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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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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定对我笑了笑,转身便走,我在他身后跟着,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座清雅的小园。
    我望着上面题着:“梅香小筑”四个字,心中一动,我记得谢三娘以前无意间跟我提过,谢夫人的闺名叫梅香,又特别喜欢梅花,所以非白就在西枫苑开辟了一个梅园纪念谢夫人。常听人说原青江并不宠爱谢夫人,那为何又了这个所谓的梅香小筑呢?


    我正思忖着,奉定转过身来,轻轻打开门,对我躬身道:“木姑娘请。”
    我咽了一口唾沫,跨了正堂,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屋子中间一个气度不凡的紫衣蟒袍之人正在认真地赏着一幅画,正是原青江,而那幅画竟然就是原非白的盛莲鸭戏图,一旁是我花木槿的爱莲说。
    我正呆愣着,原青江便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木槿来了。”我纳了个万福,心中忐忑不安,温驯地垂目道:“不知候爷叫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这首爱莲说是你作的?”原青江问道。“是,是小女子的劣作。”
    原青江点点头,在首坐上坐了下来,又指指椅子笑着说:“木槿的身子还未大好,就不要站着了,快坐下说话吧。”
    我自是不敢坐,而他一摆手,亲自站起来:“都是一家人,莫要与本候客气。”我心说其实离一家人还是很远的吧,不过我还是赶紧一屁股坐下:“谢候爷赐坐。”
    他这才满意地回到坐位上,这时奉定前来上茶,然后站在原青江的身后。原青江喝了一口茶:“木谨的文才之高,莫说是光潜了,恐是连非白的诗文也不能及啊!”
    我自然是惶恐以对:“候爷谬赞,木槿其时恰有感受,不过偶得一首,那里敢同宋二哥,白三爷相提并论。”
    “木槿过谦了,昨日我在玉北斋考察非珏的功课,看见两册花西诗集,里面诗句精妙绝伦,令人过目难忘,而且颇为有趣的是这两册书满是针孔,后来问了果先生,才知道原来是木槿送给非珏的……。”
    我的心咯登一下,来了,来了,正题要出来了。我鼓起勇气看向原青江,果然他的温和眼神尽退,利芒乍现,仿若要扎进我的内心:“木槿可知道邱道长如何批言你的?”
    我汗流狭背,努力保持镇定:“木槿不知,请候爷明示。”
    完了,别是那老道士说我是什么祸国妖人,淫娃色魔之类的吧,必竟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啊,而且原青江昨天看到了我偷窥原非珏,今天找我来是执行家法来的?
    原青江的温笑不变:“但凡邱道长的批言无一不准,而他方才对我说,恭喜候爷,您的如夫人乃贵人之相,而这位小姐却是贵不可言,浴血凤凰落九天,乱世国母平天下。”
    我看着原青江,如被九天惊雷劈着一般,呆怔在那里,我万万没有想到那牛鼻子老道会这么说。
    我自震惊中,原青江忽地念着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
    这不是花西诗集中苏轼的江城子吗,只见原青江的脸上出现了一阵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眼中却依稀残留着一丝伤魂,他对我一笑:“听闻木槿见识广博,腹内有妙趣故事无数,今日本候给木槿也讲个故事吧!”
    啊!连这也知道了?还有你不知道的吗?我在脑海中搜索着可能的泄秘者。
    而原青江却开始了他的故事:“从前有个骄傲的世家子弟,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可是有一天,他在法门寺上香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他一下子动心了,暗暗记下了那位小姐官轿上的姓氏,原来是秦府千金,便央求父亲去求亲,巧得很,秦家也正好要和这世家子弟政治联姻,于是他如愿以尝地取到了这位小姐,然而等到他去秦府去迎取新娘时,却惊讶得发现他的心上人没有蒙着红盖头羞答答地坐在轿子里,而是就站在轿子旁边,原来这个世家子弟犯了人生中最大错误,他的心上人只是连府千金的丫头,而不是小姐。”
    “当晚他浑浑噩噩地揭开红盖头,出乎他意料,他的妻子也很美,竟然不输给他的心上人,那时他太年青了,他只能茫然地听着别人说着,得妻如斯,夫复何求?”
    “然而后来他渐渐发现,他的妻子是个嫉妒心很重的女人,仗着有权有势的娘家,平日里骄蛮任姓,对公婆丈夫出言不逊,而且根本不让她的丈夫碰任何女人,连他偷偷看一眼他的心上人,她都要发半天脾气,他写了很多情诗在丝帕上,悄悄塞给他的心上人,可惜他的心上人总是傻傻地对他说她的丝帕够多了,不用再送了,原来他的心上人不识字!”原青江哑然一笑,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眼底浮出单纯的快乐温柔,然而他的语调忽地一变。
    “于是他偷偷教他的心上人识字为名,多找时间相处,却让他无意间他发现的心上人早已爱上了别的男人,于是这个世家子弟终于在暴怒中强占了她的心上人……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眼神中的痛苦。”
    原家的男人果然个个都有疯狂的占有欲因子,我握着茶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心中狂喊,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把你们家族里的秘密告诉我了,虽然我已经够短命的了,好歹我还是很想活满三十岁啊,你再说下去,我讲不定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可是原青江继续在那里说下去:“敏宜难产死后,我顺利地扶正了梅香,为此我和原来的老丈人家里反目成仇,连我的老父也被秦家的人整死了,可是我依然不后悔,为了对付我的老丈人,我不得不整日流连于青楼,酒肆,联络反秦势力。等到我最终击溃了秦相爷最大的支持者明惠忠时,我开心地回到梅香小筑,想和梅香团聚,可惜,梅花已经全调谢了……。。”
    “梅香是我所有的妻妾中最贤惠最美丽的,也是最不幸的,所有的人,包括非白,都以为我并不宠爱梅香,却不知我有多喜欢她,只是不想她积销毁骨,众口铄金,即便如此,也不能护她周全……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免于伤害……。”
    原青江一阵黯然,我一会如在冰窖,一会儿如在炭火上烤,连非白都不知道的秘密,原青江却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他想作什么,他忽地抬起头,对我笑着说,“木槿你说说,如果你是本候,该当如何呢?”
    我勉强地发出声音:“若我是候爷,必然想极力弥补白三爷……”
    原青江一点头:“本候昨夜见一个女子三言两语便降服了名震中原的流寇齐氏兄弟,一时好奇,便跟随她,想看看她是哪一房中的慕僚,不想她夜探玉北斋,然后听到非珏欲取轩辕氏,便伤心欲绝,差点吐血而亡。”
    “当时本候心想,非珏好能耐,忍人所不能忍,练成了无泪经,而且还能让如此才华的女子为之倾情如斯,于是本候在心中有个决定,即便非珏不喜欢这个女子,或是他不能取之为正室,本候也会想尽办法让这个痴情女子跟随他一生一世,了却之女子的心愿。然而本候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痴情女子竟然是花木槿,是非白和锦绣信中皆提及的花木槿。”
    “非白在她母亲去世时,虽然年仅十岁,但个性极其像我,倔强独立,他心中恨我,自然再未求过我做任何事情,可这次却在信中要我允他取你为妻,而且锦绣也要我将你许给非白,所以,”原青江说得斩钉截铁:“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可以跟随非珏,却唯独你花木槿不能。”


    我不由得一阵气苦,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已所不欲,勿施与人,候爷既然知道当年折开谢夫人和她的爱人,她有多么的痛苦,为何还要如此相逼?”
    “只因为非白。”原青江看着我的眼说道:“你既然是他的贴身婢女,便应该知道他是如何的雄韬伟略,惊才绝艳?”的确,非白的才华令人无法忽视,可是这与我又有何干?
    只听原青江继续说下去:“只有他才是我真正的儿子,能继承原家大业的也只有非白一人而已,而今你既然是命中贵不可言,母仪天下,便只能属于非白一人,断不能再嫁与其他枭雄,非白虽有图大业之心,但却还不至于北进突厥之地,而非珏现在虽是个痴儿,但他将来本性恢复,比起非白必然彪悍百倍,以你的才华,如果跟着非珏,想要吞并中原,实乃易事,到时非白兵败而亡,中原也会被达虏铁蹄践踏。”
    奉定满面崇拜地看着原青江,后者略微平复了一下激动,对我笑着说:“本候看得出来,非白他也离不开你了。”
    我正要辨解,原青江唤了一声奉定,奉定捧着一个红泥漆托盘,上边放着一个小瓷瓶:“本候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你的内心总有些摇曳不定。不过,本候不相信你对非白一点也没有动情,不然,你今天亦不会帮着他演这一出好戏了。”
    我的手一抖,茶盅摔落在地,裂个粉碎,奉定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嘲讽,原青江慵容的声音响起:“木槿,不如这样,让本候来帮帮你,彻底断了你对非珏的念头吧。”
    原青江笑得云淡风清:“这瓶子里装的乃是我原家独门秘药,名曰生生不离,是给原氏最爱的,但亦是最不听话的人用的,服下此药,你和任何一个男人交合,那男子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一刻暴死,而那女子亦无法生育,除非那男人有解药,而这解药,目前为止,我所有的子女中,我只让非白在很小的时候服过,至于那女子的解药则只有我才有,”原青江的笑容仿若毒蛇的眼睛,我的身子再也止不住抖了起来:“你助非白图得霸业,在我百年之前,我自然会将女子的解药传给非白,只要非白愿意,他尽可放你自由,即便你想和锦绣二人共伺非白也是小事一幢。”
    他笑得如此和蔼,宛如一个慈父在殷殷叮嘱,全然不觉得他说出的是如何残忍的事:“如果你不愿意服,本候可以让锦绣服用另一种药丸,那种会让她一生痴痴呆呆,到时你也罢,非白也罢,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疯美人罢了,木槿是个聪明人,明白本候也不愿对锦绣如何,所以一切皆看你的决定了。”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三十二章 生生且不离(五) 
    “胆识过人,难怪非白如此看重于你,那你倒说说你所谓的条件。”我看着丝娟上倒出的一粒乌黑的药丸,心中的恐惧如海浪翻滚。
    生生不离,生生不离!?多么多情的名字,仿佛每一个有情人心中最美丽的幻想,然而服下之后,除了解药人,便不能与其他男子交合,如果解药人不是自己心爱的人,甚至永远失去了爱的权利,亦剥夺了一个女人最神圣的权力…生儿育女,这样一个婉约钟情的生生不离,却是怎样的残忍和无情啊,这TMD分明就是古代的艾滋!
    忽地想起宋明磊给我的镏金点翠花篮耳坠中所藏的雪珠丹,莫非当初他所怛心的,原非白要给我下的毒便是这“生生不离”吗?
    难道是非白信里面还叫原青江为我准备这“生生不离”吗?
    非白啊,非白,你和锦绣联手欺骗我,我尚且能看在锦绣的面上原谅你,然而你若是想用这种无耻的艾滋药来控制我,即便我穷其一身,也不会宽恕你的。
    若是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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