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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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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种公并没有开调理的方子,使得年熙调理些日子再动刀,想必也是看出年熙要熬不住。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

曹颙喝了半肚子茶水,才等到医童与张义相继回来。

年老太爷看着这些物件,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去催促方种公醒来。

他心里虽着急,不停地望向书房门口,可是怕不晓得规矩,激怒方种公,气跑了神医。

曹颙却是坐不住,已经到了申正下午四点,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

“老太爷,还是使人请方老起来吧!”曹颙道:“一会儿天黑了,怕是行事不便宜。”

年老太爷听了,忙使人请方种公,,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刮骨(下)

曹颙与初瑜并没有在年家多待,日暮时分就离开了年府。

倒不是不关心年熙的伤情,而是因为方种公说了,年熙身体孱弱。身上脓包又多,一次不宜动太多处,就是怕失血太多,顶不下去。

最好每隔三、两天一次,一次数处,直至身上脓包处都处理完毕。

骑在马上,曹颙看了看天边的晚霞,长吁了口气。

他是亲眼见了方种公今天下午进行的“手术”的,锋利的钢刀,开水煮过的纱布,并不生疏的刀法,都可以说明方种公并不是头一回动刀。

即便如他所说,开刀除脓是福建乡下见过的老法子,可是又怎么能仓促之间预备得这么齐当?

方种公眼下所进行的,已经有西医手术的影子。

早前还听方种公张罗回福建的话。这两年却是不再提了。

只是他下手的时候虽利索,这给荐患镇痛所需的“麻药”却是临时预备。

这是还没有进行过“活体试验”?

怪不得他犹豫这许久,又坦言只有一成希望。

只是可怜年熙,成了小白鼠。

要是成功还罢,要是失败,年熙数月的寿命就要缩减数天。

天色已晚,夫妻两个。没有出城。直接回了曹府。

曹颙有些意兴阑珊,竟不知自己横插这手是对是错。

倒是初瑜,显然比曹颙更信任方种公的医术。曹颙转而一想,即便是一线生机,也比就那样等死要好。

李氏与高太君带着孩子们在海淀园子,使得这边府里寂静许多。

吃完晚饭,听着管事媳妇回了几件事,初瑜便得了闲。

虽说白天暑热逼人,现下倒是清凉不少。

曹颙则是见过年熙的惨状,生出戚然之心。生老病死,避无可避。自己筹划这许多,谁又能担保能健健康康到老?

对于权势与政事,他生出倦怠之心。便对妻子道:“难得清闲,咱们去海子边溜达溜达!”

每年端午节后,什刹海边就有夜市,曹颙早年曾去过。

初瑜听了,有些心动,可多少也有些顾忌。但是想着丈夫从年家回来后就情绪低沉,她还是点了点头。想着陪着丈夫出门散散心也好。

夫妻两个早年也曾结伴出行过。所以收拾起来到是轻车熟路。

初瑜换了件素净些的旗装,矮底的旗鞋,将身上的首饰去了几样,看着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少妇。

曹颙的衣服,本就不招摇,就没有更换。

夫妻两个没有带丫鬟,随行的除了小厮惊蛰,就是几个长随。

什刹海在内城,周边又多是权贵的宅子,有五城兵马司与步军都统衙门的人驻守,倒是不怕人生事。

一行人到海子边时,远处已经是人影摇曳。

不能说是车水马龙,也是一副太平景象。

马车靠边停了,曹颙夫妇下了马车,顺着海子边溜达。

正值月中,天上升起一轮满月。

走在海子边。道路两侧灯光散落,身边有行人的喧嚣。有商贩的叫卖声,小吃摊的香味儿,就像是另外一幅《清明上河图》。

曹颙的心境,慢慢平和起来。

初瑜难得有这样自在的时候。看着道路两侧摆起的各种杂货摊子,也挑挑拣拣的,买了不少东西。

尽管她已经去了大部首饰,可是市井中人,多是练就火眼金睛。更不要说,这海子边,就是富贵人家游玩的地方。

所以每当她拿起东西,摊主索价不菲。

初瑜却是只按照一成小两成的价格还价,直杀得摊主膛目结舌。

曹颙见她起了顽心,不由失笑。这还是早年夫妻两个出来时,曹颙教她的,没想到过了这些年,她还记得。

要买的东西很多,虽说这些东西不值钱,可毕竟是府里不常见的,上上下下总要分些耍。不一时,惊蛰手中就提了大包小包。

曹颙陪着妻子在一个摊子前站定,这是个省饰摊子。说是省饰摊子。不过是些绢花、铜簪什么的,顶好的就是几副银钗、银耳环什么的。

曹颙的视线落在摊子边一个样式简单的荆钗上,伸手拾起,交到初瑜手上:“荆钗不值钱,亦能做聘礼”。

初瑜回头看着丈夫,但笑不语。

这一句是《荆钗记》里的唱词,夫妻两个前几日才从庄王府花园听过。

夫妻两人成亲十多年,都是内敛的性子,除了新婚那两年,其他时间都是老夫老妻,鲜少有柔情蜜意的时候。

难得听丈夫来上这么一句,虽用的是戏词,却也引得初瑜心中欢喜。

只有饰摊子的小贩,也听到这一句,看了看初瑜手上的荆钗,又看了看初瑜的打扮,虽是素净些。头上却戴了花,不像是寡妇打扮。

偷情都偷到外边了?

小贩心中正疑惑,就听到有人冷哼一句,道:“做聘礼,莫非要停妻再娶?”

声音里带了怒气,曹颙回头,就见弘晫站在自只身后,横眉竖着那样心,仿佛是一言不合,就要冲自己挥拳头。

弘晫身边,站着几个华服年轻人,提笼架鸟,有眼熟的,有陌生的。也都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

曹颙见状,不由一怔。

虽说早年这个小舅子同自己有过嫌隙,可是早已修复。这弘晫成亲。自己与初瑜还送了厚礼。

不过,眼前这情景却是有些眼熟。

“哎呦喂,这就是你姐夫,不是说是个从不纳妾的君子么?怎么还逮了现行?”一人阴阳怪气说道。

“这天下哪儿有不偷腥的猫?不过是畏于王府权势,人前光鲜”只又一人说道。

初瑜站在丈夫身后,已经认出来的是弟弟,还有其他几个宗室子弟。她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出来,毕竟今日夫妻两个这般也算是肆意。传到宗室中,就要成旁人嚼舌的话柄。

虽晓得弟弟误会丈夫,她也没有着急出来辩解,多少也存了戏稽之心,想要看看丈夫如何应对。

没想到丈夫还没说什么,就招来这番冷嘲热讽,话中已经有辱人之意。

初瑜忍不住,站了出来,道:“二弟,是我!”

“大姐……”弘晫瞪大了眼睛。露出几分难以置信:“大姐不是住在城外避暑么?”

旁边帮闲的几个宗室子弟,听到这称呼,也都收声。

“今儿有事回城,回家后嫌院子里闷热,就拉着你姐夫出来。”初瑜回道。

弘晫的满腔怒意化为尴尬,“嘿嘿”两声,看着曹颙道:“是我想左了,姐夫莫恼!”

曹颙早年也曾因曹颐受委屈。怨过塞什图,倒是没有怪弘晫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帮闲的几个宗室子弟,有些担心。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弘晫身边这几个宗室子弟,看着都不像有出息的样子。

其中阴阳怪气那家伙,更是长的跟麻杆似的,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还老是不停地打哈欠,看着就像个大烟鬼。

“不过是误会。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改日得空,也过来坐坐,恒生前些日子还念叨你。”曹颙笑着说道。

如今在外头,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便没有留弘晫的意思。

“嗯,改日去寻姐夫吃酒,今儿有朋友在,我就先走了。”弘晫闹了个大误会,也正不好意思,答了一句便带着众人匆匆离开。

被弘晫一打岔,夫妻两个失了闲逛的兴致,离了海子边回了曹府。

“弘晫还没差事?”曹颙问道:“他也二十四、五了吧,这样闲赋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年初时,弘晫封了辅国将军,内务府另分了住处。作为成年又不能承爵的阿哥。他与他的子孙将成为淳王府的旁支。

“比我小四岁,今年二十四了。”提及这个弟弟,初瑜也忧心仲仲:“早年还好,二弟随着阿玛当差 这两年,反而是诸事不便宜”

与康熙在世时大肆用宗室子弟当差不同,如今龙椅上那位,恨不得事必躬亲,虽也加恩宗室,可是防范之意更浓。

若是红带子觉罗,还能谋求外任。早年闽淅总府就是觉罗;宗室子孙。除非特旨出兵,否则终身都要拘在京城。

“这样混下去,总不是办法!”曹颙道:“实是不行,挂个侍卫,也比在外头胡混强。”

“阿玛现在的身份,需避嫌疑。不好让二弟进宫当差。”初瑜叹了口气,道。

曹颙听了,皱眉道:“总要想个法子,要不然好人也混废了!”

闲散宗室子弟,并非一个两个。曹颙这些年也是常见的,只是今日轮到弘晫,让人见了心中喘嘘而已。

曾几何时,弘晫满腹抱负,一心要上疆场杀敌,如今却只能提笼架鸟混日子。

因李氏与孩子们都在园子那头,所以初瑜也不好在这边久留,等到次日曹颙落衙,夫妻两个就一起出城,回了城外住。

在这之前,曹颙曾打人去年府外看了一眼,并无缟素。

要知道,以年熙的状态。昨晚定是凶险至极。能熬过昨晚,也多了一份希望。

这以后,虽说曹颙没有使人日日去年府。却也始终留心那边的消息。

还好,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连方种公过去诊治的消息,也没有从年府流传来,看来是年老太爷吩咐加人,不让多嘴。

十来天的功夫,转眼而过。

等得了消息,方种公已经离开年府回了怡亲王府时,曹颙的心终于放下一大半。

算算日子,年熙最凶险的日子。终于熬过去,

什刹海边,某宅。

院子里支起一处高台,高台四角竖了木头柱子,柱子外头抱了厚厚的棉布。柱子之间,有小孩胳膊粗的绳索连着……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好汉庄

当下,弘昕见了此景,不由瞪大了眼睛,回头道!“二哥,这都是你捣腾出来的?不是说是饭庄么,怎么还有戏台?”说话间,看着几介,壮汉在不远处举着石墩子,又改了口:“还有武馆?”

话虽说着,他自己也有些不信。

旗人从马背上得天下,八旗男人年过十岁,就要习骑射。权贵人家多有校场,那些石墩子也是常见的,可是他明明记得,哥哥告诉自己,他使人开了家饭馆。

弘晫得意洋洋地翻了个白眼,道:“浑说什么,明明是饭庄,这里就是“好汉居”气派吧?”

弘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随着弘晫上前,心中却是腹诽不已。不过三进的宅子,哪里就说得上气派不气派的?

往前走几步,才现这院子的不同。四圈都是屋子不说,还都是开了四扇门的。有的屋子里已经坐了人,扬着嗓门高谈阔论。

早有管事的躬身迎过来,弘昕一看,也是眼熟,正是哥哥的奶兄韩路。

哥哥分府另居后,韩路之父就成了新府的大管家,这边生意交给了韩路,可见哥哥对他们父子的倚重。

“二爷,五爷,”韩路躬身请安,引两人进了西厢靠北的屋子。

屋子里,摆了张圆桌。摆着只硕大的铜茶壶,还有半尺直径的青花大碗。

弘昕不由称奇,道:“二哥,怎么不去上房?”

“上房都是散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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