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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选一：家还是赌（）
“你说什么呢？瓜婆娘，我会怕他龚平，我是他老子，打死他也是应该的！我打他，他该还手吗？”龚道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打死他？你以前哪次打他不是朝死里打的？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着龚平，眼神里是又怕又恨呢？要在以前，你的眼睛里可只有怒火啊！”老妈冷哼一声。
“我今天给他面子，这么多邻居，再说了，我想下次一起揍他，你管得着吗？”龚道呼的站起来，举起手，看样子想抽老妈一个耳光。
“妈，出来吃饭了！”龚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
龚道举起的手就不敢落下去，他不用看，也知道龚平在盯着他，龚道顺势变掌为挠，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喝道：“还不滚出去吃饭，今天摆烟摊都要晚了。”
“龚道，请你今后对我妈说话客气点。”龚平出现在卧室门口，嘴里咬着包子，含糊的说道。
龚道心口一堵！
老妈看看龚道看看龚平，她站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她能感觉到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氛：一向强势的龚道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气势上被龚平压着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令老妈感觉很好。
老妈决定试一试自己的判断，她提高声音：“龚道，还不把鞋子穿上，光着脚丫穿着花内裤还跑到院子里去丢人现眼，你不怕丢人，我怕！”
龚道脸上青气一闪，瞄一眼龚平，道：“你愣站在这里，我怎么穿鞋？”
老妈心里一乐，乖乖，这龚道果然怕龚平，说话完全变调了，要是以前她敢这样说他，龚道的拳头脚尖就朝她身上招呼了。
老妈走两步到门口边，靠在儿子龚平的身上，说道：“龚道，吃了饭你先把烟摊推出去摆好，我要先把屋里收拾一下，缝补一下衣服才能出来。”
龚道穿鞋穿裤子，不发一言。
龚平说道：“爸，妈跟你说话呢！”
龚道没好气的提高声音：“龚平，你个龟儿子，我耳朵不聋！”
老妈心里差点笑出来，龚道说他耳朵不聋，那就表示听见了，会照做。
我的乖乖，社会主义革命什么时候成功的？
不过不管了，结果比过程重要！你个烂赌龚，又赌又嫖，回家就拿老婆儿子出气，如今儿子长大了，能跟你较劲了，嘿嘿，你也有今天啊！
老妈挽着龚平的胳膊就走，感觉每一脚都踩在云端上，心里美妙极了。来到桌边，龚平已经把稀饭包子油条都弄好了，筷子也放在了碗边，只管吃。
两母子坐下来吃早饭。
老妈说道：“龚平，你的钱哪里来的？”
“我不好意思说。”龚平道。
“怎么不好意思，偷的，抢的？”老妈的眉头走皱了起来。
“捡的！”
“捡的？”老妈飙了个高音，然后压低声音，“在哪捡的，有多少？万一人家报警，你怎么办？”
“他们不会报警的，这钱不干净？”
“到底怎么回事？”老妈紧张了。
烂赌龚穿好衣服走出来，重重坐在凳子上，拿起一根油条一口下去，油条去了一半。他嘁嘁嚓嚓的嚼着油条，眼睛瞅着龚平，看这混小子怎么圆。
“三百多元吧，在赌场里捡到的。一个庄家赢了好几千，太高兴了，他的钱用胶圈扎着，一个一个的卷成小卷，装袋子里的时候掉了一个卷出来，滚到我脚边，我就用脚踩住，捡了个漏。”龚平一边说，一边呼啦啦的喝着稀饭。
“烂赌龚，这黑钱，儿子会有事不？”老妈太相信龚平了，她的宝贝儿子嘛，所以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
“不会有事，他早上还钱才有事，这早上还钱，不单影响赌运，还影响生意。我敢打赌，今年的烟摊生意也会很差。就算我去跑黑摩的，摩的也接不到客了。”
“老妈，你相信老爸说的话不？”龚平轻笑。
“不相信！”老妈口气很坚定。
龚道张开嘴，想说什么，哽了一下，干脆不说了，低头猛喝稀饭，发出嘶啦啦的大响声。
龚平把一百多元钱拍在桌子上：“妈，给你。”
老妈把钱拿起来，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连着数了两遍，这才放进口袋里，说道：“龚平，原来你昨天从窗户跳出去，去赌场找你老爸了。”
“嗯！”龚平鼻腔里发出声音。
龚道瞅一眼龚平，冷哼一声！
龚平道：“妈，我吃完了，去学校了。”眼神暗示一下烂赌龚，起身就走。老妈忙追过来，抱着儿子，在他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儿子，好好学习，考个名牌大学，别再去赌场里了，记住了吗？”
“知道啦！”龚平笑道，“老爸跟你摆烟摊了，我还去赌场做什么？”
龚平走出家门，走出胡同，然后就靠在胡同墙壁上等。不一会，烂赌龚出来了。两父子的眼神交流跟说话一样一样的。
“你要我出来干什么？帮你圆谎？你放心，我烂赌龚不会把你昨天在赌场里赌38的事情说出来的，都是赌客，我懂规矩。”
“烂赌龚，你要是还一心想着赌钱，我就不认你这个老爸，你是要这个家还是要赌博，你自己选。”龚平冷漠说道。
龚道一哽！
“你要选这个家，我就叫你老爸，你要选赌博，我就叫你烂赌龚，叫你龚道，你不是我父亲，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必须得跟我妈把婚离了，这个家，你得搬出去。”龚平慢慢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赌，你去赌？”龚道说道。
“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要是选赌博，就不是我老爸，你是个跟我毫不不相干的外人，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不一样。”
“我选家庭，选你和素芬。”龚道咬咬牙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的赌和我的赌，有什么不一样？”
“那好，老爸，你选了家，选了我和老妈，那你的赌债我帮你扛了，你欠雷神赌场的那一千元，我今天晚上替你还掉。西街菜市场的兰桂花，你的姘妇，我帮你摆平她，从此一刀两断，我保证她今后不会再来找你，同时，你也死了心，不要再去找她！”
第21章 自古赌手出少年（）
“不是一千，是一千五。”龚道讪讪说道。
“一千五？”
“昨晚我又欠了五百。三天后，就是一千六百五了。”
“三天一算利息？”
“是的，以前是半个月。昨晚，我的嘉陵摩托被押给了雷神。”
“好，我这笔钱我替你还，你的摩托车我帮你赎回来。老爸，你一定不能再进赌场了，一定不能再赌了，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烂赌龚陪笑：“是的，达成协议。只是，你哪来的钱还？”
“人有人言，鸟又鸟语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嘿嘿，你龟儿子什么时候变得一口江湖味的？”
“被你逼的！”龚平淡淡说道，“老爸，你回去吧，我要去学校了。记住，不要再赌了，你要实在手痒，我在家的时候陪你赌。”
“龚平！”龚道喊住儿子，“我昨晚在赌场里面，听说你今天下午跟雷铁塔有个约架。”
“是的！”
“你别去了，我跟雷铁塔还有几分面子，我去跟他道歉认错，替你摆平这件事情。”
龚平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说道：“老爸，你放心，这约架是我约的他，拳怕少壮，我比他年轻。”
“龚平，站住！”龚道追上去，拉住龚平的胳膊，急道，“你去跟雷铁塔约架，你会被他打死的！”
龚平道：“我不会，他也不敢把我打死，老爸，你只要戒赌，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我保证你今后是个真正的有钱人。”
“我答应你戒赌！”龚道举起手做宣誓状，“但是你跟雷铁塔的约架，你得答应我由我出面去处理。”
“你怎么处理？”
“我去给雷铁塔道歉，他要真的动粗，我也还有几个战友。”
“老爸，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我不会输！”
“你连我都打不过，不会输？”
“老爸，我打不过你？”龚平看一眼龚道的右腰眼，龚道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脸色一红。
“老爸，我以前被你打，是因为你是我老爸，我挨打不还手而已，在学校，我是有名的单挑王，谁都不敢惹我！中学的学生党出来打架，人多手狠，街头的混子都不敢惹的，而中学最狠的学生都怕我。混架也许我怵雷家人，但是一对一的单挑，我谁也不怕。从小学到中学，我单挑从未输过，除了你！”
“你不是雷铁塔的对手，他一拳能打碎三块叠在一起的青砖，我亲眼见过。”龚道神情紧张。
“老爸，我又不是三块青砖。”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戒赌。”
“我不能答应你，我还要靠这约架赚一笔钱，好把你的摩托车给赎回来！”
“什么意思？”烂赌龚一听到钱字，眼睛冒出了绿光。
“这是个局，完事后我再告诉你。还有，我赌38的事情，别让妈知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烂赌龚道，“龚平，你约架雷铁塔的事情是个什么局，雷铁塔也有份？你和他串通好了的？骗押注人的钱？”
“嘘，这种事情千万别乱说，会出事的！总之，我晚上帮你把摩托车骑回来，也帮你向妈妈隐瞒你输掉了摩托车的事。”
“好，上阵亲兄弟，打架父子兵。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儿子，你今后要干什么事情，比如再去赌38，告诉我，我绝对为你在你老妈面前打掩护。”
“谢谢爸！”龚平在龚道的老脸上啪的亲了一口。挥挥手，快步走远。
龚道看着生龙活虎的儿子，心中很感慨，感觉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把老子拍在了沙滩上！儿子什么时候跟雷铁塔那号大混子搭上线的？他什么时候有了跟大混子一起做事的身份地位的？一个字：牛！两个字：牛逼！
儿子年纪轻轻，出手赌38就赚了好几百，赌运冲天，他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跟雷铁塔这种大人物都搭上了关系，以约架设局捞钱，真是难以相信啊！
儿子是个出来混的天才！
自古英雄出少年！
龚平到了学校，学校早就上课了，他也不去课堂，去办公室里找到班主任老师。
“老师，我要请假！”
初三的班主任老师不再是秦老师，而是姓谭，算起来还是龚平家的远房亲戚，中年人，男性，身材很高大，看见龚平进来态度很亲和：“龚平，怎么没有去上课？”
“老师，我想请一个月假！”
“请假？怎么了？雷刚叫人威胁你了？”
“没有，我得了肝炎，有可能是传染性的，今天还得去医院确诊。”
“传染性肝炎？”邻桌的几个老师都惊了。有个女老师伸手捂住口鼻，眉头皱起。
“没有确诊，今天复诊就能知道了。”龚平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龚平，我要看见医院医生的处方单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否则，我不会批你的假。”谭老师严肃的说道，“你别想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