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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响起来了,
三十位诺斯魔导师公会的魔导师们包围了这所被圣魔法阵困住的房子,这个使用邪恶魔力的异教徒,在一阵阵加剧的咒语中,痛苦挣扎……
撒米尔圣教灭魔战开始!
被圣魔法阵困住的魔导师在深深钉入骨间的银匕首的折磨下,嚎叫在广场的中央……
他那一声声痛苦的叫声,是绝望的恐惧叫声,密瓦登镇上的人们都闭门不出,任凭那凄厉的叫声,诅咒声,一声声,没日没夜的叫嚷着……
——背弃契约的人们啊,我诅咒你们!
——我诅咒你们,我要毁灭你们,我要报复你们!!
——我诅咒!!!
他的魔力被打压下去了,被他蛊惑的年轻人们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完全不知,但是他们流着泪,在魔导师的惨叫声中不停的流泪……
太阳升起了,月亮升起了,
他的叫声虚弱了,而魔导师们不停念颂圣魔法阵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了!
沃里亚斯,嚎叫了三天三夜,他终于,疲累了,被强大的圣魔法阵牢牢控制住了。
被铁链拖着,赤裸裸的身躯,布满了从脊椎骨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
他的发,沾满了血和灰尘,暗淡的碧蓝眼睛里,魔力消散,气息奄奄。
他被从广场一直拖到镇外的稻田中。
镇长站在稻田的中央,带着他的家人,还有受了惊吓依旧躲藏在爷爷背后的米亚。
轰隆的雷声,消灭异教徒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被雷劈而灰飞烟灭。
沃里亚斯从灰尘里抬起头来,望着稻田中央,铭刻了撒米尔的大块方石——死亡吗?那一刹那,沃里亚斯的眼神彻底绝望……
但是他一侧头,正好是米亚好奇的从爷爷的身边探出头来——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沃里亚斯挣扎开了圣魔法阵的控制,带着铁链,甚至带着紧紧拉扯着铁链的三个男人,直扑向米亚——抓住他,抓不住,肮脏的手根本没有力气,好象滑脱了,但是沃里亚斯还是紧紧抓住了米亚的脚踝——雷声近了……
“我诅咒你——!”
“我诅咒你……我所受的一切痛苦都必将报应在你身上……我诅咒你……天啊、天啊!”
一声一声的响雷在阴云中轰鸣,闪电不停落下……
细长而银白的发丝缠绕在风里,他的手,牢牢抓住着眼前米亚的脚踝,指甲深抓到他的骨、他的肉——可怕的雷声,光芒,面临着死亡的男人不停的诅咒着……
挣脱不开……
雷声隆隆,闪光划开天际的一切……穿过云霄,扑向大地,穿透面前狂风中舞动的银色长发,在一个惊惧到惨白的“我诅咒你——”尖利叫喊中,闪电穿过他的身体,钻入脊椎,那里,深深扎着一把银色的匕首——
刹那间,容颜枯萎,银发节节断裂在风中,四散开去,眼眸色碧蓝如飞灰烟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恶臭的燃烧味道!!!
那紧紧抓住米亚脚踝的双手,掐入皮肉,带着闪电的呼啸,烫掉了皮,烧去了肉,在一句深深刻印在脑海的“我诅咒你”里,米亚,同样被闪电击倒……
雷劈下来,沃里亚斯化成了灰烬。
他的骨灰,被小心的收拾起来,放在铭刻了撒米尔标志的陶罐里,埋在最中央的稻田中,盖上撒米尔标记的方石。镇长宣布:那块田地作为镇上的禁入之地,封印了密瓦登的诅咒之鬼,永生永世,不得打开方石。
密瓦登镇,从魔导师沃里亚斯的统治下自由了。
因为雷击而轻微受伤的米亚也很快的康复了。
继续风调雨顺的镇子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半年之后,镇长去世了,年纪大了的老人,因他钢铁的意志而挽救了整个镇子,他的葬礼,诺斯大主教派了人特意来参加,而诺斯魔导师公会的会长,也亲自来这里接见了米亚。
——但是米亚并非是有具有“魔力”的人,不能不说是失望,会长对经过雷击而变得沉静的米亚,亲切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这就是记载在撒米尔教皇领邦历史中的“密瓦登灭魔战”,史册上写的非常清楚:借助了一个小孩子的手而成功的灭魔,但是奇特之处在于,这个名叫米亚的小孩子并不具有魔力。
至于沃里亚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的魔力是什么样的,为什么用银匕首能成功,
这些事,也许只有大主教大人一个人知道吧?
中部
(五)
时间过的很快,匆匆间,八年过去了。
密瓦登镇的人们平静的生活着,每年都是丰收年的日子让人们忘记了身上背负的诅咒和黑暗,他们放心的依旧信仰着撒米尔圣教,他们相信教皇和魔导师公会的保护,而风调雨顺的密瓦登因为其农产品的丰饶,也渐渐变得富裕起来。
老镇长的大儿子继承父亲的职位当了镇长也过了八年了,他立刻成长为一个称职的镇长,也很快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壮年男子,过多的奔波在来往首府和镇子的路上,他的脸色被晒的很黑,但身体健壮异常,作为乐观但是治镇严肃的镇长,他的唯一烦恼就是自己的儿子米亚。
这个被记载的撒米尔教皇领邦历史中的孩子,八年之后也长大了,但是也许是少年时的记忆太过非同一般,他的状况总是被关注着,米亚长大之后,性格变得很孤僻。
个子长高了的米亚,纤细的身材和苍白的脸孔,他的母亲曾经一度差点失去他,所以她从来不让米亚如家里的其他男孩一般在阳光下面做农活,米亚喜欢独自到山脚的森林中去打猎——那座倚靠在高高的悬崖绝壁海岸的森林从来没有人走到深处去,农业为主的密瓦登镇也从来没有什么专职的猎人。而米亚从十四岁开始,就特别喜欢一个人去那个静谧的森林了。
他从来不跟同年龄的男孩或者女孩一起玩耍,也不跟他们交谈,甚至跟家人,他说的话也很少。
让父母担心的二十一岁了,他丝毫没有流露出要结婚的想法。
每当母亲说起结婚或者镇上那位女孩的时候,米亚总是低下头一句话都不说。
让母亲和父亲都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八年前,当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全身沾满了那个魔导师的血从那所该诅咒的房子里爬出来的时候,也许就该明白自己的儿子被永远的改变了。
父亲想开导儿子,但是永远都不说一句话的米亚让他毫无办法。生气起来的母亲刚刚说了两句,米亚就突然的站了起来,背起自己的弓箭,独自离开家,直直的走向了森林的方向。
森林很安静,米亚总是独自坐在森林的里面,看着树木的生长,看着野花的开放,听看森林中露水的滴答,心情就获得了所有的宁静——而在森林中的午睡,阳光洒在脸孔上的感觉,就好象回到了一个自己记忆中特别的时刻……
总是在鸟儿鸣叫声中醒来,夕阳非常红,整个身躯都非常的温暖,只有这样,就仿佛或者了一种内心的宁静。圣教,在米亚心中,已经变的不那么重要。甚至连对家庭和爷爷的信任,都已经完全产生了变化。
——因为那个人惨叫和诅咒……
不管别人怎样,米亚的梦境里,总是那无数闪电里一个人被烧焦的恐怖回忆……
满身冷汗的醒来,无法在有人的地方安心入睡的他,在自己的家里总是一直坐着等待天亮——不敢睡,睡梦里,总是那无数的无数的恐怖的回忆——那些责问,那些不安,八年前,倒底发生了什么?!
是背弃诺言,还是伸张正义?又或者,仅仅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而毁灭的焦臭的生命!
没有人告诉米亚。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沃里亚斯这个名字,是整个镇子的禁忌,是不被提起的,诅咒的名字。所有的人都快乐的生活着,曾经在他的面前媚笑着的女孩子成了男人的妻子,成了新生命的母亲,她们,都忘记了吗?
除了家人外,也没有人对米亚笑,他们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淡面对着米亚——似乎米亚将名字留在了历史上,也就证明了他们曾经的荒唐事一字一字留在历史上……与人相处,让米亚很痛苦。
沃里亚斯的房子,已经早就被拆除了,那一片废墟成了杂草丛生的野地,连小孩子都不许到那个地方去玩。所有的花朵也被铲掉,深深的被埋在土地里,即使在月光下面,也没有一丝丝的香与色了……
小的时候,在家里呆的很郁闷的时候,米亚独自跑向森林,这里的夜,一点也不让他感到害怕。夜色很亮,月亮一点也不陌生,在这样虫鸣着的森林夜里,反而所有的恐怖消失了。
更大一点之后,米亚甚至自己开始着手盖一所小房子,坐落在森林的浅处,饿的时候就在森林里寻找果实,夜晚里听着穿过树叶的风声独自入睡,会平静而无梦的在鸟鸣声中醒来……
父亲母亲渐渐的也就不管他了。
踩着秋天的树叶,米亚发现天真的是冷了,一天不见,金黄的树叶已经盖住了大树下的土壤——树下面有小松鼠在挖着东西吃,米亚经过的时候,小动物都没有回头。
小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窗台上放着几盆米亚养的花,都是从森林里移来的小野花。浇点水,看看花苞,期待着几朵小花的开放——在这里,远离着人群,米亚甚至觉得睡觉是一种享受。
——明天去森林里看看吧?
秋天的森林有许多种树会有新的果实,可以放起来储藏过冬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独自带着防身的弓箭,米亚顺着熟悉的道路进入寂静的森林中。
都是熟悉的风景,这么多年来几乎每棵树都是亲切的熟人了,森林的阳光都透过黄绿相间的叶子洒在身上,非常温暖。记得森林深处有一株特别大的板栗树,果实又大又好吃,去年米亚只摘了一半,第二天再来的时候果实已经落光了,或者是被小动物全部搬走了?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米亚站在树下,抬头看上去:果实在树叶里闪烁着,很多,很大。
但是树上不仅仅有果实而已。
——是粗的衣服,虽然脏,但是并不烂,毕竟是秋天了,风已经很冷……
头发散开着,很脏,沾着树叶和果壳,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
只有那眼睛,依旧是惊惧而带着疯狂的仇恨的眼睛——
他立刻想逃走的身体似乎想从树的那一侧跳下去,但是四肢完全活动不灵——重重摔在地面的落叶之中,米亚跑过树的遮挡,刺目的,落叶的枯黄中,有鲜红到发黑的血……
沃里亚斯……
“不许过来……”嘶哑的声音,发出的竟然是惶恐的声音……
“沃里亚斯……你,还活着吗?”米亚想问点什么,但是冲出胸口的,只有这句话而已。
“活?……”也许是可以勉强爬起来了,沃里亚斯,或者说刹那重生了的一个腐朽的身躯,在冷笑着,似乎是一种嘲笑的态度,滴滴的血,穿过八年里永恒的记忆,依旧血肉模糊……“我是鬼!”
“或者,你可以叫你的家人来再杀我一次!!”
风起来了,米亚知道太阳已经开始西沉。
虽然时光已经过去了,但是米亚却感觉这样的夕阳与很久很久之间并无区别……
“伤口,要紧吗?”
“你一直这样吗?”
“冬天马上到了,你到哪里去呢?”
“八年了,你一直这样吗?”
米亚只是说着,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都不清楚是问自己的,还是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