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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颂03 幽兰送情(寄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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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承认对自己并不仁慈。

    “你?!”幸好他没有胡子,否则铁定被她气直了。

    “我的工作是一门艺术,必须时时阐策自己用心。”雕出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不否认她的确是位艺术家,而且才华洋溢。“这些茧是当时留下的伤?”

    “嗯!我……”她尴尬地笑,怎么手还在他的掌握中。

    “别动,你的手让我联想到千锤百炼的水晶母石,未经开采的那一种。”隐隐透着柔和的光芒。

    双颊讪然,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脚趾头。“很粗,不像女孩的手。”

    她爸妈嫌弃得要命,寄来一大堆和手有关的昂贵保养品,刚开始她还很认真地涂涂抹抹,不苗失每一个步骤地按部就班保养。

    可是一拿起雕刻刀和砂纸就忘记手的重要性,悬悬念念都是逐渐成形的作品,内心的激越也就越强烈,整个人痴迷地连饭有没有吃都不晓得。

    直到完工后才发觉手已被她摧残得宛如断垣残区,坑坑洞洞的疤痕实难见人,所以她才会和丁香居的袁江主攻为好友。因为护士可以直接找医生拿药,用不着她外出找医生诊治。

    “很让人感动,我看到一双执著的手。”他轻轻吻上地掌心的茧。

    何向晚加速的心哈哈略地跳着。“啊,齐先生,这样不好吧!我们不是很熟。”

    “叫我天豫,你的特权。”他用专注的眼神凝望她,深达而令人心动。

    “齐…天豫,可以放开我的手吗?它真的不漂亮。”她不习惯和人亲近。

    他笑得让人口干舌燥。“每条纹路我都觉得美得想收藏,愿意给我吗?”

    她连忙抽回手往背后一藏,两眼睁得又回又亮退了两步,可是他亦步亦趋地驱动轮椅进了两步,高深莫测的表情似要通她进死角。

    淡淡的迷眩让她的头有些昏沉,山上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她这种“病弱”的都会穴居人,她怀念温度适中的空净暖房。

    真要命,她好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嗯,你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我好渴。”身体好热,八成是着凉了。

    齐天豫按下内线电话吩咐佣人送茶上来,顺便拿些点心招待客人。

    “你们真的很恶劣,明明山下有一条路直通山上,害我走小径爬石梯,累得快瘫了。”一想起此事,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立即冲散。

    “你走了多久?”他的声音像在笑,表情却严肃得令人怀疑是否听错了。

    “七个小时耶!跌倒了三次,休息了两次,不小心踩死一株花,捏死了五只蚂蚁……你在笑什么?”这人太可恶了,嘲笑她的修治判断力。

    “你……你该不会学龟兔赛跑又睡了一个觉吧?”天呐!七个小时。

    这是他三十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怎么雕刻界的天才有如此平民化的爆笑举动,可爱得让人想去疼疼她。

    以一个登山者而言,那条小径算是捷径,快步疾走顶多半个小时左右,女性健行者则稍迟一些,四十五分钟到一个小时即可走完全程。

    普通人来走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甚至常运动的老人家也差不多是三个小时而已,而她却一口气走了七个小时,他不禁好笑她有一双乌龟赐。

    视线往下移,他确定她没有萝卜飓,缺乏日光照射的小腿显得过度白皙,一条条细微的血管还规律性地跃动着。

    七个小时够让人爬完一座山,她口中南南有怨地怪罪踩死了一株花和捏死五只蚂蚁,顺便把不小心压死扶烂的愧疚感也推到他身上。

    三百一十七个阶梯……嗯!他倒没算过,改天他该问问修筑师傅,当初建造时共砌了几块石板。

    “少爷,你要的茶和点心。”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女佣端来了两盘小点心和一壶茶。

    因为大少爷从不用点心,突然的命令着实不及,准备上难免慢了些,她怕被一丝不苟的主人责骂。

    “好,放下。”

    她讶异极了,东西一放就赶紧离开,以免反复无常的主人大发自霆。

    “她怕你耶!好奇怪幄。”跑得好快,可以去竞选飞毛腿。

    齐天豫倒了杯茶递给她。“喝吧!短腿妹。”

    “喂!你很过分,我的腿哪里短了?”头好晕,可是她不能允许他侮辱她的腿。

    “你花别人步行时间的七倍,我该称呼你一声兔子妹吗?”他直接把茶杯塞人她动个不停的手。

    何向晚又脸红了,他老是打击她的自尊。“我欣赏风景不行吗?”

    “成,只要你不累,爱看多久都是你的自由,大自然不用钱。”她牵强的理由叫人喷饭。

    欣赏风景。

    “哦……”身子颁了一下,她及时抓住他的肩。“我好像快要晕倒了。”

    他当她是开玩笑,哪有人晕倒先做预告。“好呀!尽管倒向我的怀抱。”

    “谢谢。”

    她一笑,轻如柳絮的身子便倒向他,一片黑暗摇获了她,耳边传来一句狼吼声。

    在深沉的昏迷前她想着,也许台北真的有狼。

    “齐大少,齐大公子,齐阎王,你可真有本事,能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吓出病。”

    戏记的讽刺出自秦东峰口中,他车刚进市区在等红灯,催魂的铃声直响,市政府下了规定,开车中不直接听电话,因此他打算忽略它。

    电话声非常有耐心地持续了七八分钟,他实在顶得不能再烦才将车子停在路边接听,本来要严词谴责不死心的对方,可是一声大吼先震住了他。

    天底下有谁敢对医生破口大骂,又不是活腻了,偏偏误交了损友。

    原本一小时的车程他拼命踩油门、闯红灯,浓缩成一大堆警车在车后追赶的三十分钟,气都还没险呢,一道忧心忡忡的人影拉着他就跑,也不想想人哪有轮子快,它吃电,而他吃五谷杂粮。

    唉!这么严重……

    “你在叹什么气,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快点说。”急得口气微颤的齐天豫紧张的手心出汗。

    故意吊胃口的秦东峰幽幽地一唱。“她的病已无药可救,我的专业领域帮不了她。”

    “你……你是不是看错了?再做一次彻底检查。”不可能,她还那么年轻有活力,怎么会……”

    “我是无能为力,她的状况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以内所掌控得了。”他戏剧化地揉揉眉心,像是惋惜。

    他的脸色立即发白。“马上送她去大医院治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治好她。”

    “会被人笑死……”他小声地咕响。

    “人命关天你还持着发呆,谁敢笑……秦、东、峰,你最好解释一下。”他的语气如冰。

    他承认畏惧恶势力。“贫血加营养不良真的不是我的专门科目,等她脑子长瘤再来找我。”

    “你说什么——”他狠厉地一瞪。

    “别人我还抱持三分怀疑,可是她……呃,杀了我吧!闻名国际的何向晚居然会营养不良。”分明是饿晕了。

    台湾每年拿多少钞票去养别国的小孩,自己家的小孩却饿肚子,简直是则大笑话。

    尤其是名利双收的国宝级雕刻师,他先前没认出这个弱不禁风的何向晚便是那个鼎鼎有名的何向晚,给人的感觉像风一吹就会双走的模样。

    结果她是饿到体力不支,两眼一翻死给他看……嗅!不能用“死”字,不然某人真会砍死他。

    “她会晕倒是因为肚子饿?!”不可思议,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她还有一点点发烧,不过没有饥饿严重,喂饱她自然会产生抗体,我先帮她打半瓶葡萄糖点滴。”他忍住大笑的冲动。

    “发烧?”他驱动轮椅抚触她额头,较常温贫了些。

    “山上的气温本来就低了些,而她的体质比一般人弱,早晚得多添衣服。”一时半刻她是下不了山。

    即使这座山小得可怜,高度不到一千公尺。

    “开几包退烧药以备不时之需,还有拿几瓶综合维他命,血糖低的人也得存两包糖……”他叮嘱的态度太过认真。秦东峰敛起笑意地说道:“你确定是她吗?她可是那个何向晚。”

    “别玩绕口令的游戏,我们都知道她是谁。”独一无二的何向晚,雕他心佛的美丽女子。

    “好吧!不开玩笑,你决定留下她了吗?”两个世界的人好遥远。

    “我会让她留下。”他语气坚定。

    好怪的语句。“她没被你那张英俊的脸孔迷住?”

    不会吧!万人迷先生踢到铁板?这是不是叫报应,谁叫他无视雪儿的一片痴心。

    “你那是什么口气,看我想力尽失取悦了你变态的幸灾乐祸。”他非常的不痛快。

    是,他是故意拖延带她去看以前珍惜得要命的收藏,到她来了之后全成了不屑一顾的废石,她对它们的兴趣远胜过他,让他心口发酸。

    人不如死的东西有何高兴,他现在真想把它们全砸了,叫她的目光全留在他身上。

    使了点手段套出她一些小秘密,城府深沉地挑动她不曾心动的心房,眼看就要有进展,她却冷不防地晕倒在他身上,令人错愕地成了手脚。

    此刻想想不觉劳尔,他越看她越是喜爱,哪有人先预告晕倒后就软了身子投怀送抱,害他空欢喜一场。

    “天豫,你还是考虑要报复吗?”他瞄了防脸色恢复红润的“病人”。

    “你怕她会是我的弱点?”从不知难受的他忽感胸口有股郁气。

    “如果照你的关心程度而言,她绝对会成为你的致命伤。”他没见过好友对其他女子有如此认真的表情。

    包括和他订婚一年,差点走进礼堂的未婚妻。

    他果决地提起她的手。“我有能力保护她。”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意外为什么会叫意外不叫意内,因为不可预测。”他半开玩笑地提醒。

    齐天豫报复的孟念稍有移动。“就算我放过他,他也不可能放过我。”

    “说得也是,你们像两头争地盘的牛,谁也不肯让一步。”两个狭路相适,不死不罢休。

    “狼。”

    “牛直到死进了还是牛,怎么会是很呢?狼……”咬!谁在说话?秦东峰打了个冷项。

    “他是一头狼,孤冷离群,独自守着自己的山头不许其他公狼进人。”所有雄性动物的特性吧!

    出辟的分析吸引两人的注意,他们看向已然张开眼的虚弱美人。

    “你醒了?”一抹笑意飞向齐天豫的嘴角。

    她很自然地回应。“嗯,我醒了。”

    “身体好些了吗?我叫人送些食物来。”他打了打手势,门外的下人随即去准备。

    “身体……”她想起来了,突觉丢脸地伸手掩面。“别看我,很羞。”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不,是我们太恶劣了,让客人走了七个小时上山。”

    “七个小时?!”身旁发出惊呼声,不禁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她。“你是怎么办到的?”

    天呐!不能笑,女孩子的感情非常脆弱,身为医生不该嘲笑他到晕倒的病人,有失医德。

    虽然离谱得想到开天才的脑瞧瞧,是不是大脑的发育不均衡,少了零点一的开发,因此必须花费七个小时走完寻常人三个小时的路程。

    可见天才也有一些白痴的基因。

    “你叫他走开啦!我知道自己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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