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到树三少的话,其他人好笑之余,又不免神色凝重起来。要知若连他都正经起来,前路必不容乐观。
阴极皇有些哭笑不得,冷哼一声,却仍站到了燕九的身边。
虽然在场诸人都知道白三和燕九不是普通柔弱女子,但他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一到危险境地,自然而然便对女子生出了保护的心态。
石阶斜斜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仿佛是通向神秘的幽冥之路。
也许是氛围太过压抑,没人有心情再说话,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片刻后,树三少终于忍不住,目光狠狠扫向赵氏老二的脚,“你他娘的不能轻点吗?闹这么大动静,不怕招鬼上身?”
赵氏老二脸色一变,怒道:“不是老子!臭要饭的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不好使?”任何人在树三少面前,似乎都难以保持良好的教养。除非性格极其古怪者,如白三,又或者爱屋及乌者,如燕九。
见他怒,树三少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目光诡异地看着。赵氏老二一愣,这才发现其他人也正看着他,神色古怪,包括他的兄长。他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由尾椎升起,直窜脑门。僵硬着脖子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空无一物,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真不是我……”他讷讷解释,这次却说得有些心虚气短。难道真是他?他纳闷,再走的时候下意识地更加放轻了脚步。
不料走了几步,脚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还要响还要急。这次不待众人看向他,他已先一步举起双手叫了起来,“不是我!”
燕九噗地一下笑了出来,随即觉得不妥,赶紧收敛住。
“装神弄鬼……出来!”沉默少言的古易侠突然一声厉喝,手中射出一道银光,直击燕九。
燕九猝不及防,尚来不及反应,已被阴极皇一把扯入怀中。而她原来所站的位置闪出一道白影,往石阶之上窜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散开。
“它受伤了,快追……”赵氏老二叫,未等他声音落地,其他几人早已先后窜了出去,只剩下他大哥仍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大哥,我们不去追?”他有些奇怪他大哥为什么不急。
赵氏老大微笑,“他们几个的轻功都在咱俩之上,让他们去吧,我们在后面跟随就是。”
石阶最顶端是一座高大宏伟的神庙,按理说越高的地方光线应该越足,但是到这里,却似乎比谷底更差,黑暗像来自地底一般,无缝无隙,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之所以说那是一座神庙,不是靠夜明珠的微弱光芒所照出的局部大门所判断,而是因为其内部的巨大祭台,以及墙壁上色彩绚烂的壁画。
白三紧随着树三少追入神庙,当失去那抹白影时,突然发现不对,忙伸手拉住前面的人。
“他们不见了。”她低声道,神色凝重。
树三少收住脚,往后看去,果然不见其他人身影,匿大的殿堂中只听得见他们两人的呼吸。
“大概还在外面。”他说,不是很在意,“咱们在这里等他们。”语罢,举起手中夜明珠开始仔细打量起殿中的情形。
空荡荡的大殿,由十二根巨大的玉白石柱撑起,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石柱表面隐隐有光华流动,像是有生命的物体一般。大殿的正中是一个金字塔形,顶上削平的祭台,四面有石阶直达其上。除此以外,殿中空无一物。
树三少大感无趣,开始仔细看起殿墙上的壁画来,只是一眼,便立即被吸引住,没注意到亦在一旁观看的白三浑身一震,眼中露出骇然的神色。
那是一副祭月图。金黄色的圆月挂在天上,一个紫发黑袍的男人站在山巅,如同托月一般高举着双手,神色虔诚中透着威严。他的身后,并列着一个黑发男子和一个银发女子,他们微弯着腰,却毫不损减其尊贵。两人之后,便是黑压压一片跪伏在地的人群。上面的人物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曳地的长发,黑色的长袍,以及俊美如同神祗一样的容貌。让人不由想到众神的祭祀。
画师笔法精湛,将人物面部的细微神情以及眼中的光华都刻画了出来,即使是跪伏在地的人也没丝毫马虎。
树三少看得啧啧有声,半晌后指着上面的人物回头对白三笑道:“你看娘娘腔和他们像不?”
白三想了想,摇头。“只有头发像。”容貌上,她只见过一个人可以与壁上之人相比,至于气质,则完全不同。如果说这些人像神,不带丝毫人类的气息的话,那么阴极皇就是一个来自黑暗的妖魔,像罂粟一样妖娆而有毒。
第八章
“嘿嘿,待会儿娘娘腔看到这些人,定会嫉妒死。”树三少摸着下巴直乐,眼前浮现阴极皇像一个妒妇一样撒泼的样子。
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脑子里没想好事,白三并不理会,只是继续往下看。
壁画上总共有二十七幅,大致能够看得出来是描述祭祀的全过程,从净身,着装,出行一直到歌舞献祭,里面永恒不变的主角是那个紫发男人。不过最后一幅相当奇怪,绘的是一座四面空阔可见到无尽星空的巨大神殿,神殿的正中竖着一根擎天盘龙玉柱,紫发男人被浑身地绑在上面,深紫色的眸中充满了无止尽的恨意与悲伤。
尊贵而无所不能的皓月之神,我——苍御,以狼族之尊的名义向你起誓:幻狼从此泯灭人性,永世不再为人,狼人世代仇恨!
永生永世他不再为人!
莫名的,两人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优雅而冰冷的声音,像是回音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带着让人心碎的绝望。
树三少呆呆看着那幅画很久,而后像是突然省悟过来,慌忙转身一把捂住仍在发呆的白三,叫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谁想竟捞了一手水渍。
双眼被蒙,那声音立即消失不见,白三却发现自己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悲伤越来越浓,浓到她几乎承受不住,泪水一个劲地往下落。
“啧,你们婆娘家就是这样爱哭哭啼啼!”树三少语气不耐烦地道,手却一把将白三揽进怀中。
白三都觉得自己哭得极莫名其妙,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眼泪,但是在这一刻,竟无法控制,仿佛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眼泪也不是自己的一样。
半晌。
“行了行了,你要是喜欢看不穿衣服的男人,本少牺牲一点,脱给你看好了!”树三少没折,放开她作势就要去脱衣服。
白三大惊,仓皇转过身。“胡闹!”她低语,耳根不觉发烫,眼泪经此一闹,却也止住了。
树三少哈哈大笑,然笑到一半,声音嘎然而落,“完了……”他突然冒出两个字,拉住白三就往神庙大门跑去。
“怎的?”白三不解,不过近日来被他拉来拉去,已经习惯。
“他们呢?”树三少脸色不大好,语气中没了戏谑。
经他这一提醒,白三也蓦然想起,他们进来已经多时,为何其他人仍不见跟来?一丝不安悄然升起,让她抿紧了唇,配合着树三少加速往外面驰去。
跑了许久,树三少速度缓了下来,然后渐渐停下,苦笑地看向白三。
“本少知道燕大美人的老爹为什么进不了幻帝宫了。”
白三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想她也知道。按理以她和树三少的轻功,不要说径直出神庙大门,就是绕整个神庙大殿跑上几圈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但目前的事实却是,他们奔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却仍在大殿当中,神庙的大门远远地矗立在原地,像巨兽张开的大口,要把一切都吞噬掉。
他们被困住了。那么,其他人呢?
在反反复复检视过大殿的一切之后,树三少最终一屁股坐在了正中的祭台之上,尚未坐稳,又哎哟一声跳了起来。
白三正站在下面两级石阶上,看到他俯下身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突然一个侧身横躺在了上面,如同美人侧卧一样,一手撑头,一手捏了个兰花指冲她一点,掐着喉咙嗲声嗲气地道:
“死人,快上来啊!”
白三只觉得嗖嗖冷风迎面扑来,不自觉打个寒战,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不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到这个时候还玩,这人真是没心没肺。
树三少嘿嘿一笑,跳起来一下子抱住她。“婆娘,你看本少比阴极皇那娘娘腔不差吧?以后谁得罪老子,老子就这样恶心死他。”
原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自觉,白三笑了起来。虽只是短短的一瞬,却仍然被眼尖的树三少捕捉住了。他有片刻的愣神,而后抱着她的手臂蓦地收紧。
“婆娘,你一定要常常这样笑。”
白三被他勒得难受,原本以为他又在恶作剧,正想要推开他的手在听到此话时突然停住,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何时有人在意她的喜怒哀乐?又何时有人跟她说,她一定要让自己怎么样?一直以来,她在别人眼中,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正当她心思千回百转的时候,树三少放开了她,改为拽着她的手,将她拖向祭台之顶。
“你来看,这里肯定是放人祭的。他爷爷的,差点把老子硌成废人。”他犹有余悸地抱怨。
就在他刚才躺的地上,竟是一个人型的凹陷,而在凹陷的周围,是一圈锐利的边缘。显然,他运气不好坐在了边缘上。
白三看到那锋利的边缘,既有些同情他,却又有些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别开了脸假意去看其它地方。
“看,这里是什么?”树三少咦的一声,将白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凹陷头高脚低,内中布满花纹一样的浅槽,彼此相联,最终于脚跟处汇成一个鸽蛋大小的圆洞。
“引流血液的设置。”白三说,她是根据浅槽内残留的黑色痕迹所判断。与死亡打了近十年的交道,不会连干涸的血迹都认不出来。
“那这下面应该是空的了。”树三少将手指探进那个圆洞中摸索,只感到凉嗖嗖的,心中一阵发毛,赶忙又收了回来。
“找找有没有机关。”他说,然后开始在祭台上搜索起来。
白三没动,目光不自觉再次落向隐在黑暗中的那最后一张壁画。为什么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她脑海中会反复浮现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听到了吗?”她问在祭台四道石阶上打转的树三少。
“什么?”树三少没抬头,目光落在祭台四角的石雕狼头上,仔细研究起来。
“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音。”白三看向他,突然有点害怕得到答案。如果他说他没听到,那么她要怎么办?
树三少没有立即回答,手放上狼头,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好半会儿后才淡淡嗯了一声。随着嗯声,他双手抱着狼头蓦地一扭,但听嚓嚓之声响起,白三只觉脚下有些晃动,而后突然一空,人便往下落去。
她一惊,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捞了个空,不得不仓皇张臂提气,以减缓下落的速度。至于下面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已不愿去想。
正在此时,只听头上有掠风之声,下一刻她的腰已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抱住,树三少熟悉的味道扑鼻而入。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就算落下去真没命了,似乎也不坏。
嘭的一声,然后是骨碌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