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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小丑[出书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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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狠狠地咒骂着犯人,也照亮了周遭的建筑。
  “犯人点火烧的是什么?”我问春。
  “不知道。”
  “唔,一般只要点根火柴扔到垃圾堆里就会起火了。”
  “人生就像一盒火柴,特别重视它感觉很荒唐,如果不重视那就很危险'注'。”春流利地说着,我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立刻就明白他是在引用芥川龙之介的名言。“你连这种话都背得出,真是恶心。”我随口调侃道。“是啊,我是个恶心的家伙。”春笑着回答。
  '注:这句话出自芥川龙之介的《侏儒的话》。'
  我立刻想起春在高中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特别重视它感觉很荒唐,如果不重视那就很危险。人的生死,正如此言。”春那时明明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却能面带微笑地说这般老辣的话。“而我的出生,更是佼佼者。”印象里他接下去还这么说过,但我并不知道那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的记忆自己捏造的。
  “纵火的人真是过分。”我谴责起那个并不在现场的犯人。
  然后春立刻说:“是啊,最差劲了。“他认真地点头,“焚烧他人的建筑,实在是太坏了。”
  “是啊。”
  “那犯人可以去死了。”春很严肃,看着他咬牙切齿,似乎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发抖,我突然心下暗想:“我弟弟应该不是犯人吧。”反过来说,我的内心曾经隐隐觉得弟弟或许会是那个犯人。怀疑也好预感也罢,我因这突如其来的认知而感到害怕。
  “还会继续发生纵火事件吗?”我自言自语道,春却简短有力地回答:“一定会。”
  “那我们还要继续埋伏吗?”
  “大哥,没有理由不这么做啊。”
  我再次想起了乡田顺子的话。“春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那句令人战栗的台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会再联系你的。”
  “知道了。”我的声音很无力。
  我把自行车调了个头,准备动身。分开的时候,春突然甩出这么一句话。
  “良心这回事,并不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我一惊,绷起了脸。
  弟弟并没有对这话多作解释。他披着件短短的红色外套,穿着紧身牛仔裤。他那纤细而无畏的外形和我印象中沉稳老成的甘地大不相同,但我却可以了解,他所说的一定又是甘地的名言。春从心底热爱着甘地。或许正是因为毕加索和甘地的存在,他才能在人生路上前进。毕加索、甘地,还有父亲。
  “大哥,良心大概也不会遵从法律。”
  “什么意思?”
  “由多数人所制定的法律在重要的事情上从来派不上用场。”春挑着半边眉,他的表情似哭似笑。简直,就像是画着哭脸的小丑。


印象派

  纵火事件的第二天早晨,我没怎么费力就醒了。对于能比闹钟响起的时间更早起床,让我觉得自己干了件了不起的事情。然而在这八张榻榻米大小的公寓里发生的伟业并无人能称赞,真是遗憾。
  我粗粗扫了眼塞在玄关处的报纸,并没有记载有关纵火的新闻。犯人尚未逮捕,目击者无。而那对埋伏着的兄弟情报、消失在夜幕中的美女,一定也无人知晓。虽然有些失望,但依旧用烤面包蘸着牛奶当早饭。换上西装、打好领带,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箱子。它跟一个大号笔盒差不多大小,里面放着DNA检查用的采样工具。
  关上包,我看了眼手表,七点才刚出头。我计算了下,现在骑自行车过去应该正好。虽然我非常讨厌被安排好的人生,但我却还是在为自己安排。

  我在公寓的入口处按下房间号码。因为骑自行车,我的呼吸稍微有点急促。这里门禁系统用的是自动锁,外来人员需要呼叫要访问的人请他开锁方可进入。
  传呼器里葛城的声音并不友善,很明显的不悦。我看了看手表,比约定的时间八点提前了五分钟,但并没有来得太早。
  “我是前两天跟您约好的基因株式会社的人。是来检查的。”
  “啊。”他的声音像是在呻吟,“什么呀,已经早上了啊。”然后又跟了一句,“真是太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门锁咔嚓一声打开。不管来几次,这里都显得那么豪华。暗灰色的墙壁让人联想到冰冷的石头,看得出被精心粉饰过。电梯很平稳,没用多少时间就到达了十九楼。每一户的大门看起来都很有分量,十分气派。这上过漆的门光厚重感就足够让侵入者望而怯步。
  葛城穿着件黑色衬衫,纽扣敞开,看得到他的胸膛。锐利的耳光、粗黑的浓眉,高挺的鼻子,或许是因为他的五官太像外国小生,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渐入中年的牛郎。
  房间整理得很干净,虽然桌上堆着着啤酒罐、报纸还有邮件,但地上却没有散落的杂物;电器用品的遥控器按照大小顺序依次并列;柜子里的玻璃杯也摆放得井井有条。走进房间,左手处便通往卧室,平时都是关上的拉门此刻大开。
  一张几乎能同时容纳三人的加大双人床映入眼中,随后我注意到卧室显得很杂乱。脱下的衬衫与西装、浴巾、女性的内裤、被卷起的床单,以及——一个躺着的全裸女性。洁白的胴体在黑色的床单上看起来宛如一尊巨大的陶器,开始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发现那是全裸的女性后,慌忙将视线移开。
  我忽然想起马奈'注'那幅名为《草地上的午餐》的画,那是在人们讨论印象派的时候,往往就会提起的作品,画的是野餐中的绅士和全裸的女性。那幅画中的裸女的突兀就跟在我眼前躺着的女性差不多。十九世纪的时候,第一次观赏到那幅作品的评论家们的心情大概就跟我此刻一样。对那裸女心生胆怯、不敢直视、震惊、鄙视,五味交杂。而他们会采取的态度不出以下两种:批判、唾弃;或者装出一副深刻理解的样子大加赞美。或许这并不是马奈的本意,但他的确成为了叛逆者的领头羊。
  '注:马奈,1832年…1883年,是法国印象主义画派中的著名画家,被认为是印象主义画派的奠基人,并深深影响了莫奈、赛尚、梵高等印象派重要画家。'
  男人看着不知所措的我,皱了皱鼻子,然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鄙视,却又似乎在对我套近乎,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说:“你跟我也是一类人嘛。”
  裸女翻了个身。这也没什么嘛,我暗想,裸女当然也会翻身。
  “怎么样?你要上吗?”男人用大拇指指了指床,“这女人借你。”
  美男子的葛城这么说显得有些飒爽,而我连哭笑回应也得用尽力气了。我当然明白他口中的“上”指的是什么事。
  “啊啊。”男人的表情像是被突然袭击的士兵,满脸疲惫、烦躁以及不安混杂,连视线都很恍惚,“正好有点令人生气的事情。”
  “令人生气的事?”
  “畜生!”他当场就对着空气开骂,“实在是太恶劣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这么一问,葛城的眼皮抽搐了几下;“晚上碰到了些事。”
  难怪,原来是跟拉皮条的生意有关啊。我暗自思忖。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装得很客气地追问:“您是去什么地方了吗?”但是葛城并没有回答我,只是长吁短叹:“而且回来一看,发现家里被人偷了。”
  “被偷了吗?”我慌忙环视四周,完全看不出有被弄乱的迹象,我想那大概是他的无聊笑话。
  “床底下放着的钱被偷了。”
  “骗人的吧?”我的口气渐渐轻松起来。
  “没骗人。有小偷进过我这个房间。”
  “您的钱被偷走了?”
  “啰嗦。”他终于发现我这个路人甲问得实在太多,很粗鲁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把桌上的一张纸晃给我看。
  “这是什么?”
  “不知道。小偷留下的。”
  我大略地扫了一眼大致内容,那似乎是小偷的留言,由于内容太过匪夷所思,我一边读一边不得不辛苦地忍住笑。那上面写的是潜入房间的方法以及所偷走的金额。此外,还写了如何突破自动上锁的门禁系统——他如何解除自动防盗锁,如果是用万用锁的话,怎么用最原始的直接推动凸轮的办法解开。这些也不知道算是忠告还是报告的东西令人哭笑不得,而他甚至还很亲切地写道:“我不会危害任何人,也不会肆意弄乱房间,您不必对您今后的生活感到不安。”
  “这小偷还真奇怪。”我说。那留言还有这样的文字:“今收到床下的二十万日元。”这根本就是收据嘛。
  “简直把我当傻瓜了。”
  “或许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谁?”
  “某些人吧。”
  “这种恶作剧一点也不可爱。”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了床上。那个裸女再次落入我的视线,她看上去那么洁白,那么柔软……我注意到下半身正蠢蠢欲动,又立刻转开了眼。而葛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显得很是愉快。
  “那女人跟我没关系。是我回来发现房间被偷后才叫她来的。心情烦躁的时候特别想找女人不是吗?一烦闷起来就会。”他似乎重新找回了活力。
  葛城的脸显得神采突奕,他那似乎用之不竭的精力让他住进了这么豪华的公寓,存下了大笔的金钱,却没有赐予他反省人生的机会。
  不久,葛城开始聊起年轻时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想要平息自己烦躁焦虑的心情,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跟人闲聊自己所得意的事情了。对小偷的愤恨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他只是一个劲地聊着年轻时自己曾经干过多少坏事。他越说情绪越高涨,兴奋得唾沫横飞,然后,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令我震惊的话:“你知道强奸吧?”
  由于这话实在太过突然,我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觉得强奸是坏事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我心下感到一丝恐惧,却依旧回答道:“这当然是坏事。”我想,这世界上再没第二个问题能使我心情如此差了。
  “为什么你认为是坏事?”
  “因为被强奸的人很可怜啊。”
  “就是这个。”葛城露出微笑,似乎因为我上了他的圈套而乐不可支,“听好,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可怜的是被强奸的女人,而不是我,对吧?”
  “……呃。”
  “我只会感到很爽,痛苦的是别人。因为犯罪而得到的快感全由我获得,而因此所受到的伤害都跟我无关。也就是说,强奸并不是坏事。”
  我的脑中想起的是评论家莫里斯·布朗肖'注1'对萨德侯爵'注2'的评语,他从萨德的作品中感受到的是和葛城差不多的思维方式,他说:“萨德的哲学便是利益以及彻底的利己主义。”意即:“只有让我快乐的事才是大家遵从的守则。”
  '注1:莫里斯·布朗肖,1907年…2003年,法国著名作家,作品比较艰涩,却对当时的知识分子以及作家有着深刻影响,是当时唯一可以与巴塔耶相比的作家。'
  '注2:萨德侯爵,1764年…1814年,法国贵族,是一系列色情和哲学书籍的作者。'
  葛城又继续说道:“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人会悉心顾虑他人感受?说什么温柔源自想象力。”
  “是的,我也认为温柔源自想象力。”
  “错了。”葛城板起脸,“我才是凝聚着想象力的人,简直就像是想象力穿着衣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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