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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和程东也凑上前,看到刀疤的伤口,心里敬佩刀疤的韧性,这么重的伤,换做别人早就挂了,刀疤却能忍住剧烈的疼痛,在林子里穿梭了一路,要不是停下来休息,这会怕还是不告诉别人。俩人不由得对刀疤刮目相看,觉得这个人虽是亡命之徒,可也算条汉子,有关公刮骨疗伤的气势。
佩服归佩服,刀疤还得忍着,要想从山里出去,只有顺低洼的山谷往出走,路途艰难不说,林子茂密最耗费人的体力,加上两个重伤员,只能缓慢的行进,遇到沟沟坎坎都要小心帮他们过去,刀疤还好点,自己忍着疼痛慢慢挪还行,酒坛子却要人背着,也想到过用担架抬他,可大家的体力也在透支着,一个担架最少要两个人抬,就五个人,除过刀疤有伤,就程东的体质,不敢说他能抬很远,走不了几步便会没劲,还不如把酒坛子背在身后,虽然多少有些危险,但目前的环境和情况也只能如此,争取缩短出去的时间,这样能救下酒坛子的机会比较大些。
终于,转过一个山角能看见高楼和铁路了,就在这时,前方岔路处能听见到狗叫,眼镜先到前面探察了一会,回来时皱着眉头道:“有关卡,只有一条路能通到镇子上去。”
刀疤听到,一咬牙道:“从旁边绕过去怎么样?”
眼镜阴沉着脸道:“你自己看看周围的山势,觉得有可能绕过去么。”
第十五章 总得有人搽屁股
刀疤低垂着头不再啃声,几个大男人沉默着,这时酒坛子长出了口气,大家伙以为他醒过来了,一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倒像是烧的更严重了,大胡子用手指在鼻孔处一试,呼吸已经若有若无,脉搏也很弱了。
大胡子心里一酸,哽咽着说道:“酒坛子快不行了,再不能折腾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你们要是顾忌什么,我一个背他过去,先救活他再说。”
程东也眼泪兮兮的道:“让我去吧,反正我是个无业游民,坐上几年牢出来还是老样子。”
眼镜也跟着参合进来,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要背酒坛子去关卡处,争得脖子脸红的时候,突然刀疤大喝道:“别争了,我一个人无牵无挂,做过班房、杀过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去最合适。”
大胡子和程东还想说什么,刀疤摆摆手让他们别再说了,眼镜沉默着似乎赞同刀疤的决定,一切都像是三人商量好的,只有刀疤自己提出来才合情合理,众人的心里也不会感到愧对酒坛子。其实刀疤也有自己的打算,本身自己的伤势也很严重,拖得久了也会有生命危险,再者他需要一次机会,一次博得程东他们信任的机会。原先他对程东并不感兴趣,直到在吴王城内,才真正醒悟过来,只有这个人才能解开谜团,也只有这个人才能找到宝藏,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修正自己的思路,只要跟着程东,宝藏到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不等人,决定已做,刀疤忍着疼痛背起酒坛子朝关卡处走去。看着刀疤远去的背影,程东和眼镜心里多少有些歉意,虽然和他有些个人的过节,但归根结底这个人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伤害,相反在跟毛脸猴兵们战斗的过程中,刀疤损失很严重,到现在光杆司令一个,自己的朋友伙伴都死在了山里,却丝毫没有撼动刀疤肩上的任务。
宝藏对一个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或许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或者一生,但在寻找宝藏的过程中,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程东、眼镜、大胡子都这样在内心问自己,可谁也给不了完美的答案。望着刀疤阑珊却坚定的步伐,这一刻,三人已把刀疤当成了自己人,有些时候,不必在乎太多,只要你觉得值得付出,那么不要犹豫,勇敢点,像个男人一样,用自己宽阔的肩膀挑起这种责任,为自己,也为别人。
三人仿佛看到刀疤转身正朝他们微笑,他们挥挥手,眼角落下一滴热泪,转身躲进了山林里,等到林警用车把刀疤和酒坛子送走,撤掉关卡,他们才趁着夜色溜进了镇子里,连夜租了一辆车进了河池。
过了几天,程东托人打听刀疤和酒坛子的情况,据可靠人士透漏,俩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送往兰州救治,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眼镜在河池道观里待了几天,便南下去了杭州,临走留了一封信给程东,信中内容多是鼓励之类的词句,倒是有一段说他这次去杭州,主要是详细了解在河口买藏宝图的过程,以及追查那人,并代他向大胡子和刀疤问好。
从道观出来,程东去金店找大胡子,店里只有一个看店的小丫头,说大胡子去西安接姓雷的老板了,可能会直接上兰州看刀疤。
程东无聊的在家里睡了几天觉,一天早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来是酒坛子托人打来的,说他算是把命捡回来了,让大家别担心,顺便告诉程东,警察可能会找到河池找他讯问进山的事情,一再叮嘱程东不要承认和他一起进过山,具体的等以后再说,警察看守的很紧,并让程东给他母亲给点钱,先照顾着他老人家。
程东接完电话,就从银行里取出自己仅有的一笔钱,打车赶到酒坛子家。刚进门酒坛子的母亲就问程东见没见到她儿子,程东自然编了些谎话瞒过了老太太,临走把五千块钱放到桌上,说是酒坛子托他转交的。
回家没多久,派出所的同志和一个说普通话的便衣警察找了来,一见面便像审讯疑犯似的,问程东有没有和酒坛子进过山。当然,讯问的语气和词语多是旁敲侧击,好在程东心里有数,一口咬定不知道酒坛子干嘛去了。正巧酒坛子他母亲过来找程东,还没等老太太张口,程东便说是警察也在找酒坛子,急的酒坛子他母亲抱着派出所同志的腿——要人。
警察同志架不住酒坛子他母亲的哭天喊地的撒泼,于是便衣警察打电话请示过领导,决定由程东陪同酒坛子他母亲上省城照顾酒坛子。当天便专车直达兰州,在医院里终于见到酒坛子。
酒坛子很是惊讶程东也会出现,顾不上打招呼,躺在病床上听他母亲唠叨,到了晚上,他母亲睡着了,俩人才有机会说话,但害怕病房里有监听或监视之类的东西,只聊了会天,程东便回招待所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程东给大胡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酒坛子现在的状况,并问了刀疤的事。大胡子说刀疤还能捞出来,只要一口咬死那个枪械专家不是他杀死的,找人花些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并嘱咐程东,现在风声正紧,一切关于进山或者寻宝的话题等等,都一字也不许提。
和大胡子通完电话,程东出了招待所往医院走,路上遇到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看着挺面熟的,但一时又想不起在那见过,跟程东擦肩而过,香气冲人,程东模糊记得这女人好像大胡子领过,就是大胡子安排和刀疤、雷老板他们吃饭的那次。
程东刚想要跟那女人打招呼,可那女人看也没看他,人已经飘远了,程东也没在意。到了医院正巧酒坛子他母亲没在,俩人说了一会话,酒坛子突然想起什么,嘴上又不能说,便拉住程东的手,在手心里写下“玉”,程东这才记起从山里出来时,大胡子把酒坛子的背包给了他,当时忙着打听他俩的情况,所以给忘了,而背包里正是在“叁天”的棺材里掏出的玉器,心里便笑酒坛子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发财,便在酒坛子手心里写上“知道了,完事告诉你。”
第十六章 遇到熟人
在医院还没待一天,警察就下了禁止令,除过直系亲属,一律人等不得探视,虽然没好好陪护酒坛子,可也放下了担心,再住上半个多月酒坛子就可以回家修养了,既然警察同志下了逐客令,程东也不敢反驳,就算再给他些胆子,怕也不敢。
从医院出来,程东便坐上当天的长途汽车,回到了河池。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背包,掏出里面的玉器数了数,一共有十六件玉器,多是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估计当时从棺材里掏的时候,酒坛子他们并没仔细看过,这时程东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图案,越看越觉得玉牌上的图案在描述什么事情,图案都是断断续续,没有很好的连贯性,如果另外一个背包在的话,里面的玉牌可能会和这些组成完成的叙述。
十六件玉牌跳跃式的描述了一个神话故事,刑天同黄帝的决斗,虽然缺少一些玉牌,但程东在《山海经》内看过这个故事,说的是炎帝的一个随从,不满黄帝坐了首领的位子,便发动叛乱跟黄帝争夺神位,最后被黄帝砍下了首级,随从便**化做眼睛,肚脐化做嘴,一手持盾一手持大斧舞动着,这个神原本没有名字,被黄帝砍断首级后,才有刑天神的名称,而刑天的首级滚落到常羊山。
对刑天的神话故事只有几个玉牌描述,剩余的程东便看不懂了,于是收起玉器,给西安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朋友帮他联系一个古董商人,正好他朋友的舅舅是做古董生意的,让程东第二天就带着玉器到西安找他。
西安这个历史古都,程东还是熟悉的,在西安打工的那段日子里,有空的时候便骑着自行车,在西安的各个大街和小巷里穿梭,多少对西安的古文化有了些熏陶,也算是半个西安人。
他朋友的舅舅在八仙庵古玩市场有一个店面,门口有一只红嘴八哥,所以程东很快就找到了。一番客气,互通姓名之后,程东便被请进了里屋。
他朋友的舅舅姓姜,自称:姜三眼,意思就是古玩之类的东西,看过三眼便知它是真是假。挺着个将军肚,一身长跑短褂,手里总捏着两颗山核桃,笑嘻嘻的,人长的倍精神,把程东让到上座,亲自沏好茶,这才询问那些玉器。
程东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后,喝着茶等姜三眼给他开价。这位姜三眼拿起玉牌,确实看了三眼,一看玉牌的年代;二看工艺;三看玉质。三眼过后,姜三眼笑笑,给程东递了一根烟,客气的让程东以后再有东西,他一定高价付现,至于玉牌,还是让程东好好的保管,毕竟是老物件,卖了怪可惜的。
程东一听就知道没什么戏,感情这次酒坛子没命带回来的东西,不是假的就是年代不够,心里很泄气,于是嘴上唠叨着:“怎么能是假的呢?我明明看到酒坛子和浙江人从棺材里掏出的,不能够呀。”
姜三眼一听是从棺材里掏出来的,便又看了三眼,还是不敢回收,眼角的余光微瞅一下程东,见他满脸失落,眼神中透着一股无可奈何,心里便知这人不会说假话,难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略一迟钝,用商量的口气道:“要不这样,您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回头我请师傅再给您长长眼?”
程东想了一下,既然来了,总要有个结果,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后也好给酒坛子有个交代,于是便点点头,算是应了。
出了古玩店,程东在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在八仙庵古玩市场里找饭馆。时值周末,这古玩市场虽没北京的潘家园、琉璃厂、北京古玩城这些个地方人多,可也是人山人海鱼龙混杂。
程东边逛边找饭馆,刚经过一家古玩店时,从他身后的店里走出个人,程东东瞅西望刚好看到那人,一眼便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但见那人行色匆匆,腋下夹着一个小的旅行包,程东倒是好奇,很想看看那人的正面,于是急步想赶到那人的前面。
那人似乎感觉后面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