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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来拣去,最后竟聘到容置业的一个侄女,缁衣卫一个千户容立业之女容蓉。
论身份着实低了,但难得福气好,三代直系亲属一个没死,这在古代了确实少见得很。模样生的实在好,性情也好,又是世交之后,李氏迟疑了一阵,还是点了头。
前脚订了亲,后脚李颗就下帖子请沈栗过府“探讨诗文”。沈栗知道这是要“看女婿”。李氏把沈栗好一通打扮,叮嘱一番,打发他出门。
沈栗知道事已至此,是无论如何不可更改了,只好怏怏领着仆人,带着礼物,去“拜见岳父大人”了。
上回登门还是便宜外孙,李侍郎都没怎么搭理他,这回成了孙女婿,李侍郎倒是肯给他几分颜色。要叫沈栗说,还不如不搭理他呢。
李侍郎的关注表现在考教学问上。人家可是实实在在状元出身,就沈栗那点儿墨水,根本不如眼,只把沈栗考得,都要焦了。
李侍郎暗暗发愁。
李雁璇是李氏求去的。李氏是怕沈栗以后大了生出异心,打算用娘家侄女笼络住这个记名儿子。别看李氏是个侯夫人,可她就剩沈梧一个病恹恹的亲儿子,说不定将来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李侍郎心疼女儿,再加上考虑到侯府门第,近来沈栗的声名又好,这才点了头。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沈栗就是满意的。
就这水平说是我李家女婿,岂不是丢我李意的人!
“你父亲误了,方鹤学问虽然不差,但他毕竟不曾科考,他教的虽好,只是若要下场却是稍有不足。”
沈栗明白,这是说方鹤的教法没有针对性。
“府试之前,你就住在府中吧,跟着你表兄一起研习。”李侍郎表示要亲自教导。
孙女婿初登门,李家把人扣下了。
好在沈栗学问不够态度够了,岳家有些看不上他,沈栗也不是那种“我还看不上你呢”的毛头小子,下功夫吧,就他那拼命劲儿,李意和李臻也暗自点头。
李承复做过状元,李臻做过探花,有“名师辅导”,李颗是眼睁睁看着沈栗的学问涨上来的。
吓死人了好吗,他是怎么学的?祖父和父亲教的我都学过,他的进境怎么就那么快!
天赋是很难解释的。何况沈栗是个穿越客,站在前世的台阶上,穿越本身就是个金手指。有天赋,有金手指,还有针对性指导,沈栗的学问比涨潮升的都快。
到了府试之前,准岳祖父和准岳父看着沈栗顺眼多了。
沈栗得了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闹着李颗非要游花园。
李府的花园有什么好看的?没有。可要说花园里有个李雁璇哪?
沈栗在李府住了这么久,愣没见过自己的小未婚妻,当然,按规矩,两个人是不应该见面,但沈栗知道,李雁璇肯定偷偷看过自己。
都是未婚夫妻了,有几个能忍的住不去偷看?有机会,不用白不用。
李颗已经和沈栗混熟了,知道他的意思,引他到花园中月季花丛中藏着,方去寻妹妹。
沈淳为看媳妇也有耐心,愣是在花丛中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有人过来。
打头的一个淡扫娥眉,端庄秀美,行走间不闻环佩声响,看年纪——这不会是丈母娘吧?
沈栗顿觉毛骨悚然,哎呀!李颗,害死我也!
沈栗想悄悄溜走,就听见杨氏笑道:“雁璇,这丛一品朱衣的月季开的好,你快来看看。”
听见这句话,沈栗又舍不得溜了。
顺着花丛间隙向外看,只见丫鬟们散开,露出当中一位姑娘,身着如意攒花云纹缂丝的褙子,下衬娟纱金丝绣花的罗裙,梳着飞云斜髻,戴着金银丝镶翠的头面,婀娜聘婷,款步而来。长得戴着纱帽那!至于身段身段,噫,十四岁能看出什么身段!声音么,呵呵,人家愣是没说话。
沈栗知道人家今天是打定主意不会让他看着什么了,心里叹了口气,暗叹丈母娘小气,得,回去吧。
顺着花丛偷偷退出,刚要迈步,就听那边杨氏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也敢跑到我李府撒野,丫鬟左右,还不与我狠狠地打!”
沈栗暗叫不好,回头一看,见丫鬟们纷纷从袖子里抽出一尺多长的木棒,沈栗心知这是有备而来,这时解释是没用的,撒腿就跑。
杨氏当然只是想吓唬吓唬沈栗,怂恿未来大舅哥帮着他偷看未婚妻,胆子也太肥了,打是不会真打,吓唬一下教他规矩些。可架不住沈栗倒霉,一头撞上个蜂窝,也不知道这些蜜蜂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到这么低的地方做窝,藏的又好,花匠竟也没发现,叫沈栗结结实实迎头撞上,幸亏园子里修了水池,沈栗扑进去,才算躲过那些不依不饶的蜜蜂。
等杨氏叫人把他捞出来,沈栗脸都被叮肿了。
府试时都没消肿,验明正身时差点被拦下来。
官差倒知他是沈栗,只是有些诧异:“沈七公子何故如此。”
“偷看未婚妻被岳母收拾了。”沈栗恬不知耻道。
第三十章 是情敌啊()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哄笑起来。
李颗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知道沈栗是故意的。岳母收拾女婿是应有之意,但谁也没料到沈栗竟落得满头包,还要顶着这一脸包下场。
沈栗这个怨念啊,就算杨氏对他也满怀歉意,可到底没让他见到李雁璇。岳母的规矩太大,怎么办?
沈栗这几个月虽然为“小未婚妻”闹心,可一直没放下书本,用方鹤的话说,哪怕做榜上最后一个,也得爬过府试。过了府试就是童生,过不了,县试还要重新考!何况还有那一对岳父岳祖父。
何家上次吃了闷亏,不但名声受了影响,还叫沈栗咬下两口肉来,现在还没缓过气来,这回盯着他们的人更多了,因此府试上安安静静没来捣乱。
待到放榜,李颗第一,沈枫第十九,沈栗巧了,还是第十!
沈栗毕竟是有天赋的,只是下功夫读书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也就一年多,但就是凭原主那半瓶水的底子,狠读了这一年多,加上李家父子的“特训”,叫他这回扎扎实实名列榜上,得了第十!惊掉一地眼珠子!
有叫不公的,卷子贴出来,确实写得好,得个第十,还是可以的。
李家父子也咋舌,按叹沈家的气运,本以为这代青黄不接吧,偏沈栗开了窍。
李意建议沈栗接下来不要继续考了,十一岁的童生,说起来还是很长面子的。就凭沈栗那手字,院试也是不易的,就算侥幸过了,名次也不会高。不如潜心攻读,以沈栗的资质,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几年后再下场,必然鹤立鸡群。
沈淳后槽牙都笑出来了。
他为什么那么急着给儿子定亲?
大军都准备好了,一声令下就得开拔。就是御驾亲征还有死皇帝的呢,甭管什么人,武艺好不好,身份高不高,但凡上战场,就得做好死的准备。
他要是不幸死在李朝国了呢?沈涵死后,沈凌虽然也是明白事理的,但到底是疏远了,沈沃和他亲,可那是个只顾玩的。到时候,儿子们怎么办?
先找好岳家,出了事,也算多个靠山。
他得把家安排妥当了。
没想到,沈栗还真长脸!
照沈淳的打算,原是想等沈栗大些就把把儿子送到府军前卫的,可如今李侍郎既然说沈栗从文竟还有些希望,他又有些犹豫了。
爵位日后要留给大儿子,沈栗就算在府军前卫中再好,皇上也不会多加封赏,为礼数也好,为权衡也罢,总会让一家子分个上下的。从文却不同,文武不同道,沈栗若有这个天分,叫他读下去也好,却又怕这科考变数太大,多的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沈淳左思右想打不定主意,皇上先替他决定了。
邵英下旨,礼贤侯二子沈栗沉稳聪敏,孝贤仁恭,着出入东宫,擢选为为太子伴读。
太子邵威今年都十七了,已经开始进入朝堂领差事,这会儿却多了一个十一岁的伴读。
想当初老侯爷沈勉就跟在太祖邵廉屁股后头,沈淳打小和邵英混在一起,这一代沈淳长子沈梧小时候邵英也是抱过的——亲儿子邵英说不定还没抱过呢——这些年,沈梧身体看来越来越差,得,邵英又把沈栗送到太子身边。
众位大臣心领神会,皇上对礼贤侯府真是青眼有加,除非太子倒了,不然沈家至少还能富贵一代。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不清楚,沈淳父子还不知道么,皇上忽然加恩礼贤侯府,是因为沈淳他就要出征李朝国了,皇上这也是给沈淳吃个定心丸。
沈淳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该叮嘱的叮嘱:“老子走后,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齐心合力,不要被人挑唆着窝里反。梧儿淳厚的过了,有事情和你七弟商量着办,他心眼比你多;多听你祖母和六叔的,自打你三叔死后,老五和咱们就不亲了,他们一家子都是自扫门前雪的,不找麻烦,也不尽力。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沈梧一一应了,沈淳又道:“为父倒是不担心家里如何,只是怕外人使坏。”
沈栗问:“父亲可是担心如那姚宏茂与何泽一般人?”
沈淳似笑非笑道:“你可知姚宏茂主仆如今怎样了?”
沈栗摇头:“自打父亲出狱,儿子就再没注意了,皇上不是令缁衣卫汇同大理寺调查么,如今近一年过去,莫非还没有结果不成?”
沈淳哼道:“结果?为父出狱当夜,那两人就在大理寺狱中暴死了。”
沈栗惊道:“什么?暴死?这不是摆明了事有蹊跷吗!”
沈淳点头道:“大理寺近年来犯人莫名横死的不少,奇怪的是竟查不出丝毫踪迹,皇上颇为震怒,只是这件事事关朝廷脸面,一日没结果就一日不能宣扬,为父今日告诉你们只是要你们心中有数,咱们家也不是万事无忧的,但不可向外透露。”
沈梧二人应是。
沈栗道:“父亲不必太过担心,您领兵在外,无论如何皇上总会护住咱们家的,就算有什么不妥,总要等您回来再说。至于何家,先前他们动作太多,如今知道两家不和的人多了,他们反倒不好下手。”
沈淳点头道:“说的也是。如此,为父也放心些。”
沈淳这里忙忙活活料理家务,那边沈凌兜头给他一个闷锤,沈凌迁大同府同知,因此提议要分家!
沈凌年二十一,别看正五品兵部郎中做的好,想要升迁就没那么容易了,太年轻,且有的熬呢。别看同知也是五品,还是地方官,说起来算平迁,可大同位置好啊,反正不用在兵部混资历了,又有实权,说不定升迁的更快,有了这个机会,沈凌是绝对不会放手了。
沈凌还不知道沈淳要领兵出战。这阵子兵部虽然忙活,但知道实情的人不多,嘴都严着呢,只有传言说是皇帝要整顿军备,如今边境还算安定,谁能想到是要出兵呢。沈凌觉得这阵子沈家诸事稳妥得很,大房的侄子们也都定亲了,沈栗又成了太子伴读,自己在任上还不知要几年,这时候提分家正好。
田氏倒是赞同分家:“老五不是冲动的人,他既然说出来了,只怕早就和王氏合计好了,家里不是还有老六在?何况有王氏在,就不能指望沈凌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