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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相公(寄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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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奈的一唱,“你有银两为何不住客栈,爹不欢迎外人。”

    “那他欢迎银子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今皆同。

    “你到底求什么,我从来没有弄懂人们复杂的心思。”大困难了,她始终学不会。

    “叫我一声玉哥哥,我教你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她的眼神太清澈,仿佛不存于人世间。

    心底起了一丝莫名,好像她随时会从人间消失,回到无情无欲的太虚空间,守着辽阔无边的寂寞凝望银白垦河,不眠不休。

    无法理解的情绪由见她第一眼起开始沉淀,像无形的心网里困住一道纤纤人影,他放不下她在暗夜挣扎。

    人,都有一处软弱点,通常他不随便释放善意,仅有的几位好朋友才有荣幸见到他这一面,可她空洞的心灵却触动他心底的柔软,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

    避女人唯恐不及的他会主动亲近姑娘家?!恐怕那一票出生没带良心的会笑得满地打滚,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怎会想让她变得更像个人呢?

    是慈悲心作祟或是他所不知的力量在驱动?

    因此,暂时他哪儿也不去了,挖掘她潜在的神秘似乎更有趣,那双缺乏温暖的灵眸该闪着慧黠,而非清清冷冷像两潭死湖。

    张果儿微露似人温暖的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人,岂会少了六情六欲。”她不承认自己是残缺的,她有心。

    只是尚未释放出来。

    “你真的了解如何当一个人吗?”他为她的倔强心疼。

    一咬下唇,她的笑含着苦涩,“我都如此过了十七年,你现在问这句话太迟了。”

    呃!

    迟了总比一生盲过的好。

    排了五行八卦,推算紫微斗数,再一次的卦相不明让一向好脾气的浮玉尘不免发出低咒声,心情烦躁地捏紧卜卦用的铜钱来回走动。

    为什么算不出她的命数?凡事皆由天定论,她该有属于自己的命盘,可他就是没法子算出阴时阴日出生的她命运走向,到底是四哩出了错?

    不甘心失败的他再一次试着以阴阳术数来化开迷雾,但仍是无法除去那一层层遮盖的薄雾。

    是他功力不足吗?还是学有未逮?

    推开窗望着天边一轮明月,又是一日的替换,他以一桌好酒好菜顺利地留在张家,一百两银票换来一张不甚舒适的床,树头小弟改去和老爹挤一张床。

    四周寂静无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让他的叹息声显得沉重不已。

    他想像不出她有着枯竭了十七年的心房是怎么度日的,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了,笑睑佯欢地装作一切无事,以为旁人看不出她的落寞。

    没有正常人的情感生活像是未加盐的料理,五味全失的食同嚼蜡,她怎受得了?

    或许正如她所言,过了十七年早该习惯了,清淡如水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偏是不舒服,心口压着重物似的喘不过气来,郁郁闷闷想大口吸气,赶走不请自来的气闷。

    唉!他快要不了解留下来的动机是为了她还是为自己,那张勉强微笑的娇容老是在他眼前打转,令他难以专心地坐立不安,想要狂吼地叫她不要再笑了。

    笑的背后是哭泣,而她怕是连哭也不会,反问一句哭是什么?

    咦,三更半夜她要到哪去?

    身随意行,当他回过神,人已在她左右,月光照出他天人般绝艳面容,宛如一朵白县在夜里绽放,要人为之屏息。

    “怎么,不认识我了?果儿妹妹。”看得出她的表情并非惊艳而是纳闷。

    平冷的瞳眸中尽是不解,对平空而现的“人”有着性别上的模糊,眨了眨两扇羽睫不

    作任何表示,直到他开了口才有动作——

    继续前进。

    “太无情了吧!果儿妹妹,好歹打声招呼别让我尴尬。”玉浮尘不平的扯扯她的发辫。

    一吃痛,她回过头来扯扯脸皮,“玉大哥来赏月吗?”

    “你圆笑比哭难看,以后别再勉强自己反应情绪,我看了,乙好痛。”他做了个捧心的手势企图逗笑她。

    “简陋的木板床怕是怠慢了你,夜已深该是人睡时分。”不冷不热,她维持温温的疏离态度。

    “你不觉得我变了吗?”他刻意展现令姑娘们痴迷的温儒笑脸。

    提着灯笼,她只注意脚下的斜坡。“月牙白的衣衫很适合你的仙风道骨。”

    言尽于此,多余的赞美不如凉爽清风。

    “仙风道骨……”就这样,不肯多看他一眼?

    遭漠视的感觉像是十岁那年父母先后辞世,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面对陌生的环境,跟随云游的师父走遍三川五岳,老是被当成姑娘调戏一般。

    以前他总希望自己长相平庸些,至少倾向于阳刚化的一面,不要太过阴美叫人错认,致使男人、女人都为他倾心。

    说实在话,若非借着夜色掩护,否则他不愿回复本来面貌,甘于黑脸示人。

    行走江湖多年,他大部份的时间宁可待在侯爷府足不出户.拜出色容貌所赐,若他一人外出必惹来无谓的“横祸”,尾随而来的艳福叫他大呼吃不消,几乎想自残毁容好避开上天的作弄。

    玄漠的冷峻以及九王爷的狂肆是他最好的盾牌,只要有两人同行他就有安静的一刻,众人皆畏惧他俩冷惊的目光,,乙有所动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是他生性淡泊又随和的缘故,每每板起脸斥喝爱慕者不得造次时,他们反而更加放肆的贴靠过来,丝毫不把他的怒颜看在眼里,只因他美得不具说服力,所以没人会把他的话当真,以为是欲拒还迎的场面话。

    活了二十五年,美丽脸孔带给他无数灾难,没想到这会有人能忽视他到视若无睹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总有基本的审美观吧!

    可瞧瞧她态度多伤人,看也不看的朝东边林子走去,神色自若地不生半丝讶异。

    看来他的脸也有不讨喜的一刻,引不起人家的兴趣。

    “果儿妹妹,夜路不好走呀!你有什么重要事需要摸黑进行?”倒着走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玉浮尘执意要唤醒她的七情六欲。

    “水。”

    水?“院子里不是有口井,你还要四处找水?”

    水不都一样,今年并非荒早年,用不着囤积水以备不时之需。

    “院子里的是阳水,我要的是阴水,两相调合才能做出口味独特的豆腐脑。”水质好坏影响豆腐脑的鲜嫩度与口感。

    “谁教你用阴阳水做豆腐脑,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阴阳水一向是用于作法和祛邪,而她竟混入豆汁用。

    相当出人意外的作法,他怎么也想不到美味豆腐脑的诀窍是阴阳水,难怪风味世间少有。

    “自然而然就会了,没什么好稀奇。”水甘质纯,不拿来一用十分可惜。

    自从学会画符技巧,很多事不需细想自然在心浮现,仿佛她本就知晓,做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

    她从不去问自己的与众不同从何而来,因为没有人可以回答,久而久之她也处之泰然,反正并非坏事,有时还能用来帮助别人。

    就像花落,桃生;秋尽,冬来.天经地义的日常琐事,没人会去问为什么。

    “错了,光是分辨阳水、阴水便是一门学问,没学过的人是体会不出两者的精妙。”他花了一年光景才搞懂阴水、阳水的不同。

    停下脚步,张果儿再度露出困惑神情。“很难吗?一闻水的味道不就清楚了。”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要是人人都闻得出阴阳水的味道,岂不个个都是阴阳师?”

    “我不是。”她只会卖豆腐脑和画消灾解厄的符纸。

    “我知道,但是你有成为阴阳师的能力,可惜少了名师指点。”能御五鬼即是阴阳师。

    符师与阴阳师并无太大差别,前者以符纸消解灾厄,祈求平安,能号召鬼神为己所用,其力量上达天听,下通地府。

    而阴阳家是古九流之一,以术数占卜吉凶,掌天文、知地理,通晓四季气候的变化,并能预测一朝的运势及龙脉所在,其影内直达万万世之后。

    一是为个人安危着想,一是为万民思安定太平,因此人们视符师为不入流的行业,奉阴阳师是至高无上的圣师,甚至立传传扬,歌颂其丰功伟业。

    “我不想当什么阴阳师,只求一定温饱,国泰民安。”拨开重重藤蔓,她往最阴凉的榕树下走去。

    是井又非井,一口非人工凿砌的天然流泉由石缝中渗出,不知深几丈的泉口大约十寸宽,人若不慎踩空不致沉溺,顶多卡在泉口动弹不得。

    四周杂草丛生,但是泉口处只生青苔和毛度,或有颜类数株附生青苔上,一条石铺的d潞直通水源处。

    极阴之处才产极阴之水,像张家院子那口井面向东方,每日清晨迎接第一道曙光,吸收阳之气才能汇聚正气,融人井水之中便成阳水。

    他轻笑地摇摇头,“你的心真小,不求觅得好姻缘吗?”

    “命犯孤寡,今生无缘。”签文上说得明明白白,她不强求。

    “什么,你也命犯孤寡?”他惊讶地抓起她的手一视,细细的纹路在摇晃火光下显得不明。

    “也?”手JLnd触时,一股莫名的热由他指间传进她手里,,N以乎也跟着一热。

    有丝异样的温度暖了她偏冷体质,她依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热热的……

    “你有姻缘线,可是……”很奇怪,像是朱笔新描上去的纹路,不甚清晰。

    “是吗?”不知名的情绪叫她慕然抽回手。“娘问遍了扬州城内外的庙宇.神明的回应千篇一律说我是孤寡命,我想你看错了。”

    “不会错,虽然是很淡的一条细纹,但我肯定是姻缘线。”而且近日会遭遇她的命定之人。

    一想到此,他心口不由得一问。

    张果儿幽幽一叹,“前些日子不小心滑了一跤割伤了手心,你错看了。”

    “天意,是天意呀!”他低呼地踩上青苔,脚一滑差点往后栽。

    幸好他身手灵活,后腰一挺化险为夷,没听见他低哺的如柳佳人步伐轻盈,行到泉水前颇有顾虑地回头一看,似在为难着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要提水,木桶呢?”

    “我……顺,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她不想被视同妖女出世。

    若有所思的玉浮尘豁然一悟,“别当我是外人,咱们初识的那一夜我就见过你用符令御五鬼。”

    “你……看到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消失无踪。

    显然她并非完全无情无欲,只是压抑太深。“果儿妹妹难道认为我是爱生口舌之辈?”

    “不,我是……是我多虑了。”若他能识五鬼岂是普通人,防他只是叫人贻笑大方。

    “是不是曾有人对你的符术起了不好的回应?”他见过她为人治病风时的坦然,不像此刻微露惶惧之色。

    “该说百姓为无知而惊慌,只相信眼中所见。”她回忆起那段小波折。

    两年前她如同往常御五鬼以冥火指路取水,不料有个逃家撞见绿光荧荧,吓得连滚带爬地白着一张脸回家.之后吃语不断的发着高烧陷入昏迷。

    大夫们束手无策,眼见他烧退了又烧,反反复复数日始终不见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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