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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好意思盯着看啊？”宁凝有点想咆哮了。
“那就是看到了嘛。说说看，是像火腿肠、广式香肠、川味灌肠，还是山林熟食的那种大红肠？”
“……”宁凝觉得自己以后都无法直视肠类食物了。“刘玲，你一定是把你的猥琐本质隐藏得很深，这才能找到男朋友的。”
“你这么不猥琐，长的也漂亮，怎么就没男朋友呢？”
宁凝在读大学期间，并不缺少人追求，但她忙于勤工俭学，虽然也有过交往的男同学，但她忙得根本连约会的时间也没有，谈着谈着男朋友就成别人的了。另外大学期间也没有人让她有心动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原因。直到大学毕业，她依然无心谈恋爱，一门心思就是努力工作，赚钱还债。
“对啊，命运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宁凝开玩笑地对着窗外天空合拢双手，“求老天爷，赐我一个完美男友吧。”
“今天早上不久赐给你一个？还是直接送到床上的。”
“那个蛇精病？谢了，还是留给你吧。”宁凝打了寒颤。风度翩翩的人渣她不是没见过，和她有摆脱不了的血缘关系的那个人就是这类型，所以她从来都对这种类型敬谢不敏。
都怪刘玲八卦，本来宁凝已经不会想起麒麟，一整个上午都在专心工作，结果被刘玲午饭时这么一追问，她下午修图时，脑海中突然闪现麒麟站在窗前的侧影。
他那时的神情，好像在思索什么极为难解的事。平心而论，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理智，谈吐中流露出来的镇定，以及他对环境细节的敏锐观察，这些表现她觉得真不像是精神病人能够拥有的。
他发现她没有带包就说去“上班”，现在回想起他当时的表情，他大概已经猜到她是想要逃出去报警的吧？但他没有揭穿她，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举动。他选择主动离开，所以王志一把就把门拉开了。
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宁凝晃晃脑袋，把眼前那个形象驱除，开始专心工作。
下班回到和平小区，宁凝没敢直接回自己屋，先去敲王志的房门，发现他还没下班，无奈再去敲孙薇薇的房门，她一样不在屋里。宁凝只好对自己说，麒麟已经离开了，所以她没必要担心的。
钥匙插。进锁孔，轻旋，拉门。
宁凝跨进小屋就吓了一大跳，此时正好天将暗非暗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不太好，但还是能看清床上坐着一人，看那高大的身形，不是早晨的麒麟还有谁？她花了两秒钟评估目前状况，要是她现在转身就跑的话，能不能在走道里跑过他，先跑到外面呼救，结论是她肯定跑不过他。
宁凝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心说早晨自己报警的事难道他不知道，但一直站在门口不是就是明显带有戒心的表现吗？眼珠一转她计上心来：“我下班了，我们出去吃饭吧。”先把他骗出去再说，公共场合人多比较安全，麒麟总不能当众做什么吧？到时候她再随机应变。
齐凌指指自己身上：“我这样怎么出去？”
宁凝按下门旁的开关，那支始终苟延残喘一直不肯寿终正寝的日光灯管闪了半天，终于亮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看清他此时的样子，居然被萌到了！
他上身穿着她的白色小熊睡袍，对她来说是件长及大腿的睡袍，他穿着就成了七分袖T恤，小熊睡袍的下面，他还围着那条驼色毛巾被，看起来像是条直到脚踝的长裙，但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他围的手法特别，这条“裙子”在他身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好吧，宁凝承认，人长得有型，穿什么都好看，哪怕是毛巾被和小熊睡袍，愣是能被他穿出设计感来。不过，他这个样子还真的没法外出。她转眼又有主意：“那我去替你买衣服，你等我会儿。”
“好。”
见他答应，宁凝对他笑了笑，轻轻关上门，随后撒腿就跑，一路跑下楼，掏出手机，调出早晨拨过的报警号码，正要点拨号键，手指却悬在空中，点不下去了。
他说他不记得是怎么来的，要不是无家可归，他也不会赖在她家里。要是警察把他带走，会不会直接就把他送精神病院去？或者是把他当流浪汉处理送去收容所。但要是留下他，万一他真的心怀不轨，她不是应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不过她有什么好被图谋的呢？她又没钱又没房，以他的长相，要找女朋友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更不可能图色了。
宁凝犹豫了半天，手机拿起又放下，关了又打开，手都举酸了，终于决定不报警，先看看情况再说，没想到手一抖却点到了拨号键。她傻了眼，赶紧挂断电话。
宁凝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可怜巴巴的几张纸币，为了控制自己花钱，每次提款她只提两百，花完了才再提两百，昨天刚提的两百，今天买早点加上午餐时准备吃的三明治牛奶组合，就只花了十六元，还剩一百八十四。
她答应了替他买衣服的，可她还得省钱，那就去超市买最便宜的。想定此事，宁凝直奔最近的大发超市。
路上手机突然响起，宁凝接通电话，一个冷硬锋利的女声响起：“刚才是你报的警吗？”
“不不，我是按错了。”宁凝心说这不是早晨那个女警吗？怎么她还没下班？或者是因为她们的声音听起来都很冷，所以感觉像同一个人。
“我们警方的义务是保护遵纪守法的市民，你这样乱拨电话就是占用警方资源，可以按照报假警来处理，《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3条1项规定，你这种行为妨害了公安机关正常的工作秩序，这是第一次，如果再有这样的行为，处二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报假警，真的是不小心按错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宁凝一口气说完，赶紧挂了电话，抚着胸舒了口气。
…
宁凝：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强求，在我身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只顾自己爱得死去活来，不顾周围人的痛苦，这是最自私的行为。
☆、第4章 抠女破财
到了超市，宁凝找了最便宜的t恤和长裤，正要去收银台，走过内衣区突然意识到还得买袜子和内裤。男式内裤区她还是第一回去，一眼看去，琳琅满目的包装盒上都是肌肉强健穿着紧绷内裤的男模特。
这也就罢了，她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她屋里还有个比他们身材还好的。
最让她发窘的是左边一对中年夫妇，那女的老盯着她看，还和她丈夫嘀咕：“小姑娘这么年轻不像结婚了，那就是和男朋友同居了，现在的小姑娘哦……啧啧啧。”说是嘀咕，那音量还正好能让宁凝听清楚她说什么。
宁凝被她惹怒了，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本姑娘就是给男朋友买内裤咋啦？你咬我啊？
中年男人急忙拉着女人走，一面小声说：“你说话轻一点，别人都听到了。”
女人不服气：“她敢做就别怕被人说。”
宁凝气呼呼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内裤，又有了新的苦恼，盒上标的尺码都是腰围和臀围，她怎么知道那货的腰围臀围啊？算了，就拿XXL，万一买大了也比小了要好。
买完内裤买袜子，买了袜子还得买鞋子，宁凝头更疼，鞋子要买几码呢？算了买双人字拖吧，码数大小就没这么重要了，而且这样就不用买袜子了，还能省钱，一举两得。
在超市里兜过一圈，总算是买全了衣物，结账时宁凝可肉疼了，尽管所有衣物都是挑了最便宜的，加起来也要两百多，现金不够她只能刷卡。
收留蛇精病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实在太费钱了啊！
回到住处，宁凝打开门，就见麒麟站在窗前，默默看着窗外夜色，脸上神情落寞。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向她。宁凝微笑着举起手中的袋子：“衣服买来了。”她把袋子放在桌上就马上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隔了一会儿，房门打开。
宁凝看着从门口跨出来的人叹了口气，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明明最廉价的超市衣服，穿在他身上怎么就会这么帅气呢？连那双仿皮的人字拖都被他穿出了放浪不羁的味道。
她还在感慨，他已经关上房门，往走道另一头走去。宁凝奇怪地问道：“你去哪里？”
齐凌头也不回：“你不是说出去吃饭吗？”
“啊，对，对啊。”宁凝急忙跟了上去，心里有点想哭。中午那个三明治一点儿也没吃，她舍不得扔，还是带回来了，本想晚饭就吃它的。超市买衣服已经花了两百多，这下还要另外花钱出去吃饭，她这个月的开销要大大超支了。收留蛇精病神马的，真的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她紧赶几步，走到他前面带路：“这里你不熟悉，我带你去好吃的店。”附注：附近最便宜的小饭店。附附注：虽然便宜但干净。
到了小饭店，宁凝怕他点菜，抢先殷勤地向他推荐这里的双菇面筋盖浇饭，说是味道好，其实嘛，还是因为这是盖浇饭中是最便宜的，而且这家店的白饭可以任意添。但即便是如此全素的盖浇饭，也要八元一份了。
盖浇饭上桌，宁凝热情地招呼他：“快趁热吃。”趁热的话会好吃点。
齐凌看看她面前空荡荡的桌子：“怎么只叫了一份？”
宁凝掏出三明治，在他面前晃了晃：“我现在不饿，午饭还剩下了三明治，一会儿我回去吃。”
齐凌夹起一块香菇送入嘴里，嚼了嚼。
宁凝心虚地看着他问道：“好吃吧？”让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点头说：“还真好吃。”
宁凝呆了一呆，夹起一块香菇尝了尝，不就是原来的味吗？只能说是不难吃的水准，这货居然说真好吃？她差点以为这家店换了厨师呢。看着他大口大口地扒饭，宁凝突然明白过来，他从早晨开始就没吃过东西，饿了一整天，也许更久也说不定，所以连这样普通的盖浇饭他也会觉得是美味。
宁凝看着埋头吃饭的麒麟，心突然就软了，人都有难熬的时候，这种时候能帮上一把就该帮一把。不过她那里那么小，一个女孩不方便留他同屋住，而且租房时房东也提过，绝对不可以留宿异性。所以她想和王志商量一下，让他暂时住王志那屋，王志那么热心，应该是会答应的。
吃完饭，付了帐，走出小饭店的时候，宁凝想要对他说，你真没地方去就留下吧。
齐凌突然站定，对宁凝说：“我走了。”
宁凝一愣：“去哪里？你想起你是谁，你家在哪里了？”
齐凌嘴角一弯：“你真的关心这些吗？”
她真的关心这些吗？宁凝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原来确实一心希望他快点走，刚才吃饭时虽然一时心软想要留下他，但对于省吃俭用还贷款的她来说，他是个负担，如果他能找到地方去那自然对他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他是谁，他家在哪里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谢谢你的一饭之恩。”齐凌说完，冲她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啊，不用谢。”宁凝本能地说完这句，一想不对啊，不止一饭之恩，您从头到脚这一身都是我买的啊。但他已经走远，她也就心里嘀咕嘀咕了。
她回到住处，王志大概是听见她走过的脚步声，开门喊住她：“宁宁，吃过了没？”
“还没。”她这就回屋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