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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五的夜晚，学校附近的热门餐饮店，狭窄的洗手间内突然涌进一大群男
孩子。
「喂，刚刚坐在中间的那个女生，听说只要你有钱就「很好上」。人是长
得挺漂亮的没错，真看不出来是在卖
的。」
「坐在中间的女生……你是说周郁惠吗？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这种话
可不能乱讲啊，会毁了人家女孩子的清
誉。」
「之前听我高中同学说的，那女生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一个比一个有钱，
不过很奇怪，交往的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月，所以才会有传闻说她是在卖的，被
发现之后就被那些男人给甩了。」
「哇，真劲爆，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此男的批评声中带着惋
惜之意。今晚的联谊活动，他第一眼就相中周郁惠，她的笑容极为甜美，身材
又是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在一堆女孩子之中看起来挺健谈、挺好亲近的，没
想到竟会让他听见这样的情报。
私底下「桥」好了待会儿邀约哪个女生续摊之后，几个一男生勾肩搭背地
离开了洗手间。
陈滔滔慢吞吞地拉上裤裆的拉链，缓缓地走到洗手台前。
「啧，脏死了，这些家伙上完厕所居然不洗手……」望着镜中的自己，陈
滔滔嘴里嘟囔着，混乱的脑子还在消化刚刚听来的小道消息。
他们说，那个女生是在卖的。
陈滔滔突然对着镜子猛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看起来是那么清新、
那么脱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一定是小锺为了让大伙都不敢约她，才这样子造谣。
陈滔滔无法不这么想，因为在今晚的联谊中，他猜测大伙第一眼都相中了
周郁惠，他自己也跟刚刚在交谈的那几个同学一样，整个晚上都无法让视线离
开她，一直默默地观察她。」
「小锺一定是在说谎。」」他哺哺自语。
是真是假，待会儿出去就知道了，等大家都约了想约的女孩到别处自强活
动之后，小锺一定会偷偷去约周郁惠。
陈滔滔实在很讨厌有人要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他决定
出去之后马上坐到周郁惠的身旁，提出邀约。
谁知道，当他慢条斯理地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几个男生已经都挑好女伴准
备各自带开了。
「滔滔，抱歉，我们要先走啰！」
最后离开包厢的一组人马，是小锺和整晚都在说冷笑话的女生——情儿。
陈滔滔进来的时候，刚好跟正要离开的小锺擦身而过。
等到这两人大跨步离开之后，十人座的小包厢里面就剩下刚从洗手间归来
的陈滔滔和一个面色铁青的女孩。
周郁惠望了陈滔滔一眼，在瞥见他讶异的表情之后，低声冷笑。「看来。
你是被迫分配到跟我在一起的，对吧？」
她站起身，紧紧抓着小巧的手提包，脸上的不悦完全无法隐藏，跟刚刚巧
笑倩兮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不用觉得为难，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麻烦你送。」
最近参加联谊的结果总是这样，周郁惠已经渐渐习惯了。
她知道自己被同学们形容成一个拜金的女子。
没错，她爱钱，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
过怕了穷困的生活，加上背后的一家子都需要用到钱，举凡认识她的人都
知道，她对财富有强烈的渴望。
今天晚上会来参加这场联谊，也是主办同学提供她一个打工机会——因为
有人临时缺席，她们付了将近她一晚打工薪水两倍的钱，请她来当救火队。
周郁惠曾经怀疑过她们老是花钱请她当救火队的动机，隐隐约约感觉得到，
这些女同学似乎
想借此打击她的自信。
看来她在班上女同学的圈子中人缘挺差的，唉……
反正有钱可以拿，还有免费的晚餐可以享用，不来白不来；就算她们不怀
好意也没关系，一切以赚到更多的钱为目的。
周郁惠挺直了腰杆，武装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大跨步」离开餐厅的包厢。
「请你等一下！」陈滔滔连忙追了出去，他一时情急地抓住她的手腕，在
看到她不悦的瞪视之后，红着脸松开了手。「我、我不觉得为难啊！」
见她沉默地瞪着自己，一句话也不接，陈滔滔不禁有些尴尬地轻咬一声，
跟着涨红了脸。
「咳，我们……我是说，我可以请你去吃消夜吗？」
不作声地观察眼前的男生好一会儿之后，周郁惠并没有一开口就拒绝这个
有些氅脚的邀约。「吃消夜？我们才刚用完晚餐耶。」
「啊，我的意思是……我们……我可不可以请你……」陈滔滔想破了脑袋，
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提议。「去看电影？」
话才说完，陈滔滔就有些后悔。今晚这场联谊，他是被学伴小高胁迫来参
加的，谁教他上次跷大刀王的课是靠小高掩护才过关，欠了小高一个人情，所
以今天下午小高好说歹说，硬逼着他来参加这个缺一的联谊时，他也只好咬着
牙答应。
刚刚的餐费就已经花掉他将近一个星期的晚餐钱，现在若真的要请周郁惠
去看电影，他大概会有整整十天得靠
泡面为生了。
听见他尾音略微上飘，夹杂着期盼、不确定，还有一些些窘迫的邀约，周
郁惠很想大笑出声，不过她忍住了。
「我不是很喜欢看电影。」
这不是在拿乔，她是真的对看电影没兴趣！因为平常她都忙着打工赚钱，
不可能有时间从事休闲活动，久而久之。
就变成这类活动的绝缘体了。
「喔。」陈滔滔郁闷地应了一声。「那……我们去外面散散步，然后我送
你回去，好不好？」
「你是真心想约我吗？」周郁惠睨着男孩涨红的脸庞间道。
他不甚高明的邀约似乎证明了真的对她有兴趣，以她现在的「坏名声」，
竟然还有男生敢邀约她，确实让她挺讶异的。
「当然是真心的。」陈滔滔往前跨了一步，高高瘦瘦的身子移到周郁惠面
前。「我……」觉得你很漂亮。这句赞美他却别扭地说不出口。
他从来没有追求过女孩子，刚刚的表现才会那么逊，但是对她提出的邀请，
绝对是真心诚意的。
周郁惠有些惊吓地退了一步，望着他诚恳的表情好一会儿之后，才点头应
允他的邀约。
「好吧。」反正打工的地方已经请假了，参加联谊的代班费也赚到手了，
不妨就好好享受一个轻松的夜晚。
自从上个月跟小气鬼大熊分手之后，她已经两、三个星期没有跟男生约会
了，挺怀念那种被男生照顾的感觉。
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挺老实的，虽然可能会有些无趣，但就当作是一时的
消遣啰！周郁惠心想，反正现在很少有男生愿意主动靠近她了……
「真的可以？那……我们走吧。」陈滔滔开心地微笑。
呵呵，他终于跨出第一步，虽然过程有点逊掉了，但这是他第一次约女孩
子呢！
嘿嘿嘿，成功！
☆☆☆请支持四月天☆☆☆
看着夜市里的人潮逐渐减少，虽然此时才将近十一点，但应该没什么生意
会上门了。吴晓红当下作出决定。
「滔滔，应该不会有客人了，我们收拾、收拾吧！」
时序入冬，愈晚街头的寒风就愈冷冽，早点收摊回家也好。今晚臭野狼感
冒了待在家里休养，没跟她上街做生意，但他承诺会煮一锅暖呼呼的寿喜烧等
着她回家享用，她追不及待想回去大快朵颐了。
低头收拾着地摊上的农服，隔了好一会儿之后，吴晓红才发现陈滔滔站在
旁边一动也不动，傻愣愣地发呆。
「滔滔，你在干嘛？快点帮忙收拾东西啦！」
陈滔滔这才回过神来。「那个……红红，我问你一件事喔。」
「好啊，给你问。」吴晓红低下头继续收拾，快速的打包动作因归心似箭
而显得有些粗鲁。
「你是不是……」陈滔滔犹豫了一下。
「干嘛吞吞吐吐的？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吊我胃口啦！」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周郁惠的女生？」
「小惠？对啊，我们一起在饮料吧打工，你上次不是有来找过我，应该看
过她了吧？」吴晓红疑惑地望着他。「滔滔，你怎么突然提到她？」
「上次联谊认识的，我……」
「联谊？你怎么有闲情逸致去联谊？！」吴晓红瞪大了眼睛。
打工赚生活费都来不及了，他竟然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参加联谊？啧，真
是浪费时间和金钱。
「我是被小高拉去的，我欠他一个人情，他都求我了，不去不行嘛……」
陈滔滔简单解释一遍，然后提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不说这个了。红
红，我问你喔，是不是有很多男生在追周郁惠？」
「嘿，滔滔，我可先警告你喔，小惠跟你是不同挂的人，你问这个干嘛？
该不会是想追求她吧？」
「为什么不可以？什么同挂、不同挂我不懂啦，我只知道……她长得好可
爱、好迷人喔……」
「我的天啊！你完了、你完了！」吴晓红拍额哀叹。
她三两下将摊位上的衣眼匆匆塞进大布袋，然后把陈滔滔拉进路边的一家
泡沫红茶店。
坐下来之后，吴晓红开始对他晓以大义，「滔滔，你给我仔细听好，你不
是小惠喜欢的类型，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也许
「听我的劝，滔滔，小惠真的不适合你，根据我的观察，要跟她交往的男
生。起码得有点身家才行。」吴晓红认真地劝道。
她刚认识小惠的时候，小惠还是个清纯可人的大一新生，但是交往过几个
有钱的男朋友之后，小惠的行为、态度就渐渐变了样。
对于小惠的改变，她清楚地看在眼里，所以当她听见滔滔对小惠有兴趣，
想要追求小惠，自然而然的就想在第一时间劝退好友，免得他尝到苦果。「我
的确听过这种
传闻，但是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时，沿路跟她聊了一会儿，并不觉得她是
个很重物欲的女孩子啊！」
相反的，在知道周郁惠凄惨的身世之后，陈滔滔同情她的意念远大过于批
判，因为他也是在穷困的环境中长大的，很能理解周郁惠那种渴望拥有许多金
钱的想法。
她的父亲和后母在乡下靠着一个小面摊为生，家里尚有两个就读国小的弟
弟需要用钱花费，所以她根本无法向家里伸手要钱，甚至还得常常拿打工的薪
水回去贴补家用……
她只是喜欢钱而已，赚钱的目的是为了生存、养家，又不是时下那种超级
拜金女，爱钱只为了买名牌；这样单纯顾家的用心，却被身边的人批评得那么
难听，陈滔滔实在为她感到不值。
「我是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跟我刚认识的小惠完全不一样。滔滔，我已
经事先警告过你了，要是你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万一受到伤害的话，不要
来找我哭诉喔！」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没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