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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1-7-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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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去伤害奥利芙·托林,”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就像我不会伤害你一样,威尔。有太多事情都让我困惑,而现在要纠正也来不及
了。但还是要谢谢你……没有做你本可以做的事情。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记得被你
吻的感觉。这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美妙的事情。那一刹那我觉得天地都融合在一起了。”

    “我也会记住的。”他看着她跳上马背,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们相遇的那天晚上,
她的腿是怎么在黑夜里惊艳地展现在他眼前的。突然,他觉得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他走上前去,碰了碰她的靴子。

    “苏珊——”

    “不,”她说。“求你了。”

    他往回退了一小步。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她说。“是不是? ”

    “对啊。”

    她笑了……但那是苦涩的笑。“现在开始,和我保持距离,威尔。拜托你。我
也会和你保持距离。”

    他想了想。“如果我们做得到的话。”

    “我们必须做到。威尔。必须。”

    她飞快地骑马离开了。罗兰就站在拉什尔的马镫旁,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她消失在天边,他还是站在那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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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

    治安官艾弗里,副手戴夫和乔治·雷金斯坐在治安官办公室和监狱前的门廊上,
这时斯托克沃斯先生和希斯先生( 后者还把那愚蠢的鸟头挂在马鞍的前桥上) 正好
路过。中午的铃声在十五分钟之前就敲过了,治安官艾弗里猜想他们正赶着去吃饭,
也许是到米尔班克,或者是去旅者之家,那边的中饭还不错。有粕粕客什么的。但
艾弗里喜欢更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最好是半只鸡或是牛后腿肉。

    希斯先生朝他们招招手,咧嘴笑了笑。“你们好啊。先生们! 祝你们长寿! 呼
吸到温柔的微风! 睡个畅快的午觉! ”

    他们也招招手,笑了笑。当他们走出视线后,戴夫说:“他们整个早上都在码
头上数渔网。渔网! 你们能相信么? ”

    “是啊,”治安官艾弗里说着从摇椅上抬起了半只屁股,放了一个午餐前的响
屁。“是啊,我相信。”

    乔治说:“要不是他们先前把乔纳斯一伙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准会觉得他们
是一帮傻子。”

    “就算你把他们当傻子,他们也不会介意的。”艾弗里说道。他看看戴夫,戴
夫正举着拴在丝带上的单片眼睛,朝那两个男孩刚刚走过的方向看去。城里已经有
老百姓开始把来自联盟的男孩们叫做小灵柩猎手了。艾弗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
已经在他们和托林的剽悍手下之间充当了调停者,并因此从莱默那里得到了夸奖和
一块金条,但是……到底要拿他们怎么办呢? “他们到这里的那天,”他对戴夫说,
“你认为他们很软弱。那你现在怎么想呢? ”

    “现在? ”戴夫又转了一下单边眼镜,然后把它架到鼻梁上,透过镜片看着治
安官。“现在,我觉得他们要比我想象中强硬一点。”

    是的,一点不假。艾弗里想。但是强硬并不代表聪明,诸神啊。真是谢天谢地。

    “我已经饿扁了.”他说着站了起来。他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又放了一个
响屁。戴夫和乔治互相看了一眼。乔治拿手扇了扇。高级治安官赫克·艾弗里直起
身来,一副心情轻快、充满期待的样子。“外面的空间比肚子里面大多了。”他说。
“跟我来吧,孩子们。我们去市里面痛快地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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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现在是落日时分,但从老K 酒吧雇工房的门廊看出去的景色并没有因此变得迷
人些。这个建筑——除了厨房和马厩之外,马厩是大火后主住宅的惟一遗留物——
呈L 型,门廊就造在较短的那一端。门廊上给他们留的椅子数刚好:两个表面斑驳
的摇椅和一个木制的板条箱,后面钉着一块不太牢靠的木板。

    当晚,阿兰坐在其中一个摇椅上面,库斯伯特则坐在盒子改造的椅子上,他好
像很喜欢这个座位。充当哨兵的鸟头放在门廊上,越过铺煤渣的庭院地面,面朝已
经被烧成废墟的盖博家的大宅子。

    阿兰累得精疲力竭,尽管他们都已经在家西边的小溪里洗过澡了,他还是觉得
自己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鱼腥昧和海草味。他们一整天都在数渔网。他并不是讨
厌繁重的工作,甚至也不怕单调的工作,但他不喜欢毫无意义的工作。数渔网就是
毫无意义的工作。罕布雷由两部分构成:属于渔民的那部分和属于养马者的那部分。
渔民那里并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三个礼拜下来他们三个都明白这一点。他们必须
在鲛坡寻求答案,可他们也只是到那里看了看,什么都没做。而这是罗兰的吩咐。

    风呼呼地吹着,一时间,他们还能听见无阻隔界低沉、呜咽般的嚎叫。

    “我讨厌这个声音。”

    库斯伯特今晚异乎寻常地安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说了一声“对啊”。
他们都在说“对”,更别提其他本地方言了。罗兰觉得,在他们三个人把罕布雷的
尘土从靴子上掸掉很久以后。他们也会把罕布雷挂在嘴上。

    他们身后,从简易的木板门里传来了一阵不那么让人难受的声音——一鸽子的
咕咕叫声。接着,从雇工房的另一边传来了第三个声音,这也是他和库斯伯特一起
看夕阳时有意无意等待着的声音:马蹄声。拉什尔的马蹄声。

    罗兰出现在拐角处,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这时阿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
祥的预感。这时天空中响起翅膀振动的声音,接着掠过一个黑形,一只鸟儿落在了
罗兰肩上。

    罗兰并没有吃惊;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向拴马柱骑过去,仍然坐在马背上,伸
出双手。“嘿呼! ”他轻声呼唤了一声,鸽子落在他的掌心里。在它的一条腿上绑
着一个小盒。罗兰把盒子取下来,打开,里面有一张卷得很紧的小纸条。他用另一
只手把鸽子放了出去。

    “嘿呼! ”阿兰说着也伸出了手。鸽子向他飞去。罗兰下马时,阿兰把鸽子带
进了雇工房,鸽笼就放在屋里一扇打开的窗户下面。他打开当中的鸽笼,伸出手。
鸽子就跳进去了;本来待在鸽笼里的鸽子则跳了出来,跳到他手掌上。阿兰把笼子
关上,拴好,穿过房间,掀开伯特床上的枕头。枕头下面有一个亚麻布信封,里面
装着一些空白纸条和一只小钢笔。他拿起一张纸条和这支笔,笔里面能够存墨水,
这样就用不着再去蘸墨水了。他拿着这几样东西返回了门廊。罗兰和库斯伯特正在
研究鸽子从葡型带桌的纸条.只见纸上画着一些小小的几何图形:

    “上面说什么? ”阿兰问。密码其实很简单,但他就是记不住,而罗兰和伯特
几乎看一眼就能马上认出来。阿兰的天赋是在别的方面表现出来的——他能够跟踪,
感应极其灵敏。

    “法僧向东边移动,”库斯伯特说。“‘力量分成两股,一大一小。你们是否
看到任何异常情况。”他看着罗兰,几乎感到受了冒犯。“任何异常情况,那是什
么意思? ”

    罗兰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怀疑送信的人——他自己的父亲肯定也是其中一
个——是否也不知道。

    阿兰把纸和笔递给库斯伯特。伯特用一只手指摸了摸那只咕咕叫的鸽子的脑袋。
它抖抖翅膀,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飞到西边去。

    “我应该写点什么? ”库斯伯特问。“同往常一样? ”

    罗兰点点头。

    “但我们已经看见了异常的东西了! ”阿兰说。“而且我们知道这里肯定出了
问题! 马……在那个南边的小牧场里……我记不起来牧场的名字了……”

    库斯伯特能记起来。“罗金H 。”

    “对,就是罗金H 。那里还有公牛。公牛! 天啊,我只在书上看过图片! ”

    罗兰警觉起来。“有人知道你看见那些了吗? ”

    阿兰不耐烦地耸耸肩。“我认为没人注意到我。那里还有几个赶牲畜的人——
三个,或许是四个——”

    “对,四个。”库斯伯特平静地说道。

    “——但他们根本没留心我们。即使在我们真的看见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们也
认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要保持这种状态。”罗兰扫了他们一眼,但他脸上有一种心不在焉的神情,
就好像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他转脸看着落日,阿兰在他的衬衫领口上发现
了什么东西。他把它摘了下来,动作如此迅速敏捷,甚至连罗兰都没有察觉。伯特
可做不到,阿兰有点自豪地想。

    “对啊,不过——”




    “照往常那样写,”罗兰说。他在最高的台阶坐下,看着西边夕阳映衬下的红
色晚霞。“理查德·斯托克沃斯先生和阿瑟·希斯先生,你们要有耐心。我们知道
一些事情,同时我们相信另外一些事情。但约翰·法僧来东边难道仅仅就是为了重
新补给马匹吗? 我觉得不会。我不确定,马确实很珍贵……我说不清。所以我们要
等一等。’’“好吧,好吧,照往常一样写。”库斯伯特在门廊栏杆上把纸展平,
在上面写了一串符号。阿兰能读懂这条信息;自从他们来到罕布雷之后,他已经好
几次看到同样的排列了。“信息收到。一切平安。迄今尚无可报告的内容。”

    纸条被放进小盒里,绑在信鸽的腿上。阿兰走下台阶,站在拉什尔旁边( 后者
仍然很耐心地等待主人为它解开马鞍) ,然后把手朝着落日的方向高高举起。“嘿
呼! ”

    鸽子振翅飞走。他们目送着鸽子的黑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罗兰? ”

    “嗯? ”这声音就好像是一个睡得很沉的人刚被弄醒。

    “如果你愿意,我来替它解开马鞍吧。”阿兰朝拉什尔点点头。“再给它擦擦
身体。”

    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阿兰正准备再问一遍时,罗兰说话了,“不。我来吧。
再过一两分钟。”然后他又接着看夕阳。

    阿兰爬上门廊的台阶,坐回摇椅。伯特也坐回到那盒子改造的椅子上。

    他们坐在罗兰身后,库斯伯特扬起眉毛看看阿兰。他指了指罗兰,然后又看着
阿兰。

    阿兰把刚刚从罗兰衣领上拿下来的东西递给伯特。尽管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下,
那东西细得几乎看不清,但是库斯伯特的眼睛是枪侠的眼睛,他不费力地就把那东
西接了过来。

    那是一根长发,金色。他从伯特的表情看出伯特也知道这是谁的头发。

    自从来了罕布雷之后,他们只遇见了一个有金色长发的女孩。两个男孩的眼神
相遇了。从伯特的眼神里,阿兰同时看见了沮丧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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