协会,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小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真正做大事的人,眼光都会放长眼,从整体战略意图上来考虑行动,绝不会被一时的意气冲动蒙蔽理智!你的出身和现在所拥有的条件,注定了你肯定是要名动整个术法界的人物,将来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法师都要仰视的存在,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毁了这一切!”
“还得再干三五年啊……”
雍博文喃喃着,不看苦口婆心的鱼承世,反而转头看着窗外。
秋日明媚高爽阳光正将整个世界照得通透干净,世界仿佛因此而变得一尘不染,站在这样洁净的阳光下,绝想不到在阳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还有地狱还有恶人。
“三五年已经很快了,美国法师协会利用战后教廷和巫师公会势力衰弱,欧洲各教派纷起的机会,又依靠着深渊通道和法师协会总部所在地的便利条件,还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做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