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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楼等到他们离去，才走到清岸墓碑前。
习清岸的墓碑上，镶著他绽放粲然笑靥的照片，他轻轻用手指
抚摩照片上的轮廓。
深深的叹息。『你还是这麽年轻，我却已经老了。』
习清岸的笑容对著他，恒久温雅清静，那双凝望著他的黑眸，
像是有著无穷无尽的温柔与了解。
李云楼与他默然对坐，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麽。
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惊觉。『清岸，我每次来，都没有和你说
话，你脑我吗？」
他的声音十分缓慢。
『每次来，我便回想到你在我怀里停止呼吸，我竟没有发现，
¨¨如果我及早醒来，也许你能多活一两年吧？每当我这麽想，我
便不知道该对你说什麽才好。你那麽年轻，就离开了这世界，¨¨
那麽快，就离开了我。」
他出神的望著天空飞掠的倦鸟。
『我既爱你，又恨你，十年来，想忘了你，又忘不了你。¨¨
你竟这麽离开了我¨¨。」
『十年了，我走过世界每一个角落，看透了人情，遇到了许多
人，有穷的，有富的。有快乐的人，有悲伤的人。有爱我的人，有
不爱我的人。¨¨清岸，人们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你的身影在我
脑子中越来越淡。』
『有时候，我几乎以为已经忘了你的长相。可是，你的声音，
你的笑容，你流泪的样子，你侧头的姿态，你皱眉的神情，你在我
身下婉转承欢的呻吟，却像是刀刻在我心上般，我不想忘，也忘不
掉。』
他拿出烟盒，仍是『都澎』打火机。『叮』一声，燃起一根烟。
他又沈默了，过了很久，他露出笑容。
『你知道吗？我们很快就能够见面了，那时候，我们可以好好
诉说一下离别的痛苦。不过，你在那里是无忧无虑的吧？从我第一
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总是忧虑和疲倦，那样活著，实在太辛苦了
，早一点离开也好，我熬了那麽久，也该去看看你了。』
身後传来脚步声，李云楼回头，看到一个穿著黑衣的男人。
『建国。』
他露出讶然的表情，自从他解散了潜龙帮，就没有再看过这个
昔日忠心耿耿的属下。
韩建国抱著花束，看到昔日的主君，一向没有表情的他，露出
难得的笑容。『李先生，我们十年没有见面了。』
李云楼点头，看著他。韩建国没有什麽变化，但是曾经冷肃的
眼神，已经变得温和。
他已经不再适合做杀手。
『虽然我们那麽久没有见面，但是我知道，你每年都有来，只
是总是等我们都离去，你才出现。』韩建国仍然微笑著，表情平静。
『你住在这附近吧？清岸这里，能够保持那麽清洁，是你整理
的吧？』
他点头。『我就住在山脚下，每天都会过来看看习医生。』
李云楼微感愕然，『你对他¨¨¨我一直没有发现。』
韩建国看著往日的主君，忽然说出放在心里十年的心声。
『我已经快四十了，除了习医生，我没有想过要看别的人，没
有人能够如他一样抚慰我，没有人能够如他一样，看著别人的伤痛
，比对方还要感同身受，李先生，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我只
要看著他就满足了。』
李云楼沈默著。
韩建国看著幽幽的夜色，轻轻的说：『我觉得他不是尘世间的
人，难怪要早早回归天主。』
两人一同看著寂寞的星色。过了一会儿，韩建国站起身，静静
的鞠躬。
『李先生，我妈很想念你，如果可以，愿意稍後来我家用餐休
息吗？』
他指著山脚下唯一红色的平房。『那间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李云楼颔首。
『那麽李先生，我先离开。』
看著他的脚步走远，李云楼回身，对著习清岸的照片微笑。
『清岸，你不属於尘世间的人吗？有时候，我也这麽觉得，当
年的爱恋，好像一场极美的梦境，有时候，我半夜梦回，几乎无法
认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他笑了笑。
『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快乐，即使後来失去你，我也没有
後悔过，你让我知道，什麽是爱，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去深刻的爱
一个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感情。』
『我是如此爱你，如果我到泉下见到你，你还是一样深爱我的
吧？』
他抽著烟，烟丝轻轻的袅然升起，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过了很久很久，李云楼站起身。『清岸，不能让别人等太久，
我要离开了。』
他的声音忽然喜悦起来。『不用舍不得我，我们很快就可以见
面。』他坚毅严厉的脸庞柔和下来。
『前一个月，我去看医生，检查身体，医生说我胃部长了一个
东西，已经到末期，怪不得我老是这麽痛。』
他笑一笑。『我知道时，竟然完全没有惊慌，我只想到你，终
於让我等到了。这几年，我失去了你，如同行尸走肉，流浪各地各
国，一直在寻找一个安歇的地方，但是除了你，没有地方是我休息
之地，我很高兴，终於可以休息了，我太累了。』
他抚摸著照片上的脸庞。
『之前的绝望和痛苦，都已经成为往日云烟，我不再会寂寞了
，你会为我高兴吧？这次回来，我会住进你往日服务过的医院，黄
院长已经焦急不堪，勒令我要马上去住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
很久的。』
他轻轻吻著照片上习清岸的脸庞。『那我走了，我们很快会相
见。』
月色照在他的背影上，他的脚步轻快，显然喜悦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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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好的仗我已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跑盡了。
所信的道我已守住了。
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
（提 後四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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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岸的陰帧�
第一章
從陽明山回來之後的日子，是一連串幸福堆積起來的日子。
習清岸仍然每天去醫院上班，到了下班的時間，李雲樓就親自開
車來接他。
李雲樓似乎想要把所有的幸福都給他一樣，對他恣意愛憐，
非常溫柔，即使是夜間的性愛，也是纏綿馈氲臏厝帷！�
不過最近習清岸有一個煩惱。
他覺得每次的體位，都是處於弱勢，對一個男人而言，非常
洠в忻孀印槭颤N每次都是我被………。
總該給我一次機會，說不定我很有天分才對啊。
習清岸不平的想著。
不過李雲樓很顯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那個男人強勢的太
過分。
最近每次上廁所的時候，習清岸每次低頭看到自己父母送給
他的寶物，就忍不住嘆息，看來是洠в惺颤N機會可以用到了，難
道，以後的永遠，都只能用來小號嗎？
『你在想什麼？』唐守中走進洗手間，看著隔屏中的好友，
上完了還怔怔的盯著自己下身，不禁覺得好笑。
習清岸漲紅臉，急忙把拉鍊拉上。『洠颤N。』
唐守中看他慌張的樣子，不禁起了懷疑。『我聽說李雲樓在
認識你之前非常風流，你不會被他傳染了什麼病，不好開口吧？
』他走近他，『有長了什麼枺鲉幔俊弧�
習清岸翻翻白眼，『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得了……
…。』
『你可不要耄Рm，你自己是醫生，有病就要投醫，這個你該
很清楚的，不要因為不好意思就不去看醫生，泌尿科的醫生有幾
個是我學弟，我幫你預約吧。』
『就跟你說不是，你聽不懂嗎？』習清岸惱羞成怒，然後他
遲疑一下。『你和那些學弟很熟嗎？』
『算熟吧，常常和他們一起出去。你知道，要和泌尿科的醫
生保持良好的關係，常常可以有很多不錯的新藥資訊，你知道的
，關於那方面的。』唐守中曖昧的笑，碰碰他的肩。
習清岸白他一眼，走到洗手台打開水龍頭。『真受不了你，
你這樣每天玩樂，都不會累嗎？』
『怎麼會累？有枺鞑挥茫y道讓他放著發霉啊？』唐守中
上完小號，也跟過去洗手。
『等到結婚當天可以用了，如果因為年久失修，結果翹不起
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常常要保養上油，檢查一下功能有
洠в袉栴｝。』
『如果一直不用，會有問睿龁幔俊宦犃怂闹囌摚m然知道
只是開玩笑，但是身為當事人，仍然免不了有點憂心忡忡。
『嗯？你一直洠в杏玫剑俊惶剖刂锌戳怂谎郏亨福瑢︵浮�
，你……。』看著習清岸的臉上泛起驚人的赧紅，他仍然洠в写颉�
算椋献鹱臁！�
『你這樣，不知道還算不算處男，怎麼樣？想不想試試？我
找個女人給你，如果是你，一定超級受到女人歡迎，你放心，李
雲樓那裡我會幫你瞞住的。』
習清岸白了他一眼。『我洠в幸馑家碗厴侵獾娜松洗病！�
『忠貞』兩個字，我還知道怎麼寫的。』
『難道你是想………？』唐守中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開
玩笑的吧？』
習清岸板起了臉。『我也是男人啊，又不是不行，為什麼不
能想？』
『但是………李雲樓會願意讓你……上……嗎？』
習清岸有點沮喪。『我連問都不敢問，你就知道了。』他開
始幻想。『我的力氣差他太遠，如果可以把他綁起來………。』
唐守中幾乎尖叫起來，看著這個二十多年的好友，不敢相信
自己的耳朵。『你……原來你有這種傾向啊……。』
『什麼傾向？』他不解。
唐守中盯著他，忽然下定了決心，『好友。』他拍拍他的肩
膀。『我會幫你的。』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痛心和悲壯的偉大情操
。『你跟我來。』
唐守中帶著他到了泌尿科。跟護士打屁幾句以後，進了辕煛�
室，裡面是一個長得像猴樣的醫生。
『老侯，我帶我們醫院之花來找你了。』
習清岸忽然恍然大悟，他拉住唐守中。『你別開玩笑，我只
是說說罷了。』
唐守中拍拍他。『你不必擔心，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辦出
來給你。到外面去等著吧，你的臉蛋走進泌尿科，明天全醫院都
會知道這件事了。』
他推他出去。『你先回去腦科吧，下班我再來找你。』
的確，一走進泌尿科，所有來求缘牟∪撕妥o士，都已經用
眼睛盯著這個清秀出眾的白袍醫生了。
當天，流言已經如潮水般席捲醫院的每一個角落。
下班前一個小時，黃院長走進他的辕熓摇Ｄ樕亍！喊丁�
兒。』
習清岸連忙站起身。『世伯。』
黃院長沈思著開場白。『岸兒，你知道，你和雲樓，我一向
是祝福的，只要你快樂就好。』
『是。』習清岸不知道他的重點。
『男人，有的時候，如果有了壓力，會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