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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和夜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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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那人,虽然模样儿跟英俊潇洒毫无联系,但脾气还行,温和诚挚,襟怀坦白,值得人信赖,凡事不与人斤斤计较,挺有男人味儿的。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全仰仗以个性取胜,久而久之能够博取女人喜欢的男人吧。我看出来了,那女孩是真的喜欢我爸,并不像我妈所说的是为了想得到我们家的财产。我家那间店能抵得了多少钱我妈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妈央我劝我爸回头。我妈不会亲自去求我爸重新回到她身边来的。一个女人,对于自已的男人做了对不起自已的事儿,还要去央求她的男人的谅解,那于女人来说的确是很羞耻的事儿。那时,我心里虽然对是否能劝我爸回到我妈身边丝毫没底儿,但我还是应承下来了。我想,为了我妈和我们这个家的完整性,我无论如何得努力去试试。当我和我爸单独在一起还未开口时,我爸说,科子,你什么都别说了,爸是铁了心了,爸这回是真的爱上了那芬。爸和那芬在一起品尝到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过的快乐和幸福。是的,和你妈在一起,也有过快乐和幸福,可比较起来,幸福与快乐又是那样的相差甚远。一种是浮在表面的幸福与快乐;另一种才是发自内心的……是的,听着我爸的这些话,再看看我爸的表情,那张铺着不少皱纹的脸上真的是爬着从未有过的幸福与从未有过的坚决。我还能说什么?结果我自然是一言不发。我想,即使我劝我爸回头了,又能怎样?我爸就能将给予那芬的那份爱重新像还一样东西那样还给我妈或转移到我妈身上来么?而况,那芬那女孩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那样的善良、温柔和善解人意,都是怀孕六个月的小女人了。那芬也主动找我谈过,她说我爸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我又能说什么?

  我谈到这儿,柳迎风用好奇的、猜度的眼神看着我。我继续说下去。

  说真的,从看到那芬那个小女人时,她身上特有的那分单纯、美妙立刻就打动了我的情感。听着她慢悠悠地、略带伤感的语调,我发现我已经站在她的那一边儿了。对了,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好听极了,像一杯泡得恰到好处的茶一样能滋润人的心灵与精神。可是,我并没有表露出来我站在她那一边了。我表面上仍然装得很厌恶、很恼怒、很鄙夷她的样子看着她。

  我对柳迎风隐瞒了这样的一个真实的细节:我看到过几回那芬后,不知不觉地拿那芬同我妈相比,当我站在我妈面前时,看到我妈那副不修边幅、唠唠叨叨、说话粗声大气而且还时常“带渣儿”,一点女性的味道也没有。女人和男人一样,都要具备点自已性别以内的味道的。我那时就当着我妈的面儿在心底暗暗地说:难怪我爸看上别的女人!

  我惆怅地来到我妈的卧室,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我那样子,我妈肯定看出我没能成功地劝回我爸。这仿佛是她所预料到的。但是,使她没预料到的是,我竟然反过来劝她放过我爸。我低着头,不看我妈说,妈,还是离了吧,这样对你们三个人都有好处。我说完后,我看到我妈惊讶地望着我,眼睛像被钉在我脸上了似的,那眼睛里的射出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脸上划来划去,足足有五分钟没有移开过。好久,虽然我站在我妈面前只有五分钟左右,可我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我妈的脸色气得红一块青一块的,我感觉到我的那句话的份量。我站着一动不动,我在等。我在等我妈冲我发火。儿子扔下老妈而站到背叛家庭的爸爸的一边,妈妈怎么不发火?!

  我妈朝我扬了扬手,那显然是准备抬手给我一记耳光而临时作了修改的动作。是什么原因使我妈“临时改变动作的?”我不是不清楚。因为我妈突然意识到,她给我一巴掌肯定会毁了什么。比方说,母子之间的感情。我虽然劝她跟我爸离了算了,但她心里有数,我始终是站到她那一边的。倘若她给我一巴掌,我就会抽身走掉,谁的边儿我也不站。我有去处,我有能力站到自已的一边儿。那动作示意我出去,让她想想吧。第三天,她流着眼泪苍白着脸对我说,你去跟你爸说一声儿,叫他明天一早到我屋里来一趟,然后我和他一起去办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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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眼前仿佛又看到我妈的情景,那是我见到我妈活着时的最后一面的情景:“我自然是既难过又松了一口气地将这事告诉我爸。我想我爸的心情不一定轻松。那天和他在一起吃晚饭,我爸喝了不少的酒,差不多把一瓶都抽光了也没说一句话。他喝了一夜的闷酒。我也陪他喝闷酒来着。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我就对我爸开玩笑说:‘爸,你可真有能赖,是个绝对的、合格的、一流的炮手。算是百发百中了,谁也比不上您。我妈说你跟她结婚前一个月里玩大人玩的“小孩过家家”就让她怀上我了。现在又那么一炮,又给我弄来一个未来的弟弟或妹妹出来了。”

  “你小子……”爸笑盈盈的望着我,很有几分得意。明显地是一副成功的男人的得意。男人有两样儿事是最值得他们骄傲的,一样儿事是事业上有所建树;另一样的性功能健全。

  “第二天,我爸去我妈卧室找她时,发现我妈还睡在床上。我爸连喊了几声儿我妈,可我妈仍然没有声息,我爸拉开窗帘,透过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看,我妈脸色煞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那样子一看就是没有体温和呼息的人的样子。”我妈自杀了。床单上一片腥红,她是割腕自杀的。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我没将烟吐出来,而是吞进肚子里了,一时呛得我连连咳嗽不停。

  “你,恨她,还有你爸么?!”柳迎风问得小心谨慎。

  “说不上来。”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良久,说:“我妈太傻,是不是?”

  “别难过,洛科,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迎风,告诉我,我做错了么?”我眼里浸透着悔恨的泪水问道:“我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傻呢?”我的嘴唇颤动不止。

  “乖,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生活的错,生活犯错了,就将它的错推到人身上……”柳迎风抚着我的脸,像抚摸一个受了重大创伤的孩子,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又重新伏在柳迎风的怀里去了,像个婴孩似地把脸贴近她的胸,贴近她的Ru房。现在,只有柳迎风的怀里是最迎风全、最温暖的了。那一夜,我就这样抱住柳迎风、伏在她的怀里在天台上坐了整整一夜。我什么也不说——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太阳缓缓地升起来了。太阳光温情地爬到我的脸上,渐渐地,渗入我的胸膛,我感觉到我的体内的潮湿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烘热、烘干。

  柳迎风拍拍我的背,放开我,独自起身去一一拣拾我们身边散乱的、随意扔在天台的烟灰缸、烟蒂、纸巾、易拉罐。我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伸个懒腰,同柳迎风一起拾满地的垃圾物。

  柳迎风朝我笑了笑,脸上落着阳光的柳迎风的微笑非常美。

  她拎着塑料袋子,用手遮住眼部朝太阳的方向望去:“太阳真的出来了……洛科,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美?”

  我朝太阳的方向望去。没错儿,一切都结束了。尽管在还没有弄清楚是不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一切痛苦都将在太阳光下散化成虚无?时间可以将记忆掏空?连同我的妈妈一起从我的记忆中掏空?

  我沉浸在失去母亲及父亲再婚的繁琐、折磨人心的烦心事之中不能自拔了。世界于我眼里是一片空白,对一切的事物及同学都一概的熟视无睹和漠不关心。不过因为身边有柳迎风的陪伴与开导,我的心绪得到了调整。事实上,我认定也只有柳迎风才能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学业还是爱情,我可谓算得上是一帆风顺了,即使生活中难免有点风风雨雨,也全都由父母抵挡了。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叫人沉痛的事儿。这于我来说,算得上是致命的打击了。

  可是,我想,这致命的打击不会象一个附体的阴影或一个梦魇那样,一生一世把我圈定在里面。一种感情没了,还有另一种感情填入胸膛。

  我正处于收获感情的年纪。

  时间是无法做到掏空人的记忆的。时间最多只能缓解人的伤悲,这是因为时间一点一点的揭去了遮掩着人们意识上的那块始终不敢、不肯承认现实的面纱的缘故,待面纱被时间彻底地揭去,露出赤裸裸的现实之后,我们的伤悲才会得到缓和。

  好长一段日子过去了,我一直都相信我妈妈还活着,待我认清了我妈妈已不在人世的现实的时候,我的心便逐渐地恢复了平静。

  我的生活也恢复到了从前,但总还感觉到有些别扭。这体现在我跟我爸之间。

  自从我妈死后,尽管爸爸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寄钱给我,但几个月来,我一直没往南京再打电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出于恨还是出于别的什么感情因素,我也说不清。

  我爸爸是一根筋儿地认为我在恨他、怪他。他几乎每隔一两天就打一次电话给我。电话无非是自责、自怨,懊悔,觉得很对不起我我妈妈,其次是我。那么他就对得起那芬?!

  电话里的爸爸的声音沉重、沙哑、一字一顿地,爸爸自责的心是真挚的。但懊悔却有点儿牵强。我不怪我爸。真地,越往后我越不怪我爸。但我也不在电话里直接对他吐出半个说不怪他的字儿。

  直到有好一阵子没有接到我爸的电话了,我的心才慌乱起来。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都很在意我爸。我想,我爸可能病了。我心里有点乱,我想打电话过去问候我爸,但始终坚持没打。

  几天后,那芬打电话来了。那芬说,我爸病了,住院了。但不知怎的,那芬在电话里说的话儿,我有些猜忌,不如说是反感。说不上原由,只是莫名的由心头划过而起的那种生理及心理上的不适。我爸身体一向都很结实,我爸是个吃过苦头的人,吃过苦头的人没那么容易动不动就闹点病出来。我想,肯定是那芬为了缓解我同我爸之间的紧张(准确的说是为了缓解我爸内心的不迎风情愫)而出的花招。

  这花招太滥,我不屑一顾地拿着话筒边听边四处张望。

  那芬说,我爸是喝多了酒掉井口里去了,黑区区的就踩进去了。那芬说到这里时,我突然一股脑儿的、统统将我对那芬的猜忌撤消。

  我急了,喘气儿声儿明显的快了。我想立刻就问那芬,但一时我不知道我该怎样称呼这个小女人。跟我一样大的很可能不久就要同我爸结婚的女人——一旦她同我爸结婚了,她的身份就自然而然地变了,变成了我未来的继母。一想到同我差不多大或者还不足我大的女人变成我后妈,我觉得心里堵得别扭和荒唐。我下定决心,在她同我爸结婚之后,打死我我也不当任何人的面儿承认那芬是我后妈。于是,我什么也不称呼,我把称呼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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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怎样了?”我急了,再也忍不住地脱口而出的问那芬。我只剩下我爸这一个亲人了。

  “头磕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缝了七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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