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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就是在这样的一点点拉远的镜头里落下了帷幕,生生地,把一个无限大的空间,留给了为之动容的女生。
看过影片之后,她的心也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平静了下来。
艺术的感染力,常常就是这样不可想象的。
而那样的感染,再怎么强烈,归根结底,也还只是艺术,不是完全的感性的人,总会把它和现实生活区分开来。
而这样的感染,真正又冲击到了她黎小雪的内心,她真有一种冲动,想跑到钟友诚的身前,把钟友诚再紧紧地搂住。
但她不能,尚存的一点儿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她能够的,就是看着钟友诚慢慢地离开。
她能够的,就是让钟友诚怅然而无助的神色在她的视线里渐渐地消失。
而她所不能够的还有,还有让钟友诚和钟友诚的怅然而无助的神色在她的心头离开和消失。
她不记得在哪一本书里面看到过这样的话,说,一个人最难以忘记的,往往都是痛苦的经历。
她和钟友诚一起的日子,不能说就没有一点儿的快乐,可,更多的,还是痛苦。
——这样的痛苦,难道也是为了永久的记忆?
——这样的痛苦的日子,即便她和钟友诚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她就可以忘记吗?
她不会忘记,除非,她再没有了任何的记忆。
——谁又会完全地忘记和自己的生命有过如此亲密交集的一个人呢?
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个动物,完全地忘记,也几乎都不可能。比如,她养了的那两只猫。
至少,钟友诚怅然而无助的神色在她的脑子里,再挥之不去了。
……
“你看看他那一副德性!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一样!整那一出,可又给谁看呢!”曹莹莹又这么嘀咕着,说出了她对钟友诚缓缓离去时的另一种感受。
——钟友诚的怅然和无助,是不可能让曹莹莹看得出来的。曹莹莹心目中的钟友诚,只有恶心。
黎小雪的脸还冲着她这边的车窗,似乎,轻轻地抽泣了一声。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听了还是没听呢?”曹莹莹又没好气地问黎小雪。
黎小雪听了。只是,左耳听了,右耳就冒了,没走脑,也没过心。
曹莹莹知道黎小雪还想着钟友诚,气哼哼地,又说:“要不,我再给你送回他那里?反正,你只说是考虑考虑,话还没有说死。”
黎小雪也不知道怎么,对曹莹莹这样的声音倒做出了反应。只不过,她的反应也仅仅是转过脸来,向曹莹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这样的反应,更火上浇油一般,惹得曹莹莹肺都要炸开,一脚,就踩住了刹车,和黎小雪喊起来:“他那边还有什么痛苦没有叫你受到,你还要一一地尝遍吗?”
黎小雪失了魂儿一样,又面无表情地,只摇了摇头。
“你呀!”曹莹莹也无奈地把头摇了两下,又把车缓缓地开动起来,“我也知道,就这么让你从他的世界里完全地走出来,也不怎么可能,虽然,他是那样的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渣,真的就没有什么值得你来留恋的。可,这实在是你最好的选择了。回去之后,再睡上一觉,心里面就会舒服了。”
——这就是曾经那么极力地想把黎小雪和钟友诚撮合成一对鸳鸯的曹莹莹,而今,只想这一对鸳鸯成为路人,甚至敌人了。
黎小雪还是没有说什么,把脸又转了回去。
曹莹莹的车依然开得很慢,好像,为了把窗外的夜景收入黎小雪的眼底。
——这样的夜景,曹莹莹觉得,应该有助于黎小雪的移情。
……
两个人再躺在床上,已经是凌晨三点来钟了,曹莹莹迷迷糊糊地,又为黎小雪展望了一些未来,就带了几分的心满意足,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黎小雪害怕自己会搅扰了曹莹莹的梦,仰身躺着,动了没敢动上一下,静静地,熬着这一个夜余下的时光。
这余下的时光之后,气象局的预报,是一个大晴天。
和曹莹莹上楼的时候,曹莹莹开玩笑似的,还和黎小雪说着:“明天,我想,你的心情也一定会像这天气一样了,晴空万里。”
黎小雪也禁不住地,仰面看了看夜空,确实,也满满的星斗。
比较宇宙,人的生命真是渺小而又短暂得可怜。而就这渺小而又短暂的生命,更多的人还是不能够很好地去珍惜。
有人也把人的身体比喻成一个宇宙。可,又有谁能够真正地成为自己这个宇宙的主宰呢?
黎小雪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宇宙的晴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她只是觉得,还很远很远。
……
这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钟友诚的出租屋里,钟友诚的哭泣,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怎么回到了自己的这个居所,他自己也都并不知道。
就好像有什么在召唤或者牵引着他吧,他有如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一步步,走回了叫曹莹莹说成是“窝”的地方。
他的世界里没有黎小雪的时候,他只觉得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可以给他避风雨的一间屋子,而这普普通通的一间屋子多了黎小雪的身影,他就觉得,这是一个能给他温馨的家了。
一个屋子变成了一个家,就好像一个女孩儿变成了女人,一个男孩儿变成了男人一样,有着非常的意义吧。有了黎小雪的他,再看这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与以往不同。
沙泥和砖块堆砌的死的建筑,多了温情,有了生机,每一处也都活脱脱的。
而只顷刻之间,这里面除了他还在喘着气儿,所有又都回到了过去那“死”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这真的就是一个窝了。
他所以听了黎小雪那样的话之后,就选择了离开,更大的程度上,还是出于对黎小雪各种的愤懑。
当时的他看黎小雪,有着太多不可理喻的地方。
他不明白黎小雪为什么要瞒着他,坚持地做这样高额付出,而其实没有真正价值的画展;他不明白黎小雪为什么时时刻刻把黎母摆在首位,只想他做成黎母得意的女婿;他不明白黎小雪为什么在曹莹莹面前表现得那样信任与依赖,以致失去了个人的主张和主意;他不明白黎小雪为什么听不得他一点儿的劝告,做着他不喜欢的事情;他不明白黎小雪为什么就不顾及两个人的情感,说出那么绝情的言语……
他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悲催的一个人物。一切的人间苦难,似乎在黎小雪绝情之际,噼里啪啦,全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他走出包间时的神色,在黎小雪看着是怅然而且无助,在曹莹莹看得又好像摇尾乞怜,在他,其实,心里面满满的,就只有对黎小雪的失望。
因为失望,他不想再和黎小雪做任何的挽回,因为失望,他只想从当时的那个场所里抽身离去。
特别,还有一个曹莹莹在场。
他不想让这两个女人中的任意一个轻视了他,他所以也不能做出任何叫人轻视的举止。
“不就是要考虑考虑吗?好,我让你考虑。我不但让你考虑,更要你考虑之后,哭着来求我。那个时候,你才会分清楚黑白,知道谁才是真正地对你好。”当时的他,心里面还这么说着。
而出了面馆,他的心首先就给谁掏去了一样,鼻子一下子就酸透。
他忽然又想再反身回去,而一只脚才站了一下,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就这样地回去了。他就这么回去,哪怕又和黎小雪言归于好,黎小雪还是不能长大,类似于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能杜绝。
他继续地走着,似乎也没有想着回到自己的住处,两只脚还是往出租屋的方向走着。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丢失。走着走着,就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躯壳。
出租屋实际还是那样的狭小,在他,又莫名地觉得特别地空旷。
他在这空旷的出租屋里转了几圈,像是找着什么又找不到,怔怔地,往床上一坐,淌下了泪水。
第443章 剧务()
直到窗外有些发白的时候,黎小雪才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而这稀里糊涂的一觉,也只半个来钟头的工夫,就叫曹莹莹的闹钟叫醒了。
黎小雪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曹莹莹懒懒散散地,已经先坐起了身子。
曹莹莹用力地,要把每一个关节都放开一样,抻了抻,又打着哈欠问黎小雪: “睡得怎么样啊?”
黎小雪先叹了一口气,才轻轻地回答了一声:“还好。”
“还好,就是还不好。”曹莹莹又捶着肩膀,晃着脑袋,难受地说:“我这小半宿啊,净做梦了。你说说,究竟是谁吃饱了撑的,发明的工作这一件事儿呢?不用上班的话,该有多好。真真的,是累死本姑娘了。”
黎小雪知道曹莹莹是在玩笑,想着到底也是为了自己,才没有睡好,心里面也难免不是滋味儿起来:“对不起,都是为我忙活的。”
“你知道就好。我只希望我的这些力气没有白出。”曹莹莹还扭着脖子说着,又轻声一笑,接着说,“当然,这点儿力气也不值什么。白出,也就白出了。你辜负了我,到底还是小事儿,你如果辜负了你自己,辜负了你自己的这一辈子,才是大事儿了。”
黎小雪本就沉重的心,又给曹莹莹加了砝码一样,往下一坠,没有接茬。
“嗨!”曹莹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责怪起来,“我就说你做事儿总是少了一份干净利落。说合不算合,说分又不算分,啷啷当当的,现在,你再说说,画展那边,可怎么办?”
画展依然是黎小雪心里面的一块儿石头。黎小雪的眉头又是一皱。
“要不,”曹莹莹不见黎小雪吭声,又出起了主意,“你和冯馆长那边说一声,让他先把画展给停一停?”
“停一停?”黎小雪惊声地反问。
曹莹莹对自己这样的主意,很有一些自得一样,向着黎小雪,转回了身:“对,你这就给冯馆长打电话!”
“可,这……”黎小雪一脸的犹豫。
“别再婆婆妈妈的了。那一边流着的,不是水,是你的钱。早一点儿截流,你的损失就会少一些。”曹莹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拿过了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了冯馆长的号码,向黎小雪递了过去。
看着曹莹莹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黎小雪的身子给什么激了一般,又缩了一下:“这,这话可怎么说呢?”
“怎么说?”曹莹莹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的画展,你叫一下停,理所应当!”
“还是……”黎小雪为难着,“让我再,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考虑!”曹莹莹又觉得一股子血涌上了头顶,气哼哼地说着,就下了床,“你就好好地考虑吧!”
……
黎小雪拖着沉重的身体到了剧组,几个正忙着布景的剧务里的一个身影,禁不住,让她觉得自己又仿佛是在梦中。
这个身影,看过去,太像李君浩。
黎小雪没有休息好的一双眼睛还酸涩着,却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