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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1-7-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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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面容,你就能够理解曾经会有女孩子爱上罗兰了。那时的罗兰还在长个儿,
但也许没现在这么丑;那时候,黑暗塔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地攫获他的心。

    “我认为这是所有世界的规则,亲爱的,”苏珊娜说。“在我们动身之前,我
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

    “问吧。”

    “后来,你发生了什么事? 你……迷失了多久? ”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迷失了。我在游走。徘徊。确切地说,并不是在梅勒林
的彩虹里……如果去了那里,我想现在不可能回得来……因为我当时还……病着…
…但很显然,每个人都有一个巫师的水晶球,就在这儿。”他庄重地拍了拍自己的
前额,也就是两道眉毛中间偏上的那个地方:“这就是我去的地方。我的伙伴和我
一起往东行进的时候,我就是去了这里。在这个地方,我一点点地缓过气来。我依
靠这个玻璃球,在自己的脑子里游走,于是我渐渐好转。但巫师的玻璃球却一直沉
寂着,始终没有再在我眼前闪耀过……直到城堡的防卫墙和城市的塔楼都历历在日
了,它才活过来。要是它复苏得早些……”

    他无奈地耸耸肩。

    “如果它在我缓过气、回过神之前复苏,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因为任何世
界——甚至是玻璃苍穹的粉红世界——都会比这个没有了苏珊的世界更受欢迎。我
想赋予玻璃球生命的力量明白此事……因此一直在等待。”

    “但是,当它重新苏醒的时候,它把其余的事都告诉你了。”,杰克说。“我
敢肯定,它把你没能亲眼见到的事情一一向你呈现了。”

    “是的。我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知道这故事的大部分情景,是因为我在玻璃
球里都看到了。”

    “你曾告诉我们.约翰·法僧想要把你的人头挂在柱子上,”蒂说。

    “因为你偷了他的东西,他珍爱的东西,那就是玻璃球,对不对? ”

    “对。他发现后,暴跳如雷,几乎都要气得发疯了。用你的话说就是,埃蒂,
他气爆了。”

    “后来它在你面前又亮了几次? ”苏珊娜问。

    “还发生了什么? ”杰克追问道。

    “我们离开眉脊泗领地后,我又看到了三次。”罗兰答道。“第一次是在我们
回到蓟犁前的一个晚上。那是我在球里面游走时间最长的一次,我告诉你们的事情
就是那次在里面看到的。我说的那些,有的是我的猜测,但大部分都是从球里看到
的。它给我看这些东西不是为了教化启蒙,而是为了让我受伤痛苦。残余的巫师彩
虹中的几个球都寄寓着邪恶与不幸,伤痛赋予它们生气。它等待着,等我的意志坚
强到足以理解和抵挡这些事情之后……便把事情统统摆在我面前,那些由于我的年
少轻狂而失去的东西:那些令我目眩恍惚的相思忧愁,以及那几乎夺去我性命的傲
慢自得。”

    “罗兰,别这样,”苏珊娜安慰道。“别再为此难过了。”

    “但我仍在痛苦,这种伤痛还将一直纠缠着我。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我没事
了。故事讲出来了,我就没事了。”

    “我第二次看玻璃球——准确地说,是走进玻璃球——是在回家后第三天。我
母亲不在家,尽管那天晚上她本该回来。她去了德巴利亚——那是一个女性的静修
地——以等待祈祷我的归来。马藤也不在。他和法僧一起在克莱西亚。”

    “那玻璃球呢? ”埃蒂问。“那时候是由你父亲保管着吗? ”

    “不,”罗兰低下头盯着手看,埃蒂发现他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起先我没有
把球给他。当时我觉得……难以放弃。”

    “我相信,”苏珊娜说。“无论你还是任何其他人,只要被这该死的东西迷住,
都躲不过。”

    “第三天下午,在人们设盛宴庆祝我们安全归来之前——”

    “我可不敢肯定你有心思参加宴会。”埃蒂说。

    罗兰浅浅一笑,仍旧盯着自己的手:“四点左右,库斯伯特和阿兰来到我房间。
我觉得,我们像是艺术家们画出的三人组——历尽风雨,眼神空洞,如稻草人一般
瘦削,手上满是爬峡谷留下的割伤和擦伤,伤口尚未愈合。阿兰在我们三人中还算
比较结实的,但他如果侧过身子几乎就扁得看不见人了。我和他们面面相觑。他们
将保守玻璃球的秘密——他们对我说,这么做是出于对我的尊重和对我失去苏珊后
伤痛的理解,我相信他们——但他们也只能把秘密保守到晚餐之前。如果我不主动
把它交出来,事情会怎么处理就由我们的父亲决定了。虽然他们感到万分为难,库
斯伯特尤其如此,他们还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

    “我告诉他们,我会在宴会前把玻璃球交给我父亲——甚至会赶在我母亲坐车
从德巴利亚回来之前。他们应该提前过来,看看我将如何兑现自己的承诺。库斯伯
特哼哼哈哈了一阵,说没有必要,但事实上,这很有必要——”

    “是啊,”埃蒂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可以独自承受这一切,但如果
你有朋友在身边,那么收拾这么一个狗屎烂摊子将会变得容易得多。”

    “至少阿兰知道,如果我不必独自把球交出来,那会对我更好——那样不会太
费劲。于是他让库斯伯特打住,告诉我他们到时候会在场。事实上,他们确实到了,
于是我尽管满肚子不情愿,还是把玻璃球交了出去。当我父亲打开袋子,看到里面
装的东西时,脸色顿时苍白得像纸一样,随后他离开了一会,去把它放好。他回来
后,又端起葡萄酒杯,继续和我们谈论眉脊泗的冒险经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从你朋友和你谈玻璃球的事到你把它交出来之间的这段时间,你又看了玻
璃球,”杰克说。“你走进了玻璃球,在里面游荡,那时你看到了什么? ”

    “首先又是黑暗塔,”罗兰说,“还有通向那里的道路。我看到蓟犁的毁灭和
‘好人’的胜利。我们摧毁了油罐车和油田,但这只是把事情推后一十个月左右而
已·陔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我无能为力,但它让我看到一些我能够应对的事。我看
到一把刀,刀刃被涂上了一种特制的强力毒药,这毒药来自遥远的中世界一个叫伽
兰的王国,药力极强,很小的一道伤口就会导致猝死。一个流浪歌手一~事实上是
法僧的大侄子一一把这把刀带进了宫廷。接受这把刀的人是城堡的内务首领,这个
人将把刀递送给真正的刺客。

    他们本不打算让我父亲看见宴会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他阴沉地对他们冷笑着
说:“因为我从玻璃球里看到了这件事,所以那把刀最终没能到达刺客的手里。并
且在那个周末,新的内务首领上任了。我给你们讲的这个故事很离奇,不是吗? 啊,
这实在是离奇得很。”

    “你看到刀是为谁准备的吗? ”苏珊娜问。“看到真正的凶手了吗? ”

    “看到了。”

    “还有什么? 你还看到什么? ”杰克又追问道。他似乎对谋杀罗兰父亲的计划
不太感兴趣。

    “还有其他东西。”罗兰看上去有些困惑:“鞋子。就那么一瞬,我看到鞋子
在空中翻腾而去。起先我还以为它们是秋叶呢,而当我看清是什么东西时,它们就
不见了,而我正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玻璃球……我就是那样抱着它把它从眉脊泗带
回来的。我父亲……我刚才已经提到过,他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时,实在是诧异到了
极点。”

    你告诉他谁拿着那把上了毒的刀,苏珊娜心想,可能是某个男仆,或者其他什
么人,但你却没有告诉他谁会真正使用这把刀,对吗,亲爱的? 为什么瞒着呢? 是
因为你想自己解决此事? 她正想问,却被埃蒂抢先了一步,他问道:“鞋子? 在空
中飞过? 你现在能看得出来它们有什么寓意吗? ”

    罗兰摇摇头。

    “告诉我们你还看到些什么。”苏珊娜说。

    罗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流露出的极度痛苦使得苏珊娜立即确认了自己刚才的
猜测。她转开眼神,伸手去摸埃蒂的手。

    “请原谅,苏珊娜,我不能再说了。现在不行。到目前为止,我把能说的都告
诉你们了。”

    “好吧,”埃蒂说,“罗兰,这样就行了。”

    “行了。”奥伊赞同地叫道。

    “你后来见到过那女巫吗? ”杰克问。

    很长时间罗兰都没有说话,似乎他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最后他还是开口了。

    “见过,那时我们之间的纠缠还没结束。就像关于苏珊的梦那样,她一直跟着
我,从眉脊泗开始,就一路追着我不放。”

    “你什么意思? ”杰克惊讶地低声问道,“天哪,罗兰,什么意思? ”

    “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他起身说:“我们该继续前进了。”他对着那
座漂浮在面前的建筑物点了点头,只见太阳正在越过那里的防卫墙。“那座耀眼的
圆顶房子离我们有相当远的距离,但如果我们动作迅速的话,估计能在下午抵达那
里。那样的话最好了,我可不希望在夜里才到那种地方,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你弄清楚那是什么了吗? ”苏珊娜问。

    “麻烦,”他自言自语地说,“而且在我们的路上。”


                                   4

    那天早晨有一会儿,无阻隔界的颤音非常大,他们耳朵里只觉得嗡嗡直响,即
使塞了子弹也无法完全挡住声音。最糟糕的是,苏珊娜觉得她的鼻梁都快震裂了。
她看了一眼杰克。发现他在不停地流泪——不是悲伤地哭泣。

    而是一个人鼻窦震颤时的反应。同时,她也无法把这孩子提到的那个拉锯人抛
到脑后。听起来有些夏威夷风情.埃蒂默默地推着她穿行在停泊的车辆之间时,她
坐在轮椅里想了一遍又一遍,听起来像夏威夷,不是吗? 该死的,真像是夏威夷人。
不是吗? 黑美人? 无阻隔界拍打着收费公路两边的石堤,投下颤抖着的,扭曲变形
的树影和谷仓倒影,它似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路过的朝圣者,如同动物园里饥饿的
野兽盯着胖乎乎的孩童一样。苏珊娜不知不觉想到了爱波特大峡谷里的无阻隔界,
那声音饿慌了似的穿透烟雾抓住了拉迪格的部下,把他们统统拉了进去( 有些是自
觉地走进去的,那走路的样子就像恐怖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接着她又禁不住想起
了中央公园那个拿锯子的疯人。听起来像夏威夷,不是吗? 一个无阻隔界,听起来
像是在夏威夷,不是吗? 正当她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的时候,无阻隔界开始从1…70
州际公路上收回去,嗡嗡的颤音终于渐渐消退。苏珊娜总算能把耳朵里塞的子弹取
出来了。她微微颤抖着双手,把它们塞进了轮椅旁边的口袋里。

    “刚才那阵真是糟糕,”埃蒂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哽咽。苏珊娜回头看
他,发现他的脸颊是湿的,眼睛也红着。“不用担心,苏希甜心,”他说,“这是
鼻窦的问题,仅此而已。那声音几乎要把我的鼻窦给毁了。”

    “我也一样。”苏珊娜说。

    “我的鼻窦倒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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