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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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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强硬。 

墨北寒著脸被迫跟他走,话说御花园位处北苑,是黑皇的私人园林,除非有宴请召唤,大臣嫔妃都是无缘进入的,黑皇此举已是破例,若是换做德妃等人,定是欣喜若狂,哪像墨北,黑擎挫折至极。 

走累了,两人在亭里坐著歇息,欣赏林园山水,黑擎还命乐师在假山後奏音抚琴,以添情趣,试图缓和气氛,但墨北不为所动。 

正当黑擎束手无策之时,却不幸来了一件雪上加霜的祸事,让在密境好不容易才回升的两人关系陡然降至谷底。 

「皇上!妾身好想你啊!」一袭鹅黄色的婀挪身影翩翩扑进黑皇怀中,抬起梨花带雨的悲泣秀脸,痴痴地望著她的皇夫。 

「你胆敢擅闯御花园!?」黑擎大怒,随後来到的失职护卫惊恐地跪地请罪,腿抖得跟落叶似,心里频念佛号祈祷上天有好生之德。娘娘乃千金之躯,碰一下她道非礼,不碰她又节节逼近,两厢为难之际不小心给她钻了空子,跑到黑皇跟前。 

「皇上许久不来,妾身独守空闺寂寞得紧,盼望皇上垂怜,妾身定全心全意侍奉。」来人即是受宠一时的苏妃,此刻的她哪还有几月前的空谷幽渺之灵,高傲成了乞宠,绝俗成了媚世,衿持贞洁成了放荡贪欢,她的一切尊严自我都给似火如狂的黑皇掠夺了去。 

那一晚,她明明这麽憎恨著这个害她远离家园被卖至皇宫的帝王,她明明这麽厌恶这个夺去她处子之身的男子,却在一次次焚烧意识的交媾中不自觉的攀紧他,沈沦於他给予的狂乐与狂喜,接著两旬,更是无可救药的陷溺甚深,醉情於他的轻挑与戏弄,最後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是黑皇的女人,再也无他不可。 

苏芮展露黑皇最中意的柔媚微笑,纤手同时按抵在黑皇跨下,隔著衣料熟练侍弄。「妾身从未忘记皇上教训的话,记得皇上最爱享受妾身玉峰的服侍。」她滑跪在黑皇脚边,卖力的用乳波磨蹭黑皇腿根,那姿态煽情至极,可惜在场无人有心观赏。 

「黑皇陛下既然在忙碌中,在下就不打扰了。」语音飕飕吹到黑擎心里,墨北面无表情,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任何撒泼不悦之举,但黑擎就知事情不妙,若墨墨之前对他还存一丝丝好感,大有可能在这一瞬摧毁殆尽。 

他急急欲起,苏芮却缠在身上不放,黑擎慌心焦虑,粗暴甩开女人,大步追去拉住墨北。 

「墨墨你听我说!」他要说什麽!?说什麽好!?黑擎心里猛打转,搜索枯肠,想不出词汇,他、他应该要说什麽!?他从来不需解释,可、可是如今… 

「没什麽好说的。」苏芮被摔倒後,又痴心的爬向黑擎脚边,求皇看一眼,发笄散开,华衣也脏了,她那模样勾起墨北最深刻的痛楚,墨北不理黑擎,蹲下身是扶苏芮,苏芮却不理墨北,满心满眼只有她的黑皇。 

自古,众女侍夫,最终,只有伤心一途。 

27 

昔秋数著指头算黑皇已有十三天又七时辰没有驾临桂木院了,而公子也有十三天又七时辰外表似是无事,实则却冷冽异常,而且明显心不在焉,证据就是刻给朵公主的兔子玩偶,从长耳兔变成短耳兔,从短耳朵变成没耳朵,唉,再这样错切下去,可爱兔子要变玲珑球鼠了。 

「公子,你到底同黑皇闹什麽呢?实话说,秋儿服侍过这麽多娘娘,宫里待得时间不长不短,勉强算个资深宫女,两只眼睛睁著睁者,该看的看了不少,不该看的也看了不少,黑皇对你真算上煞费苦心了,话说三宫六殿十六院,这後宫编制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迷楼虽是黑皇御口亲建,但别一昧怪道帝王豔福不浅,就秋儿的观点来看,天下男人皆风流,年少时风流,年老时下流,有那个机会,有那个闲钱的,谁不想左拥右抱,纵有几个自始自终都许身一人的纯洁男子,也不过麟毛凤角,黑皇以前是滥情,但以後专情不就得了。」 

昔秋苦口婆心给他分析厉害关系,希望墨北恢复过来,总管太监公公这几日频频找自己去喝茶,千说万说都是同件事儿,公子给皇上气受,皇上不高兴,底下一堆奴才通通遭殃,这种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呢。 

「别说了,我心上烦。」他哪里是气那个,黑擎风流过的女子,成千上百,他若要吃醋,把整京师的份喝光都不够,那天的事不过一个当头棒喝,敲醒了自己纵使现在对黑擎有那麽点情丝,纵使自己面对他的姿态不再卑微,但现实的情况是——黑擎是帝王,他有权有势,地位尊荣,拥有一整座的後宫,还有数千名女人…只考虑感情的事固然单纯,但总不能不视人间烟火…简单的说,他没有信心能跟黑擎过一辈子,就是这样。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31   回复此发言    
 

 
36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苏妃的可怜样就是以前的自己,若有一天,黑擎腻了,身为帝王的他倦了,自己又该如何?再像苏妃那样求他? 

从小就向往父亲母亲从一而终的单纯情感,过去一次掏心掏肺已是最大的冒险…或许…黑擎这种复杂的人不适合自己,他多变、不羁、专制、狂妄,与自己要的平凡生活相距太远。 

墨北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门外呼嚷什麽也没听进耳,突然迎面一个冲撞,被人紧紧抱住,底气十足的男音兴奋大喊:「莫寒!」 

「衍!?」意料之外的人让墨北足足楞了好一会儿。 

「看见你平安无事,我总算安心,天知道黑皇带走你时那个残暴模样…对了,手,你的手还好吧!」碧衍连忙执起墨北的手审视。 

「已经接回了没事,你怎麽会在这里?难不成是偷偷潜入?」若是擅闯可就麻烦,墨北有些紧张。 

「不,我是以碧城城主的身份堂堂正正来拜访的,也得到进入西苑的允许,不过我只能待一下,毕竟是黑皇的後宫,久伫不可。」碧衍欢喜的拉著他坐下,好友重逢,分秒都弥足珍贵。 

「嗯,咦?衍你的心疾…」甫才放心下来,又想到另一个问题,碧衍不够健康的身体怎堪旅途颠簸,碧城到这里可远呢,可看他的脸色…红润朝气,又不像带病之身。 

「好了,都痊愈了!」他大力的拍拍胸脯,以示证明。「我真不晓得该说些什麽,心情著实复杂,一方面厌黑皇不分青红皂白将你掳去,折你双手,一方面又为他派来的医者所救,是恩人、仇人还是敌人,都分不清了。」碧衍苦笑说道,若前一刻他见到的墨北是颓然狼狈的,那他必定会敌憎黑皇,但墨北看来虽然眉宇间稍有烦愁,但其馀都还安好,这环境虽称不上富贵华丽,倒也处处幽静,别有趣味,颇合墨北的气质。 

「你、你是说黑擎给了你紫朵莲制药?」墨北惊愕地扬声一问,紫朵莲是帝王之物,只供祭祖,就连历代黑皇在弥留之际,也不敢取之延寿,恐遭先人挞伐,贵重的程度不可言喻,他虽威胁黑擎,实也不抱希望,生死有命,但求人事已尽而已。 

「我不知道黑皇是不是送来紫朵莲,他遣来的医者术之高明,碧城大夫只能望其项背,商讨研议也插不上话,因此所有治疗过程,包括用药拣选、熬磨成汤,全都是黑皇医者包办,但估计碧城的大夫见识浅薄,就算看见紫朵莲也是分辨不出的。」这也深刻让他感受到,封闭虽能偏安一隅,不受战火侵扰,但阻隔交流,也造成落後,黑皇一行医者驻留之时,医治好了许多以往在碧城都被宣告为不治之症的恶疾,那些医法是碧城大夫一辈子也没见过的,他病愈之後,下定决心前来玄武王朝,就是希望为碧城子民的健康,谋得一点保障。 

「是麽…衍,看见你没事真好。」或许衍的病没有那麽严重,只是大夫夸大了,总之,结果好了就好。墨北欣慰。 

「不过我有点讶异,没想到你真是黑皇的御妻,莫寒…喔不,应该说是墨北,韩墨北对不对?」不怪他用假名欺瞒,被人追讨之际,处处皆歹小心翼翼,他交的兄弟是这个人,名字不重要。 

「是的,韩墨北,我只是他有名无实的御妻,他不放我走,我也只能待著。」晃晃脚踝上的金丝,囚禁的枷锁。 

「原来是这个,别担心。」碧衍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黑金短匕。「黑皇应允,你可以自由走动了,这些天你歹陪我到城外寻访名医,可不能拒绝喔。」弯身俐落一划,无坚不摧的金蝉丝绳瞬间断成两截,碧衍惊呼,这柄皇家短匕还真够锋利。 

「他亲口说的?」怔愕,轻快灵活的双脚,似梦一般。但黑擎怎麽会… 

「嗯,其实黑皇意外的好说话,在碧城时他对你那样冷酷,简直跟修罗魔王没两样,可昨天我在御书房与他会面,要求你作陪时,他只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对了,这柄短匕他是给你的,收下吧。」碧衍没披露的是黑皇面色憔悴,目框隐隐红丝,看来是久未阖眼。 

28 

那是十分精巧的玲珑短匕,匕柄与匕刃等长,刃背上浮刻有墨色的磐龙刀纹,手柄基底是纯钢一体铸成,柄身上一圈圈缠绕的绳子,原以为只是一般剑绳,细看之後,赫然发现那竟是乌黑版的金蝉丝绳,持在手上,森冷匕芒中不失纤细,还比一般匕首轻盈,墨北受创过的双腕也能操控自如。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31   回复此发言    
 

 
37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墨北心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压境,一片尘土灰扬,黑擎解他束缚是什麽意思?黑擎赠他短匕又是何打算?猜不透,看不穿,但心情却没有当初想像的欣喜若狂,若就此远走高飞,墨北几乎可以大胆假设黑擎并不会如他所言,处死秋儿、血溅碧城,甚至…也不会再纠缠捉补他… 

这种心头上沈甸甸压了一块重石的感觉是为什麽?墨北烦躁的收起匕首,像是要扫除不该有的情绪,佯装欢快的对碧衍说道:「择期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对洛阳也算熟悉,可以介绍你一些好大夫。」 

碧衍也是心思细腻之人,墨北眉宇间的挣扎与犹疑岂会观察不出,想必是因为黑皇,唉,千结万结,情结难结,难结难解。 

嘱咐秋儿看门,墨北便协同碧衍出宫,黑擎派给他的黑龙令牌可以任他宫里宫外任意行走,晚了夜宿他处,不回桂木院亦无妨,这哪是後宫妾妃会有的权利,且比庙堂大臣高了不知多少,墨北刻意忽略更深的含意,兴致勃勃的与碧衍逛游洛阳城,连著七天七夜未归。 

墨北欢乐,殊不知被他抛在脑後的那个男人,此刻如何的黯然神伤,心憔力悴。 



北苑太庙,巨大的圆顶建筑,宽敞内室,供奉著黑族宗家历代先祖,除了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黑擎很少踏入这里,在众多灵位末端的是他的父皇———前任黑皇黑隶的墓牌。虽然黑隶在位晚年,纵情酒色,宠用奸臣,弊病丛生,尽失民心,但在黑擎心中,一直未尝忘怀小时候那段幸福时光,父皇带他猎鹰,有力的膀臂拉开巨弓,箭驰雷电,击坠遨翔苍鹰,他眼中的父皇高大威武,一双布满粗茧的手强壮的足以抵挡任何风雨———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黑擎盘腿於蒲垫之上冥思,一手不自觉的按在左心窝,彷佛此刻还能鲜明的感受到那尖锐冰冷的痛楚。他睁得大眼望向”娘”,艰难的问:『为什麽?』丹寇般鲜豔的红唇,以往总是柔柔地哄著睡,哄著吃粥喝药,却夹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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