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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下卷+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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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辛于是道:“这刻秋二公子应该是在紫藤院里睡午觉。”  
“唉,他睡午觉多舒服啊,本公子却要为这些个麻烦事而烦恼,不公平呀不公平,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本公子怎么着也该去扰扰他才是。”燕云孙一边嚷着一边往门外走去。  
燕辛一边跟上一边道:“这几天服用了梁大夫的药,每日里也只是看书睡觉,二公子的气色可是好多了。”  
“那就好,让他那颗脑袋稍稍动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两人离开州府大衙回到官邸。  
作为一州之州府的官邸,自然不会简陋到哪里去。前有铜门高槛,里有楼阁亭廊,衬着朱窗碧户,锦花秀树,十分的富丽雅致。两人穿过府院径往后园而去,还隔着墙便闻得一阵花香,步入园门,便可见园中一池粼粼清波,池旁一架紫藤花开正盛,紫蓝花串自枝头挂下,仿若垂云落霞,色绮香幽。而在那紫藤之下横着一张竹榻,榻上一人素袍乌鬓,枕一方白玉枕,睡得正香。  
两人步入园子,不自觉便放轻了脚步,只是离竹榻还有两丈远时,榻上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燕云孙便负手身后慢慢踱步过去,一边还摇头晃脑地吟道:“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  
榻上的人起身,捡起枕边落下的一朵紫藤花,淡笑道:“这诗倒还算应景。”  
 燕云孙嘻嘻一笑,道:“还有更应景的呢。”  
“哦?”秋意遥抬起手去束散着的长发。  
“秋公子,我来。”一旁的燕辛见之赶忙过去,拾起枕旁的发带就在他颈后轻轻一束。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燕云孙又漫声吟道,最后叹气一声,“可惜你是个男人啊。”  
秋意遥侧首向燕辛一笑以示谢意,然后看向燕云孙,“你今日怎这么早便回来了?”  
“唉,还不是因为这个。”燕云孙自袖中取出文书递给他。  
秋意遥微现疑惑,然后接过打开,片刻,将文书还给燕云孙,颇是平淡的说了句,“这事看来是挺急的。”  
燕云孙一听这话,顿一屁股坐在竹榻上,嬉皮笑脸地道:“意遥,亏得我们都几十年的兄弟了,你怎么就丢这么一句话呢,也不关心关心我要如何处理。”  
“哦,你要如何处理?”秋意遥从善如流。  
“你再关心关心我发不发愁。”燕云孙也笑眯眯的再加一句。  
“你发愁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这回秋意遥却不再顺着问。  
“意遥,我们几十年的兄弟,你怎可如此无情无义。”燕云孙低头一副无比怨屈的模样。  
秋意遥摇头,看着他道:“你专门拿这种东西来给我看,也就别再拐弯抹角了。”  
“哎呀,意遥,你比那些红颜知己更为知我呀。”燕云孙抬头,满脸感动地伸手去拉秋意遥的手。  
秋意遥手指一弹,将燕云孙的手弹开,叹气道:“真不知你这般模样到底是如何当上这州府的。”  
“自然是陛下慧眼识英才啊。”燕云孙大言不惭的自夸。  
“我记得你有说过陆都统在几日前去了景城。”秋意遥懒得再与他胡缠。  
“所以说我运气不佳啊。”燕云孙颇是感慨的叹气,转而又一脸喜气的看着秋意遥,“不过呢,上苍也还是照顾我的,这不就让你与我一道来这月州了嘛。”  
秋意遥沉默。  
燕云孙看着他,眼珠子一转,然后一把扑过去抱住秋意遥,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意遥,你可要救我呀!你也知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呀,可不知带兵打仗,你要不帮我,这回我可真要死在这里了,不但我要死在这里,还会因戍边不力而招致大罪而牵连亲族,到时陛下肯定还要斩了我的爹娘兄长嫂嫂姐姐姐夫侄儿侄女们……意遥,你不救我,至少也要救从小视你如己出的燕伯父、燕伯母啊!”  
“有声无泪谓之嚎。”秋意遥抬袖在燕云孙肩头一拂,燕云孙便半边身子麻了一下,然后便被推开了。  
“你要不帮我,那我还要闹,还要上吊!”燕云孙摆出一脸无赖样道。  
秋意遥瞪着他,既无奈又好笑,“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大概就是从小就认得你。”  
“所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从小就认识你和意亭。”燕云孙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秋意遥看着他满脸无语。  
可燕云孙却在下一刻正襟而坐,神容严谨,自袖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他,道:“我来月州后,文武官员皆有接见,这上面列的便是我见过的还算是人才的几名武将。只是说到调兵遣将我实在不通,所以你帮我看看,该如何用他们。”  
秋意遥接过,展开,纸上列着数名武将的出身、年龄、品性、职位以及燕云孙估摸出的其个人能力,他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微笑。虽说燕九公子一贯的散漫不羁,可该做的该看的该知的未落一分。看过一遍后,他将纸还给燕云孙,并未言语。  
燕云孙倒也不催他,只坐在一旁打了个哈欠,然后便倚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似睡未睡。  
秋意遥起身,走至水池边,目光自湖面掠过,然后静静的望着对面的一树珍珠梅,似乎是在欣赏枝头那些清雅秀丽的花蕾,又似乎透过那些花望到了很远的地方。  
“男儿何不带吴钩,踏取关山五十州。”许久后,他蓦然轻声吟道。  
燕云孙听得心头震动,不由坐直了身,抬眸往他看去。  
池边人久病缠身,面色苍白,身材瘦削,一身素袍,便显得越发的羸弱,可那双眼睛从来都是那般清澈而坚忍。而此刻,他的眼中更是绽放着一种炫目的华采,仿似是暗匣里藏着的绝世宝剑终于重见天日绽放明光与锋芒。  
秋意遥的目光自那株珍珠梅上移开,然后仰首望向天际,微微眯眸,承受那炙热而刺目的阳光。“云孙,我替你去山尤。”  
“意遥,你……”燕云孙惊讶。  
“云孙,你难道不信我做得到?”那是一个语气平淡的问句,可隐隐的傲岸已不露自显,那是以往二十多年他从未自温雅谦忍的秋意遥身上看得的。  
秋意遥微微一笑,目光依旧望向天际,炙烈的阳光已刺得眼前一片模糊,可他不想低头,不想移目,就想看着这耀射天地的朗日。  
“你有任免三品以下官员之权,你便让我……嗯,让我想想……四品的武职是都尉,那么你便让我当个都尉吧。”  
燕云孙未语,只是看着池边沐阳而立的他。艳阳如火,而他便似火边的一尊琉璃,给火光映衬得流光溢彩,却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为火所化。  
许久,他才开口:“意遥,我并不需要你去丹城,你只需要告诉我哪位武将适合领兵守城,哪位适合领兵出击,而我方又该以何策应敌。”  
秋意遥回身,带着一脸浅淡的笑容轻轻摇头,“云孙,我又非先知,岂能在敌人未至时便先有御敌之策。况且,战场之上瞬息千变,非亲置其中,又如何能有应敌之法。”  
燕云孙听了也同样摇头,“意遥,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你的身体不允许你上战场去。我带你来月州的本意是治病,回帝都时我还想吃秋家伯母做的菜,并不想被她痛骂。”  
秋意遥闻言并未露出失望之色,面上依旧一派平淡,他转回身看向水池,清澈的水面上倒映着如云似霞的紫藤花,也倒映着碧蓝的晴空。  
“云孙,我不是秋家亲子。”蓦地,他道。  
燕云孙微愣,想这是全帝都,甚至说是全天下只要知道威远侯的人都知道的事。  
“这我从小就知道,而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侯府外的人也都知道。”秋意遥静静的看着那在水中微微荡漾的紫藤花簇。“爹娘、兄长待我之好,非是亲人而胜于亲人,但这并不会让他人就没了闲言暗忌,而爹娘每每耳闻总是一脸不豫,兄长更是曾因别人骂我一句‘野种’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结果反挨了爹爹的打。”  
燕云孙听着不由暗暗点头,打得好,秋意亭那臭小子总算也挨过打啊!  
“所以我从小就懂得了看人眼色,懂得如何说话才不会被人憎厌,如何做人、做事才会令人喜欢。”  
燕云孙暗爽的心情还未到顶便是一呆。  
“我就这么察言观色地长大,然后他人提及威远侯家的秋意遥,亦从一开始的‘狗杂种、来路不明的孤儿’到‘侯爷家的养子’到‘秋家二公子为人温文谦和,待人细心宽谅’。”秋意遥微微一笑,那笑容淡淡的如一层浮烟飘在面上,“到而今,天下间知道我的,看到是赞我的比骂我的人多,而爹娘亦以我为荣。”  
燕云孙怔怔看着他。  
“可是这个温文的秋二公子,也许只是一个虚壳。”秋意遥面上的浮烟似的淡笑终于散去,于是露出那种空洞而怅冷的眼神,“而……真正的我是个什么样子,却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燕云孙依旧未语,只是看着他。  
他与他从小就识得,可以说除他的亲人外,最熟悉秋意遥的便该是他燕云孙了。而从小,秋意遥便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他每每被爹娘训话之时亦会听到“你即算不像意亭那般有出息,至少做到意遥一半的听话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样的话。再到他们长大,帝都里提起秋意遥,更是赞不绝口,他的父亲敬熙伯燕文琮更是感慨道“秋家只两子,而我有九个儿女,可这九个加起来连人家一个意遥抵不上,更不用说老大了”。  
 是的,秋意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个让人喜欢、赞赏的几乎是毫无缺点的人。  
“云孙,我要离开帝都的原因,你是知道的不是吗?”秋意遥回头看着燕云孙。  
燕云孙自沉思中回神,然后心头一凉,顿哼着鼻子道:“本公子不知道!”  
秋意遥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笑,“你请来的名医难道未曾告诉你?”这话虽是询问,可话中的意思却是那样的肯定。  
“没有!”燕云孙瞪着眼睛。  
秋意遥摇头,“云孙,我自己也是习了医术的,我又怎会不知。”  
“你那半吊子算什么!”燕云孙不屑。  
秋意遥不与他争论,走至紫藤架下,看着满架如火如荼的花,轻轻叹息,“如此明媚的韶华,若是永远绽在枝头,那该多好,可它总要谢去,我们无计可阻之余,只能心中怅然。”  
燕云孙默然。  
“我此生,都不知自己到底是何人,亦从未做过一件纵心任情之事。”秋意遥伸手自枝头摘下一串紫藤花,“所以我离开帝都,不想最后都做着那个别人眼里的秋意遥。我也不想让爹娘亲眼看着……以他们疼爱我之心,那必是痛不欲生的一件事。”他手指拂过,那紫藤花瓣便如细雨纷飞,籁籁落地。  
“云孙,我并不喜欢战场,我亦非喜欢杀戮,可是不知为何,我很想去丹城,这可能是我此生唯一做的、亦是最后做的一件任性之事。”秋意遥看着地上那些细碎的花瓣,眼神里似是怜惜,似是解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是爹爹自战场捡来的,或许那里才是我的归处。”话是如此的平淡静然,可心里却不知为何生出一种苍凉孤寂。他孤身而来,亦孤身而去,这个天地许有他存身之处,许连安魂之位亦无。可是……比之锦绣繁华温情脉脉的帝都侯府,他更愿魂散在这荒凉苍寂的天涯某处。  
燕云孙依旧默然,秋意遥亦未再说话,于是园中一片沉寂。  
许久后,蓦地园中响起燕辛一声尖叫,秋意遥回头,便见燕辛在地上打着滚,眼看着便要滚下水池,他赶忙纵身一跃,倾身,伸手,将脑袋刚浸到水的燕辛一把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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