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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风烈烈,美人白裙。
    鲜血煞目,染痛人心。
    像雪地上落下的片片红梅。
    冰刺慢慢渗肤,只在寸许间,就要夺去红妆的一生。
    阎小妹在笑,笑世界虚伪,笑黑君无情。
    轻轻闭上双眼,她如星般明亮的双眸不见。
    “我认输。”
    轻轻一声认输,飘雪纷飞。
    星眸再现,冰刺消融。
    笑声婉转,像江水延绵。
    阎小妹又笑,笑少年软弱,笑黑君情长。
    脖子上鲜血斑斑,像她的胜迹。
    桀骜望星,红唇间一声冷斥:“认输的人,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黑影闪去,黑无常转身纵离。
    留下风雪飘摇,满目萧索的苍茫。
    遥望黑君离去的方向,白无常暗暗苦叹。
    谁善良,谁就败,这难道是不变的真理?
    任黑君一身本领,也不能力挽狂澜。
    事已成定局,白无常只有认命,上前两步,再表忠心:“君王智慧,千秋万世,岂是黑无常能斗的赢的?”
    “你不必绕着弯的损我。”阎小妹毫不受他的谄媚,时时能道破他语中的玄机:“我现在只能耍小聪明来治他,待我魂魄重聚时,再看阎魔的本事。”
    “寻魂找魄一事,鬼臣自当竭尽全力。”
    深深的施了一礼,再说为难事:“只是,这天命之人……”
    “回地府,找孟女。”小妹斜目冷视:“她自会安排你的去处。”
    孟女,骗黑君喝进孟婆汤。
    又是孟女,让颜笑眉钟情黑无常。
    还是孟女,耍尽玄机,引鬼使进北冥地。
    再是孟女,又要提起手中的木偶线。
    而白无常,只能做那只任人摆布的木人。
    利势落在他人手中,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行事。
    认下了这个差事,白无常低眉顺目,再劝小妹:“鬼臣离开此地后,只有君王与黑无常独处,鬼臣着实担忧君王的安危。不如,君王也遣黑无常出雪山,我多个帮手,君王也好独享北冥地。”
    他虽然演出一副顺从,小妹却时时洞察人心:“你不必和我打玄机,无非是想救黑无常出北冥。”
    “鬼臣这点鬼心眼儿,怎敢与君王斗智慧?”先讨好小妹,再解释话中意:“黑无常留在这儿,百害而无一利。”
    “我偏偏要他留在我身边。”小妹转头不理,轻轻扬笑。
    看白雪飘飘,看月映星尘:“我要他彻头彻尾的爱上颜笑眉。”
    轻轻擦去颈前血,以雾霜凝住伤口,阎小妹再现迷人的一笑。
    “他爱的越深,他输的越惨。”
    阎小妹不仅有小聪明,还有大智慧。
    他日魂魄满聚,妹阎魔二次出世,也许,就是三界颠倒时。
    白无常心下明了,与如此智慧的女人嗦,只会自讨苦吃。
    “求君王赐教,该如何离开北冥?”
    问声落时,白袖生风。
    阎小妹一掌推向白无常的额头。
    狂风席卷暴雪,群山颤抖。
    白袍汉子像一片枯叶,旋在风中。
    几经转折,枯叶化雪,片片消散。
    风停雪落,彩霜映月,只有小妹独立。
    仍然一袭白裙,是天地间唯一的佳人。
    一战一胜,世界安静。
    重回寂寞,人心如冰。
    心暖时,冰消融。
    化做泪滴,滑过星眸。
    纤眉微蹙,青丝低首,细细一声女儿叹,等他的回眸。
    左等他不来,右等只是空。
    娇唇轻咬,折断冰枝,急得跺脚。
    万般扭捏时,她究竟是阎小妹,还是颜笑眉?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败涂地
    一路匆匆忙忙,一路跌跌撞撞。
    脚下仆仆风尘,心里惴惴不安。
    狼狈的钻进黄泉眼,慌张的闯入丰都门。
    回家像是做贼,谁会信这个白衣胜雪的汉子就是森罗鬼使白无常?
    前些日子,他还是全丰都城的财神。
    到了今天,更像是倒楣鬼碰到了瘟神。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奔孟女府,闯进秀闺房。
    闺房里香气盎然,谁管它有毒没毒?
    见到孟女婷坐茶书案,苦叹一口长气:“干娘,北冥雪山,太他奶奶的霸道了。”
    兰手斟茶,俏目不视,孟女满脸高傲。
    自甘服软也讨了个无趣,白无常暗暗吐舌,等着孟女发落。
    细细品了半盏茶,孟女叠起双腿,更是妩媚。
    流波余光,看到白无常低眉顺目,两声俏笑,孟女娇柔:“吃到苦头了?”
    听到孟女回音,白无常扬起满脸嬉笑,转身与孟女平坐,乖巧的绕着舌头:“干娘的小毒还在我的舌头上,不管是苦是甜,我都尝不出味道了。”
    “天底下,就你这张嘴最巧。”
    半杯残茶冷,全赏到了白无常的脸上。
    举手擦去脸上的残水,白无常一声苦叹:“真是没毛的凤凰不如鸡,落魄的鬼使被人欺。”
    抱怨过后,提壶自斟一杯新茶,凑到嘴边,道不尽满肚子的苦水:“我都沦落到这副德性了,干娘还泼我冷水?”
    一盅茶入喉,甘爽清香,竟有满口酸甜梅子的滋味。
    嘴里突然有了味道!
    久违的感觉再次浮现,白无常几乎快感动的落泪。
    喜乐的立即会意:“干娘刚刚泼我的不是冷水,原来是小毒的解药!”
    轻轻蔑笑,孟女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纤眉高挑:“你好大的本事,进的去北冥雪山,居然还能回到森罗地府。”
    低头一副维诺,憋的老脸通红,讪讪的回孟女:“干娘又何必取笑我?难道我是怎么回的丰都,干娘会不知道?”
    “白无常,我问,你答,要老老实实的回话。”孟女突然柔光转冷,双瞳似毒,盯紧他的眼睛。
    冷目逼视,白无常唯有擦汗点头。
    “这次你到底帮谁?”
    “这还用问,我是干娘的儿子,我当然帮黑无常。”
    在孟女发火前,立即再油嘴滑舌,将话讲清:“干娘,你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我帮谁,谁就输?”
    笑问过后,讨好的替孟女斟满新茶:“阎小妹这边有干娘与魑魅魍魉,黑无常只是光棍一条。”
    自斟一杯,陪饮半盏,再次作笑:“聪明人都会与强者为伍,干娘应该知道,我是个聪明人。”
    他说了一大堆,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却不肯直接表明心意。
    听了这些暗藏玄机,孟女并不在意,轻轻饮茶,徐徐灵音:“若要寻天命之人,判官可以帮你。”
    谁?
    无用的判官?
    读出白无常满眼讶异,孟女扬眉:“他若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怎会先招他来地府任职,再任他尝尽甜头?”
    一声低叹,白无常笑而不语。
    心知他对新任判官并不以为意,孟女将暗话挑明:“你是不是觉得过目不忘,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听到孟女有意夸赞判官,白无常有些不服气:“我若肯用心,也能考状元。”
    “会背几本书,怎配来地府?”孟女笑白无常无知,终于说出判官的过人之处:“他翻过车轮卷,能记住每个人的每世轮回。”
    人人皆轮回,性命数万万。
    要记往数万万性命的每世投胎地,这怎么可能?
    本以为什么都不会的判官,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没想到却比黄金还值钱。
    虽然大为惊叹,却不由得白无常不信。
    若不是他有此等常人所不能及之处,以孟女的聪慧,怎会幻化分身,给他便宜?
    木讷的端着茶杯,白无常已经呆若木鸡。
    看他那副呆样,孟女高傲的饮尽茶底:“除了判官会帮你,你还可以在魑魅魍魉中挑一个帮手。”
    叹一口气,说一堆嗦:“魑魅前世为妖时,就形影不离,我何忍将她们拆散?东海边,我救不了魉师妹的前身性命,已经无颜再面对她。干娘若是体恤我辛苦,就将魍师妹派给我吧。”
    “饶你说一堆无用话,只是在耍鬼机灵。”孟女轻嗤,道破白无常的心机:“你是不是觉得四人中,魍电最不受约束,所以她一定不会帮我?”
    低下头,轻轻笑,不回孟女,再斟新茶。
    牵过他手中的残茶,孟女冷声:“你该去判官府了。”
    被她请茶逐客,白无常只好起身,无力的踱到门前时,又听孟女轻笑:“你刚刚喝进的茶,有我加的佐料,要是发作起来,可不是吃东西没味道这么简单了。”
    最毒不过孟女心,白无常只能闻言苦笑,转头自嘲:“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偏偏敢喝干娘的东西?”
    得意的笑过,孟女明眸转俏,分外妖娆:“这种毒,我没有解药,唯有阎小妹能解开,但她必须集满十魂十魄,才有这种功力。”
    “如此说,为她寻回九魂九魄,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救我自己。”
    轻轻点头,孟女孤傲:“不必太心急,这种毒,百日后才会发作。”
    “是怕我做事拖拖拉拉,所以为我特制了时限。”白无常无奈的长笑:“干娘和小妹,真是费心了。”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乱说话。”
    认命的推开木门,白无常受尽冷风,萧索的一叹:“干娘放心,关于阎小妹这件事,不会再有别人知道,尤其是阎老头。”
    反袖关上木门,步履阑珊。
    黑无常被困在北冥雪山,有阎小妹以颜笑眉的性命做威胁,已经举手无策。
    白无常身中孟女剧毒,若想活命,须集齐九魂九魄,已经势在必行。
    阎小妹,如此乖巧的名字,却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只剩一魂一魄,未出北冥半步,已将闹翻东海的黑白无常君一并制住。
    待她十魂十魄聚齐后,能将颜笑眉还给黑无常吗?
    能为白无常解去体内的剧毒吗?
    这些都未可知。
    她若翻脸无情,谁又能奈她何?
    这一阵,未战,已经一败涂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线希望
    无穷无尽的雪,是无穷无尽的寂寞。
    她用了经万年,让白雪有了华彩。
    五彩斑斓下,生命依旧苍白。
    北冥地,本来只是一片阴煞的荒漠。
    孤零零,被抛弃在草原的角落。
    无人问津。
    直到她来了。
    荒芜,被雕刻成群山巍峨。
    峻岭环绕中,霜草冰花,雪树雨叶。
    连星星都不愿照耀的地方,如今夜夜满月。
    是天下第一奇景。
    只属于她的景。
    本不想与他人分享,却不得不能。
    千方百计,困住黑君无常。
    她究竟意欲为何?
    难道只如她所说,想让黑无常称臣下跪?
    或者,还有不能与旁人说的尘封秘密?
    冰树林,飘雪默默,千蝶飞舞。
    冰翅闪烁间,映亮了佳人。
    低头看着白裙换粉衫,羞得脸红。
    若不是他,谁能替我换裙?
    没拜堂,没结亲,他已将我看个彻底。
    他那么冷冰冰,要不是对我有情,怎会逾礼?
    含羞化做欢喜,扭捏的雪蝶也欢愉。
    心里想着他时,他便来了。
    永远不变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