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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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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最好,我有什么可惜的。” 
戚少商也不跟他辩驳,伸手便抓那三宝葫芦。他也想到顾惜朝练这魔功,必定是靠了这葫芦之助,毁了它,便一了百了。 
顾惜朝伸手去格,他内伤未愈,一动真气,胸口一阵大痛,三宝葫芦已被戚少商抓在手里。 
“你敢毁它?” 
戚少商笑道:“为了不让你变得那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当然敢毁它。” 
顾惜朝一时语塞,急道:“还给我!” 
戚少商退了一步,笑道:“你练这个有什么用?一个雷劈下来,苦练的功就没了,你还不如下点功夫练别的呢。” 
顾惜朝哼了一声,抢上一步,伸手便夺。戚少商没料到他会不顾伤势,拼命来抢,愣了一愣,又不敢还手,怕他受伤,就这一瞬间,葫芦又被他夺了回去。 
顾惜朝拔开一个葫芦塞子,举起葫芦往口中倒了些粉末。戚少商一惊,叫道:“你干什么?” 
顾惜朝横了他一眼,道:“我把这练魔功的药吞下去,那就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 
戚少商情急之下,抢到他身后,一指按住他大|穴,道:“你若敢吞,我就废了你的武功,看你还怎么练!” 
顾惜朝白他一眼道:“你若要废,我吞了这药,就只有一个死字!”他一仰脖,竟把药末尽数吞了下去。 
戚少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狠命地摇着顾惜朝:“你这个疯子,你给我吐出来!听见没有,吐出来!” 
顾惜朝这时居然还笑得出来,他冷笑道:“你不是要废我武功吗?你动手啊!不练,我一样地走火入魔而死!你动手啊!” 
戚少商又惊又怒,喝道:“坐好!”双手按在他背心,以内力想替他驱毒。他猜想不错,九幽之药是个引子,若练,就成为药引,将毒化为己有;若不练,便是剧毒,足以要人的命! 
他源源不断催送内力过去,却发现毫无作用。他一沉吟,便知其故:顾惜朝宁愿毒发身亡,也不要他驱毒! 
戚少商狂怒之下,狠狠一个耳光打下去,道:“你妻子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个疯子!你不仅伤害别人,连你自己都要糟蹋!顾惜朝,你给我听好,我宁愿你死, 也不要你变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要死,就去死吧,反正你这种疯子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戚少商急怒交集,忽见顾惜朝喘息越来越急促,脸颊也越来越红,红如火烧。不由得大惊失色,猛力摇晃他:“你怎么了?” 
顾惜朝脸如火烧,费力地指着那个葫芦,道:“你把那个拿来……给我……” 
看戚少商犹豫,顾惜朝急道:“我……不是要吃,你不相信就拿在你手上……” 
戚少商莫名其妙地倒了些药粉在手心,摊开放到顾惜朝面前。顾惜朝睁大眼睛看了两眼,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怪异,又像是哭又像是笑,戚少商从来没看过他这种表情。 
“英……绿……荷!你干的好事!”顾惜朝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现在已经明白,当日被关入鱼池子,葫芦中的药已用完,托了英绿荷替他寻药,英绿荷寻是寻了,却给的是春药,她的用心可想而知。可笑自己一直未曾动这葫芦,今日一动,却闹了个天大的笑话!枉他足智多谋,此时也呆住了,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戚少商隔着衣服都感到他身上热得吓人。再看他绯红的脸色,也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他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问道:“怎么办?” 
顾惜朝只觉浑身如火焚,连头脑仿佛都要烧起来了,不耐地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我都是男人,你上我还是我上你?” 
戚少商啼笑皆非。“荒唐!对了,老八他不是常逛窑子吗,叫他替你找个姑娘回来。”他站起身要走。 
顾惜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半撑起身子一把抓住他。“戚少商!你这个白痴!你打算站到连云寨上面去大声宣布,说我自作自受,吃错了药?你给我一剑算了!你们连云寨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等你找个女人回来,我还不撑死了?”他气息越来越急促,脸颊已红得似要渗出水来。他本来肌肤就白皙,此时不仅脸色绯红,连脖颈都红了,戚少商盯着他,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顾惜朝头脑中越来越晕眩,整个人只觉得要燃烧起来。他抓住戚少商,嘴唇已经凑上了他的嘴唇。戚少商脑中“轰”地一声,只觉他嘴唇的热度已足以熔化自己,哪里还所持得住,搂住他肩膀狠狠地吻了下去。狠命地拥住他,狠命地吻。真希望能让他溶入自己身体里!这一刻仿佛要燃烧的混沌中,戚少商模模糊糊地想到,当年,也是这样拥着他,闻着他唇上的酒味,品尝着他嘴唇的香味。 
戚少商的唇慢慢移下,碾在他脖子上。他不由得起了这样一个念头,顾惜朝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是否都是绯红如桃花?撕开他的衣襟,嘴唇一寸寸地碾了下去。那肌肤本来应该是如白玉般,此时却真的是绯红如桃花,滚烫如烈火。他不仅奇怪,一个武人怎么会有这如女子般的肌肤? 
他拂开顾惜朝覆在脸上的头发。那双眼睛迷离地注视着他,里面漾的仿佛是一汪水。 
顾惜朝啊地一声惊呼,那分明是负痛的声音。戚少商耳中一直是他的呢喃软语,忽然听到这呼痛声,不由得怔了一怔,神志清明了些。他甩了甩头,还不明白自己是身在何处。 
及至看到身下的顾惜朝,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快抽身起来。他动作太急,顾惜朝又是痛呼一声。 
顾惜朝神志已模糊,伸手抱住他不放,戚少商哪受得了他身体的热度,狠命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猛地把他一推,高声叫道:“老八!老八!” 
不多时,穆鸠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当家,什么事?” 
“去,马上给我拎两桶水来,越凉越好!快!” 
穆鸠平呆了一呆,虽觉这事有点稀奇古怪,但还是立即去了,不时便提了两大桶水回来。 
他推开门进去,眼光便定在顾惜朝身上移不开了。 
  顾惜朝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脸上烧得绯红,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登登地不知道看着什么,嘴唇还轻轻嚅动,倒像是喝多了酒。那股子媚态,让穆鸠平腾地红了脸,直觉地感到这房间里仿佛空气都不一般。 
戚少商拎起一桶水,往顾惜朝身上没头没脑地泼去。顾惜朝正在半昏迷中,忽然冰入骨的凉水浇在身上,伸出手像是要挡又挡不住,那模样着实让人看了心动。 
戚少商又提起另一桶水,从自己头上淋了下去。冷水一激,他清醒了许多,看顾惜朝还昏昏沉沉的,伸手抱起他便掠了出去。 
戚少商把他扔在水池里。水池本来不浅,顾惜朝骤然摔了进去,不仅冷得透骨,而且根本无法呼吸,好容易伸出头来,又呛又咳。戚少商自己也走进池中,把冷水浇在自己头上,眼看着顾惜朝挣扎着要出来,又用力把他摁了下去。一连数次,顾惜朝终于叫了出来:“你干什么?想淹死我吗?” 
戚少商收了手,笑道:“你总算清醒了。” 
顾惜朝甩甩头,用手抹了抹湿透了贴在脸上的头发。他的眼神有点迷惘,慢慢往下移,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本来已经褪了的红潮又涌了上来。 
戚少商转过头道:“天很冷,你最好先回房换衣服。”瞟到顾惜朝欲言又止,戚少商截住他的话头,道:“我不想乘人之危,占你便宜。” 
顾惜朝吃地一声笑了,道:“戚大当家,我该说你是大侠呢,还是个呆子?”衣袖一拂,径自往寨内走去。看他模样,哪想得刚才还依偎在戚少商怀中呻吟软语。 
戚少商这时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个呆子。 

8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那个黑衣人依然如鸿飞冥冥,不知所踪。顾惜朝却也不急,只是加紧疗伤。经过那夜一场笑话,练魔功的事却也不提了。 
一日深夜,顾惜朝找了处僻静的城墙,坐在上面吹埙,忽然城墙下出现一个黑衣人,默然凝视他。 
顾惜朝顿时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他飘下地来,站在黑衣人对面。 
这人脸上蒙了面幕,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此时对面而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是强烈。顾惜朝已猜到此人是谁,只是奇怪,此人不是已死?否则早已知道是他了。 
良久良久,那人轻叹一声,道:“你又在吹这玩意了。我一直不明白,这像哀乐的东西哪里好听?” 
顾惜朝双眸似要喷出火来,道:“揭开你的面幕!” 
那人缓缓揭开面幕。顾惜朝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猜错,果然是你,黄大人。” 
黄金鳞凝视着他,半晌道:“我给你服的伤药可有效?” 
顾惜朝冷笑一声:“多谢了,不过你若一剑劈死我我更要感谢你。”他目光骤然变得森冷如刀,“你当时没有杀我,应该想得到后果如何。” 
黄金鳞却淡淡道:“今天,我是来送你一份大礼的。“ 
顾惜朝咬牙道:“确实是一份大礼!我想杀你,已经想得要发疯了!“ 
黄金鳞笑道:“我今天来,本来想送给你的,就是我的人头。我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不过,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听完了再动手,如何?“ 
顾惜朝已握住神哭小斧,看黄金鳞神色极是郑重,便冷笑道:“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一样要你死。” 
“大约二十年前,在京城一个有名的妓院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小院。那里面都是五六岁的男孩女孩,像个学堂,但学堂又怎么会设在妓院里?“ 
顾惜朝脸色变了,惨白如纸,握着神哭小斧的右手已被汗水浸透。 
“那些孩子虽然年纪尚幼,但都看得出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无一不是倾城之貌。但这些孩子所受的训练不仅五花八门,而且惨酷无比。天文地理,兵法韬略,奇门术数,琴棋书画,只要你想得到的,他们就要学。另外就是武功,每个孩子各自有名师教导,其中甚至网罗了当年以神哭小斧震慑江湖的大魔头。” 
顾惜朝脸色已变得比纸还白,整个人已在发抖。 
“除此之外,这些孩子还有一样要学的。就是媚术。对于女孩子,还好一些,女人的承受能力总比男人更强。可是对于男孩子,这便是地狱般的折磨了……” 
“够了!”顾惜朝突然狂吼一声,“不要说了!” 
“不想听这些了?好罢,我便不再形容这人间最惨酷的一幕了,想来我是局外人,你更比我清楚得多。本来这些孩子训练到十四五岁,便要被送出去完成某些任务的,可是,有一天,这个小院失火了。” 
“这场火不算大,但烧得非常彻底。里面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的,尸体全部面目全非,连是男是女都不易分辨……” 
顾惜朝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黄金鳞注视着他,慢慢道:“第一次杀那么多人,还是毁尸灭迹,感觉不那么好吧?想来你离开之后,你定是大吐特吐吧?教你神哭小斧的人,是那里面第一高手,你当时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岁,以你那时武功,就算你偷袭也未必能得手,你是如何杀他的?在床上吗?” 
顾惜朝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黄金鳞也不理会,仍然自顾自地说道:“你跟晚晴没有圆房,别人不知,可瞒不了我。我那天就在你们房外,你是喝醉了罢,居然没有发现?我听到你对晚晴如此说,实在觉得奇怪,你爱她如此深,她又是少见的美人,你居然把持得住?那些理由都是废话,你若一辈子是平民百姓,你们就一辈子做挂名夫妻?我不相信,于是,我开始调查。当我得知真情时,连我这种人,都不由得可怜你。也难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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