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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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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一扬,一把金针出现在手中。 
戚少商一惊:“你要干什么?” 
顾惜朝道:“这样你就该信我了吧?” 
金针过|穴,内力自散。 
戚少商怔住。他实在想不到顾惜朝会以这种方法表明心迹。 
顾惜朝握金针的手停在半空。最后一针下去,他一身武功,便将毁于一旦。 
顾惜朝一咬牙,直刺了下去。 
手腕一紧,戚少商再次握住他手腕。 
“我信你。” 
不忍见你毕生苦修,付之东流。 
不忍见你狂傲绝世,为我所毁。 
惜朝,我仍是无法忘你,不能伤你。 
夜夜窗外看你,我心痛如绞。 
我们一同,远走罢。 

从那日起,江湖上传说,有一人青衫翩然,身佩世间罕见宝剑,却从未见他出手染血;他飘逸俊秀,犹如不染尘埃的仙子,却清影落寞,在红尘中游荡,永远在找寻着什么。 
也有人说,他已找到了他所要的,世人也终于看到了他的笑靥。他的绝艳一笑,只为一人。孤标傲世,只为你隐;一样开花,却为你迟。 
事实如何,唯有他们自己知道。 
两人的桃花源,又岂能让他人知晓? 

你见过天边悠悠白云,溶溶青山下的小屋吗? 
你有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受吗? 
你有没有试过一整天对着一朵花,看它慢慢绽放出它的绚丽? 
那满山坡的菊啊,开放得如此灿烂。 
一个青衣男子,飘然立于遍野菊中。秋水为神,玉为骨。 
他手中捻着一朵黄菊,凑在鼻端,嗅那淡淡幽香。 
蓦然回首,对那个凝视他的英气逼人的男子,微微一笑。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舟遥遥以轻扬,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 
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后记 
我知道这个结局,太过理想化,如陶渊明《桃花源记》一般,只存在于幻想之中。本来是写他们天各一方,永不相见,最终不忍,于是,有了归去来兮的结局。 
谨以此结局,献给所有希望他们幸福的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斩愁(第三个结局) 
文/璇儿 整理/啦啦啦啦啦 
1 
静,天地间仿佛空无一物的静。只有猎猎的风声,边塞的朔风。像刀一般,似要割裂人的肌肤。 
夕阳残照,黄沙地却还是冰冷如昔。落日的光,怎能温暖如此广阔无垠的土地。尤其是,这片连云山水,再也没有了人的气息,只有鬼魂的呼唤。 
杀,还是不杀?! 
戚少商的剑,顿在顾惜朝的衣襟之上。剑尖微微颤动,如同天边那抹将逝未逝的红光。 
我知道,一剑下去,你的血,将会染红这片黄沙地。这片在你手下毁灭的连云山水,有多少人葬送在你手中?!还有……红泪……我,至少,曾经,爱过她。 
可是,你的呢喃,还在我耳边。比那飒飒风声,比那鬼哭神号,更清晰。 
顾惜朝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唬跳起。戚少商一惊之下,直觉地收剑,否则逆水寒真会在顾惜朝身上刺个透明窟窿。 
顾惜朝眼中光芒闪烁,戚少商很久没看到他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了。他唇角带着笑意,却又是那个睥睨苍生的狂傲笑意。眉梢眼角,又是那股熟悉的煞气,让戚少商心中一寒,逆水寒不自觉地举了起来。 
顾惜朝任剑锋指向自己,却不理会,只是慢慢开始穿衣服。偏又不拉上衣襟,任满是吻痕的胸膛露在戚少商眼前,手指缓缓沿着自己锁骨滑下去,轻笑道:“戚少商,朝这里刺下来啊?只要你下得了手……你好英雄,好本事,居然想趁我睡着着杀我,你是怕一看见我的眼睛,就想起这几日的缠绵,这一剑,便刺不下来了罢?” 
戚少商又窘又怒,道:“原来你也是早有预谋?” 
顾惜朝的笑容敛去了,缓缓道:“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应该感受得到。如果你连我是否真情都怀疑,你这一剑,大可以刺下来,刺穿我的心。或者,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上面有没有你戚少商三个字。” 
戚少商剑锋慢慢垂下。顾惜朝道:“戚少商,我说过,假以时日,我会向你证明,霹雳堂之事,并非我所为。至于你看到我大肆杀人,我有我的苦衷。等我将霹雳堂之事向你澄清,我再告诉你原因,若你到时还不能谅解,还要杀我,那也罢了。只是血洗霹雳堂,我必须向你说清楚,我顾惜朝没有忘你那一番话,我珍惜你我之间的感情,我也不想毁掉你对我的信任!”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戚少商明知道他说的不全可信,必有私心,但心底深处,却是宁愿相信他有苦衷。“你为什么直至现在才说?” 
顾惜朝笑道:“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现在我总算是想明白那个关键了。我已经有证据可以向你证明非我所为了。” 
戚少商正欲答话,忽然沉声喝道:“谁?!” 
顾惜朝一惊,只听一声咳嗽声,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在他们背后道:“宁王,久违了。” 
戚少商猛然回头,却是一个华衣老者。只是没有胡子,给人一种诡异之感。再听他的声音,不难想到便是宫中太监。只是此人是何时来的? 
大帐本来残破不堪,此时朔风更烈,戚少商看到外面,不由得心中一寒,不知何知,帐外已布满了全副武装的人。看装束打扮,应该是宫中侍卫。心中更知今日凶险,能调动大内侍卫之人除了赵佚还能有谁?连云寨离南京千山万水,他竟然不远万里派人前来,如何还能善了? 
再一思及,这几日不分白昼黑夜的癫狂,难不成尽在这班人眼中?那老太监来得无声无息,以自己耳目竟未发现,这赵佚究竟在盘算些什么?若他真在意顾惜朝,这班人马早该现身,还能等到自己准备出手杀人? 
顾惜朝却似并不惊异,笑道:“原来是李大总管,劳驾了。不远万里前来连云寨,所为何事?” 
李忠道:“恭请宁王回宫!” 
顾惜朝眼中寒光一闪,道:“请转告皇上,我会回宫,不过不是现在。” 
李忠垂首道:“宁王如再固执,休怪无礼了!” 
顾惜朝长笑道:“宁可自行了断,也决不回赵佚身边!” 
李忠道:“宁王不怕死?” 
顾惜朝道:“怕,人的命多珍贵,我怎么不怕?说实话,这条命我还真想留着,我要赵佚还我这多时来所吃的所有苦头!” 
李忠道:“宁王,你再任性,还会吃苦头的是你自己。皇上的手段,你尝到了多少?他对你太宠了,惯得你是无法无天,当面直呼他名字这种大不敬罪,他居然也不理会。你以为他对你是狠?你错了,你根本没见到狠的。” 
顾惜朝知道李忠所言是实,心中其实也对赵佚栗栗畏惧,咬了唇不再说话。 
李忠继续道:“宁王,你也莫忘了,你吃的苦头,很大程度上是你自找的。你可知道,皇太后猝死,朝堂上是如何议论纷纷?流言蜚语不绝,甚至有说是皇上跟太后母子反目的。皇上为了你,连这等千刀万剐的大罪都替你竭力遮掩,你是聪明人,不要再得寸进尺了,走得远远的,走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岂不是好?” 
顾惜朝转着眼珠,道:“李总管好像是在好意劝我?为什么?” 
李忠吐出一口长气,道:“为什么?皇上不知道,不愿查证,你自己该知道!宁王,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画中人的面上,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你不要再想着报复皇上。输的必然是你。” 
戚少商听了半日,一头云里雾里,问道:“画?” 
李忠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顾惜朝。“物归原主。” 
顾惜朝打开锦囊,取出其中之物,戚少商定睛看去,顿时怔住。图画残缺不全,但拼起来勉强可看到是个女子画像。脸部不全,只有那双眼睛妩媚万端,顾盼流波。 
戚少商第一眼便觉得似曾相识,再定睛一看,失声道:“是你的画像?”立即摇头,那发黄的墨汁怕都比顾惜朝年纪大。 
不错,若是顾惜朝露出此等表情时,确实是一模一样。作画之人确是国手,那双眼睛直似在流转一般,戚少商盯着,只觉得活脱脱是顾惜朝在凝视自己。 
眼光缓缓下移,画像右下角,有一个题款,只看得到一个字:“朝”。 
顾惜朝的眼神恍恍惚惚,嘴角又是那个如在梦中的笑容。“不是惜朝,是朝颜。” 
朝颜。 
晨曦微露时,盛放的花朵的清丽容颜。日薄西山时,它便悄悄谢了。 

唐灵回过头来,笑道:“皇上,一大清早,你来这里干嘛?” 
赵佚环住她的肩,在她耳边道:“灵儿,你这种的是什么?我看着好像很眼熟。” 
唐灵的嗜好便是养花,她宫中的花园皆命人分成了一片片的花圃,只是全种些稀奇古怪的花。最稀奇的莫过于一片碧绿如茵的,一片紫到近于深黑色的,分不清是花还是草的植物。赵佚虽然百毒不侵,也不敢妄入唐灵花圃,天知道一不小心会碰到什么。 
一缕阳光下,一片蓝紫色的花朵仿佛被阳光穿透似的,连绿叶的影子似乎也被映出了脉络。 
唐灵轻笑道:“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你母亲花园中的花啊。” 
赵佚想了想,道:“可是,我没记错的话,母亲的花,是傍晚开花的。现在,应该已经谢了。” 
唐灵吃吃笑道:“皇上,你说的,是暮颜。你面前的,是朝颜。不过它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也难怪你分不出来。” 
赵佚道:“母亲花园中多年来,只有一种花,便是你所言的暮颜。我从未见过清晨开的朝颜。” 
唐灵道:“有啊,我进王府时便发现了。不过,那片花圃早已荒废,我后来才把它们种活了。” 
赵佚道:“母亲就这么讨厌朝颜?” 
唐灵道:“朝颜暮颜,如同参商二星,此开彼谢,永不相见。” 
赵佚不再言语,思绪却飘至母亲惨亡那日。 
顾惜朝面色惨白如冰雪,画卷如白蝶般在空中飞舞…… 
片片碎纸散落,赵佚涣散的视线无意识掠过…… 
一个“朝”字赫然映入眼帘。 
朝……我本来以为,是惜朝,难道,却是……朝颜? 
有了朝颜,才有暮颜? 
唐灵感到赵佚环着她的手臂的突然的僵硬,有些不解地回过头去,道:“皇上?” 
赵佚沉声道:“灵儿,你替我找一样东西。” 


2 
黄沙飞舞中,两骑如飞般奔过。 
风声太大,戚少商叫道:“我们究竟要上哪里?” 
顾惜朝道:“临安!” 
戚少商心惊,一勒马缰,坐骑长嘶一声,已拦在顾惜朝面前。顾惜朝挥挥袖,仿佛想挡开风沙,大声道:“怎么停下来了?没时间了!” 
戚少商道:“临安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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