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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头往里看,安临渊听见动静,微笑道:“进来吧。”
楚樱樱坐到安临渊桌旁的凳子上,将手里一网兜桔子递给他:“安老师,我给你带了一兜桔子。”
安临渊有点不好意思:“楚樱樱,你太客气了。”
楚樱樱大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很真诚的模样:“这是我们家后院树上结的,可甜了,安老师,你可千万别不要。”
她的双眸清澈见底,倒映着他的样子,叫他呆了一呆。
安临渊接过了网兜,楚樱樱笑起来,还不忘记夸耀自己家的桔子:“安老师,你吃了就知道了,很甜的。”
安临渊给她讲了一中午的作文,他启发她:“首先,你心里要清楚,你看到这个题目之后,最想表达的观点是什么,然后再根据这个观点进行构建。”
她懵懵的点头,似懂非懂。
他又说:“议论文不是散文,形和神都不能散,整篇文章一定要扣题,恰当的地方,比如首尾一定要点题,这样你的观点才能一目了然。”
她疑惑:“可是我写了我的观点了呀。”
他指了指她作文的结尾:“你的确写了观点,但是用这么多字阐述一个观点不如精简成一两句话,本来作文就只有八百字,你要让这八百字言之有物,重点突出。”
她怔了怔,如醍醐灌顶一般的叹息:“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的样子实在太可爱,让他的心倏地就柔软下来,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楚樱樱,”他说,“其实你的文字还是很有灵气的,只是在写议论文上还需要多练习。”
楚樱樱自动滤掉了后半段话,她小脸上又有了神采,大言不惭道:“安老师,你也觉得我的文字有灵气啊,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安临渊忍不住笑了起来,楚樱樱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办公室的老师都还没有来。
楚樱樱看见安临渊办公桌边上没来得及洗的不锈钢饭盒,站起来说:“安老师,我帮你把饭盒洗了吧。”
安临渊当然拒绝:“不用了,我马上就去洗。”
楚樱樱手里抓着饭盒,很坚持:“我来吧,洗洁精和洗碗布在哪里?”
安临渊简直拿她没办法,指了指:“那里。”
楚樱樱开心的带着饭盒去水池边。
洗完了,回到办公室,对安临渊说:“安老师,瞧,我洗的干净吧,都可以照出人影了。”
安临渊微笑着点头:“嗯,我以后早上起来就拿它当镜子吧。”
楚樱樱不防安临渊这么幽默了一下,愣了愣神,说:“安老师,你是在说笑吗?”
安临渊哈哈大笑。
楚樱樱把洗碗布晾在窗台上,唠叨:“安老师,洗碗布不要成团的放在那里,一定要摊开来晾干,不然要有味道了。”
他看着她忙来忙去,不知为何就有种感觉,像春水柔柔的漫过胸膛,这样的温暖实在是叫人难以抵御。
相处的时间久了,楚樱樱很多时候就没有把安临渊当成老师。她觉得他是一个大男生,这个男生的父母不在身边,很多时候自己对自己疏于照顾。
所以,她很乐于照顾他,给他带吃的,提醒他天冷加衣服,甚至帮他整理宿舍。
安临渊不知道楚樱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而他,很早的时候就爱上她了。
安临渊在父母眼中从来都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所以他违背他们的意志考上中文系,又离开安家,到这样一个小镇,守着这样一份清贫的职业,他的一切反抗起初只是反抗,到最后,他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她。
遇见她,他的反抗终于有了意义。
晚上楚叔从物资公司下班回来的时候,安临渊已经离开了。
吃完了晚饭,楚樱樱回卧室去了。
楚婶坐在堂屋里说:“建国,今天安临渊来了。”
楚叔说:“谁?”
“安临渊。”
楚叔脸色遽变:“他人呢?”
楚婶叹气:“走了,临走前说明天还要来。”
楚叔猛的拍桌子:“我楚家不欢迎他!他害我们樱樱害的还不够?!”
楚婶无力:“他现在是唐安集团的总裁,你也晓得,那个唐安集团说是要投资我们镇上的旅游项目,你没看见今天吴书记是怎么巴结他的。”
楚叔大怒:“他是总裁怎么了?他就算是国…务…院…总…理,也要给人条活路吧!”
楚婶说:“安临渊今天说要接樱樱去上海看病,我瞧他的样子,对樱樱的心还是真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能回来找樱樱。”
楚叔点了根烟,不言不语的闷在一旁。许久,他说:“真心又能怎么样?樱樱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想跟樱樱结婚?他能照看樱樱一辈子?”
楚婶若有所思:“再看看吧。”
楚叔不满:“再看什么?还有什么需要看的?”
楚婶垂下眼:“建国,当年是我说,他们俩不分开我就吊死在他们面前。你说,如果我们那个时候要是同意他俩在一起,是不是樱樱就不会现在这样?”
楚叔狠抽了几口烟,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悲愤:“爱英,他们那个时候不能在一块儿,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这是要让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啊。说什么我也不能害我自己的丫头,这么多年,我也想,当初如果我们不是逼的那么紧,樱樱是不是不会疯。但是当年,樱樱还要上学还要高考,我们有什么选择?!只是事情后来发展成那个样子,我们也料想不到啊——”
说到最后,他眼中有泪意,是后悔也是无奈。
楚婶抹了抹眼角,站起身:“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没有意义,早点回房间睡觉吧。”
她离开了,楚叔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
天边的月亮渐渐升起,淡淡的清辉洒满了整个院子。
他仰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弟弟,又想起樱樱。他是个平凡的男人,一辈子也没大成就,唯一的愿望不过是家人平安,儿女孝顺。
他眼里悄悄的流下两行泪,他不晓得该怨谁。
第四章
安临渊一上午都忙着在玉桥镇政府里开会。
唐安集团打算在玉桥镇及其周边投资六个亿,虽然对于唐安集团来说并不是太大一笔钱,但是下面的人都知道这次的旅游开发项目安临渊很重视。
中午的时候,镇政府本来打算在县里一家酒店摆宴,安临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吴书记对他决绝的态度很忐忑,上前问:“安总,是不是中午不方便?要不然换成晚上?不请安总吃顿饭,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啊。”
安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吴书记,我们也算老熟人了,犯不着这么客气。再说,吃不吃这顿饭,唐安集团都是打算投资的,你们何必担心?”
吴书记讪讪的笑:“那是,那是。”
安临渊带着秘书和下属离开了。
齐镇长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吴啊,安总这是怎么了?”
齐镇长是这两年新调来的,对过去的事情一概不了解。吴书记深深叹气:“安总和我们玉桥镇。。。恩恩怨怨的,一句两句话的,实在说不清。”
齐镇长好奇起来:“我听人说,安总在玉桥中学教过书?你们那个时候得罪他了?”
吴书记摇头:“恐怕说得罪还是轻的。”
顿了顿,他说:“我们是剜了他的心。”
齐镇长悚然一惊,面上微微有些茫然,他点头:“哦。”
吴书记看了他一眼,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齐镇长见他不愿往下说了,也跟着沉默了。
出了镇政府,安临渊跟下属交待了几句,助理问他:“安总,您今晚还是要住在镇里?”
安临渊说:“嗯,你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他的助理犹豫着:“这里的条件。。。”
助理叫成阳,是个小伙子,比安临渊只小一两岁,从安临渊开始创业起就一直跟着他,担得上一句忠心耿耿。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老板很内敛,太内敛,以至于许多时候,他对于安临渊的想法根本琢磨不透。
就像现在,安临渊朝他笑:“七年前的时候,这里条件更差。”
成阳说:“嗳,那个时候是那个时候。。。要不要找个人来打扫房间,做个饭?”
安临渊笑起来:“哪个时候都一样。好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你回去吧。”
成阳不放心的离开了。
安临渊转身去了楚家。
楚家的门是开着的,他进去的时候,楚樱樱仍旧坐在葡萄藤下,她面前蹲了个人,正在低头给她剪指甲。
“樱樱。”他走过去。
楚樱樱看也没看他,倒是她面前那个人站起身,打量他片刻,叫道:“安老师。”
安临渊皱眉望过去,那人说:“安老师不记得我了,我是吴岑。”
吴岑?
安临渊点头:“嗯,我想起来了,樱樱的同桌,吴岑。”
吴岑笑了笑:“安老师变化可真大,不仔细看我都认不出来了。”
这是实话,刚刚安临渊皱眉望向她时,眼中划过一道光,冷冷的,无端就让人觉得压力十足。
安临渊没接话,吴岑看他的神情,不敢没话找话,只好又蹲下来给楚樱樱剪手指甲。
快要剪完时,一旁的安临渊忽然说:“吴岑,你经常来看樱樱?”
吴岑把剪子里弯弯的指甲磕在一旁的旧报纸上,说:“是啊,我一有休假就会回来看樱樱。”
她又笑眯眯的哄着楚樱樱,把楚樱樱的手举到她眼前,笑道:“樱樱,看,指甲剪好了。”
楚樱樱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慢慢的从吴岑手中挣出来,放到自己眼前,看了又看。
她的神情动作里有种病态的执拗,如果是旁的人,也许就会面目可憎了,可她是楚樱樱,哪怕是病态执拗的楚樱樱,也是好看的。
她在阳光里专注的看着她的指尖,只让人觉得无限怜惜。
吴岑有些黯然,她哗啦啦的折起旧报纸,转头对安临渊说:“安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临渊说:“昨天。”
“安老师,”吴岑拿着报纸,惴惴的问,“你这次回来是。。。?”
“为了樱樱。”安临渊说。
他看着楚樱樱,眼神中含着许多没有说出口的话语,深邃又温柔。
他的声音很低:“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樱樱。”
“可是,”吴岑说,“可是,樱樱现在。。。你和樱樱。。。”
安临渊说:“樱樱疯了,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关系?”
吴岑怔了怔,说:“对不起,我多事了。”
她转身去扔报纸,安临渊忽然在身后开口道:“吴岑,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
吴岑身形一顿,安临渊说:“你有没有后悔,当年去告发我和樱樱?”
吴岑猛的转身,她的眼睛瞪的极大,里面满满的全是惶恐,她声音颤抖着:“你,你。。。”
安临渊移开目光看向院子里的一盆月季花,语气平淡的问道:“这么多年,你这样细心的照顾樱樱,是因为后悔呢,还是因为可怜樱樱或者是赎罪?”
吴岑喘了几口气,强忍着心里一浪接一浪的慌张和难过,她说:“是,当年是我告发你们,樱樱学习好,长得漂亮,我一直都很羡慕她,追她的男生那么多,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爱上你。。。我早都发现你们不正常,但你是我们老师,我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