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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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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有内外两间,外间一般都是村里开大会用的,里间才是供奉牌位所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天好象突然暗得很快,我记得出发的时候好象太阳还艳艳四射,怎么等我们到了祠堂,落了漆的瓦都没入了漠漠夜色中。难道我们在路上耽误了很久了吗? 
表姐小声说:“怎么天黑了!”不无疑惑。 
祠堂的外屋灯光从镂空的贴纸的窗户里射出来,夹杂着栋栋人影,还有声音。 
我听见村长的声音,似高似低。 
一到晚上祠堂就有一种莫名的凄厉气氛,我并不觉得今天晚上和以往我在奶奶屋里度过的任何的一个晚上有什么不同,风吹着木门,门轴发出咿呀嘎吱的怪叫声甚至可以延续到我的梦中。我承认我年纪小,所以我不害怕。 
可是我也承认在祠堂的后门,只有从前屋射进来的几缕奄奄一息的灯光,而我和表姐正试图移开后门的门板时,一个大槐树掉下它的枝条,落到地上,发出闷响,我的心猛的一惊,漏跳了好几下。我甚至都想回家了。 
表姐抓着我的手,很凉,我不知道我们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前面村长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还在鼓励着我们的勇气。 
表姐一点点的挪开门板,悄无声息,表姐总是可以做到别人无法企及的事情,直到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原因。我偷偷的钻了进去。从上铺陈下来的牌位在月色里有某种欲语还休的味道。 
村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清晰,“他还是回来了,咒语真的破除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村将迎来一场浩劫,”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表姐站到了我身边,她的脸刚好印着从前屋射进来的光线,半明半暗,她的表情因此而变得晦涩不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的眼睛里陶醉着某种不明的光线,我第一次觉得她很陌生,她站得笔直,让这一切都让我像是遭了雷击,我在瑟瑟发抖,但不是冷的原因。 
村长继续说:“十年前,本想一切都可以过去,但是看来该来的还是躲不了,这十年里我一直都很紧张,害怕有这一天,这真是冤蘖呀!”村长的声音到最后被他压得很低。 
有轻微骚动的声音,我和表姐扶在通向前屋的门边,我时时看看在离我不远的高大耸立的牌位,我总是很担心它们会掉下来,时时看看站在我身边的表姐,刚刚罩着她眼睛的神色已经离她而去了,恢复了我熟悉的程度,我一直都觉得最熟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他植根于亲密的土壤,而结出不可预期的果实。 
像是22岁的时候表姐突然的失踪一样,她走得很彻底,连一个梦都不留,也许死了,却没了尸体,也许活着,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 
我并没有太认真听村长讲话,倒是对我视力所能及的范围出现的人群比较感兴趣,我看不见奶奶,村长他们,他们一般都做在高位,而下面站着的是一大群我认识或者认识我的人。 
下面的人都很沉默,即使偶有议论也是克制性的,大家都好象被某种巨大的情绪所压抑,面色疲倦而慌张。 
我突然发现人群里有一个小孩,他豁然的站在了前面,他的身体很白,他比我小,他甚至也看到我在看他,目光射过来,他咬着手指,却面无表情。 
我并不认识他,在玩伴里也没有出现过这么白的小孩,这是让我诧异的是,即使以奶奶的身份,我和表姐都不能出现在祠堂,但是他为什么可以。 
他俯下(禁止)来,又做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他竟然回过头来,在人群的缝隙里爬着出去,的确他是在爬,他小的身体像猫一样四脚走路。 
在我目光延伸的尽头,他消失了,我看不见了,我几乎要冲去后屋。 
我突然被寒冷所俘获,我突然很紧张,这个屋子布满了深意,我突然觉得每一个牌位都像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他们盯着我。我突然觉得外屋的声音像是一个遥远的梦境。 
在十秒之内,有一个小手突然的触摸到我的脚,它抓着我的脚。 
伴随着某种冰冷的声音,“哥哥,陪我玩!” 
是那个白色的小孩,我猛的一提脚,巨大的力道震得我后退撞到了牌位的桌子,我听见牌位落下来撞击的木头声。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记得表姐扶住了我,以及她生平最大力气的吼叫。我记得前屋人群的惊呼和往后涌的趋势,人影和灯影摇曳。我看不清楚地面,当然也就感觉不到那个白色小孩了。 
那不是厌恶虫子的感觉,也不是从噩梦中惊醒的感觉,不是到陌生地方迷路的感觉,我只是知道那种感觉在一瞬间俘获了我让我几近晕到。 
我也不记得我是怎么回来了,只是记得一路上夹杂着嘈杂的人声。我还是没有从恐惧感中解脱出来,直到回家后,奶奶将我抱在怀里,轻抚我的背,才让我的心灵得到平静。我记得表姐好象心有不甘的想从我的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被奶奶一道严厉的目光制止住了,不噤声了。 
模糊中,意识变得游离起来。 
记忆刚刚定格的那一瞬间被慢慢的放大,放大直到模糊得看不清楚人影。我也就欣欣然了。 
奶奶家只有4间房,大厅,睡房,厨房和堆满杂物的客房。是瓦制结构,前面漆黑却结实,漏雨也漏些微一道道光柱似的阳光。 
奶奶家的电线都是一根根在空中交错像结成的网。此刻我就看着眼前的灯泡左右摇摆,引领我走进梦想。 
奶奶睡在我身边,我看到表姐垫着毯子睡在床下,她蜷缩着身体,曲着腰。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她,其实她对我很好,只是她很怕奶奶。 
我隐约的看到蒙着白纸的窗外升腾起一个人影,是小偷吗?还是其他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窗户显现出他的头和肩膀的影子。他想干什么? 
白纸发出磨擦声,猛的一声撕裂,难道他想进来?黑暗中,我看见了手从窗户外伸了进来,在微弱月光下,在微弱灯光下,我还是看清楚了他在摸索着,私图让身体进来。 
我突然想叫,但是喉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看到奶奶安详的面容,然而我却无法移动我的身体,哪怕是动动小指头。 
黑影已经溶入到了窗户,他马上就可以翻身下来了。奶奶为什么不关窗户呢? 
我很想哭,却只有某种情绪在左右我的思绪,而我的身体竟不做任何的反应。 
他下了窗户,像是悄然无声的幽灵,他没有背着镰刀,然而他没有行走,而是匍匐在地,他在爬。 
我紧张得浑身战栗,这一团黑影在朝我逼近。 
的确他是在爬,低着头,一点点的移动。   
表姐还是蜷缩在地上,他几乎无视于她的存在。黑影越过她的身体,像蛇一样冰冷的爬行。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头几乎和身体融为一体,这并非是因为光线的作用。我至今都无法准确的描述他的样子。除了战栗赅人以外,另一个原因是我无法扭动我的脖子。 
他只是在我眼角的余光中。 
他慢慢迫近床沿,我可以想象到他的手摸向床沿,然后整个身体站起来的样子,然后我看到他的脸,这样的想法几乎把我逼到崩溃的边缘。 
一分一秒都似乎在考验我忍耐的极限,而这一分一秒都被拖长了身影,竟变得如此的漫长。他的脸已经靠近我的床边,我的身体像是突然抽空的血液一样浑然无力,我的耳朵,头发,眼睑都感觉到身边这巨大而可怕的物体,可是它们被迫要保持沉默。 
就在他的头快要出现在床沿上方的时候,当我准备放弃一切努力的时候,我的眼角感觉到表姐翻了一个身,屋里的灯光好象挣扎着亮了起来,伴随着某种突然改变的预感,我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而此刻,我猛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像是溺毙者被救回了一命。 
床下,黑影已经消失了。  
窗户破的纸沿被漏进来的风吹得丝丝做响。奶奶还是安详的表情,表姐平躺着身体,她笔直的躺着,双腿绷得紧紧的,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上。脸上有某种暧昧不明的笑容。 
即刻我并不觉得真实,因为不觉得真实,所以刚刚巨大的恐怖感都在这样的画面下融化为劫后余生的侥幸。 
是梦吗?我不太肯定。但愿是。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它们并不是我所愿意的样子,它们重重叠叠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以及以后多年的梦境里,有某种暗示,只是我当时无法明了。 
我轻松的睡去,什么也没有再想。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奶奶和表姐都已经不在了。 
光线从破的窗户里溜进来,分外的刺眼。 
待我的意识还没有明了之前,我喊了一声:“姐姐!” 
没有人回答,我摸索着下床,脑袋昏沉沉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瞎子,而瞎子需要拐杖,表姐是我的拐杖。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会喜欢表姐,即使奶奶那么讨厌她,刻意的丑化她,也丝毫改变不了我对她的亲密感。 
有些事情发生得毫无原因,只能靠命运来解释了。 
我走出睡房,大厅的门关着。高一脚低一脚,晃晃悠悠的。不平的土的路面。 
有轻微的嬉笑的声音从客房传过来,那是表姐的声音。 
我摸索着向客房走去,不明事理。表姐的嬉笑声很明显的从虚掩着的门里传出来。 
我推来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堆柴火错乱的堆放,这样的背景前表姐一身火红的衣服豁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背对着我,她在咯咯直笑。 
红得像是着了火一样,或者是着了魔一样。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从这个早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并未意识到我的存在,也许我对她而言也是一个不真切的梦境吧!我轻手轻脚的靠近她,潜意识里她都是我的亲人,毫无危险。 
客房里混杂的气味让我本不是很清晰的大脑更加的愚笨不堪,从瓦片里直射的光柱一道道蓄满灰尘,客房里有柴火堆,破败发霉的棉絮,不要的缺口的锅碗,坏的木的家具,还有挂在漆黑墙上的看不甚清楚什么的东西的东西。表姐站在屋中间,濒临一道光柱。 
她笑得前俯后仰,但是显然是有刻意压抑的作用在里面。所以声音如此细碎,急促,而百折婉转。 
我在她背后,轻呼:“姐姐!”我轻拍她的肩。我的视线越过她肩膀,到她的正面。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依然在笑。她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在上衣里,以至于接近腰的部位突出了一大块,此刻她用手托着里面的东西,笑得如此诡异,摇摆不定。 
我比她矮,绕到她的正面,我触到她的手,未有异样。 
而她的眼睛又出现了那天在祠堂里陶醉着的不明光线,她像是魂魄离体,她变成了陌生人。我并未觉得害怕,我突然想起更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那是发现爷爷尸体的暗淡早上,爷爷是上吊死的,在客房里,他笔直的垂在中间,骷髅般附皮的脸呈现出黑紫死,光柱也如此刻般一道道透明,飞舞着灰尘。爷爷一直被为胃癌所折磨,他以此而得到解脱,不明白他是如何往屋梁上系好绳子的,也不明白他是从哪里弄到踮脚的砖,他在那一段难堪的时间里一直都卧床不起。奶奶说这一切的准备工作都是表姐做的,由此而更讨厌她。 
更可怕的是,在为爷爷守灵的第二个夜晚,在靠近2点左右的时间里,跪在爷爷遗体边的表姐突然的笑出声来,像是突然的爆发一样,她笑得张扬而剧烈,在她忽而低下,忽而扬起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她弯月般的眼睛里居然充斥某种快乐而陶醉的光线,这笑声让暗淡的屋子和暗淡的遗体充满了诡异和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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