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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芊芊含糊的应了一句,大少爷便松了手,他为自己的妻子扯了扯被角,转身走出内室,临出门的时候嘱咐道:“茉儿,将外衣脱了再睡,你这样容易着凉。”
门“吱嘎”一声开了又关,果然一阵冷风吹入,白芊芊哆嗦一下,紧了紧被子。
如水的月光下,少夫人的床头摆着三样物品,一个檀香木的盒子,里面盛着二少爷送来的上好丝线;一双石青色的绣花鞋;还有一个小巧的绣囊,绣囊里装着几缕颜色各异的绣线。
白芊芊捻了捻,一样的手感,一样的质材,庆容说是西域加工,而大少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绣房剩线。
其实,这本就不重要的,就像那双绣花鞋,什么质材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很合脚。
白芊芊心满意足的笑了,不久便抱着被子酣然入睡。
大少爷则站在院中许久未走,他望着妻子的窗口,忽而觉得上天待自己真的不薄,卿音逝去,却留给自己一个桓儿,原本是被逼迫娶的妻子……相处久了,也并不感觉那么糟糕。
“芊”之一字,大俗啊大俗!
楚成翊的眉眼在梨花林里舒展开来,一个喜欢梨花的俗女子能起出什么雅致的名字。过去的,已经过去,忘却吧;眼前的,正在进行,抓紧吧。俗也好,雅也好,终归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大少爷捏了捏眉心,不管承认与否,楚成翊,你是真的动了心!
夜色漆然,刚刚降世的粉嫩小团子“咕噜噜”吐着奶泡泡,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生即将被安上一个俗的掉渣土的冒泡的名字。
而此刻又土又俗却完全没有自觉的白芊芊正在做着甜蜜的美梦。
第二天,刚刚迎来新生命的楚府朝气蓬勃,每个人的面上都盛开着春天的花朵,少夫人问了芷云才知,楚老夫人给府上的每个下人都派发了红包。
果然,财大气粗的人就是不一般。
白芊芊正掂量着给刘梦瑶送什么礼物呢,老太爷却派人传了话,说孙小姐已经降生,孙少爷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招收私塾先生了。
扳着指头数了数,桓儿将将四岁,自从生辰过后便一直被楚成翊勒令离着后娘远一些,而今再度接触,竟然是要亲手葬送他稚嫩的童年。
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孙少爷英勇的在沉默中灭亡了。
四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呢。白芊芊抱怨的当口,二少爷却笑着告诉她,当初大哥同自己也是三四岁上请的先生,两位先生相互掐架好些年,每每舞文弄墨比试一番,又不忘将自家的学生拉出来遛遛,小孩子家家的斗鸡一般埂着脖子对望半天,最终也分不出个胜负,而今,近二十年过去,兄弟两人依然胜负未分。
而那两位好战的先生已经联袂把酒,飘然泛江而去,余下楚府依然鸡飞狗跳。
说这话的时候,二少爷正大摇大摆的在少夫人房内用茶,芷云丫头面红耳赤的为两个人把风,白芊芊则在床侧绣着荷包,用的正是楚成翔送的绣线,自家夫君送的那包已经压了箱底。
素姨已经被派去请楚管家前来商议此事。
然而,楚管家还未到,各房姨太太们却纷纷造访,身后的丫头捧着大大小小的礼品锦盒,让白芊芊有一丝恍惚,仿佛刚刚喜得千金的是自己。
少夫人在外阁应酬半晌,姨太太们很是热络的谈天说地,扯东扯西,共通之处就是每人都从袖中掏出一卷画轴,眼神殷勤,倒是那善棋的梅若雨先说了话:“茉儿姐姐,你看这些画像,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从中选一个便是。”
白芊芊还有些懵,一张张将画轴展开后,她的觉悟又更上了一层楼。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桃花眼尖下巴的妖娆男子……高鼻梁削薄嘴唇的冷酷美男……手执羽扇眼神料峭的孤傲青年……披头散发貌若癫狂的艺术少年……
跟这些人一比,大少爷的沉稳便成了木讷,真真是行将朽木;二少爷的俊秀便成了中庸,全然没有画像中非男非女,亦男亦女来的刺激。
白芊芊吞咽了一下口水。
众人眼神闪亮的盯着她,一旦发现少夫人的目光在某副画像上停留时间稍长,就会有一位姨太太喜滋滋的夸耀一番。
“茉儿姐姐,这位可是我刚中秀才的远房表哥,不仅人长的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得的是满腹文学……”
“姐姐,你看我的姑表堂兄,人是看着冷了点,可手上会些硬功夫,诗词文采自不必说……”
“茉儿姐姐……”
“…………”
白芊芊执着画卷的手有些颤抖,待诸位姨太太纷纷介绍完毕,少夫人揉了揉额头,抬头,眼神中满是沧桑的悲凉:“说吧,这些男子都多大年纪?”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一个的报了岁数,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
白芊芊叹息又叹息,她抚摸胸口痛心疾首,最终咬牙训斥道:“你们如此做,跟禽兽又有何异?”
说出这句话后,少夫人骤然觉得舒坦好些,虽然她不待见刘梦瑶,可那孩子甫一出生便被如此多的成年男子觊觎,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让人心中添堵。
于是她干脆将那些卷轴一推,大义凌然道:“别的什么也别讲,礼品也拿回去,孙小姐的婚事尚早,你们的这些亲戚都是人中龙凤,自会寻得好人家的女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楚家这棵大树上……”
静默……全场静默……
白芊芊又叹:“那孩子刚刚出生,美丑还辨不出来,万一将来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众人的脸都绿了……
“再说,即便是个美人儿,可强扭的瓜也不甜,你们瞧瞧我同楚成翊……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少夫人做痛心疾首状。
众姨太太的面色开始乌云缭绕。
少夫人还待再说,六房姨太太柳香缇极其小心的垂首说了一句:“我们……也不是来提亲的……”
白芊芊语塞,瞪着大眼睛眨巴几下,又有一个姨太太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就走个后门,为亲戚谋份差事,怎么倒成了禽兽不如……”
…………
“噗嗤”芷云没忍住,笑的泪花盈盈的掩面而去。
少夫人埋头,正在咀嚼思忖此时自己的感受。
素姨领着楚管家及时赶来,众人这才觉得气氛缓和下来,回头一望,楚管家也抱着一捆卷轴颤巍巍而入。
显然,这位管家的亲戚子侄更茂盛。
众位姨太太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竞争的疏离。
一大堆卷轴往桌上一摊,尤胜当日为楚成翔娶妻,白芊芊觉得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她揉了揉额头,佯装疲惫,“各位妹妹们先行回去,让我细细挑选考虑一番。”
众人不甘,却又不得不走。“礼品留下吧……”少夫人的一句话却又让她们乐了,一个个思忖着回去送上厚礼。
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
说的正是这个理儿。
第二八章:私塾先生
白芊芊抱着卷轴走进内室的时候,二少爷就在笑,可是待每幅画像看下来,他便不笑了。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以前觉得自己的先生已经够离谱,现在看来起码长相上还是让人易于接受。
而白芊芊这厢又将画像细细研究一番,一面眼神闪亮的啧啧称赞。
最终,二少爷实在忍受不住,偏头鄙夷:“你喜欢这样的?”
“瞧这丹凤眼长的……”白芊芊点头:“真的是人间少有啊……”
楚成翔不满的一哼,眼梢都不抬,“你这是审美呢,还是审丑?”
“嫉妒!”白芊芊抬头,笑的眉眼弯弯:“你这是赤 裸裸的嫉妒!”
二少爷也笑,一把将女子扯进怀里,轻抚道:“可怜的丫头,为什么你所思所想总跟别人差一大截。”
“哪有……”白芊芊不满嘟嘴,伸手又执起一副画像,用手指点道:“瞧瞧这嘴唇,多红润细腻……”
二少爷闻言抬起女子的下巴,低头狠狠的吻了过去。
话说自从那晚沧涧阁挑明身份后,楚成翔抽空便潜入少夫人房内耳鬓厮磨,这吻技自然也是突飞猛进,同前些日子的青纯羞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男子的气量大,所以这一吻就差点将白芊芊吻断了气,将将喘息一口便又被吻上,齿唇交磨,喘息声也渐渐加重。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卷轴摊了一地,二少爷这才抬起头,邪魅一笑,“芊芊的嘴唇更红润,更细腻……”
少夫人细细喘息,靠在楚成翔怀里一时没了力气。
二少爷望着她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兴致又起,于是低头吻向她的眼睛,慢慢濡湿开来,额头,面颊,下巴,最终是粉嫩的颈项……
白芊芊心如鹿撞,抬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楚成翔的舌尖温润,慢慢划过颈项,含住下侧一枚月白的扣子,用力一扯,衣襟顿时敞开一片,斜斜搭在肩头。
白芊芊吱咛一声如猫吟,偏头要躲,却被二少爷拦腰抱起,送往床上
男子兀自没有吻够,低头再吻,女子身子一蜷,欲拒还休。
床单被滚皱了一角,屋外咚咚咚有人敲门,芷云的声音怯怯响起:“楚管家说老太爷催着呢,让小姐将名册审查好,他要亲自见见桓儿的先生。”
白芊芊猛然醒悟过来,刚想起身,却被楚成翔轻轻摁住,他的吻湿润而细密,柔柔落在她的耳廓:“告诉她,已经选好了,待会儿便送过去。”
“呃……”少夫人推了推他,“哪里选好了?”
二少爷慵懒抬头,脚尖一抬,随便勾起地上的一幅画像,笑吟吟道:“就这个人了。”
屋内的旖旎风情就此断结,白芊芊捧着这位唤名:周子何 的私塾先生画像以及生平介绍时不得不怀疑,楚成翔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位周先生一身藏青色的儒衫,干净中透着一点落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坚毅的轮廓冲淡了眉间的书卷气,眉毛,眼睛,鼻梁,下巴,嘴唇,无不深得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中庸之道,连带学问也是中庸,竟然是个未中秀才的童生。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容不得府上有比他好看的男子。
白芊芊对众位姨太太们的亲戚深表默哀,这年头,长的好看也是罪过了。
本以为老夫人跟老太爷会瞧不上这个周子何,没成想楚老夫人一听是名全然没有背景的先生,竟然眼神赞许的看着少夫人,且频频点头。
于是竞选楚府私塾先生这件事情,脱颖而出者竟然是个店铺账房,这其中曲折原委也只有少夫人自己心里清楚。
那日里本是端午节,原定说是要去申江游湖,但因为八姨太太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