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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风流-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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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庄园虽建在山下平阔处,但行雅之地却在深山之中。刘浓一路慢行,一路打量着四野,百步一景,呈层叠之势。直逐至颠。

    山脚:松竹婆娑成阵,每株参天古松下,必置石案,案上刻纹棋盘,人行于其中,神意幽然。山腰:曲水如藤似曼绕走廊间,株株桂树被风一拂,抖落红黄二色随溪默流,暗香潜葬。山顶:飞瀑如惶。急流似湍;绿海摇曳朱亭,恰似越女,舞姿翩翩。

    大越之山,名不虚传!

    因是有例行雅,众人便散落各处,行棋者至山脚松林,将袍摆一撩,落座于石案。静待对手上前;作画者则多至山颠,吟哦一阵。摆笔置案,或描湖、或注松、或纵揽山水人物于一画,各作不同。

    首日,并无辩谈与音律,刘浓难得清闲,陪着褚裒饮了一阵山风。褚裒摆案行画。稍稍一观,竟是全景图,想来他终日必将埋首于其中,漫不经心的左右四顾,错落的矮案已将整个山颠铺遍。到处皆是簇簇头冠。趁着褚裒专心事画之际,挥着宽袖,悄然移步,尽捡人少之处而行。

    但行一阵,人烟渐无,丛生的杂草扯着袍角,似欲教其留步。不知不觉间,竟行至飞瀑之源。

    一汪碧水如眼,嵌在嶙峋怪石间。

    来福抱着琴,四下瞅了瞅,笑道:“小郎君,这里倒是清静,要摆案么?”

    “不用了。”

    刘浓站在潭边,眉眼被潭水一洗,徐徐而展;双拳对在胸前,缓缓一阔,随后举拳向天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此处无人,不用顾忌仪态,当下便撩着袍摆席地一坐,歪歪的靠向背后巨石,半眯着眼,神情悠然。

    自离华亭而至会稽,到了这王谢风流的山阴城,每日皆不敢有丝毫懈怠。入学馆,结识王谢袁萧,拜谢裒为师,将华亭美鹤之名播于此城内外。诸如此般,看似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实则尽皆依循胸中所思所欲而为!尚有一年便行及冠,岂敢行差踏错半步!根基虽薄,然只要不懈填积,终将至洛阳。

    思及此处,嘴角微微翘起,轻轻的拍打着曲在身前的右腿,神情愈发惬意适然。远方,轻鸟成行,无声掠过眼帘;近处,碧水盛幽,偶闻丝语叮咚。

    景与意合,神携心飞。

    一时情动,侧首笑道:“来福,琴!”

    “好勒!”

    来福虽不通音律,但最喜欢看小郎君弹琴。没错,是看非听。小郎君弹琴时神情专注,浑然而忘外物,美得紧,妙得紧!

    何需摆案?且把烂琴横腿间!

    青冠略歪,谁管?

    今日之音,不奉苍天非献诸君,只为酬得已心!

    “仙嗡”

    一曲十面埋伏。

    琴音在潭面由然一荡,随即升腾而起,绕过丛林之梢,悠悠地在风中一旋,滚落来人耳中。

    “仙嗡!嗡!!”

    一指勾撩,将人的心弦扯绷,不松。

    来人抚着银白长须的手顿在半途,眉头紧皱,心神为其所夺,犹似置身于列阵环围中,煞煞霜雪垒满寰宇间,即将倾山倒玉将一切掩埋。

    “嗡,嗡嗡”

    紧随其后的撩指、按音乱拔乱洒,霎时间,天上地下万箭齐发。

    “嗡”

    琴音徐徐收回,渐尔再不复闻,仿若功成身退、擒首默归。昂立于树下的老者将手缓抚而下,慢慢捉住须尾。

    清风漫起,摇着冠带,背心渗凉!

    老者眯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喃问:“何人操琴?”话将出口,摇头自嘲一笑,既欲得知,何不上前一观!心有所思,脚步便加快,穿林走丛,疾疾行至潭边。

    潭水悠悠,人已不在。

    老者攀至石上,纵目四觅,倏地眼神一凝,只见在林中深处浮着月袍、青冠。

    笑意渐聚于眼底,渭然道:“原来是他!果真了得!”

    “刘郎君!”

    刘浓与来福即将穿出树林时,从一株桂树的背后,宋祎款款冉冉飘出来,手捉玉笛,依旧一身绿衣。

    林间尽翠,衬着粉面朱唇,若妖不似人。

    刘浓剑眉微凝,这个妖媚人物莫惹为好,稍作揖手,淡然道:“见过宋小娘子,刘浓尚有”

    “刘郎君,宋祎只有一问!”

    宋祎迈着丝履,踏前一步,擒着青笛轻轻一击玉掌,将刘浓的话头生生掐断。绿纱眷丛,清风撩姿,真个美若山精。

    山精凝目直视刘浓,嘴角聚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半晌,轻声道:“适才,宋祎有幸得闻刘郎君鸣琴,本欲以笛相合,不想几番反复,宋祎竟无从切音,不知此曲何名,乃何人所作?”

    刘浓眉梢一抖,稍稍一想,答道:“风雨山亭,刘浓偶得!”

    “哦?”

    宋祎细眉轻扬,以笛拍手,缓缓度步,嘴里则喃喃有辞:“风雨山亭,风雨山亭嗯,确有风势雨势危势,然尚不及此曲,莫若宋祎为君再取一名,不知可否?”

    言罢,眯着细眼,歪着脑袋,看向刘浓。而手中青笛之端,恰好伏于左掌中,五指一合,根根雪嫩。

    二人目光作对,各不相让。

    稍徐。

    刘浓深吸一口气,徐徐在胸中一荡,揖手道:“宋小娘子有此雅兴,刘浓自无不可。”

    “莫若,四、面、埋、伏!”宋祎一字一顿,樱唇吐出最后四字,如玉滚地;眸子则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浓,观察其眉色举动。

    “甚好!便承宋小娘子之言,就叫四面埋伏吧,刘浓尚有要事,告辞!”

    刘浓暗暗心惊,面却不改,右手缓盖左手,轻轻一抹,顺势作揖,而后转身便走。

    “格格”

    待其走后,宋祎倚着桂树,妖妖一笑,浑身直颤,手中的青笛一晃一晃,似乎开心之极。

    须臾,身子缓缓定住,眉色悄然作凝,目视着刘浓消失的方向,似喃若问:“这个刘郎君了不得啊,兵甲藏胸,意欲埋伏谁呢”

    闭着眼睛想了想,笑道:“嗯,管他,埋伏谁与我何干呢?”

    “小郎君!”

    刘浓与来福穿行于山颠,来福突地身子一顿,皱着眉头望向远方,右手下意识的按向腰间,却按了个空。

    “怎地了?”

    刘浓微奇,顿住脚步,顺着来福的目光看去。远远的六角亭中,几个弱冠郎君正行酒作画,中有一人,正是吴兴周义!(。)

第一百章 华月如笼() 
袁耽与谢奕皆未参予行雅,俩人看了会褚灾作画,便被谢裒遣人来叫走。刘浓在山颠陪褚裒作画时,萧然、桓温等寻来,浅聊一阵便亦各自归去。

    其间,那周义终于觉察到刘浓所在,不时投来窥视的目光。刘浓端坐席中,对其视而不见,无它,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褚裒所染之画为全景图,待得日将西垂尚未完毕,因而错过此次评品。然画作确属上佳,极尽波澜壮阔,共分三景,将大半个镜湖、整个王氏庄园、以及山上、山下的行人皆纳入其中。辩其定形之貌,画风颇古、匠心独具,山水行的是层次推染之法,而人物则是描神。两者融合为一、难分彼此,正应得那句话:人行若画山水,焉知山水似画,尚是人亦入画。

    刘浓边观边暗叹:仅凭这定形手法,已可略窥其功力,怕是与舒窈不相上下。不过,若真想将此画作毕,没个十天半月休想!

    待其定形完毕,瞅了瞅天时,轻轻一声咳。

    “劳瞻箦久候,谢裒汗颜!”

    褚裒将笔一搁,凝视一阵,再放眼掠过四周,见偌大山颠只余自己与刘浓,神情略带涩然,眼中却藏着笑意,显然对画作甚是满意。

    刘浓笑道:“季野此画极伟,待画成之时,可否借刘浓一观?”

    褚裒笑道:“何需言借,便是送予瞻箦又何妨。褚灾原本亦是想作半景图以凑时节,未想一时触景难耐,是以便索性妄为了。”

    “索性得好!”

    刘浓由衷称赞。

    当下,俩人沿着盘肠小道下山。

    谢裒犹自沉浸在画作之中,神情悠然,嘴角带笑;刘浓挥扬着宽袖。木屐踏得轻快;阵阵微风袭来,撩起俩人袍角,俱是翩翩少年。

    待行至古槐转角处时,袁耽与谢奕由下方寻来,得知褚裒错失机会,二人纷纷出言宽慰。褚裒面上神色如常。并未有丝毫懊恼,反而笑言:何憾之有?若因此而得佳作一幅,足以慰怀。

    落日眠西,夜月将起。曲水流觞的半山腰,女婢们提着碗大的雪灯俏立于清溪两畔,将四野映得一片玉朗。沿溪之侧,尽铺苇席、错摆矮案,其上置着各色瓜果点心。

    郎君们三两成群,或闲聊、或吟哦、或饮酒。神态俱是盎盎洋洋。桂花树下,小女郎们闪动着明亮的眸子,围着一簇簇小木盆、小酒杯,不时抬首望月,面呈期盼之色。

    袁女正身着艳桃对襟襦裙,梳着堕马髻,插着雏凤步摇,双手端在腰间。款款跪坐于月白苇席中。看似端庄娴静、温文若雅,实则不然。若是细瞅,她正坐得不耐,半边身子斜斜的倚着背后桂花树,点漆如星般的眼睛则左闪右闪,好似在找寻甚。

    突地,眸光骤然一放。而后悄然收于眼底,慢慢侧身面对袁女皇,细声细气地道:“阿姐,我看见阿兄了。”

    “哦,而后呢”袁女皇正在低首默数矮案上的小酒杯。一共有十五个,足足可以盛十五个小月亮,而她恰好芳华十五。

    “阿姐!!”袁女正细眉微扬,声音稍稍加重。

    袁女皇抬起头来,缓缓坐直身子,右手叠着左手,在腰间悄悄用力,舒展着微酸的双肩,随后柔柔笑道:“而后呢,小妹。”

    “而后”

    袁女正眨了下眼睛,将自己案上的小酒杯拿起一个,瞅了瞅,神情似乎颇是不舍,稍稍犹豫,终是轻轻放到阿姐案上,悄声道:“阿姐,而后,你应该叫阿兄过来坐。”

    “你为何不”

    袁女皇浅浅一笑,顺着小妹的目光一瞅,神情犹然一愣,话语嘎然而止,只见在她们斜对面的小桥畔,几个少年郎君正东张西望,其中有一人正是阿兄,另外尚有美鹤一只。

    稍徐。

    袁女皇柳眉微颦,伸出三根手指头,捏起边角处的小酒杯,轻轻放回小妹的案上,低声道:“女正,莫胡闹!若让阿兄知道,你教刘郎君如何自处?”她已经劝过小妹,陈郡袁氏和华亭刘氏之间犹若天壤之别,希望极其渺茫,况且刘郎君亦未必愿意。可是依小妹的性子,怕是很难

    “哼!”

    袁女正嘴巴一嘟,顿时闷闷不乐,心想:‘若是我唤,那只美鹤多半不会来。可若是不唤,他更不会来!莫若,试试?’细眉一挑,便欲起身招呼自己阿兄。

    另一侧的谢真石已然起身,朝着谢奕等人唤道:“阿兄!”

    闻得唤声,谢奕等人齐齐回首。

    正在四处找她们的谢奕神情一喜,笑道:“甚好,瞻箦、季野,且随我来!”言罢,踏过小桥便走。

    刘浓行至桂花树旁,借着浮白灯光将树下的袁女正辩清,眉梢微微一皱,左右瞅了瞅,见边缘处尚有一方空案,便欲前往落座。

    袁女正悄悄瞥一眼刘浓,冉冉坐直了身子,把玩着手中青铜酒杯,漫声道:“刘郎君,那是尚兄的位置。”

    嗯!

    闻言,刘浓身形蓦然一顿,剑眉随即扬挑,神情略显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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