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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当然早就知道杨玄感的行踪,只是他拖延了三个半月,很多朝廷官员唯恐宇文述知道他们暗通杨玄感的事情,纷纷向他重金行贿,使他捞取了大量的财物。
现在皇帝杨广已忍无可忍,准备更换主帅,宇文述这才报告杨广他发现了杨玄感去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宇文述在准备剿灭杨玄感的同时,他也要报复那些不肯向他行贿的世家,尤其是弘农杨氏,明明和杨玄感有勾结,圣上却不想追究,更是拒绝了他宇文述的和解条件,若不狠狠收拾他们,天下人岂不是会小瞧了他宇文述。
“你听着,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宇文述目光阴鹜地向长子低声嘱咐了几句,又道:“手段要狠辣一点,但要做得隐蔽,不可让人知道是你干的,明白了吗?”
“孩儿记住了。”
“我后天率军出发,另外我会让八太保暗中助你,让你万无一失,去吧!”
宇文化及慌忙退了下去,宇文述闭上眼睛沉思片刻,他忽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自言自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修文坊小巷深处的神秘大宅内,一名身材修长的黑衣女子快步走进密室大堂,又走过了武川府的大鼎,从旋梯走上了三楼。
房间里,鹤发童颜的武川会主窦庆正和一名年轻的男子商谈着什么,这名男子三十岁不到,身材极为高大,相貌威猛,赤髯如虬,一双虎目中闪烁着慑人的冷光。
“宇文述这次玩火过头,收受贿赂不下十万贯,当今天子已对他极为不满,我现在有点担心,宇文述很可能会活捉杨玄感,挖出杨玄感和我们武川府暗中联系的证据,转移天子的注意力,同时也弥补他的过失。”
赤髯男子沉吟一下问道:“杨玄感一旦被活捉,那就牵连太大了,宇文述会这样做吗?”
“那是你不了解宇文述,此人野心勃勃,又是我们关陇贵族的死对头,把水搅浑对他更有利,我相信他会选择活捉杨玄感,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仲坚,你是玄武之首,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虬髯男子立刻躬身道:“属下不会让会主失望!”
“很好!杨玄感手中并没有我们的书面证据,关键是要他永远闭嘴,你把他的人头带回来,武川府就彻底和他撇清了,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男子犹豫一下,又低声道:“能否让属下和红袖一起去。”
窦庆冷厉地盯着他道:“这是武川的大事,不是给你谈儿女私情的时候,你若再敢提出这种要求,就不要再为玄武了!”
虬髯男子深深低下头,“属下知错!”
这时,门外传来禀报声,“启禀会主,红袖回来了。”
窦庆又瞥了虬髯男子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摆了摆手,“去准备吧!什么时候出发,我会通知你。”
“是!”
虬髯男子站起身,匆匆从另外一扇门走出了房间,窦庆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
片刻,一名黑衣女子快步走进了房间,她已摘去面纱,年纪约十六七岁,身材苗条高挑,只见她肌肤雪白如脂,脖颈秀美修长,细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闪亮如宝石般的双眸,鼻子秀挺,线条柔美,正是窦庆的义女张出尘.
“女儿参见义父!”
张出尘跪下磕了一个头,窦庆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他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你大师兄想让你和他一起去弘农郡,你想去吗?”
“是去....杀杨玄感?”
“你心里有压力?”
“没有!”
黑衣女人低声道:“女儿杀杨奇,毫不迟疑。”
“杨奇不是杨玄感,毕竟是杨玄感把你养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玄武火凤当年组建时虽然被要求冷酷无情,但我并不赞成,凡事过刚易折,过韧易软,我要的是忠诚,而不是冷血无情.....”
或许觉得自己说得过多,窦庆便停住话头,又道:“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阻拦,你自己考虑一下,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失手。”
“女儿明白!”
张出尘起身要告辞,她又想起一事,说道:“女儿今天杀杨奇时又遇见了上次义父让女儿监视的那个张铉。”
窦庆几乎要把张铉忘记了,半晌他才想起是那个颇有点见识的年轻人,自己怀疑他是北齐会的人,让女儿去监视他,结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窦庆没有把张铉放在心上,随口笑问道:“他怎么样?”
“长得倒是高大健壮,也会几下武功,可惜是个草包。”
“怎么会呢?”窦庆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
张出尘对张铉抱有很大的偏见,她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他居然自甘下贱去当什么观摩弟子,触怒了整个武馆,若不是我们正好去武馆执行任务,他就死在那里了,这种人头脑简单,不值得义父关注。”
窦庆笑了笑说:“我倒不认为他是头脑简单之人,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杨奇武馆应该另有图谋,算了,你先退下吧!去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和仲坚一起去弘农。”
“是!女儿告退。”
张出尘行一礼便退了下去,窦庆打开桌上一只白匣子,从里面摸出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张仲坚’三个字。
张仲坚是玄武火凤的首席杀手,是窦庆利用交易从南方江左会换来,也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
可惜张仲坚出身南朝世家豪族,就在这一点上,独孤顺和他较上了劲,把张仲坚的出身和关陇贵族的血统纯正联系在一起,坚持要求他把张仲坚清除出武川府。
独孤顺甚至对他明言,如果窦庆不肯清理门户,那么他就会支持元氏家族的诉求,解散武川府,
窦庆尽管万般不情愿清除张仲坚,但他也绝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和独孤顺翻脸,尤其发生了元弘嗣之死而导致关陇贵族内部出现裂纹后,他更需要精心维护和独孤家族的关系。
窦庆凝视铜牌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将铜牌扔进了另外一只黑匣子内。
第0015章 弘农杨氏()
弘农郡从汉朝始设,但范围一直有变化,最大时西至华山,东至函谷关,境内有崤山、函谷关、潼关等等战略要地,因此它在历朝历代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华阴县是天下著名世家杨氏家族的祖地,由于华阴县曾经属于弘农郡管辖,所以杨氏家族便作为弘农郡郡望,被世人称为弘农杨氏。
在宇文泰建立北周后,为了拉拢关陇中各大士族,下令手下重要将领攀附关陇士族,结果李虎攀上了陇右李氏,杨忠攀上了弘农杨氏,这样一来,他们的子孙李渊就出身陇右李氏,而杨坚则出身弘农杨氏。
但事实上,隋朝皇族杨氏和弘农杨氏没有半点关系,天子杨广和弘农杨氏家主杨玄感也没有任何亲戚血缘。
不过因为相国杨素的关系,弘农杨氏也曾显耀一时,但成也杨素,败也杨素,随着杨素之子杨玄感造反,弘农杨氏立刻从天堂坠入地狱,人人避之不及。
只是杨广顾及同姓名声,只严惩了杨玄感一族,而放过了弘农杨氏,尽管杨氏逃脱大难,但也变成异常低调,约束族人,脚步不出华阴县一带。
这天上午,华阴县杨家村以东的蛇头山下的小道上来了一辆牛车,牛车上坐着一人,此人身高足有六尺四,高大挺拔,脸上棱角分明,目光深邃,他身后斜背一只长条型的布包,腰佩一把式样古朴的重刀。
此人正是从洛阳过来的张铉,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关中,一路上的风景令他赏心悦目。
这时,牛车在一处岔道前缓缓停下,赶车老汉笑道:“小伙子,去杨家庄就顺着这条山道一直向南走,若看见高墙那就是了,我要转弯去彭村了。”
张铉从牛车上跳下来,拱手谢道:“多谢老丈让我搭车。”
“没关系。”
赶车老汉调转车牛向北而去,“小伙子,祝你一路顺风。”
张铉爬上一块大石,搭手帘眺望远方,只见十几里外有一座被高墙包围的村落,从山谷绵延到山腰,那里应该就是杨家庄了。
张铉跳下大石,迈开长腿向远处的村庄走去。
杨家庄位于蛇头山最东面,蛇头山原名龙头山,是一座狭长型的丘陵山峦,绵延数十里,在山峦尽头,是一座横亘的山峰,这便是著名的回龙格局。
杨家村便位于龙头之下,因为怕犯忌的缘故,官府才在数十年前将龙头山改名为蛇头山。
半个时辰后,张铉从村子大门走进了杨家庄,这时,他看见一名年迈老人正挑着一副沉重的粮担前行,地势偏高,老人挑得非常吃力,他连忙上前接过老人担子笑道:“我来吧!”
“多谢!多谢!”
老人放下担子松了口气,张铉挑上担子问道:“一直走吗?”
“前面路口左拐!”
老人用肩头的汗巾搽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这才发现给自己挑担的年轻人很陌生,不是村里的后生,口音也不对。
“小伙子,你是外乡人?”
“我是从洛阳过来,我想找我师傅的老家,却不知在哪里?”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他姓杨,单名一个奇。”
“杨奇?”老人想了想,忽然醒悟,“是不是在洛阳开武馆那个?”
“正是他,老人家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是主堂那边的,不好找,你帮我把东西挑回家,我带你去。”
“多谢老丈!”
张铉挑着担子转了一弯,不多时便来到老人家里,他们把担子放下,老人便带着他向村子主堂方向走去。
“我们杨家庄可是个大村,一共三百多户人家,绝大部分都姓杨,祖宗基本上都是一个,不过年代久远了,分支也就多了,共分为十二房,像我就属于梨山房第五支,是偏支中的偏支,你看见前面那座最高的建筑没有?”
张铉顺说老人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远处半山腰上有一座黑顶的大房,高出所有屋子一头。
“那是”
“那就是杨氏宗族的总祠,虽然每房各有自己的小祠堂,但主祠堂只有一座,杨氏家族的主堂就紧靠旁边。
张铉跟随老人来到一座占地极大祠堂前,他发现祠堂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难怪村子里很安静,原来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祠堂空地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青壮男子,约两三百人,每个人都拿着刀剑和长矛,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每个人神情都显得颇为紧张。
“老人家,这是做什么?”
老人叹了口气道:“我们杨家庄东北方向五十里就是广通仓,听说最近有几股流民正赶往广通仓,一旦被官兵镇压,流民溃逃,肯定会逃到我们这里来,所以大家都很紧张。”
“流民也会掠夺村寨吗?”张铉不解地问道。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更重要是很多盗匪就隐藏在流民之中,我们有过惨痛经历过,如果不事先做准备,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这时,从主堂大门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身材中等,皮肤白净,长得颇为富态,眉眼间显得忧心忡忡,后面还跟着七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