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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勺客(典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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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能想出长空可能的下落,雪地里就传来动静。

茵茵全身紧绷,迅速摸出弹弓,扯紧牛筋,对着亭外喝问。

「是谁?!」

十里亭外,走来一个高壮得像大熊般的男人,大大的脚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听见那声娇喝,他停下脚步,沉声答了一个字。

「我。」

是石敢当。

她讶异得唇儿微张,万万没想到,两人的「后会有期」,竟会来得这么快!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她问。

「龙姑娘说的。」他还没回客栈,就遇见了掌柜,传来龙无双的口信,说他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里就不安分,半夜里跑来城外十里亭溜达。

可恶!

她低咒了一声,这才知道龙无双不是全无防范。

石敢当踏入十里亭,掏出怀里的纸袋,送到她眼前。「你要的饼。」他轻声说道,呵出口的气都化为暖暖的白烟。

「谢了。」茵茵顺手拿过纸包,手心就蓦地一暖。

即使冬夜冷寒,他又揣着饼追了一段时间,纸包里的水晶饼却仍有余温。这个男人,只因为她说要吃饼,就冒着刮骨裂肤的寒风,跑过大半座京城,把饼铺的人挖起来,特地开炉做饼给她吃吗?

「天气冷,我们快点回去吧!」石敢当开口,还挪动庞大的身子挡在亭口,替她阻去刺骨的寒风。

茵茵看了他半晌,非要用尽全力,才没让手心的那股暖流,弥漫进她的心口。她转开小脑袋,不去看他的表情,先把水晶饼塞进包袱里,接着转身就走出十里亭。

石敢当闪身挡在她面前。

「娘子,你走错方向了,城门在另一边。」

「要回去,你就自个儿回去吧!我不奉陪了。」

黝黑的脸上闪过困惑。

「你不回家吗?」

「回家?那里又不是我的家,我根本就没有家!」她是个骗子,怎么能够在一个地方久待?

「可我们已经成亲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龙姑娘说了,夫妻就该住在一块。我现在住龙门客栈,你当然也该住那儿。」

「你想把那邪门客栈当家,我可不想!」她看了他一眼,一股奇怪的感觉,咕噜噜的从心底涌出来,让她愈来愈不舒服,她骗人骗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是罪恶感吗?

老天,她是听过这三个字,却从来不曾体会过!为什么这个笨男人,竟有能耐让她的心里这么不舒服?她甚至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你别再跟着我,我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她扭开脸儿,用怒气遮盖那阵令她不知所措的罪恶感,还伸出双手,用尽力气去推他,想逼他让路。「你走啦走啦!走开——我叫你走开啊!」

黑眸里的光芒转为幽深,任凭她乱推乱骂,他却仍然注视着她,杵在原地不动如山。

茵茵推得手儿酸疼,却还是推不开他。

好,山不转路转!这家伙不想让路也行,顶多她多走几步路就是了!

她转了个方向,离开小径,踩进阴暗的雪地里,执意要离开,远远的避开石敢当。虽然还不知道大哥的行踪,她却急着要走,就怕心里那阵不舒服的感觉,会因为他的口气、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变得愈来愈浓烈——

石敢当亦步亦趋,也跟着踩进雪地里。

「但是,你不是说了,只要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是骗你的。」

「可是,你已经嫁给我了。」他固执的提醒。「两次。」

「你——一她忍无可忍的回头,气得猛跺脚,鞋儿在雪地上乱踏。「你到现在还不懂吗?眼我拜堂成亲的男人,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那对我来说,根本是家常 便饭。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啊!」她重重踩进雪地,听到树枝被踏断的声音,腿窝处还隐约的一疼,像是被树枝扫着。

还来不及察看,寂静的旷野却轰出一声巨吼。

「不要动!」石敢当然拧眉暴喊。

这句话可是茵茵的罩门。

长年的诈骗经验,让她一听见这句话,本能的就开始拔足狂奔。

沉重的脚步声轰隆隆的逼近,她回眸一望,却被他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是她说的哪句话,终于把石敢当刺激得凶性大发,那张黝黑的面容上,再也不见半分温和,反倒变得狞猛吓人,扑向她时的模样,简直像是要吃人的恶鬼。

「站住!」

他吼道,探手要抓她。

「想都别想!」茵茵跑得更快。

对!生气吧生气吧,愈生气愈好!这才是她熟悉的反应,这么一来,她心上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也能冲淡不少,她可以说服自己,石敢当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前方有处梅花林,她想也不想,矮身就窜了进去,在梅树之间灵巧的闪动。

她的轻功虽然胜不了他,但是娇小的身形,在这狭窄的树林里多少占了些上风,接连几次都差点被他抓住,却还能惊险的避开,像是在饿虎扑击下窜逃的小狐狸。

两人在梅花林间,你追我躲的绕绕绕,没一会儿,就让内力不足的茵茵累得气喘吁吁。

见她气力渐弱,石敢当没有面露喜色,表情反倒更难看。

「停下来!」

她绕过一株梅树,拒绝听话。

「别妄想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啊!」咦,他何时绕到她前头来了?!

庞然大物迎面扑过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挡,软嫩的小手却撑不住他那伟岸的身躯,他的重量直接把她压进雪堆里。

包袱从她怀里飞出去,滚了几圈后,停在一棵红梅树下。

茵茵喘个不停,吸进几口冷冽的空气,张嘴正想骂人,下半身却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她直觉的垂眼察看——

老天,他在作什么?!

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头写满不敢置信,直盯着那只掀开自个儿袄裙的大手。

那个被她瞧着就会脸红、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的石敢当,现在居然在掀她的裙子!

「啊,你、你——放手!」惊吓之余,茵茵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扭身挣脱他的箝制,翻身挣扎,娇喘吁吁的爬向包袱,急着要逃开。

这个男人竟然说变就变,先前的逆来顺受、温柔憨直,跟这会儿的粗鲁急色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是因为她的欺骗,刺激了他潜藏的火气,让他理智全失,才让他有如火山爆发般,突然间兽性大发吗?

情况危急,她手脚并用,爬得更快。只是,指尖还没碰着包袱,她的脚踝就一紧,厉声咆哮在耳边响起,轰得她胸口一窒,耳朵都快聋了。

「别动!」

巨掌箝住她的脚踝,再度把她拖回来。

石敢当长年持锅握勺,臂力惊人,再重的铁锅要在他手中,都轻如鸿毛,被他这么一握,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绝望的被拖回他的身下。

「你——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她喘个不停,一时也想不出该骂他什么,另一脚却没闲着,施展悍妇连环踢,用尽全力猛踹他胸口,打定主意,就算是不能踹得他松手,最起码也要踹得他重伤。

偏偏石敢当皮粗肉厚,她的踢踹根本没用。那高大的身躯半跪起来,压在她另一只脚上,把她结结实实的压祝

可恶!

仗着汹涌的怒气,茵茵扭起纤腰,勉强抬起上身,狠狠的赏他一巴掌——

痛!

好痛好痛!

打得太用力,第一个倒楣的,是她自个儿的手,而挨打的石敢当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逞凶,举高她雪白的脚踝,分开她的双腿,庞大的身躯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布料,摩擦过她腿间娇嫩的肌肤。

娇小的身子陡然冻结,她全身僵硬,躺在雪地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

噢,石敢当是不是气昏了头,准备用最恶劣、最直接的方式惩罚她,对它——对她——

茵茵吓坏了。

看似豪放的她,在男女情欲上,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这些年来,她四处拐骗男人,把那些男人要着团团转,从未遇过治得了她的对手。

再说,以往还有长空配合,两人合作无间,虽然偶尔需要牺牲一点色相,却还不曾真的吃过什么亏。可这一回,长空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而石敢当又抓住她的腿儿,掀撩她的衣裙。她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剩一件丝绸亵裤,根本阻挡不了成年男人的兽性。

巨大的恐惧,像浪潮一般涌来,她泪眼汪汪,吓得开始头昏了。

听说,姑娘家的「初次」可是很疼的呢!他又这么生气,肯定会在粗暴之际弄伤她——她、她她她——呜呜,她好怕啊!

石敢当五官绷硬如石,俯身靠得更近,单手摸索到腰间,茵茵差点要哭出来。

天啊,他在解裤腰带,准备就地「开动」了?

她全身颤抖,双手蒙住小脸,害怕得不敢看,但是眼里看不见,感觉反倒更强烈,她紧绷着身子,就等着他粗暴的伤害她——

粗糙热烫的唇,擦过她细腻的腿窝,热烫烫的感觉一路烧了上来。

疼!

茵茵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扭开小脸:心中一阵悲苦,怨自个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把恶狼当成驯狮,被他先前的温柔蒙了眼,误以为他是无害的楞木头,才会在这荒郊野外,就被他吃了。

呜呜,这个该死的厨子,居然真的把它——把她——咦,不对啊,他不是还没脱她裤子吗?怎么能——

困惑稍微覆盖过恐惧,她睁开泪汪汪的眼儿,鼓起勇气看向腿间的男人。

石敢当的唇,正吮着她的腿窝,那阵微微的抽疼,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她茫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移开薄唇,啐出一口黑血后,又低下头,张口吮吸她抽疼的腿窝。

疼痛再度传来,她忍不住轻吟一声,抓住她脚踝的男人,身躯因她的疼叫而紧绷,仿佛比她痛上数倍。

直到由她腿窝吸出的血,由黑色转为暗红,他才停手。

「你被毒蛇咬了。」他简单的说道,拿出从腰间皮囊取出的干草药,放进口中嚼烂,敷在她的伤处,然后整好她的衣裙,将全身软绵绵的她抱入怀中,举步往京城走去。

「什、什么时候?」蛇毒让她昏昏沉沉,全身骨软筋酥,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他静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回答。

「就在你说,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的时候。」

虽然四周阴暗,但他仍眼力卓绝,一眼就瞧见,这个小女人无意间踏进蛇窝,扰了蛇儿的冬眠。蛇儿好梦正香,还不到春暖花开,就被她一脚踩醒了,当下探出雪堆,无声无息的咬了她一口。

那种蛇毒性虽然不烈,但是她被咬了之后,非但没有听他的警告,乖乖停住不动,反倒跑着让他追,毒性随着血气扩散,随时都可能窜入她的心脉。

为了救她,他也顾不得解释,只能直接扑倒她,当下掀了她的裙,用嘴先吮出蛇毒。

茵茵躺在他怀里,虚弱的喘息,视线却黏在那张黝黑的面容上,无法挪开。危机解除,恐惧慢慢的褪去,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是在救她。原来,他不是要对她——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重重撞上她的胸口。她张口想说话,却软弱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黑暗席卷而来,把她拖了进去。她终于再也支撑不祝

茵茵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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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雪止。

昏睡了许久许久,茵茵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架子床上方的精致雕花。

她轻轻申吟,困惑的眨眨眼儿,在温暖的锦被中半撑起身子,还没能坐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别动,你身体里的蛇毒尚未祛尽,得好好歇息。」床边传来声音,一双黝黑的大手扶住她,就怕她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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