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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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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呢?”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略略吃了一惊,一看是我,笑道:“呵,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怎么敢不来?”他说着,从脚边的纸袋里拿出一件长羽绒服,帮我披到身上。      
    我顺从地配合他穿上衣服。心,被他这种点滴之间的关怀感动得暖暖的。穿好衣服,我把冰手塞进他口袋里,边走边问:“你为什么不敢不来?怕我吗?”        
    “嘿嘿,怎么会?”      
    “那你为什么这么听话?”      
    “男人听话是因为爱。如果是因为怕,那么这个男人也该离开了。”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心头一动,不知为何,竟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我紧紧拽住他的胳膊,朝他身边挨了挨。      
    28      
    刚一走近“心湖”,我们便看到木头门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触目惊心的两个大字:停业。      
    “啊?停业?”我吓了一大跳,甩开加贝的手,三步并二步闯进门。玫姆正笑盈盈地捧着一坛酒从吧台里走出,看我慌慌张张的样子,笑道:“你怎么了,被老虎追了吗?”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紧张兮兮地问:“玫姆,‘心湖’停业了?为什么啊?!”      
    “没有啊。”      
    “那你门口写着‘停业’两字?”      
    玫姆哈哈大笑:“不是停业,是今天暂时不营业。”      
    我被揪着的心终于从嗓子眼落地,郑重提醒她:“你这样写不会引人误会吗?有些老顾客看到了,或许以后再也不来了呢。”      
    “管他!”玫姆大大咧咧地说,“爱来不来。”      
    “强人!服了你!”我朝她竖起大拇指,想了想,又问:“今天周末,生意最好,为什么不营业?”      
    她捋着长长的头发,歪着脑袋冲我笑:“因为今天我是寿星,女人二八了。”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催命鬼般命令我们必须到场呢。环顾一圈,发觉今天晚上的‘心湖’  
      张灯结彩,真是喜气洋洋的。巨大的炕上堆满五颜六色的礼品,酒吧的角角落落都摆满烛台,插着漂亮的红烛;还有珍贵的藏香,正从香炉中袅袅升腾;最难得的是,一大堆木柴已经整整齐齐地垛在火盆旁边,看来今天晚上要举行货真价实的篝火晚会了。              
    “真是的,你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搞得我们连礼物也没有准备。”我埋怨她。今晚的玫姆,格外光彩照人。一袭火红色长裙,翠绿色手工滚边,裙子上用金线绣出繁复的金枝玉叶图案;肩膀上搭着一条毛线披肩,被粗针大线勾出朵朵大花,陈旧的墨绿色,长长的流苏。这种看似荒诞不经、大俗大雅、对比强烈的服饰披挂到她身上,既诡异,又妖艳,如同传说中那只流光溢彩的火烈鸟。              
    “专门不告诉你们,就是怕拿礼物。”她兴高采烈地揽住我和加贝,“你俩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那怎么能行?蛋糕订了吗?要不我们去订蛋糕吧。”加贝心有不甘。      
    “不用了,一切自有人包办了,我们一点儿心都不用再操心。”      
    “咦?什么人包办了?”我奇怪了。      
    她神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耳语:“今天晚上我所有的阿夏全部到场。我给他们分好工了,有人负责鲜花,有人负责酒品,有人负责蛋糕,有人负责饭菜。至于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捂住嘴,瞪大眼睛:“你太歹毒了,怎么能想出这一损招儿?”      
    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他们彼此间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不就不好玩了嘛。”      
    “还好玩呢!打起来怎么办?”      
    “若真打起来,那就更好玩啦!”她大笑着拍起巴掌。      
    不知是杞人忧天还是循规蹈矩,听了玫姆的“阴谋”,我的心,如同吊井里的水桶,七上八下。但与此同时,我又无比好奇,如同等待一场刺激的演出,紧张又焦急。              
    为了不造成误会,我把黑板摘下来,字斟句酌地让加贝改为长长一大串:“对不起,今晚暂时休业,明天继续营业,请见谅,欢迎明日光临。”      
    正在慢慢写着呢,“心湖”的门被一次又一次推开,男人们陆陆续续到场了。正如玫姆所言,这些男人们,有人两手提着满满两筐美酒;有人从汽车后备箱里搬出好多箱水果与甜点;有人小心翼翼捧着巨大的生日蛋糕;还有个男人,直接率领几位服务生,将明晃晃的自助餐架整整齐齐摆在吧台前面。              
    玫姆快乐地尖叫,大笑着和每个男人亲吻拥抱;男人们也很兴奋,用力搂住美丽的玫姆怎么也不舍得松手。只是当他们看到身边的同类时,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些难看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这个玫姆,真会自讨苦吃!      
    不过,玫姆本人依旧没心没肺地笑,殷勤周到地照顾着每个男人,如同一只幸福而忙碌的青鸟。还好,男人们涵养都算不错,他们面面相觑一番后,尽管满腹狐疑,但依旧相安无事坐下。有的,还彬彬有礼地谦让一番,颇有君子风范。              
    我悄悄数了数,一共五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这些男人的年龄风度气质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追随在玫姆身上的目光,有着同样的爱恋与欣赏。         
    一片忙乱中,门又被悄悄打开了。一辆盛载着各式鲜花的小推车像长了腿似的,自动地、缓缓地“走”进来,立刻,馥郁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正在诧异呢,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束腾空而起,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花丛后面跳出来:“玫姆,生日快乐!”              
    是约翰逊!今天的他,竟然穿了一件非常正式的黑西装,打着精致的领花,显得隆重又郑重。      
    玫姆非常感动,伸开双臂接过玫瑰:“谢谢,可是你怎么又送错花了?”      
    “我是专门送错的。”约翰逊深情地说,缠缠绵绵地吻她。      
    待人到齐后,酒吧里的灯光熄灭了。满屋子的蜡烛像得了什么命令似的,齐刷刷地全部燃起火花;生日蛋糕也被摆到台面上,蛋糕上的二十八束小火苗欢快地跳动着,摇曳多姿。              
    站在甜蜜的蛋糕后面,玫姆美丽的面孔被烛光映射得如梦如幻:“亲爱的,都过来陪我吹蜡烛吧。”说完,她的目光温柔地掠过每个男人。      
    男人们大吃一惊,约翰逊也张口结舌地望着玫姆,一副云山雾罩的懵懂相。      
    看没人动弹,玫姆解释说:“不用猜测了,你们全是我的阿夏,全是我的爱人。是你们的爱,让我成为富饶丰收的女人。所以今天我把你们全请来了,因为感激你们每一个人。”              
    “阿夏”们微微动容了,有一两位男士已经蠢蠢欲动了。然而,或许这样的方式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他们彼此观望着,打量着,对峙着。最终还是没有人有勇气最先站起来。静静僵持几秒钟后,气氛有些尴尬了。              
    “来啊,快点啊!”玫姆笑着招呼,但笑容渐渐吃力了。正当空气僵硬得几乎冻结时,加贝突然站起来,大踏步朝她走去,走到她身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恰在此时,“生日快乐”歌欢快地奏响,空气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松弛了。              
    男人们宽容地笑了。烛光音乐鲜花美酒中,第一个男人站起来,第二个男人站走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亲爱的,我真高兴,真是太高兴了!”玫姆与他们一一拥吻,眼泪幸福地流了满脸。      
    28      
    晚餐是在一种轻松和谐的气氛中度过的。吃过饭,酒吧里的服务生们开始准备篝火,加贝坐在舞池里唱歌。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爱上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彼此也应该有几分相似之处,几杯美酒下肚,“阿夏”们的话多了,几位性子爽直一些的,竟然热火朝天地交谈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握着一杯红酒,玫姆懒懒地倚着门框,心满意足地看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玫姆,感觉如何?”我走到她身边,哭笑不得。      
    她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满意地笑:“唔,感觉好极了!”      
    “怎么个好法?”      
    “就像,就像——”她伸出纤纤素指,如仙女魔杖般随意一点,立刻,面前荒唐的场景被笼上一层奇异美妙的意境。“就像我种的许多花儿,今天全部开放了。”她笑嘻嘻地说。              
    我瞥她一眼,她面若桃花,星眼微醺。“这个女人醉了。”我评价道。伸手招呼过一个阿妹,试图合力把她架到炕上。      
    “不,不,别拉我。”她抱住门框死活不走。      
    “你站在门边干什么,这么大冷天的?”      
    “等阿夏。”      
    “那满满一屋子不是吗?”我奇怪道。      
    “不,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她喃喃自语,笑意盈盈的眼中掠过一抹忧伤。      
    篝火点燃了,气氛一下子热烈到极点。玫姆大笑着将酒杯砸进篝火里,“砰”地一声脆响,然后,她用力踢脱两只鞋子,甩着长长的头发,拍着巴掌跳进舞池。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兴奋,今晚她的舞姿格外夸张出格:一会儿像条水蛇,从这个男人手中游弋到那个男人怀里;一会儿用力挽住阿妹们的胳膊疯狂打跳;一会儿又甩开众人,面对熊熊烈火独自起舞……              
    我没有跳舞,不知为何,在这炽热欢腾的气氛中,突然觉得莫名空虚。我要了一杯香槟,盘腿坐在炕上,欣赏满屋子“群魔乱舞”。               
    明亮的火光中,玫姆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孔雀,痛苦地扭动着,抽搐着,翻腾着,长长的头发在烈焰中倏忽漫卷,轻舞飞扬。正当所有的人被她淋漓尽致的舞蹈蛊惑得惊恐万状时,突然,一阵清亮的歌声乍响:              
    “鸡鸣已三遍,哥要离我走,阿妹心里哟,难依又难舍。我的阿哥哟,不要离我走。      
    阿哥离走后,何时能回来,给妹说一声,爬树打果实,妹该怎么办?请哥来回话。”      
    是玫姆!舞着舞着,她竟然唱起歌来,从来没有听过玫姆唱歌,在熊熊烈焰中,她的歌声如同裂帛,撕裂人心。      
    酒吧里安静下来,人们纷纷停住舞步,围在玫姆身边听她唱歌。她浑然不觉,继续边舞边唱:      
    “太阳已落山,阿妹心里哟,犹如那落日,沉寂又伤感,我的阿哥哟,阿妹泪汪汪。      
    树叶落进河水里,流水一去不复返。望穿双眼盼亲人,不见阿哥回家来。我的阿哥哟,何日才回来?      
    又是一年梅花开,花开花落又一年,我的阿哥哟,还是不见你回来。阿妹心里哟,泪水流成河……”      
    一曲终了,玫姆泪流满面。酒吧里静静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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