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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真相!”雍博文简明扼要的提问。
舒香真大笑,“这可真是个大问题,估计除了我师父外还真就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你这个问题,那么,现在有请师父大人回答吧!”
这一句话让在场四位又是一惊。
艾震北惊疑不定地问:“三师叔祖也来了,她不是……”
“师父当然不可能亲自来了,出趟龙虎界都费劲,就别提跑这么老远了,不过呢,你们的这些问题我是回答不了的,我只是过来当个传声筒。”舒香真反手掏出个笔筒来往桌上一放,捏了手印法诀,念动咒语,喝道:“六密真意,天封地闭,出得我口,入得你耳,神兵火急如律令,赦!”
就见那笔筒上微光一闪,一个巴掌大的迷你女道士噌地冒了出来,正是龙虎山三师叔祖顾眉霭。
艾震北赶紧领着一家子人向顾眉霭施礼。
迷你三师叔祖却是摆了摆手,绕着笔筒疾走一圈,蓦得喝道:“既然来了,何不正大光明的出来一见,惠果的传人如今已经皆是藏头露尾之辈了吗?”声音未落,背上宝剑锵的一声出鞘,奔着东南角的棚顶射去。
三师叔祖是迷你的,这剑也是迷你的,不过是半个小指头的大小,嗖地一下飞出去,好像道划过的微弱灯光般一闪而逝,直没入那处屋角,无声无息,也没什么反应。
忽听轰地一声闷响,好像楼上不小心摔倒了个沙袋也似的,震得棚顶微颤,灰碴洒浇,那东南角的棚顶裂出一道口子,那口子迅速扩大,眨眼工夫如同蛛网般密密展开,向着整个棚顶扩散,便听咯啦一声碎响,东南角棚顶裂出大洞,一个身影带着碎落的石块灰土飘然落下。
对襟褂子,青竹杖,黑墨镜,正是大日金刚濮阳海!
这一位大日金刚的行头数十年如一日,也不知是同款式的衣服够多还是就这一套总也不洗,总之一看到就能认出这位的身份来。
但雍博文眼尖,还是一眼看出了这位大日金刚与往日的不同。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鹦鹉。
要说这鹦鹉,雍博文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是当初藏了一缕不知名神识逃走的鹦鹉,心里便是微微一沉,暗叫不好,想来当时还是上了花间的恶当,这鹦鹉逃走便通风报信了,还引来了四大金刚中最强的大日金刚。这位大日金刚虽然不如大乐和遍照两金刚手下多如牛毛,但修成了惠果借以成道的十二契印,随时随地都可以招来一票地狱不知第几层的凶厉恶鬼,真正是随身带着个兵团也似的狠角色。
在场几人,尤其是舒香真,脸色都相当难看。
这几位都是术法高手,尤其是舒香真那是承了顾眉霭的衣钵,是其关门弟子,平素眼高于顶,刚刚还小露一手,悄悄潜入内室而没惊动艾震北两口子,可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屁股后面也跟着一位呢,同样是悄悄潜来,却是连她也没发觉,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行径啊!
第一七九章 再续千年之争(一)
“顾道友,自漠河一别,七十余年不见,道友术法越发精深,只不知为何还在这人间栈恋不去?”
濮阳海飘飘然落地,冲着迷你版三师叔祖微一合什,算是稍稍体现出了他佛家弟子的身份。
“原来是濮阳大师!”顾眉霭眉头微皱,神情稍缓,“多年不见,濮阳大师的佛法越发精深了,济颠尚不过是酒肉穿肠过的境界,你如今却是远胜于他,连穿房盗户的梁上君子勾当也做得了。这几十年不见,初一重逢便是这般情景,真是相见不如怀念了。”
“想顾道友也不会怀念我这个准秃驴,见到我没有直接喊打喊杀,倒也是托了当年漠河一战的缘法情份。”濮阳海对着顾眉霭脾气似乎极好,居然难得微笑——当初在高野山上对着同出一脉的两大金刚他可是都没有笑上一笑,“只是有件事情我需得说明白,出家人虽然不惧诽毁,但却也不愿意平平白白受了冤屈,我好端端在自家打坐冥思,却是顾道友一剑射来打穿楼板把我摔了下来。”
“你这么个四海飘流的野和尚什么时候居然有个可以称为家的居所了?”顾眉霭显见得对濮阳海的底细相当清楚,“怎么找了这么许多年,终于找累了,想停下来歇歇脚不成?”
“我心安处即为家!”濮阳海先很禅机的回了一句,然后方道,“楼上这间便是我家,这月来我便一直居住此处,静心修禅!”
“楼上不是老方家吗?你怎么说是你家?”雍博文终于没忍住插了一句。楼上姓方,原也是同艾震北在一个学校的老师,只是耐不得清寒以及整天管孩子的琐碎便辞职下海,折腾一翻下来,如今也是小有身家,平素跟艾家过往还算密切,雍博文也相当熟悉,前些日子没这么忙的时候,偶尔上下楼还能遇见方家人,也没见到有搬家的意思,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月前我自方家手中买下了此楼,已经办理完所有过户手续,名正言顺,合理合法!”濮阳海反手掏出个大红本来向着诸人一亮,赫然是房屋产权证,翻开内页,房权所有人果然是濮阳海的大名。
“你妹的!”雍博文当场便变了脸色。
好家伙,千防万防,整天提防着这些密宗秃驴跑来找麻烦,总觉得这帮子术法高人十之八九会带着大票小弟手下于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杀上门来,二话不说先打一通再掳了艾莉芸走人,可万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按他想好的套路出牌,早就来了不说,还就在他脑袋顶上买房置业长期居住。想来以这大日金刚的本事,一层楼板根本就隔不住他的耳目,哪怕放个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这个月忙着处理地狱事务,他和艾莉芸都很少回家居住,但至少也回来住了四五个晚外,一想到自己和艾莉芸躺在床上xxoo之余再说些许私密话的时候,脑袋顶上坐着一位支楞着耳朵在那旁观,没准还使了法术来个隔空旁观,雍博文就觉得背上寒气直冒,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嘴巴够严关于青龙金胎的事情是半句也没有泄漏,又有些后怕,亏得是艾家两口先说他们的事情,又引来的三师叔祖,若是自己先说,那可就糟糕透顶,大事不妙,只怕真要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面对大票上门抢人的密宗秃驴了。
“不许说脏话!”艾莉芸条件反射地拍了雍博文一巴掌,这才冲着濮阳海喝道:“大日金刚,你已经知道小文不是什么青龙金胎转世,还整天纠缠不休干什么?难道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有种的你划下道来,咱们接着就是!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点不成?有话明讲,不行就干一架,分个胜负死活出来!”
“胡扯什么,你妈我还在呢,用得着你们出头!”米小苏反手拍了艾莉芸一巴掌,转头对濮阳海道,“喂,姓濮阳的,老娘我跟你不认不识,本来也是无冤无仇,也听小文说了,你是要寻什么青龙金胎,也亲自证实过小文不是那个什么金胎,既然事情了了,那就应该干脆利落地放下,大家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咱们道家一脉,跟你们这群子外来的秃驴从来就不对路数,不过真要有事儿咱们说事儿也就是了。可今如今,事情了了还整天纠缠我儿子姑娘,你他妈的是尾行痴汉还是鬼作臭作啊,老娘今天把话摞在这儿了,你他妈的赶紧滚蛋,要不然就准备转世投胎吧,想不开下辈子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咱们艾家几口子随时奉陪!”说着还挽了挽袖子,一副立马就要开战的架势!
雍博文听得后脑勺汗珠乱淌,赶情艾家婶子还是博览广阔之辈,连尾行鬼作都晓得,就是不知道对面那濮阳海明不明白,若是不明白,未免有些俏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意思。
艾震北赶紧拉了拉老婆大人,“急什么,三师叔祖在呢,别乱讲话,什么鬼作臭作,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又对着雍博文和艾莉芸道,“三师叔祖跟人说话,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真是太没礼貌了,就算是想骂想找,你等三师叔祖走了的啊,长辈在就听长辈的,都老实儿呆着!”
濮阳海倒真有点有道高僧的涵养范儿,任凭几人在那里没鼻子没脸地连数落带骂,却是脸色儿都没有变,只是看着顾眉霭,理都没理艾家这一帮子。
迷你版三师叔祖却是很郑重的看着那房产证,许久方道:“想不到你居然真在这里安家了,以后都不打算走了吗?”似乎相当看重那一纸证书。
“此心安处即吾家,我心已定,不打算走了。”濮阳海小心翼翼地将那房产证收起来,笑道:“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算是有了个家,每日都在这房间修行冥思,只觉念头通透,心思畅快,倒是有所悟进!”
雍博文做为一个低手俗人,很难理解这些神神道道高人的机锋,看着两人对着个房产证书较劲,忍不住有些抓狂的冲动。
拜托,您老二位可是世外高人啊,不应该视金钱财物如粪土吗?怎么搞得跟一对房奴似乎的,就算是再想有房子,也别在这种场合露出心思来吧。我们这可是讨论很严肃很认真的话题,做为高人不要半道歪楼好不好?
第一八零章 再续千年之争(二)
迷你版三师叔祖继续歪楼:“飘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心安了?难道是得道悟成正果,打算肉身成佛,就此破碎虚空,去往极乐大千世界?”
“正果未曾悟得,却是有了结果,心自然就安了。”濮阳海用绿竹杖轻轻点了点地面,“此处即我安心处,至于为何,想必顾道友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继续跟我装糊涂,你倒是瞒得我好苦,明知我这些年在找寻什么,偏却一丝口风也不漏,却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目的。难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时纷争,真要比天下大安危还要重要吗?”
雍博文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叫不妙,想是这瞎子金刚十之八九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禁恶狠狠地盯着濮阳海肩上那只鹦鹉,盘算回头如何去整治如今已经沦落为白猫的花间。
迷你版三师叔祖冷冷道:“道统之争怎么能算得上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至于什么天下大安危,你们这些和尚一惯的喜欢危言耸听,只怕是惠果也不敢说自己转生十世是为了拯救世界么伟大吧!”
濮阳海摇头道:“当今末法时代,争这个所谓的道统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被诸上界抛弃了!惠果祖师以大慈悲放弃修成正果,转而在尘世历劫沦回,为的正是拯救这末法世界!”
“别把自己打扮得那么高尚,这些都是你们自说自话,我自认穷尽天机,却也推不出什么大安危的鬼名堂来,惠果真要那么了得,也不至于转生后连青龙寺这祖法之地都保不住,便是禅宗都比你们这些中密混得好!”迷你版三师叔祖冷笑,“说白了还不是想借着那东西的力量重新联系十方大千世界?老实说,我对你们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兴趣,却是你始终纠缠着我们龙虎山不放,妄想把我们卷入这因果大事里,我只是想不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若是无缘,再如何强求,又怎么可能拉得上干系?关键就在这个缘份上面。惠果师祖十世金胎既然投生到了你们龙虎山,那就是注定的机缘,顾道友也是修为通神,难道不知道这天数不可违逆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