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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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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涛感慨地道:“说来惭愧,关洛一带同道,竟在数日之间,被那杨君达杀破了胆,许多人都走避他处,甚至百姓全不敢佩带兵刃刀剑,倒好像一沾兵刃,就会被杨君达屠杀似的,孙兄你看,只因易姑娘和两位少庄主这带着兵刃,这座酒楼,竟没有人敢来喝酒了。”

孙天民拈须冷笑,道:“杨君达不愧风铃魔剑之名,退隐二十年,凶威依旧,并未稍减,不过这……次恐怕是他最后肆虐逞凶了,一二日内,敝盟兄和……剑堡主易大侠,都将先后赶到,咱们倒要试试,看他能不能杀尽天下人。”

应家兄弟同感一惊:不约丽同追问道:“二叔,您说爹爹他老人家也要到洛阳来?”

孙天民道:“一点也不错,所以二叔劝你们最好收敛些,别让你爹…见面就捶你们。”

月剑应虎迟疑了……下,道:“二叔,有件事,不知爹和二叔可曾想到?”.孙天民拂然道:“什么事?有话就爽快说出来,不须这样吞吞吐吐的。”

应虎端正应诺,说道:“上次大哥在西淀湖负伤,咱们曾经遇见过一个身怀风铃剑的中年汉子,事后陈明爹爹和二叔,大家忖度那人年纪像貌,都说他决不是杨君达,况且四门五派联袂问罪九峰山,那风铃魔剑杨君达分明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仰毒自尽了,如今怎会又在江湖出现呢?所以,咱们和琴妹都怀疑,或许这些血案,并非杨君达本人所为,而是有为冒他的名字。”

孙天民眼中异光一闪,沉吟道:“晤!这倒并非全无可能,但风铃剑天下共只十柄,若说冒名行事,毕竟不易,除非那人是杨君达的嫡传弟子,替师寻仇!”

话声微顿,目注洪涛又道:“听说四门五派在九峰山承天坪上,曾经放过杨君达一名徒弟,洪兄知道这回事吗?”

洪涛道:“九峰山之会,敝门中只有掌门师兄参与,小弟并未目睹,不过,据掌门师兄返洛时提起,确有纵放杨君达弟子离山这回事,但那名弟子年仅二十左右,还没到中年。”:

孙天民又问应虎道:“你们见过那人的武功了吗?以他的功力,能否伤得这许多武林高人?”

应虎道:“当时匆匆照面,那人武功深浅甚难论断,只知道他用的是一柄木剑,从身法剑式看,武功颇为不弱。”

孙天民凝思片刻,正色道:“假如这许多血案,果真是一个二十岁的小辈干的,这倒比杨君达复出更叫人担心,气候未成尚且如此猖狂,假以时日,那还了得,这祸根非早除不可。”

洪涛道:“若得孙兄和抱阳山庄以及一剑堡出面,无论那人是谁,都不足畏,怕只怕被他得到消息,远走高飞,再找他就难了。”

孙天民颔道道:“洪兄顾虑极是,咱们须得想个主意,要能赶在敝盟兄和一剑堡主抵达前,叫那家伙现身出来才好。”, 日剑应龙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这时急忙接道:“这太容易了……”

孙天民冷冷扫了他一眼,道:“不用先说大话,有主意尽可讲出来。”

应龙眉飞色舞道:“刚才洪老前辈不是说过吗?那魔头近日连伤多人,关洛一带武林同道已吓破了胆,不敢再佩兵刃,依小侄愚见,咱们就偏偏携刀佩剑,专向人多的地方走动,那魔头迟早会跟咱们照面……”

他正说得口沫横飞,洋洋得意,却被孙天民一声冷嗤打断话头,道:“说了半天,全是废话,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叫他现身,咱们何不坐在家里等候,迟早他总会找上门来的。”

应龙脸孔挣得通红,呐呐道:“好……那咱们就多派些人各处去找他……”

孙天民道:“得啦,我的大少爷,这种草包主意,说了等于没说,你替我省点力气,坐着喝你的酒吧!”

应龙好生羞惭,偷眼去瞧表妹,还好,易湘琴如醉如痴,全神贯注在康浩身上,并未看见自己的窘态。

洪涛见应龙受窘,含笑掩遮道:“大世兄的妙计,不能说不好,就怕旷日持久,无法早些逼那魔头现身,不过,经大世兄这一提示,洪某倒想到一条拙策,不知能否奏效?”

孙天民道:“愿聆高教。”

洪涛笑道:“不敢,我这是个笨办法,由敝门以报复掌门师兄血仇为名,放出风声,约明时地,邀那杨君达作殊死一战,那恶贼天性狂傲,受激之下,必然现身。”

孙天民沉吟道:“此计虽佳,终非万全,就算他受激现身,我明彼暗,恐将使贵门弟子遭受巨大伤亡,何况他未必真会受激中计。”

康浩静坐一隅,表面仅跟易湘琴交谈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实则无时不在倾听孙洪等人议论,他虽然抱着不同目的,但冀企一会“风铃魔剑”的心愿,却跟孙洪等人并五分别,是以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忍不住岔口说道:“在下也有一个笨办法。”

孙天民和洪涛都诧然一怔,尚未回答,易湘琴已抢着问道:“你有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

康浩微笑道:“各位之意是要诱使那假冒风铃魔剑的凶徒现身,却又担心他不肯上当,因此,在下想到一个‘以虚乱假’的方法。”

孙天民道:“何谓‘以虚乱假’?愿闻其祥。”

康浩道:“咱们索性对外扬言,就说业已和‘风铃魔剑’约定,将在某时某地,了断血仇,然后另由一人,假扮成那凶徒的模样赴会,那凶徒如果真是风铃魔剑本人,听说有人冒用自己名字,自然要赶来查看,如果他也是假冒风铃魔剑之名,发现又多了一个冒名的同道,一定会忍不住要来看个究竟,只要他一来,事情就成了。”

孙天民目中异采连闪,脱口赞道:“好计!好计!”

洪涛也难掩兴奋之情,笑道:’“太妙了!只要风声伟到那恶贼耳中,不怕他不上当。”

易湘琴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端起酒杯道:“真看不出,你模样挺老实,居然还有一肚子鬼主意,来啊,诸葛亮,敬你一杯酒,干!”

这边两个干了一杯酒,那边两位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倒,是另外两个老头儿乐了,哈哈大笑,也举杯一饮而干。

日剑应龙不住拿眼珠子扫他兄弟,那意思,是自愧口齿笨拙,要老二出头,找个碴儿出口胸中的闷气。

月剑应虎何尝不是一样心情,无奈碍于孙天民在座,没敢造次,心念一转,便堆笑说道:“康兄妙计,令人佩服,但是由谁来假抢风铃魔剑杨君达.却是一桩难题?”

康浩道:“不难,主意是在下出的,就由在下来扮吧!

应虎心中暗喜,又道:“可惜康兄没有见过杨君达,恐怕扮不像。”

康浩道:“这也容易,咱们只要准备一柄木剑,再用面巾掩去脸部,黑暗中难以分辨,掩饰过去就行了。”

孙天民笑道:“何须蒙面掩饰,二十年前,孙某曾见过杨君达本人,由我指点康老弟改扮,包准跟他一般无二,难分真假。”

洪涛也道:“敝门弟子中,也有见过杨君达面貌的,这倒不是困难。”

孙天民举杯道:“妙计既得,事不宜迟,咱们就将日期订在明夜,有一天时间预作准备,大约已够了。等一会饭毕,康老弟就请移驾往城西柳宅同住|Qī|shū|ωǎng|,以便商议细节。”

康浩忙道:“在下以为,迁居之事大可不必,那样反露破绽,不如仍住客栈方便。”

易湘琴接口道:“孙叔,我也住在客栈里,明天夜里,我可以帮他化装。”

应虎急忙抢着道:“我和大哥也同住客栈,咱们跟二叔要装作不认识,届时才好出其不意,一击成功。”

帮颔首道:“这样也好,反正这儿同是敝门产业,照应联系都很方便。”

孙天民没有反对,只叮嘱道:“你们住在店里,言行要多谨慎,兵刃最后收起来,不许招摇惹事。”

应家兄弟口里应诺,心里却在盘算着对付康浩的办法。

这一席酒,吃到起更方散,七步追魂手洪涛亲自安排地众人住处,才和孙天民相偕离去。

康浩回去后院卧室,和衣躺在床上,回想席间经过,不禁感到十分可笑,自己居然跟外人合谋算计“师父”。这,岂非大逆不道么? :

但他并不觉得后悔,他当然希望“师父”是真的,可是,以迹来种种演变,如果理智加以分析,这些行径,却跟师父的性格很不相符,师父秉性孤傲,自视极高,即使为了复仇泄忿,也决不可能滥杀无辜,何况,法元一代高僧,更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为什么在垂希临终之际,仍然坚称师父已逝呢?

“希望”与“现实”,有时就像一根长绳的两端,虽然可以将它们并拢在一起,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为明了真象,所以他想到由自己假扮“师父”,作这次“大逆不道”的考验。

思潮起伏中,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后院月洞门传过来。

康浩单掌虚扬,扇灭一灯火,人却斜倚榻上未动,暗中凝神倾听院内动静。

灯火熄灭,那脚步声也同时停止了,片刻之后,突见一团黑忽忽的东西破窗而入,直射榻上。

康浩吃了一惊,慌忙挺身跃起,一抄手,将那东西接住,不料人手既冷又滑,而且不停蠕动,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活青蛙。

康浩掷去青蛙,推窗飞落院中,沉声喝道:“是什么人深夜相戏?” .月洞门后“嗤”地一声轻笑,答道:“是我,怎么样?”话落,缓步转出一身红衣的易湘琴,娇靥微仰,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康浩吁了一口气,苦笑道:“原来是易姑娘,夜色已深,姑娘怎的犹未归寝,却如此的戏弄在下。” ,易湘琴嫣然道:“我睡不着,想找人谈谈,谁叫你听见脚步声,就熄灯装睡呢,这院子里青蛙多得很,你再不肯出来,我会一只一只都支进你房里去,看你怎么办。”

康浩道:“其实,在下并不知道你来了,刚熄灯准备入睡就……”

易湘琴哼道:“鬼才信呢,我老远见你房里一直亮着灯,才进园门,灯就灭了,哪有这么巧。”

康浩耸耸肩,道:“姑娘不信就罢,时已不早,在下委实正要入睡,姑娘也请回房休息吧!”说着,便想拱手告退。

易湘琴急道:“喂!慢些,我还有话要问你。”

康浩道:“有话不能明天再谈么?”

易湘琴道:“如果等到明天,现在我就不来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心里闷不得事,假如不把事情弄明白,会整夜睡不着觉。”

康浩淡淡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姑娘有话就请问吧! ”

易湘琴明眸轻转,道:“你要我就这么站着说话?”

康浩沉吟了一下,道:“在下房中脏乱,不便接待姑娘……”

易湘琴颊上微酣,轻嗔道:“我又不是说要到你房里去,花园里随处都有石椅石凳,咱叫该坐下来才好说话呀!”

康浩一声“哦”,笑道:“在下愚蠢,竟没想到这个,易姑娘,请!”

两人走进荷池边一座凉亭,各自坐下,易湘琴美目深注,怔怔凝视着康浩,过了许久仍未开口。

康浩倒被她看得大感不安起来,含笑问道:“易姑娘,你不是有话要问在下么?怎么……”

易湘琴忽然摇头叹道:“我看你这人很怪!”

康浩一怔,道:“姑娘觉得在下哪里怪?”

易湘琴道:“我也说不出哪一点怪,反正你就是个怪人,好像跟所有的人都不同。譬如说吧,像现在咱们坐在这亭子里,清清静静的聊天闲谈,本来是件爽心乐事,可是,你却一脸不耐烦,倒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康浩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有不耐烦呀!”

易湘琴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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