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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不认识这老者,蔡邕上去时老者还未上去,因此没有介绍,他只好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孔融问道:“孔兄,不知这位老大人是?”
孔融显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张平一眼,看张平笑的讪讪,这才解释道:“这位乃是当朝太傅袁隗,袁大人一家可是四世三公,袁大人更是大儒马融之婿。”
张平听了点点头,原来是袁绍和袁术的叔叔。
灵帝听了袁隗的话笑笑又看向大将军何进,何进也忙站起,大声的说道:“陛下,我一粗人,哪懂这个,还请陛下命题。”其声洪亮,在场人听的一清二楚。
张平见台下不少士子都微微露出了鄙夷之色,心中却不以为然。就冲何进刚才这话,这何进就绝非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灵帝笑着用手点了点何进,开口道:“如此,那我便出个题目吧,”灵帝用手指敲着扶手,沉吟了片刻,“这河洛之地,源于洛水,乃文明之起源,伏羲氏之女宓妃落于洛水之中,谓之洛神,不若便以这洛神为题,请诸位才俊赋辞一首。”
“陛下这个题目妙,当真是好题啊,好题。”何进当先第一个拍手称赞起来。其他一众大臣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尽相夸赞起来。
台下一众才俊,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此时听了题目,都开始埋头苦死起来。唯有张平听了题目,回忆自己所背过的辞赋,心中暗暗向还未成年曹植说声抱歉,你未来的成名作就先借我一用了,不过放心,你那首“煮豆燃豆萁”我会留个给你的,心里想着,觉得成竹在胸,面上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
台上灵帝出了题目便一直看着台下一众才俊,这时看到所有人都埋首苦死,却有一人抬头看天,面带笑容,不由好奇,开口道:“那个谁,笑着的那个,可是已有腹稿?不若吟来一赏。”
台上一众大臣不由都向台下看去,有眼尖的早已看见了张平,只是从未见过此人,台下一众才俊也是抬起头来左顾右盼,看看陛下说的到底是谁。
张平并不知道灵帝说的乃是自己,也在左顾右盼。
还好蔡邕眼尖,从陛下颁下题目开始,便紧紧的盯着张平,自是将其一言一行看的清楚,知道灵帝说的必是张平无疑。赶忙向张平使眼色。
张平却左顾右盼,浑然未觉。
蔡邕只得出列,“启禀陛下,此乃臣远房子侄张平,待臣唤他上前为陛下吟诵。”
见到灵帝点了点头,蔡邕转身向张平,平儿,还不速速上前来为陛下吟诵。”
蔡邕发声时,台下就已安静下来,张平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无意中的表情居然让灵帝看见,还好自己有货,不然岂不糟糕,他本想等别人先行吟诵,哪成想自己却要第一个吟诵。
张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就见一个身着白色儒服锦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缓缓的走上台去,面对灵帝,先是一礼:“草民张平,拜见陛下。”
第九十九章 辞赋大会(下)()
“免礼,卿可是已经想好,有了腹稿?”
“回禀陛下,臣确实已有腹稿。”张平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速速吟来。”灵帝满脸期待的看着张平。
“是,陛下。”
张平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吟诵道:“余从冀北,言朝京域,陵景山,经通谷,越轘辕,向伊阙。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张平吟诵完毕,全场鸦雀无声,好了好一阵,灵帝拍着手赞道:“好,好,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好辞啊,好辞。此赋何名啊?”
“禀陛下,草民为其命名‘洛神’。”
“好好好,好一首洛神赋,不错不错。”灵帝抚掌赞道。
台上一众大臣这时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拍手开始赞叹起来。
“这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也是好辞,好一个凌波微步,好一个罗袜生尘,神行无迹而人行有迹,一个鲜活仙子形象跃然而出,贴切,贴切。”老太傅袁隗当先起来夸赞道。
“这句‘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道尽求不得的人生之遗憾,实乃金玉良言。”司徒杨赐也跟着说道。
台上刘焉、刘虞、王允等一众大臣都纷纷站起来赞叹,蔡邕也是觉得这首辞赋实乃难得的佳作,但为了避嫌,他不好开口夸赞,但看着台上其他几位老大人交口称赞,不由开心的抚须微笑,灿若桃花。
灵帝转过头,看着何进问道:“大将军,你觉得如何啊?”
何进闻言,赶忙起来答道:“陛下,臣粗鄙,哪懂这些,只是觉得那句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实在是不错,我本以为我新纳的那房小妾就够美了,没想到听了这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我那房小妾与之一比,就是无盐丑女啊。”何进脸上还配合着他做出一副对神女心向往之,对小妾弃如敝履的表情。
灵帝听了哈哈哈大笑,指着何进,摇了摇头,笑骂道:“你这糠货。”
何进挠着头,憨憨笑着,台上一众大臣有的跟着笑,有的面露鄙夷。
灵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张平,用手指着他,“你。。。你。。。”
张让赶忙上前在灵帝耳边耳语几句。
灵帝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说道:“张爱卿,你很好,这辞赋作的也好,一会待宴会散了,你跟着阿父来见寡人,寡人有事交代与你。”
“喏,草民谢过陛下。”张平领命退了下来。
台下的一众才俊士子,听到灵帝的话议论纷纷,对张平,“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居然得到陛下的赞赏”这是羡慕的;“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山野小民也能做出如此文章?定是代笔,哼”这是嫉妒的;“什么狗屁文章,我看很一般嘛,这样的我能做出一百首”这是不要脸的;“不错,不错,如此文章怎么我没想到”这是自恨的;各种声音,有佩服、有羡慕、有嫉妒、有恨的,不一而足。
第一百章 灵帝怒斥()
张平回到座位坐下,同坐的孔融拱手道:“贤弟真乃大才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辞赋,更更难得的是信手拈来,妙笔生花,吾不如也,为兄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侥幸,侥幸,哪能及孔兄学贯四书,通晓经意,成儒家大成。”张平谦逊着,也不忘拍下孔融马屁。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孔融眼中闪着精光,“妙啊,贤弟此句真是道尽真谛,妙哉,妙哉。”
“咳,咳,”灵帝咳了两声,听到灵帝要发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位卿家,还有谁做好了文章,不妨上来吟诵展示一番啊。”
台下众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了张平的朱玉在前,再没有能超过张平的文章的情况下,谁也不想贸然上去做了张平的背景。但是这么好的能在灵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大家又怎么可能错过,只是都在等待第二个上去当炮灰的人。
张平的注意力全不在这上面,他已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宴会后朝见灵帝的事上,也不知道张让到底有没有把长生丹敬献给灵帝,自己一会面见灵帝的时候应该说什么,怎么说。
也不知道最后是那个倒霉蛋上去当了炮灰,后面又有谁上去吟诵了自己的佳作,在灵帝面前露了脸。直到宴会散去,一个小黄门走到张平身边出声喊他,张平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张平四下里看看了,台上的大人们都已经走了,周围的才俊们也都三三两两的散去。
“公子,请跟奴婢走,阿父有请。”
张平赶忙站起身来,跟在小黄门身后,来到一处大殿外,早早的便看到张让等候在门外,张平赶忙快走几步,赶到张让跟前:“阿父大人。”
“嗯?”张让佯作不悦,“怎么还叫大人?”
“叔父。”张平赶忙纠正。
张让这才喜笑颜开,“贤侄,没想到贤侄还有这番文采,当真令老夫刮目相看啊。”
“叔父谬赞。不过是侥幸罢了,如今陛下唤我,还请叔父为我指点一二。”
张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看到张平这么拾取,也愿意指点两句:“陛下今日在宴会上听了不少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