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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办到的吗?”枪侠问。
“我们三个一起。”泰德说,“主要是靠斯坦利。他是能力超强的意念传送者。佩锐绨思、低等人和獭辛族害怕的稀罕事之一,就是失去他们的人造阳光。最近,这事儿越来越频繁地发生了,你知道,并不总是因为我们在和机械物捣乱。那机器只是……”他耸耸肩,说,“只是老化了。”
“万事万物都是。”埃蒂说。
泰德看着埃蒂,没有笑容。“可是还不够快,迪恩先生。必须阻止他们干扰余下的两条光束,不能再拖了,否则等于坐以待毙。丁克、斯坦利和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哪怕这意味着要把剩下的人都杀死。”
“当然,”丁克空落落地一笑,“吉米·琼斯可以那么做,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
泰德颇有几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又转头对罗兰和他的同伴们说:“也许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但是如果迫不得已……”他猛然站起来,揪住罗兰的手臂,“我们是不是食人族?”泰德的嗓音仿佛被撕裂了般刺耳,“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吃绿斗篷从卡拉带走的孩子们?”
罗兰沉默不语。
泰德又转向埃蒂,“我想知道。”
埃蒂也默不作声。
“女士?”泰德将眼光投向正跨坐在埃蒂腿上的女人。“我们已经打算帮你们了。难道你们不愿意帮帮我、回答我的问题吗?”
“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苏珊娜反问。
泰德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转向杰克。“你真的可能是我朋友的孪生兄弟。”他说,“孩子,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也不觉得奇怪,”杰克回答,“在这里,事情总是这样。每一件事……嗯……都很匹配。”
“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要是鲍比,他一定会说。”
所以你就可以生吃你自己了吗?杰克心想,不吃他们,而改吃自己吗?
他摇摇头。“不管看上去有多像,我都不是鲍比。”
泰德沉重地叹气,点了点头。“你们真是一条心,我又何必大惊小怪呢?毕竟,你们是同一个卡-泰特。”
“我们得动身了。”丁克对泰德说,“我们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倒不是说要赶上查房;斯坦利已经搞定了他们该死的遥控传感器,等佩锐绨思和黄鼠狼查房时,他们一定会说:‘泰德·B一直都在房间里。丁克·恩肖和斯坦利·鲁伊兹也好好待着呢。那几个男生都很乖。’”
“说得对。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但是,再等五分钟好吗?”
丁克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这时,从远方隐约传来一阵警报声,随风而至。年轻人的脸上真正露出了笑意。“太阳没了,他们可得暴跳如雷呢,那就不得不勇敢面对假象被撕破后的真实境地,好家伙,简直好比核战后的寒冬之景。”
泰德双手抄在口袋里,低头呆呆地看着脚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罗兰说:“是时候了……这出奇怪的闹剧该收场了。我们三个明天会回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这里有个大一点的山洞,顺着山坡下去四十码就到了,但不是往雷劈车站和厄戈锡耶托去的那条山坡。洞里有食物和睡袋,以及烧丙烷气的炉子。还有一张厄戈地区的地图,但很粗略。我还给你们留了一台录音机、一些磁带。也许无法解释你们想知道的所有情况,但至少能解答一些困惑。眼下么,只需要明白蓝色天堂并不如亲眼所见那样美好就够了。常春藤塔都是瞭望塔。共有三道防线将整个地区包围起来。要是你想从里面逃出来,第一道封锁线就会给你一下——”
“就像铁丝网。”丁克说。
“第二波防线的装备足以猛打你一通,直到你爬不起来。”泰德接着又说道,“第三波——”
“我想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来。”苏珊娜说。
“罗德里克之子们怎么样了?”罗兰问,“他们和底凹多少也有点关系,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他是这么说的。”
苏珊娜看着埃蒂,眉毛一挑。埃蒂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告诉你。相爱中的人对这种简单而无声的完美沟通都很在行。
“那些下流胚,”丁克嘴上这么说,却显露出几分同情,“他们是……在电影里他们怎么说来着?模范囚犯,我猜是这个词儿吧。他们在车站后两英里的地方有个小村子,就在那个方向。”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在厄戈,他们主要从事修整草坪的工作,还有三四个本事大一点,还能修修屋顶……换换木瓦什么的。不管这里的空气里有怎样的污染物,那些可怜的笨蛋们好像特别容易受到感染。只有在他们身上才会看到真正的放射后遗症,绝对不止是小丘疹、或是湿疹之类。”
“跟我详细说说。”埃蒂的脑海中已浮现出那个可怜的老家伙:伽凡的谢纹,那张被腐化蚕食的脸孔、那浸透尿液的长衫。
“他们都是游民,”泰德插入这场谈话,“贝多因人④『注:贝多因人,是一个居无定所的阿拉伯游牧民族。』。我想他们是沿着铁轨四处游荡,大部分是这样。在车站和厄戈锡耶托地表下有很多茔窟。罗德里克族人知道怎样在那些地穴间周旋。那下面有数以吨计的食物,他们还会用雪橇每星期两次把食物送进底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现在吃的东西。食物还不错,但是……”他一耸肩。
“事情每况愈下。”丁克以平淡的忧伤语气说了下去。“但如他所言,酒确实不错。”
“如果我请求你们明天带一个罗德里克之子一起来,”罗兰说,“你们能做到吗?”
泰德和丁克惊惶地互看一眼。接着,两人都扭头望向斯坦利。斯坦利点了头,耸耸肩,又摊出双手,掌心向上:为什么,枪侠?
罗兰痴痴地站在哪里,似乎一时间乱了头绪。之后,他看着泰德,“带一个只剩下半个脑子的来,”他继续指示说:“对他说,‘丹瑟,丹忒,丹罗兰,丹蓟犁。”
泰德毫不犹豫地重复了一遍。
罗兰点头称是。“如果他还有犹豫,告诉他,伽凡的谢纹说他必须来。他们说话有点不清楚,是不是?”
“当然了。”丁克接过话茬,“但是,先生……你不能让一个罗德里克族人到这上面来见你,再把他送回去过自在日子。他们的那些舌头就骑在墙头,随时准备两头跑。”
“带一个来吧,我们会看到该看到的。用我的伙伴埃蒂的话来说,我有一个预感。你们相信预感之说吗?”
泰德和丁克都点了头。
“如果真如预感所示,那就好。如果预感错了……就要确保你们带来的那人永远不会把在这里的所言所闻透露出去。”
“你的预感错了,就会杀了他吗?”泰德问。
罗兰点了下头。
泰德苦笑起来,“显然你会这么做的。这让我想起来了,在《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⑤『注:《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马克·吐温的名著。』中有这么一段:哈克看到有船上来,就跑去对华珍小姐和道格拉斯寡妇讲了这条大新闻,其中一人问道是否有人被杀了,哈克泰然自若地说,‘不,夫人,只不过是个黑鬼。’在我们这档子事里,就可以说:‘不过是个罗德。枪侠有了个预感,但感觉失误。’”
罗兰冷酷地送上一个笑,极不自然地露出两排牙齿。埃蒂见识过这种所谓的笑容,现在则庆幸被瞄准的不是自己。他说:“我觉得你们知道该把赌注压在哪儿,泰德先生。还是我会错了意?”
泰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再低下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他的嘴里在念叨什么。
这当口,丁克似乎在无语中和斯坦利沟通想法。于是,他说:“如果你们想要一个罗德,我们会带一个来。这不算什么大麻烦。真正的麻烦在于要带到这里。要是我们不能……”
罗兰耐心十足地等年轻人说完。但对方却没了下文,枪侠不得不问:“如果你们做不到,你们希望我们怎么办?”
泰德耸耸肩。这个动作完全是在模仿丁克,显得很滑稽。“尽你们所能吧。在下面的山洞里还有些武器。一打电子燃烧弹,他们称之为鬼飞球。几支机械枪,我听那些低等人管这种枪叫神速枪手,都是美军AR…15卡宾枪。还有一些武器的来龙去脉我们就不知道了。”
“其中还有一种科幻电影里有的激光枪。我估摸着,那枪能把人分成几块儿,但要么是我太笨所以玩不转,要么就是电池用光了。”丁克说完,焦急万状地盯着白发老人:“五分钟了,都过了。我们得快马加鞭,泰德,快闪吧。”
“是这样。好吧,我们明天再回来。也许到了明天,你们已经想出方案了。”
“难道你不想点法子吗?”埃蒂惊讶地问。
“我的法子就是跑,小伙子,现在看起来当然像是糟糕透顶的蠢主意。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一九六。年的春天。多亏了我的小朋友鲍比的母亲,他们才逮到了我,把我送回来。现在我们真的必须——”
“再多一分钟,请求你了。”罗兰说着,迈步走到斯坦利面前。斯坦利的眼睛盯着脚尖,但胡楂杂乱的双颊上又泛起了红晕。而且——
他在发抖。苏珊娜心里说,好像树林里的小动物第一次看到人类。
斯坦利的模样大约有三十五岁,但很可能更老些;皮肤却有种无忧无虑般的光洁,苏珊娜不禁猜想,那是由心理缺陷所致。泰德和丁克的脸上都有小丘疹,但斯坦利却连一个疱都没有。罗兰双手抓住他的双臂,诚恳地看着他。一开始,枪侠只看到一片黑暗,别无他物,斯坦利饱满的头型以及鬈曲的头发。
丁克刚想开口,泰德却默不作声地拦住了他。
“你不愿看着我的脸吗?”罗兰的问话是如此温和亲切,苏珊娜从不知道他竟可以这样说话。“你不愿意吗,在你走之前,斯坦利,斯坦利之子?是锡弥吧?”
苏珊娜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她身旁的埃蒂咕哝着,仿佛被人揍昏了头。她心里说:可是罗兰很老……那么老了!那就是说,如果这是他在眉脊泗酒馆认识的男孩……牵着驴子、戴顶粉红色阔边帽子……那他也肯定……
那男子缓缓抬起头来。泪水无声地涌出来。
“老好人威尔·迪尔伯恩,”他说话了,声音嘶哑,仿佛长置不用的乐器只能发出高低不稳的声响。“先生,我非常抱歉。如果你拔出枪来打死我,我也完全能理解。我真的理解。”
“锡弥,为什么要这么说?”罗兰的声音依然那么柔和。
斯坦利的泪水奔涌得更猛了。“您救了我的命。还有,亚瑟和理查德,但主要是多亏了您,老好人威尔·迪尔伯恩原来是真正的蓟犁的罗兰。而我却让她死了!她是您深爱的人啊!我也是那么、那么爱她啊!”
他的脸被痛苦扭曲了,他挣扎着想脱开罗兰的手。但罗兰还是握着他。
“那都不是你的错,锡弥。”
“我应该替她去死的!”他哭喊起来,“死的应该是我!我太笨了!就像他们说的那么愚蠢!”他抬起巴掌朝自己的脸扇去,一边一下、再一边一下,留下了红彤彤的手印。他还想无休止地扇下去,罗兰却抓住他的手,使劲按下来。
“是蕤下的手。”罗兰说。
斯坦利——万世之前,他曾是锡弥——正视着罗兰,索求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