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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桃花(全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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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瑞王尚诫。他轻易就改变了自己的一切,他是天底下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无论变成怎么样,至少他曾经说,嫁给我吧。
  于是她心平气和接受一切,安然睡去。
  某一夜大风呼啸,凛冽无比,在整个天地间隐隐回响。尚训睡下好久,忽然惊醒过来。侧耳倾听,外面风声很大,仿佛世间上一切东西都在这凄厉的风声中消失了,所有来去通通不过是场梦幻。
  守夜的宫女都已经熟睡,他一个人出了殿门,看外面风中月色圆满,月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明亮逼人。景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觉醒,过来在他身后说道:“皇上,现在是三更天,回去继续安歇吧。”
  “我第一次和她在桐荫宫,也是这么圆满的月亮。”他缓缓地说,自言自语,如同梦呓。
  景泰不敢出声,只能说:“皇上明天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尚训却默然,在廊下又看了一会月色,然后终于又说:“我想她……”话一出口,又没了下文,仿佛所有思念都被风声吞噬,“可是我不想看见她。”
  景泰不明白他想些什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跟他向朝晴宫走去。风声紊乱,月色下的依稀可见宫墙参差,碧瓦流华。
  春日梧桐,秋夜桂花,时光就这样在风间流走了。
  他依然爱她,可是他再也不想看见她。
  他倚在朝晴宫墙外,静静地用笛子吹了一曲《临江仙》,他们初见时一起吹过的曲子。月色花影中,笛声幽幽暗暗,如同暗流。
  在这空旷的宫廷之中,所有事情都已经成空,背叛过两次,生离死别过一次,怨恨扎根,不肯原谅,唯有这笛声还和当初一样,这花和当初一样,这月色与当初一样。
  盛颜披衣起床,侧耳倾听这笛声,良久,她伸手取过自己枕边的笛子,慢慢走出去。一庭的树在大风中如同流云,摇动不定。树叶被风卷上高空,在月光下像泪珠一样光芒闪一闪就消失,谁也不知道会落在何方。
  她走到高墙边听着尚训的笛声,他近在咫尺,仅仅一堵高墙,就阻隔了一切。
  风声中笛音细细,似断似续。盛颜背靠在墙上,抬头看眼前寒凉月色,这么广袤的人世,这么微小的距离,一墙之隔,他们永远也回不去。
  她将笛子凑近口边,和了那一曲《临江仙》。
  仙吕调,缠绵悱恻。被狂风远远带走,和过往一起,散落在这一夜。
  墙内墙外,两处落泪。
  尚训胸口血气翻涌,他胸前的伤口尚未痊愈,伤及心肺的那一箭,总有一天断送他的性命。
  他咳得站立不住,伤口迸裂,满衣襟都是淡淡的血,景泰骇得说不出话,只能扶着他,哽咽道:“这里风大,皇上赶紧回宫吧。”
  尚训却抬头一笑,静静说:“你怕什么。”
  狂风呼啸中,过了良久,他才又低声地,诅咒一般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两人都后悔,生不如死。”
  看着他唇角沾了鲜血的扭曲痛恨的脸,景泰微微打了个冷战。
  第二天在垂咨殿,尚训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昨夜并没有那一场笛声,他也没有发过那伴着血的誓言。
  在看奏折的时候,景泰进来禀报说:“綦王府的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禀告皇上。”
  綦王府中住的,就是那个被忽视的太子,原摄政王的儿子,行仁。
  尚训不愿意理会那个孩子,但停了一会儿,还是点头说:“让他进来吧。”
  綦王府的老总管进来,跪伏在地上请罪,涕泪横流。尚训不免又问了一遍什么事,他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太子殿下每天只喜欢玩蚂蚁,常常逃课在王府中找蚂蚁,昨日郑少师斥责了太子一顿,太子怀恨在心,将有皇上名讳的御书手迹放在椅上,少师一时没有觉察,坐了上去,太子以大不敬罪名逼他跪在庭中请罪,少师年迈,跪了不久就昏迷倒地了,至今还未醒。臣不敢隐瞒,只能速来向皇上告知。”
  尚训一直心里不清净,也不愿意理会这个顽劣的小孩子,只说:“以前太子虽顽劣,却还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不懂事,却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殿内大学士聂菊山赶紧说:“以臣之见,管教孩子总是女子比较擅长,或许请太后太妃出面比较好?”
  瑞王尚诫在旁边淡淡说道:“说起来郑少师的确是自己失察,而且朝中摄政王旧臣颇多,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决断,还是以后再说吧。”
  “他不尊年老师长,折磨老臣,怎么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尚训本来也不在意行仁的事,但见尚诫反应如此,心中不由得恼怒起来。
  瑞王依然冷淡,说:“先看郑少师身体如何,若是他没什么大碍,那即使处罚行仁,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若皇上不喜欢行仁的话,不如等他出了不可收拾的大事之后,再革除他太子的名号吧。”
  聂菊山立即附和道:“王爷说的正是。”
  尚训冷笑不说话。他明知是应该早点找个借口将这个太子给废掉,但又觉得不愿意附和尚诫的主意。
  他示意景泰先去看看郑少师的病怎么样,不久景泰回来禀告说:“太医去看过郑少师了,扎了针后少师终于清醒了过来,但还是口角歪斜,口齿不清,太医认为安心将养个一年半载,或许能起床走动。”
  知道郑少师捡回一条命,殿中几人,倒微微有点遗憾。
  “还有……”景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什么?”尚训问。
  “殿下说,太后太妃那里他不去,除了德妃娘娘,他是谁的话也不肯听的……”
  “简直是岂有此理。”尚训心里陡然恼怒起来,脸上反倒笑了,说道:“既然如此,盛德妃最近在后宫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太子就交给她吧。”
  景泰应下,心想,若是太子真的认了她做母妃,出事后自然会牵连到她,以后肯定不好在宫中处身,虽然目前似乎是显耀,可长远来看,估计不是好事呢。
  而瑞王也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居然像是没听到,只专注管着自己的事。
  盛颜听说皇上居然让她管教太子,微微诧异,但她如今这样的处境,竟然已经不在乎了,只愿意多点事情,即使是让自己烦恼的,也好过终日凄惶无聊。
  她让内侍到太子府上,叫行仁过来。谁知过了很久,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娘娘,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太子一进宫就生气了,不肯过来呢。”
  盛颜微微皱眉,站起来跟他出去,等来到角门的金水河边时,盛颜才看到行仁无聊地坐在河边,看着里面一个女官在水中摸东西。现在已经是初冬,天气寒冷,树木凋零,池上漂浮着零星的落叶。
  盛颜觉得诧异,宫中能做到女官的人,一般都是经历两三朝的,她平时遇见了也要打个招呼,怎么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到这里来摸东西?
  她看那女官全身湿透地在水中颤抖,便站在回廊内问:“是什么东西掉到里面去了?这么冷的天气就别找了吧。”
  那女官回头说:“多谢德妃娘娘,奴婢马上就找到了。”
  盛颜这才发现这人原来是吴昭慎,她刚进宫的时候,不识宫里规矩,吴昭慎指点了她很多,是她在宫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所以她未免诧异,问:“昭慎怎么在这里找东西?快点上来,要真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等一下叫几个年轻内侍下去吧。”
  旁边行仁说道:“我就要让她下去摸东西,你要多什么事?”
  他声音还稚嫩,可那股恶劣的嚣张,听在耳中说不出的讨厌。盛颜带着怒气瞪了他一眼,这小孩子眉目清俊,一身锦绣重纹的衣服,衬得他尤其漂亮,只有一脸神情叫人讨厌。
  盛颜便问:“为什么要叫她下水去?”
  他笑嘻嘻地说:“谁叫她惹我不高兴,现在她下去,我就高兴了。”
  此时吴昭慎直起身子,手中拿着一个金子的小玩意爬上岸来,她全身泥水,冷得嘴唇都瑟瑟颤抖,把那玩意递给行仁,颤声说:“殿下,找到了……”
  行仁抬眼看了一下,伸手一下打掉她的手,眼看那小东西又脱手飞出,无声无息落在泥水中。
  “怎么回事啊,连东西都拿不住?”他笑眯眯地问。
  吴昭慎脸色惨白,却只能再次爬下荷池。
  盛颜也不再管吴昭慎,随意地在旁边的栏杆上坐下,示意行仁过来,然后问:“你书念到哪里了?《论语》可念过了?”
  行仁有点诧异她这样视若无睹样子,但也只能说:“是,念过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他才没兴趣回答,一边瞥着水中的吴昭慎,一边问:“你说什么意思?”
  盛颜伸手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推,行仁猝不及防,哗啦一声摔倒在金水河中,河水虽浅,但他慌乱中怎么也爬不起来,在河底淤泥上滑倒好几次,呛了几大口水,才终于抱着块太湖石站了起来,他全身上下都是泥浆,头发狼狈地搭在额头上,被初冬冰冷的水一激,他顿时嘴唇乌紫,眼睛怨毒地从头发后瞪着她:“你……你敢!”
  盛颜坐在池边栏杆上看他,皱眉问:“我敢?是你自己跟皇上说只听我的话,难道现在我连管教你一下也不敢?”
  行仁打着颤大叫:“你……你八月十五那天……”
  “太子殿下,请谨言慎行。”盛颜提醒他,“第一,我现在等于是你母妃,你与我现在关系不同,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对你这个宫里没人的太子可算是致命打击。第二,你如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若是再造母妃的谣,在宫中引发什么议论,我不信你还能安然无恙。”
  行仁想不到她这样说,一半是气的,一半因为被水骤然冰到,脸色发青,全身颤抖,牙齿咬得格格响。
  “皇上已经将你托付给我了,以后你就要听母妃的话。”盛颜微微偏头看着他,笑道,“从今天开始,我找几个能干的侍卫过来,让他们监督着你。你若要处罚别人的话,他们会让你先去做——我保证他们一件也不会漏下。”
  她回头对几个禁宫侍卫说:“我看今天天气也不错,把吴昭慎请上来,让殿下在水里多玩一会儿,什么时候摸到东西什么时候起来吧,殿下要是自己想出来的话,你们把殿下再请回去就是了。”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只有一个官阶稍高的入殿侍卫低头说:“遵娘娘懿旨。”
  她对他微一点头,发现是个长相英俊的少年,虽然皮肤微黑,但眉目过分端正精致,反倒有一点不染脂粉气的漂亮。她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又一想,这么年轻就能入禁宫,恐怕是皇亲或哪位大臣的孩子,可能平时见过也不一定。
  吩咐他们好好管教太子,她转身便离开了,根本不理会行仁在背后的怒骂。
  回去之后,盛颜喝了一盏茶,又绣了一会儿花,留在金水河边的雕菰才跑了回来,大口喘着气说:“太子……太子冻晕过去了,现在铁霏把他拉上来,找了郑太医。”
  盛颜“哦”了一声,手中的针依然稳稳地在绣着仙人飘飞的衣带,等绣了十来针之后,她才问:“铁霏是谁?”
  “是新来的那个侍卫,他父亲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西北铁将军,十年前战死之后,铁霏就进新柳营了,现在刚刚到宫里,已经是入殿侍卫。”
  盛颜抬眼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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