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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卫汉卿眼中若有深意的涣,很是玩味,柳涣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这……这怎么可能,今日我原本是来找少秉兄的,这……唉……”
“呵呵,告辞,老夫到家了,柳大人要不要去寒舍坐坐?”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卫汉卿的家门口,卫汉卿淡笑一声,随即有些玩味的涣,柳涣自是能听出来卫汉卿言语中的敷衍,他也不愿意自讨没趣,只是淡然一笑,随即道:“算了,下次再来叨扰,今日繁忙,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卫汉卿也不挽留,只是点点头,随即径自走进了府中。
炎公道送走柳涣和卫汉卿后,缓步回转了正厅,眉头紧锁地坐了下来,拂乱的棋盘,脸上不再是开朗的笑容,不同与这炎热的夏天般的寒冷。
不知坐了多久,炎公道这才站了起来,走出正厅,沿着回廊曲曲折折的走着,下人见到都是慌忙的躲闪到一旁,只怕惹尚书大人不开心,他们也楚,炎公道的表情很是不好,或者说,这段日子以来,炎公道就很少有心情好的时候。
炎公道走到一间闺房前这才停下,敲敲房门道:“凝儿?”房间没有声响,炎公道推了下,发现房门虚掩,径直走了进去。
他发现女儿坐在桌旁,望着红烛,脸色不悦,并不如方才的大怒。炎公道只是走过来坐下,轻声道:“凝儿,今天你的表现实在不好,怎么一点不给为父面子?”
“爹,我不要嫁给柳涣。”凝儿豁然站起:“我见到他就讨厌,你若让我嫁给他,我宁愿去死!”
““爹,您执意要女儿嫁给那柳涣,可有别的用意么?”拭了拭眼泪,炎凝深吸了口气,睁着通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炎公道。
炎公道被女儿问中心事,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掩饰道:“凝儿,为父怎会有别的用意?实在是柳涣有情,再者说你已是及笄之年,与柳涣共结秦晋,有何不好?”
炎凝冷笑道:“爹,不是女儿不敬,柳涣与那仙舟之上的云妃在帝京已成佳话,何谈对我有情?”
炎公道听到女儿的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半晌才道:“那柳涣年轻有为,也算得上有情有义,老夫观察日久,见他言行之间对家人,对妻子百般呵护宠容,你若成为他的家人,必会一生幸福,你是老夫唯一的女儿,老夫又怎会害你?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凝儿,老夫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切莫以貌取人,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和长处,你若因小小的嫌隙,便生了偏颇之心,他在你眼里,只会越来越坏,如此一来,岂不是错过了一段美好姻缘?”
“美好姻缘?”炎凝冷笑一声,“若女儿的美好姻缘着落在他的身上,女儿不活也罢!”
炎公道皱着眉头:“凝儿,不许胡言,为父让你亲近柳涣自然有为父的道理,柳涣少年英杰,与太子又是相交甚笃,日后自有凌云之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呵呵,爹,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炎凝冷笑一声,颇为不悦,半晌才又道:“嫁人不是买菜,而是要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不必多言,你早点休息吧!”
炎公道沉默半晌,终于脸色再度冷了下来。
听到炎公道的话,炎凝瞬间变了脸色,她气愤道:“无论柳涣如何优秀,可我就是不喜欢!在很多人眼中,肥肉比青菜也强了很多,可是爹爹你怎么一口都不吃?我见到柳涣就腻,更不要说嫁给他。”
炎公道摆摆手,倒是耐心劝解道:“柳涣现在的声势如日中天,虽是个小小的给事中,可是谁都知道,拉拢了他,就可能左右时局。为父敢说,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强上百倍。”
“我们道不同的,”炎凝扭过头去,不:“在你的眼中,的一切都是权势利益。可是在我的眼中,只要我爱上一人,不管他是皇帝的儿子也好,是乞丐也罢,我和他在一起,都是觉得快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荣华富贵一生,若是不能和自己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乐趣?”
炎公道皱起了眉头,缓缓站了起来,摇摇头走出了房间,凝儿回头望着父亲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待到柳涣刚刚出了炎府的门,果然如炎公道所言,炎少秉回来了,只是比柳涣慢了半步,只是迟了半步,炎府已然冷清了很多。
“爹……”
炎少秉刚刚走进大堂,便见到炎公道眉头紧皱的坐着,一旁的茶盏已是再无半点余温,己的儿子回来,炎公道点点头,半晌才道:“你去劝劝凝儿吧!”
“怎么了,爹?”
“柳涣来过了!”
聪明人一点就透,炎少秉听到炎公道的话,心下已是多了几分了然,他点点头,又弓了弓身子,随即退了出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炎凝坐在闺中,怔忪半晌,俏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似怒似恨,还带着几分不甘和屈辱,美丽的大眼眨了两下,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绝美的脸庞,流落腮边,分外惹人怜惜。是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生为女子,难道注定要活得如此卑贱么?哪怕身为世家小姐,也逃不脱如此悲惨的命运?
就不应该回来的,炎凝突然开始疯狂想念柳伐,他多希望梦里的柳伐斩荆劈棘,把她从这里救出去!
“凝儿,睡了吗?”
就在她烦恼之际,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炎凝突然心里满是怒火,若不是这个哥哥,自己怎么可能会这样,若非是他出了这样的馊主意,自己何必如此!
“进来吧!”
炎凝冷哼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睛,炎少秉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显得有些醉醺醺的,迷迷糊糊,脚下都是颠三倒四。
“大哥,你不觉得做的过分了些?”炎凝强压住怒意。
“过分,哪里过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炎少秉自斟自饮,脸色淡然。
炎凝冷哼了声,“你为何要与爹爹说起婚嫁一事,为何要让柳涣来到这里,为何要胡言乱语……”
见到炎少秉还是在喝酒。炎凝一把抓住了酒壶。“大哥,我问你,我是不是你们的筹码,是不是炎家飞黄腾达的筹码,我猜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炎少秉淡然道。
“如果是真的,你实在太让我失望。”炎凝皱眉道:“大哥。很多事情我不想怪你。可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嫁给柳涣,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嫁给他……”
“你为何不嫁,柳涣不好吗,难道……?”炎少秉眼桌上的酒壶,霍然站起。这一刻的炎少秉完全没有了玩世不恭,有的只是悲哀和愤怒。
炎凝见到炎少秉的怒容,竟然倒退了两步。不解问,“大哥,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炎少秉长吸了一口气。“我做的一切你不清楚?我做的难道不是为炎家着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父亲现在在朝中战战兢兢,还不是炎家?我整日买醉,不望仕途,又何尝不是炎家,陛下生性多疑,他是如何起兵你不是不明白,我与父亲炎家付出这么多,而你这个妹妹又为炎家又做了什么?”
炎凝紧咬红唇,失声道:“你说什么?”
炎少秉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才是应该心知肚明。你一年来发生了什么,帝京朝堂之上,还有多少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少武恒勇一丝,多少官宦一夜成空,重则砍头,轻则流放,像爹这么风光的能有几个?可你这个为人女儿的可曾想过,眼下炎家风光的背后,流淌的可是的血!”
炎凝长吸了口气,诧异道:“你是说……”
“不错,炎家此时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陛下老迈,杀伐之气却不减当年,日后若是少武恒安想坐稳位子,我们炎家何去何从!”炎少秉双眸突然迸出了一丝忧愁。
“有些事,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有些人,不可以去爱,不值得去爱,不只是炎家,更是你自己,你可以不选择柳涣,但是……我言尽于此,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凝儿,好自为之,炎家,并不是一个冰冷的家,我和爹,也并不想利用你的感情!”
三百二十五章 南雨()
望着炎凝一脸冷笑和伤心,炎少秉摇摇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抚着她一头秀发,语含怜惜道:“凝儿,你心思缜密,分析事情少有错漏,为兄亦不如你。你刚才说的都没错,为兄确实有这个想法,家族平安昌盛,身为世家子女,要时刻做好为家族牺牲自我的打算,炎家门深户大,全族上下千余人,稍有行差踏错,便很有可能刀剑加身,满门遭屠。这些都是实情……”说到这里,炎少秉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这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不疼爱呢?
“这根本不同。”炎凝痛苦地摇头。
炎少秉霍然站起。“有什么不同?你既然身为炎家儿女,就应该以大局为重。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凝儿,炎家四世了,不要让炎家败落在我们的手里,柳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凝儿好好想想吧,别让我们炎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炎凝连连倒退,眼角已经有了泪水,“大哥,我求求你,你莫要逼我,对我而言,感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炎少秉冷脸色一变,骨节都有些发白,颤抖着指了指炎凝,又冷笑道:“你莫要在执迷不悟了,你在瑞园之中的事,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就当作不知道,但是以后我不想再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大哥……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炎凝脸色有些复杂,更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炎少秉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她不愿意相信,炎少秉已经知道了柳伐。
炎少秉深深地凝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摇头,有些无奈,有些失望。
“唉!”
他轻叹一声,炎凝还是过于纯真,炎少秉起身,从妹妹身边走过,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很平静地叫了声,“爹!”
炎凝霍然回头,就见到炎公道一张老泪纵横的脸,满是憔悴……
“滴……滴……”
夜里开始下雨,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慢慢又变大,随即就是一场倾盆大雨,损了憔悴!
“柳大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梳妆镜前,昏黄的灯影下出现一个憔悴的身影,那人梨花带雨,眼中满是哀伤,她厌倦了这四方大院,厌倦了这无情的世族生活,在这乱世之中,女子,不过是一枚又一枚棋子而已。
“毕毕剥剥”中,火星不断的溅射着,柳伐和寒举坐在一个山洞里,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格外的阴冷潮湿。
一年多没有见炎凝,他的想念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他始终没有忘却,他也无法割舍,只是现在对他来说,更多的却是后悔。
他不能给炎凝带来什么,他现在只是一个国家的叛贼,很多的人都想杀他,他不想让炎凝跟着他活着提心吊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
“公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沉闷的山洞幽深黑暗,更是见不到底,他们只是躲在一角,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