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坛之上,大雨如倒,使劲的泼向坛顶,群臣窃窃私语,少武卿的身影,不由都慌了神,山顶上的小黄门也是无比的心急。
半晌,少武卿终于走到了天坛之上,他的出现猛然让群臣放下心来,即便是炎公道,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陛下,撤吧,龙将军在东山血战,那里还算是安全,去那里吧!”
大雨如注,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少武卿的脸上满是犹豫,仿佛没有听到这小黄门的声音,这小黄门苦笑一声,随即又低声说了一句,甚至有些恳求。
“如此,那去东山吧!”
少武卿默然点头,此时他也是没有什么主意,也只能这样了。
禁卫军统领挥剑仍在大声暴喝。
“盾手上前——长矛列后,杀!”林立的闪烁着寒光的长矛忽然平倒,随着统领的命令,动作整齐划一的刺了出去,随即又很快收回,盾手配合默契的将手中的盾牌举高,恰好挡住了骁武军长矛的一阵乱戳反击。
“长矛——刺!”
统领睁着通红的眼珠,再次下令。血腥的杀戮,便在长矛利箭的一收一放之间,残忍而的收割着骁武军士兵的性命。
“将军,南面吃紧,有些挡不住了!”
一名禁卫军士兵跑来,浑身满是血污,脸上带着几分惊慌。
“剽字营补上!”
“将军,剽字营……已经全体阵亡了!”士兵眼眶泛红道。
“勇字营还剩多少人?”统领两眼通红,雪白的牙齿狠狠咬着干枯的下唇。
“还剩不足两百人,伤兵居多……”
“让他们把南面给老子补上!告诉弟兄们,他们先走一步,老子把这五千人马拼光了,再下去找他们。”
统领恶声道,语气哽咽。
“是!”
士兵转过身,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朝后方正执矛仰躺休息的勇字营士兵大叫道:“勇字营的弟兄们,给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拿起你们的长矛,随我来!”
一声令下,原本休息的将士们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大步走了出来,他们身上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更是被雨水冲刷的发白。
“走!他娘的,老子杀了五个,够本了,再攒几条人命,老子死了也值!”
“去你母亲的!废物,才杀了五个,瞎嚷嚷个屁!老子杀了八个也没炫耀得跟二大爷似的。”
“……”一群禁卫军伤兵笑闹着,他们互相搀扶,蹒跚而行,手中紧紧握着长矛,就像去赴一场豪华穷奢的盛宴,浑意自己年轻的生命也许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是真正的英雄,漠视生死,无惧无畏。鸿门壮士斩关来,慷慨一卮谁惧死。
禁卫军统领红着眼眶,们谈笑风生的补充进了南面的防线,开始了惨烈的拼杀。统领嘴角弯了弯,狠狠骂了句:“这群兔崽子……”
骂声中,眼泪再也止不住,滚滚流过这个五尺昂藏汉子的脸庞,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他们无畏,他们无惧,他们效忠的天子,如同一个个疯魔一般。
“长矛——刺!”
“兄弟们,加把劲儿!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们就赚了!”
统领豪迈大笑,如同死前最后留下遗言。
“杀!”
尽管身心疲惫得快倒下去了,可禁卫军的将士仍然士气如虹,他们屹立不倒,在大雨之中,黑色的铠甲在雨夜之中冲刷的满是锈意,他们肩并着肩,手握着手,如同血肉铸造的长城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着暗红色铠甲的骁武军将领拄刀站在高处,望着山头上激烈拼杀的双方将士,他眼中充满了惊惧和担忧,他这里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的背后,是无数整齐的骁武军,他们从山下悄悄的摸到了山头上。
“咦,人呢,人呢,他母亲的!”
他的眼珠子都已经有些泛红,没有人,天坛上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剩下一杆龙旗在那里立着,颇为古怪。
“咯噔……咯噔……”
就在他肺都快气炸了的时候,在烧香台上响起了整齐的铁甲声,他睁开眼,对面的一群浑身是血的禁卫军。
这场攻防之战进行得异常艰苦,禁卫军以不到他们四分之一的兵力,守住了烧香台的西面,他们奉岳虎的命令,悄悄的从西坡靠近,一路上遇到无数的坎坷,虽是没有遇到什么禁卫军,但是这暴雨这让他们走的无比艰难,终于走到这山头上,还未来得及欣喜。
天坛上已经不见了少武卿的影子,整整一个时辰,以击杀皇帝为任务的这支奇兵,如今却连这小小的五千禁卫军都未歼灭,皇帝和大臣们早已不知去向,这个不利的情况令将领心里有些绝望。
皇帝若不死,他的这支奇兵还有什么意义?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这场夺权之战还有什么希望?
他现在最疑惑的,在这天坛顶上,一个官员都没有,只有一群残军败将,就是这支千人的禁卫军仿佛对他的偷袭早有所备,当他顶广场上禁卫军将士们面向他们森然列出的一字长蛇阵时,他的心当时便凉了半截,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偷袭已经完全失败了,对方早已列好阵势,好整以暇的在等着他们。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会有这场偷袭的?
这个问题令他到现在都困惑不已。
三百三十六章 饮鸠()
read_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传令,分兵五千,诛杀守住山道的那两百名禁卫军,其余将士全力歼灭广场上的残军。”
骁武军将领冷冷的下令。他看出了关jiàn,皇帝和大臣们肯定是沿着那条山道逃下山去了,只要诛杀了守住山道的禁卫军,将士们一路追杀过去,也许他还有希望将皇帝击杀。“咚咚咚”战鼓擂响,令旗挥舞下,骁武军将士像发了疯似的,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残余的禁卫军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来吧!狗日的!你们就算把老子全杀光了,你们也输定了!你们的算盘落空了!哈哈哈哈,陛下已经离开了烧香台,哈哈!”禁卫军统领身形踉跄,口中暴烈大笑。
“弟兄们,杀身成仁,为皇上尽忠的时候到了!”
“尽忠!尽忠!”
禁卫军士兵的大吼回荡在山谷,声震九宵,壮怀激烈。
骁武军将领神色惊惧,挥舞着长刀厉声咆哮:“杀了他们!全部杀光!”
“轰……咔……”
……
今日的这一场大雨,湿润了帝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淡淡的,夹杂着些许寒意的夜风,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悄然掀开了东宫门上挂着的碧玉珠帘。
东宫四周的墙上高高悬挂着数十盏红色的宫灯,宽大的龙案之后,少武恒安正在批阅奏章,饱蘸朱砂的笔不时在手中转两下,然hòu落笔下去填写几个字,合上奏章,又取过一本展开,周而复始。
内侍小黄门静悄悄的站在少武恒安身侧数步之遥,听见宫内更夫的梆子响,小黄门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轻唤道:“太子殿下……已是三更了,您是不是先歇息了?”
他头也没抬,犹自提笔批阅,口中淡淡道:“不急,还有十几份各地送来的加急奏章,批完之后孤再歇息……”说着少武恒安忽然抬起头。望着小黄门道:“西北可有奏章送来?”
小黄门想了想,道:“今日没有,即便是有,此时已是宫禁,奏章送不进来的,一般都直接先送兵部备案。”
少武恒安神色有些怔忪,沉默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也不知现在甘宁六郡现在拨的粮草发到灾民手中没有……”
西北地龙翻身,实在是国之不幸,也是此因,少武卿才出宫祭天,下罪己诏。
他若有若无叹了口气,少武恒安合上手中的奏章,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传孤旨意,以后若有西北奏章,勿需经兵部,先送到宫里来给孤看……”
想了想,少武恒安又加了句:“……不论多晚都要送进来,宫内值夜禁卫不得阻拦。”
小黄门怔了怔,急忙躬身应是,这小黄门看到少武恒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将劝谏的话压在嗓子里,摇摇头,压着脚步从东宫走了出去。
大雨伴随的惊雷,轰天裂地,在这帝宫之中,也是一片风雨,少武恒安听着窗外的风声,脸色苍白无比,他不知道在烧香台发生了什么,毕竟一日的功夫,纵然是快马,也是以把消息传到。
只是他心里却是愈发的烦闷,听到这响雷,他突然又想起来了,那日天降陨石为何那么熟悉,那上miàn的字迹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却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粗浅的纹饰与他当年看到的那“图腾”分外相似。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宫门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柔柔的声音在轻声问门外侍立的小黄门:“太子殿下还在里面批阅奏章吗?”
“是。”
话音刚落,东宫门外便款款走进一道纤弱婀娜的身影,她身着绛紫宫装,合体的裁剪突出她傲人的曲线,如云高耸的鬓发间,斜斜插着两支金步摇,随着行走而颤颤摆动,隐约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少武恒安看到她,微微一笑,疲惫的目光终于露出些许的暖意。他伸出手,一把拉住幽儿,柔声道:“幽儿,为何还未睡去?”
小黄门见幽儿进来。急忙识趣的向她行了个礼,躬身退到了门外,并细心的关上了书房的大门。幽儿仍如少武恒安初见她时那般清冷,只是望向少武恒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化解不开的情意。
“公子,夜已深,还在操劳国事?”幽儿的声音一如她的外貌般甜美。
少武恒安拉着她的手,轻轻一带,幽儿便坐在了他的怀里,温香软玉满怀,少武恒安深吸了口气,有些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不论男人或女人,一旦陷入情感的漩涡。谁都不会太过理智,古往今来那么多帝王亡国,很多都是因为挚爱的女子而失了江山,那些亡国之帝后悔吗,少武恒安习惯了幽儿的陪伴,习惯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在自己身旁。
谁也不知道,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是真实的,甚至真实得可以触碰,幽儿伴随少武恒安多年,从小就跟着少武恒安,十多年了,幽儿很少他的身旁。
“国事难为呀!”提起国事,少武恒安爽朗的脸上不由掠过几分阴霾。幽儿闭着眼,静静俯在他怀里,听着少武恒安的心跳,嘴角勾起几分复杂的笑意。“今年开春,我……造反的官员死了不少,朝中到处都是空缺,前几日甘宁六郡地龙翻身,死伤无数,灾民数以万计往南方逃荒,西北草原蛮族兵马又蠢蠢欲动,在那西南府,大理作乱,山中蛮族也是兴兵作乱……孤这个太子,当得实在累极了……”
少武恒安沉沉叹息,他和柳涣一样,都是弱冠的年纪,自从少武卿让他监国以来,举国的农桑,赋税,河道,兵事……全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的身子很差,比少武卿还要差,也是这个原因,少武卿很不喜欢他,少武卿很担心这个儿子会先自己一步离开,少武恒安微微一叹,他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累过。
“帝王也有帝王的苦处,殿下,您这些日子瘦多了,要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