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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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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黄石生接着又道:“其次,据今天所得经验,那苗廷秀随身携带的药物约有十余种,只有黄色的无毒,他给你的解药,也是黄色,药物是早已炼制好的,若说他特意伪造一粒欺骗你,事实上不可能,据此推断,解药也应该是真的。”

康浩道:“小侄也知那苗廷秀的药物共分三色,黄色的是解药,在万毒谷时,小侄曾经搜查过他的丹室,只因老毒物姓诈成性,小侄怕他将药物的颜色改变,故而不敢贸然险用。”

黄石生从怀里取出一个圆形药瓶,肃容说道:“这些药丸,咱们已经证实的确是解毒药物无误了,至于能否解除你所中的散功之毒,不妨作一试验。”

说着,由瓶内倒出三粒解药,然后又将康浩那粒可疑的黄色药丸从中剖开,一分为二,接着道:“现在咱们分三次进行试验:第一次,你先服下一粒解药,运气一周天,看看真气能否凝聚?无论如何,对你都没有危险。”

康浩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黄石生道:“然后,你再服下一粒解毒和半粒可疑药丸,也运气一周天,试试有无异状,这次试验虽然略有些冒险;但因前后有两粒解毒药同服,又有愚叔在旁,即使这粒可疑的药丸真有毒性,相信也不会有多大危险。”

康浩眼睛一亮,奋然道:“四叔请说下去。”

黄石生道:“以后就更简单了,假如发现这可疑药丸有毒,咱们便中止试验,由愚叔立即用解药替你化解,假如这粒药丸无毒,便继续服用另外半粒,仍然配以解药——这方法虽嫌麻烦,相信不致有多大危险,倘若药能对症,子夜之前,你就可以恢复失去的功力了。”

康浩略一沉吟,爽然道:“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黄石生道:“此事只可私下进行,暂时不能让你骆伯父知道,现在你先服第一次解药,如果没有效,咱们就藉口轮换守望,到崖上再服第二次药。”

康浩欣然点头,吞下一粒解毒药,盘膝跌坐,闭目运气行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他满头冷汗长长吁了一口气,睁开眼来。

黄石生忙道:“感觉如何?”

康浩摇摇头道:“真气只能在丹田以下凝聚,一到胸口,便无法通过,尤其‘心络三焦’穴附近,好像被什么东西隔住了。”

黄石生笑道:“这是好证象,你且把汗擦一擦,咱们到崖上去。”

两人攀上涧崖,寻到骆伯伧和齐效先,声称时刻已到,特采轮换守望。

骆伯伧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你们体力都未复原,只管下去休息嘛,有我守望就行了。”

黄石生道:“大哥连日劳累,也该休息一下,午夜过后还要赶路,咱们一行人全靠大哥领导,你若累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骆伯伧拗他不过,只得答应,叮嘱了一番,又留下两头灵雕协助警戒,才和齐效先回到崖下。

黄石生四下了望一遍,寻了一株隐蔽的大树,让康浩依坐在树根下的草丝中,然后小心翼翼,将药物取了出来。

康浩接过那畔粒可能致人死命的黄色药丸,心里不期然返起—阵莫名的恐慌,他自问并不畏惧—死,却说不出为什么会心惊手颤起来。

黄石生看出他神色有异,低声问道:“怎么?你有些害怕了?”

康浩摇摇头道:“不!小侄只觉得肩负太重,心情难免紧张,万一这药丸有毒,发生了意外,小侄虽不惧—死,但师冤未雪,月眉和湘琴又如此情况……”

黄石生微笑道:“但你如今有力难施,形同废人,又怎么能够申雪师冤?怎么挽救月眉和湘琴?你连行路都吃力,何能千里迢迢前往苗疆?纵然去了,又凭什么替她们取得‘搜魂大法’的解药?”

康浩惊然道:“四叔的意思是……”

黄石生道:“我的意思是说,问题必须求得解决,苗廷秀的药物均已在此,除大胆一试之外,别无他法。”

康浩毅然点头道:“不错,似这般光景,实也生不如死。多谢四叔的当头棒喝。”说完,一仰颈脖,将半粒解药投人口中。

黄石生低喝道:“放松百骸,缓缓运气,不可急躁。”口里说着,人已在康浩对面坐了下来,左手紧紧搭在他的腕脉穴,右手捏着解药药瓶,双目炯炯,凝注在康浩脸上。

只见康浩深纳一口气,眼帘徐徐而阖,神态一片安详,腕间脉搏也十分规律,但过了大约顿炊时光,突然身躯一阵震颤,脉搏鼓荡如潮,呼吸也急促起来。

黄石生心里虽然吃惊,仍未有所行动,只全神贯注着他的变化。’又过了片刻,康浩口内竟发出“嗬嗬”的声音,面肉扭曲,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浑身冷汗如浆,汗味夹杂着股浓裂的腥气。

黄石生见他溢出的汗水,其色呈现淡红,竟然渗着血质,不由也心慌起来,急忙拔开药瓶,将瓶中所有药丸,全都倾了出来……

就在此际,突闻康浩大叫一声,整个身子从地上直跳而起,又重重摔落地上,四肢挺伸,一连翻滚了五六次,便静静躺卧在草丛中不动了。

黄石生仙伶伶打个寒噤,手中药丸一齐抛落,张口瞪目说不出一句话,脸颊上一片晶莹,全是泪水。

崖边人影略闪,骆伯伧和小红几乎同时飞身掠到,紧接着,齐效先也气喘吁吁赶到——大家见了树下这幅情景,个个大吃一惊,骆伯伧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石生痛苦地摇摇头,颤声道:“小弟该死!小弟对不起大哥……”

骆伯伧纵身而上,独臂一探,抓着黄石生的肩头,喝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样了?”

黄石生泪如雨下,愧作的悲声说道:“都怪小弟……不该叫他吃了那粒可疑的解药……”

骆伯伧失声道:“什么?你给他吃了那粒药?你拿他的性命作试验?”

黄石生垂首道:“小弟嘱他伴着解药同服,以为便无害,没想到那药丸的毒性会如此剧烈……”

话未说完,骆伯伧反手一掌,重重掴了他一记耳光,厉声叱道:“我是怎样叮嘱你的?你一向持重,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你害死了他,叫我拿什么面目去见他那蒙冤被害的师父?你!你!你……”,他越说越悲恸,语声哽咽,热泪涕淋,独臂指着黄石生,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黄石生那一掌挨得很重,脸颊顿时红肿起来,但他不敢躲避,反而直挺挺跪在骆伯伧前含泪说道:“小弟愚昧,辜负大哥的知遇之情,万死不足以赎此罪惩,只求大哥念在以往情义赐小弟一个全尸。”

骆伯伧泪如泉涌,哽声道:“你以为一死就能了结吗?果真那么容易,二十年前我早就死去了,又何须偷生到现在,你可以一死百了,却叫我在九泉下,对他们师徒如何交待?”

黄石生顿首道:“错已铸成,小弟罪无可赦,愿大哥保重贵体,另觅贤辅,继续完成未竟之志,小弟先走一步了。”说完向骆伯伧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骄指如斡,便向自己心窝戳起。

骆伯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抽搐道:“四弟,咱们自从结义,愚兄何曾说过你一句重话?难道你就为了这场责备,冷了结义之情?罢!罢!罢!既要分手,愚兄决不走在你后面。一松手,竟拔出了金背砍山刀。

黄石生慌忙将他抱住,大哭道:“大哥要这样做,小弟罪孽就越发深重了。”

两人相拥而泣,悲不可抑,引得齐效先也伤心起来,哽咽着道:“康大哥死了,姐姐又成了这般模样,剩我一个人活着做什么?不如我也跟你们一起死吧。”

正在悲声四起,忽听小红叫道:“你们都发什么疯?康少侠不是好好活着!”

三个男人循声望去,只见小红跪在康浩身边,吃力地想将他搀扶起来。

齐效先距离较近,急忙奔了过去问道:“康大哥他没死?”

小红啐道:“你才死了哩,他只是虚弱过甚,躺在这儿睡着了,你瞧,呼吸还是好好的不是?”

齐效先探手一试,果然不错,不禁又笑了起来,转向骆伯伧和黄石生埋怨道:“亏你们这么大一把年纪,人的死活都没弄清楚,就哭哭啼啼,觅死觅活,害我也跟着上当。”

骆伯伧无暇分辩,只紧紧握着康浩的腕脉,脸上一片惊喜之色,低声问道:“四弟,这是怎么搞的?他非仅活着,而且脉搏旺盛,竟比先前健壮得多了。”

黄石生仔细探视了一遍,长吁道:“谢天谢地,总算小弟没有弄错,那粒药丸,的确是解药,只因他中毒太久,身体过于虚弱,药力发作,一时支持不住才昏了过去,而把小弟吓坏了。”

骆伯伧急道:“这么说,他的内毒已经解了?”

黄石生道:“正是如此,但现在他体力尚未复原,先别搬动他,让他多休息一会。”

大伙儿由悲转喜,庆幸不已,团团围着康浩,八道目光,都投注在他一个人身上。

康浩呼吸沉稳,鼾声起伏,腥气血汗渐渐收止,似是并不知道身边正有人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清醒。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消逝,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康浩才舒展了一下手脚,悠悠睁开眼睛。

黄石生内心一块大石落了地,抢着问道:“贤侄,你觉得怎样?”

康浩茫然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活着?或是已经死了?”

骆伯伧含泪而笑道:“傻孩子,你当然是活着,但你黄四叔却险些冤枉死了。”

康浩道:“为什么?”

黄石生忙岔口道:“你现在别问这些,先提—口气,试试看真气可能凝聚?”

康浩撑坐起来,依言吸了一口真气,默默运行了一周天,不禁惊喜地道:“真奇怪,心络穴道,已经畅通无阻,内力也可以提聚了,难道苗靠秀那粒药丸真是解药?”

黄石生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以为先替你解了毒,仍然可以手到擒回,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一番心机白费,反而弄假成真,奉送了粒解药。”

骆伯伧感慨地道:“说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人生死有命,半点也勉强不来的。接着,歉然一笑,又对黄石生道:“方才愚兄情急,错怪的贤弟……”

黄石生笑着截口道:“连小弟都以为自己铸成了大错,何况大哥,事情既已过去,还提它则甚。”

康浩迷惑地望望黄石生,又望望骆伯伧,问道:“四叔什么事铸成大错?”

黄石生笑道:“没有事!你内毒初去,好好静养调息吧,别管闲事了。”

骆伯伧也接着说道:“宗六弟身边有换洗的衣服,贤侄且去山涧下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一换,好好休息一下。”

小红听说康浩要去山涧洗澡,不便跟随下去,就自动留在崖上负责守望。其余四人回到山涧下,骆伯伧等各自觅地调息,康浩取了干净衣服,独自往涧中沐浴更衣。

他身上衣服本是复仇会的旧衣,连番遭遇险阻,业已破烂不堪,刚才又出了一身腥臭血汗,更是臭味难闻,沐浴之后换上干净衣衫,精神也为之一振。

但换弃旧衣的时候,使他又想起冉肖莲相待的种种情意;心下不由一阵怅惘,他自忖数次在危难之中,若无冉肖莲相助,只怕早已死在复仇会手下,姑无论好援救自己有什么目的,至少自己的确受过他的恩惠,想不到彼此竟翻脸变成了死仇,尤其是月眉和湘琴,竟因此遭妒,被冉肖莲用“搜魂大法”害得如此惨状。

他缅怀往事,感慨万端,加以浴后清新,精神亢奋,反而没有一丝倦意,望望骆伯伧等人都已寂然入定,山涧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只有淙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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