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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凤梧这才恍然大悟,四喜分明早就在殿外候着了,不过是楚颜不交代,她不敢入殿罢了。
虽说他们并未有不妥之举,可便是如此离凤梧依旧颇觉尴尬,望着四喜的背影直瞪眼,只觉得自己被这小丫头出卖了一般。
趁着楚颜与四喜都不在殿中,她扶着窗棱勉强站起身来,将窗户推开了些,望着茫茫白雪,抬袖伸手摸了摸尚火一般滚烫的面颊,在心里一次次的追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而脸红心跳?居然会莫名其妙关心起他来?
她虽嘴上否认,可心底却明镜一般,适才瞧见他湿漉漉的衣角时,心里确然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与她有着相似的童年?
不该如此的,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绝不可能,也绝不该有交集的人。
莫说尚有冥君司卿然之事悬而未决,只单单是他那份深沉的让她猜不透彻的心思,已经足够令她生畏。
离凤梧光着双脚站在地上,托腮靠在窗前,越想却越觉得凌乱,胸口也总觉得有些窒闷。
于是,转身低首捡起被楚颜扔在一旁的绣鞋,随意地踏着,一瘸一拐的便往殿外挪去。
虽说四喜将那玉露膏说的神乎其神,又有楚颜以内力为她消散淤血,但她伤在脚趾,十指连心,如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般疼痛。
待她咬着牙坚持着,好不容易挪到殿门口时,却突然身下一轻,双脚悬空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那人的衣襟,霎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凝眸一看,此间抱着她站在殿门的人,正是楚颜。
他已将那身朝服换下,眼下穿的是他平日常穿蓝色长袍,殿外白雪皑皑,衬得他的皮肤泛着迷人的光彩,而那一身蓝袍却让他原本就湛蓝澄净的眼眸愈加的俊朗逼人。
他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清香,让离凤梧蓦然一阵眩晕,拽着他衣襟的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颈。
随即,才恢复的面色又是一阵潮红,这一回却是悉数都落进了楚颜的眼中。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春日融雪,尤是酷寒,夫人有伤在身,可不能再受寒气侵扰。”楚颜一口一个夫人,直叫得离凤梧耳根子都红的发赤,撇眸看向一旁,目光亦是闪烁不稳。
“哪里就有这么虚弱了?我只是觉得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罢了。你快放我下来,这样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离凤梧一手紧紧扶在他的肩上,一手覆在胸口处,想要遮一遮那起伏不定似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大约是她过于紧张,以至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微微发颤,可在楚颜听来,却是娇媚的很。
加上她因害羞而愈发绯红的脸颊,此刻看来犹如芙蓉初开,娇嫩无比,着实叫人不忍移开双目。
楚颜就这么低首看着怀中人,却是猝不及防的就低首在她额间印上了一吻,只是不等她抗议,他已抱着她转身往内室行去。
“楚颜!你快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偌大的逍遥殿中,只回荡着离凤梧迟来的低吼,还有楚颜轻浅好听的笑声。
“不放!夫人脚上有伤,要去哪里自有我来代劳!”楚颜抱着她坐在榻边,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松手。
离凤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瞪大了眼眸,盯着眼前这个俊朗的蓝袍公子,心底隐约觉得有些苦涩,柳眉一皱,道:“不要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你快放我下来!好吗?算我求你了!你要再不放开我,我……我就要……”
楚颜闻言,剑眉一挑,道:“就要如何?”
“就……”离凤梧一时语塞,停顿片刻后便大声喊了一句,“你若再不放开我,我便喊人了啊!”
楚颜闻言一愣,随即手指一撩,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笑道:“喊吧!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敢管本公子的家务事?”
“你……”离凤梧再次语滞,她着实没想到楚颜会有这般变化,她自知不能从他怀里挣脱,便只得由着他,这么抱着自己,幸而四喜不知躲在内室作甚,久久都不曾出来,倒也省却了这个中尴尬。
☆、第六十四回 往昔旧事
楚颜见她无言以对,抱着她手终是松了一松,她便想趁机起身,可他不过手臂一带,她便再次落入他的怀里,如此只得靠在他的胸口,闭目假寐,不再言语。
须臾,听得他低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夫人若觉得殿中无聊乏味,自今日起我都在此陪你解闷可好?”
“不好!公子还是自去忙吧,我并没觉得无聊,再者有如玉陪着我就够了。”离凤梧未加思虑,便开口拒绝了楚颜的一番好意。
“又是如玉,难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还不如那只小白狐?”楚颜皱眉,大手将她的面颊微微一转,强迫她与他对视,两人四目相对时,离凤梧虽是强抑着内心的紧张,可无奈对上他那双突然冷下来的眸子,她便没了底气,目光躲闪着看向旁处。
“公子误会了!凤梧只是觉得,公子贵为一国储君,该心系黎民百姓,国家兴盛之事才是,若被儿女私情牵绊,岂不要惹旁人笑话?”
离凤梧虽猜不透他对自己的心思,却知道那个储位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他苦心经营筹谋数年,方能走到这个位置,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令他原本的野心落空。
是以她眼下寻不到法子脱身时,只得将这一桩楚颜最在意之事说来,或能勉强打消他适才的念头。
“方才还一口一个楚颜,厉害的紧。怎又突然这般恭敬起来了?这满口的大道理可不像是你的本色,只怕我这轩碧国的储君在你心里,确然不如一只白狐来的重要。”楚颜覆在她面颊上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便松开了,说话的语气竟带了些许无奈与失望,“也罢,离大婚之期还有一段时日,你且好好养着,有事吩咐四喜便可,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楚颜说着已将她挪到了榻上,掀开锦被盖在她的双腿上,之后便起身拂袖而去,留给她一个挺直却略显悲凉的背影。
她呆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萦绕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夜幕降临时,四喜掌灯时,离凤梧一人坐在榻边,望着大殿四角摆放的火盆发呆。
她这寝殿虽说十分宽敞,可同时容下四个火盆的热量后,也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她原以为楚颜下午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想他走后不久,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侍从搬了三个火盆进来,一一点燃。
火盆里木炭烧得很旺,偶有木炭烧开了花,发出“噼啪”之声。
大殿中央的火盆上,是她适才特意吩咐四喜架起的木架,木架上倒吊着一只色泽金黄的脆皮烤鸡,这是专为如玉备下的。
只是直到夜色深沉,那只烤鸡都有些焦黄时,如玉才从外间回来,雪白的毛发上都沾染了冰凉的雪水,想是在外面疯玩了一下午,窜到她怀里不过片刻,便已沉沉睡去。
四喜将殿中收拾妥当后,便自去外间歇息了。
离凤梧却抱着早已入了梦乡的如玉,久久不能入眠。
如今距离大婚之日不过月余,她的心底最深处仍有一丝理智提醒她,她是为了逃婚才来人间的,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与一个凡人成了婚,待哪一日那冥君司卿然再找来可如何是好?
偏生就是如此,她越担心什么,就越可能发生什么。
她在人间碧水为了这一桩婚事忧心忡忡时,冥君司卿然正在天君步风傲座前跪求一道下凡谕令。
漫天金光弥漫,浮云飘飘,偶有丝竹弦乐传来。
天君步风傲紫发高束于金顶内,身着一袭素白镶金玄丝长衫,此刻正背对着冥君,低首望着天河,神态若有所思。
“卿然跪求君上,允许卿然往人间寻回神凤公主。另,赤炎国破,神凤族人悉数不知所踪,还请君上速速派遣精兵良将搭救!”
“卿然你可知魔君残月逃脱之事?”天君步风傲拂袖转身,面色沉着望着冥君,似乎对神凤族之事漠不关心。
“卿然冒昧,并不知魔君为何突然逃脱。只是如今神凤族人下落不明,神凤公主又流落人间,还请君上恩准卿然之请!”司卿然俯身跪在浮云间,朝天君磕头。
“卿然,你可知当日孤与你君父并离映天三人之力方勉强将魔君困于玉虚山底?由此,你君父最后竟力竭而逝,孤与离映天亦受重伤,闭关多年方才痊愈。”天君望着司卿然,眼眸中藏有愧疚之色。
司卿然身子一颤,知道,他当然知道。君父弃他而去时,他虽年幼,却早已懂事。
遥想当年,君父以一柄勾魂刃名震六界,却最终为了伏魔力竭而逝。
彼时,司卿然之父司雨寒尚有勾魂冥君之称。
传言但凡被他的勾魂刃刺中之人,无论妖魔,魂魄立时离体,若想归位,非他血咒相解绝不可为。
两千年前,魔君残月集结百万铁骑越过幽冥河,杀入天宫,几乎踏平天界。
那时神凤一族也颇为壮大,族中成年神凤近十万,个个骁勇善战。天界蒙难之时,时任族长的离映天带着族人以上古神器九天玄玉将天宫封印,勉强争取了些时间等待冥界援军。
待司雨寒一袭乌金铠甲挥舞着手中的勾魂刃杀到天宫时,神凤族人已多数战死,所剩的不过是离映天的血亲一脉,笼统不过神凤一百。
自此,神凤族没落。隐于赤炎国玉虚山一带。
天君步风傲集司雨寒、离映天之力终将魔君困于玉虚山之底,日夜受地火灼烧之苦。
彼时,司卿然尚年少,却因君父之死,一夜白头。
传说天君因念着他君父对天界之恩,对幽冥国诸事甚为照顾。更将天界最美的尘音仙子赐与他做君后,却被他婉拒了。
见司卿然沉浸在回忆中不堪自拔,天君终于仰首长叹一声:“唉!当日你君父以性命相祭,方能将魔君囚禁,不想今日他却自你手中逃脱。也罢,一切皆有定数。”
☆、第六十五回 一怒之举(上)
听罢天君步风傲之言,司卿然神情明显一滞,站起了身子,怔怔望着他,似不敢相信他方才所言。
“天君所言何意?魔君怎会自卿然手中逃脱?卿然与他素未谋面,如何……”他话未说完,已被天君打断。
“卿然,你可知晓那玉虚山顶的炎灵泉?”步风傲的眼中无风无浪,瞧不出半丝情绪。
炎灵泉乃是神凤族的圣地,冥君自是知晓的,可如今瞧着天君的神态,似乎那炎灵泉与魔君失踪之事有关,而那炎灵泉……
司卿然眸色暗沉,心下立时一紧,拱手回道:“据卿然所知,炎灵泉位于玉虚山顶,乃是神凤族人圣地,族中成年神凤浴火皆由此泉相引方可得涅槃重生之道。”
步风傲微微点头,淡淡地道:“不错,炎灵泉确实是神凤族的圣地,数千年来一直有神凤把守,闲杂人等不可靠近。但如此严加看守的原因却并非是神凤浴火之事。”他说到此处,却是一顿,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面色微白的司卿然,又道:“实则是因炎灵泉底有孤当日所布的封印,而这封印乃是……”
听天君说到这里,司卿然已然眸带惊诧,心内微微一颤,那日之事渐渐浮现脑海。
原来,自大婚那夜识破假凤梧时,他便其由心生,不待天明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