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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坐在桌边,在电暖器后头,没多少暖意。
陈明远不看她。"过来干什么?"
他神色冷冷,话也冷冷,蛮素知足,没有把她挡在门外已经不错了。她看了看桌上的礼盒,轻声回答他:“你生日到了。”
陈明远瞥了一眼桌上礼物,这才抬眼看着她。但一言不发。
“谢谢……”
陈明远微微顿了一下,因为蛮素突然的“谢谢”。他苦笑,“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说出去,你才是有心人,那么久以前一个小历史老师,也不忘他的生日。嫁了人,也不忘本。你有什么好谢我的,我对你无恩无惠,要说当年指点你,那是一个老师的本分,说出去,别人都会站在你那边的。”
蛮素紧紧抿唇,忍住眼里的酸意。“我不求你原谅,是我自己软弱。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为了不害你愧疚难安我也得好好的。我早点原谅你,你就可以早点踏实地和人过日子。我不是小孩子,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淡淡笑,眼神凛冽,句句诛心。
蛮素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哪里是要她安心,他在用他最锋利的刀剜她的心!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想。”
“归根结底和陆寒桥结婚你完全可以接受不是吗?反正你对谁都没爱情,当然选择他,他哪方面不是比我好呀。我明白你的现实,这社会几个人不现实?所以我今天开门让你进来了!要不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高高兴兴恭喜你嫁了好人家是吗?”
他没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意思,声音淡淡凉凉,却把蛮素冷彻骨。
蛮素没回家,十点钟了也没回家。陆寒桥打她电话,听到的就是飘在寒风里浓重哭音。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什么多久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想走一走,累了就坐车。”声音轻轻细细,已发不出正常的音。
陆寒桥第一次皱起眉对她发话。“走在哪条路,接下去是哪条路?告诉我!”
陆寒桥一路赶一路找,找到蛮素时她才走一半的路,她走得又慢,再走下去得到凌晨才回得了家。
陆寒桥罕见地脸色阴沉,裹紧自己的大衣,站蛮素面前一时也不说话,只是上下审视她。她穿得还算暖和,只是一张脸十分狼狈:眼睛红肿,鼻子也红彤彤,嘴唇因为冷风都消了血色。
良久,他才叹息出声。“你何苦这样。”
他伸出手,蛮素慌忙避开。“你不要对我太好,我终归只是个现实的女人,你家条件好,能嫁你我已经赚到,对兰亭好那是本分。你不用对我太好……”
陆寒桥抿唇不语,只是盯着她,依然走近,然后把人抱住。他沉声说:“就算是朋友,也可以给你拥抱,何况是夫妻。”
蛮素把头扎在他胸前呜呜地哭。
“我第一次觉得,你对他那份心意很不值得。你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从没背叛过谁,因为你从没属于过谁。你也没有背叛过你自己,因为你还没有爱过。你有什么好愧疚,因为他的责难你就愧疚,你怎么不想想,他的责难根本没道理。”
“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陆寒桥拍拍她的背,“猜都猜到。”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你值得。我们认识短暂,但我早早想到如果我要结婚,我应该选择你。”
“我们并没有爱情。”
“感情可以培养的。我一直很高兴能够娶到你。”
蛮素无法明白他的思维,也不好意思和他纠缠讨论这些。但在这深夜凄清寒冷的路边能够得一个真诚的拥抱,以朋友之名以夫妻之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了上车跟随他回家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新娘
因为陈妈妈那还未公开的恋情,蛮素后来再回家都会提前电话通知;也尽量都把兰亭带上。一起生活后蛮素发现陆寒桥其实很忙。听他的意思,为了书店,他甚至慢慢放掉了平面设计。单一个书店,搜罗资源,产品开发、设计,开拓市场等等,也够他忙。还好他懂得用人,合伙人也很能干,好多像出差异国之类的任务他仗着有女傍身,也尽力推给他人。以往他一忙就把兰亭往两位老人那边送,现在有蛮素接应,省心很多。
数九寒天,陈妈妈烧羊骨汤给她们喝。蛮素兴起,一边呷着汤,一边问妈妈,“女儿出嫁,最后家里只剩自己;或者儿子结婚,和儿媳同一屋檐下生活,妈你更喜欢哪一种?”
陈妈妈拿眼撩她,有点奇怪的意思,对她那问题没怎么为难,闲闲地答:“当然女儿好,只要女儿不嫁远,不嫁错。儿媳哪能跟女儿比。”
蛮素莞尔。陈妈妈却似有牢骚,“其实现在跟你俩全嫁了也没区别。简衣要不睡觉要不上班,整天不见影。难得休息一天吧也是不着家的。还说要做什么芳香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懂,你有时间多看着点吧。”
眼下境遇摆着,陈妈妈对小女儿难免不满。蛮素倒不操心简衣,“她是有想法的人,不用担心。”
这么看起来,蛮素也发现,一家三母女,好像就自己尘埃落定了——如果自己真的算尘埃落定。
随着婚期临近,漓漓又提醒蛮素,对陆寒桥可得看准。如果真是一只狐狸,宁愿直接去领一本离婚证也不要办那婚礼。人有时就是这样,远看什么都好,一旦接近或到手就诸多审视挑剔。
蛮素觉得漓漓对陆寒桥的态度简直变得太厉害,所以讥嘲,“当初是谁绞尽脑汁推荐他?我心里有数,别担心。”
反正,和陆寒桥走到这一步,失去了那么多,难得换来一点温暖,蛮素发现,自己其实有不舍。而这心意,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对漓漓说。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有不确定。相处愈亲近,愈发现陆寒桥是一个复杂的人,温润如春山,但也内敛似深林。他做事待人几乎都是完美无缺,但就是太完美了些……有时她会想到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漓漓也不担心陆寒桥坏得多过分,既然蛮素坚持,后来也就再不多嘴。
时序进入腊月,蛮素的婚期终于到了。
对办西式婚礼的新娘来说,腊月实在不是好月份,那美丽要以冻人为代价呀,好在全程不是婚车就是酒店,都算温暖。
本埠风俗,新郎新娘各叫上十数个伴郎伴娘都不嫌多。蛮素这边漓漓简衣自不必说,另有胡安心等要好的姐妹好些个。陆寒桥那边蛮素不清楚,只是不用猜都知道韩毓生那三个是必然到场的。
只有母女三口人的陈家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蛮素没去婚纱店,直接让漓漓几人替自己化妆。漓漓一只化妆包什么道具都有,姐妹们一边吃陈妈妈烧的糖水点心,一边围成一圈,看着漓漓捣鼓。
蛮素肤白,肤质也好,漓漓那些化妆品也都是上好的,再加漓漓那双巧手。大家都很期待。
漓漓一边动手,一边张口让简衣喂她糖水,一边念念有词。“等我出嫁要么请最厉害的化妆师,要么我自己来,才不要那些不上档次的东西损我形象。”
她们都没少见过新娘子,婚纱店的化妆师用粉刷匠的狠劲上妆,材料又不上乘,脸上的粉糙得几乎要落雪。
蛮素轻声说,“所以我才说在家里上妆就好,我唯一坚持的就是这个。”
漓漓满意,“算你有慧眼。你算定会有我这个大师出手是吗~”
大家都笑开。看看漓漓自己的妆就知道,她去当职业化妆师都会很吃香。真的是一个心灵手巧美艳自信惹人注目的女孩子。
小半钟头,漓漓收手,喊了声,“好了!”蛮素自己都没照镜子,直接站起来,几个女孩子个个惊叹。怪哉明明隔离粉底液粉饼一层层地上,凑得很近了也看不出什么痕迹,愈显得肤如凝脂,肤光胜雪。眉是微粗的远山眉,一双乌亮的水眸顾盼生辉,眼影腮红唇膏选的都是粉色系,纤浓得宜,甜美优雅。
大家纷纷抢了漓漓的物件去记品牌。这个隔离霜,那个粉底液。这样一场下来就是最好的广告。漓漓盯着蛮素的脸检验自己的手艺,心满意足,“底子好就是省心,拍照P都不用P。那陆寒桥要是不对你动心,哼,那是他的损失。”
蛮素眼露不满,“你别再唠叨。”但自己也禁不住怅怅。“我昨天本来想去一趟学校,后来没去……”
漓漓白她一眼。“如果你们曾经算恋人,那你该死心了,这世上没几对恋人分手后还做朋友。”
“我只是希望和他之间不止于男女……”
姐妹们凑上来。漓漓捏捏蛮素的手,蛮素戛然而止。后来漓漓又花一点时间帮蛮素盘发戴头纱。一切完毕,蛮素只负责面对镜头,微笑。来不及悲伤怅惘。
最热闹的是陆寒桥过来迎亲。蛮素事先就恳请漓漓别太为难陆寒桥,漓漓又禁不住白她几眼,最后妥协,“放心吧,我有分寸!”
漓漓领着众姐妹商量整蛊的法子去了。蛮素痴坐,心里发虚。实在不敢想象陆寒桥那样的人低眉俯首点头哈腰求伴娘们放人的样子,何况,她和陆寒桥之间,这么一整,得有多尴尬。不敢想,简直不敢想。可是真的很排斥吗?也不。如果能看到陆寒桥的另一面,好像会很有趣。
他们这场婚礼说起来已经算少有,新娘伴娘一水是二十出头的姑娘,新郎伴郎却几乎个个都是小有年纪的爸爸级人物。个个都有身架,欧阳柳戍都不好意思乱嚎,直接把差事推给韩毓生。韩毓生毫不客气,又敲又喊,欧阳们就在旁边装模作样地附和。
蛮素想象着一把年纪的韩毓生还像个少年一样活泼雀跃,不由笑开。漓漓一干人也不示弱,“陆老板是大方人,让红包飞起来先!”
陆寒桥听话,塞进好几个小红包。漓漓仍不满足,“陆老板我们要考考你,回答我们五个问题,全答出来我们放行,答不出来就红包拿来!”
姐妹们一致欢呼。外头韩毓生第一个抗议,“你们太狡猾了吧,谁知道你们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题。”
漓漓大哼,“要娶到我家素素,上刀山下油锅都得闯,何况五个题。陆老师才不介意什么题呢,大不了红包拿来,陆老板,哦~”
男人们都笑开。韩毓生尤笑骂,“陈蛮素身边几时还有这样的狐狸?”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陆寒桥这才开口,声音清朗,不见人影便知带着三分笑意。“姑娘,出题吧。”
门里门外安静了一刹,然后转瞬漓漓就带着姐妹们闹起来。漓漓快速交代姐妹们使劲想,越刁钻越好。她自己率先问开,“陆老板,蛮素鞋穿多少码呀~”
别的男人也许会知道自己女人的私隐信息,以陆寒桥跟蛮素的关系,漓漓自信他肯定答不上来。蛮素也觉得陆寒桥要为难了。
陆寒桥稍一琢磨,笑说:“37。”
漓漓失声惊叹,“怎么这么准!”
蛮素一点不惊讶,恰巧猜中罢了。他的眼力她从不敢小觑。姐妹们被打击到,合力商量什么题更狠。
蛮素默然起身走到窗口。天公作美,阳光明媚,但这城市高楼太多,又那么大,望不见远方的学校。就算望得见,放假了,人也不会在那里。
这世上有一个陈明远很清楚知道她的鞋码,不用猜。
蛮素低眉,她知道这有关想念,更有关愧疚无奈。他说如果他好好的她就能心安理得。他错了,就算他微笑对她,真心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