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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一路从楼上跑到了楼下。徐宫尧站在餐厅的门口,听到脚步声,他回了一下头,看到是她,他便走了过来。
“结账了吗?”可安问。
“结了。”
“那走吧。”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了他的车,那一方暗乎乎的空间,像是她温暖的洞穴,钻进去,就充满了安全感。
徐宫尧坐进了驾驶座。
“现在去哪儿?”他问。
后座的女人脸藏在阴影里,什么表情都看不见,但是,他能猜到。
“我想兜兜风再回去。”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其实,这半个月来,徐宫尧也没有见过她。
她多数时候,都躲在宁容成的房间里,收拾着他的旧东西,怀念着他们的旧时光。偶尔,她会给他打电话,过问公司的情况。
公司里暂时很安静,虽然这种安静的表象下藏着不可捉摸的危险和变故,但徐宫尧都替她坚守着。
越是有人跃跃欲试的时候,越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徐宫尧以为,她还要调整一段时间的。这样沉痛的打击,纵使她还要再花半个月,他也可以理解。
但是,宁可安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今天,她忽然出现在了公司里。
在所有人谈及她时还尚未改掉“孤苦”、“可怜”这样的修饰词之时,她已经剪短了头发,换上了更干练的着装,重新塑造了自己。
徐宫尧承认,即使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宁可安了,但他依旧被她惊艳。
那种美,散发着从风雨里带出来的果决和刚毅,哪怕有点冷,也格外吸引人。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的会议,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只有徐宫尧知道,她待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是为了仔仔细细地查看宁氏这些年的整理出来的发展资料。
了解公司,这是她稳稳迈出的第一步。
宁可安,她已经不再是宁氏高贵的摆设了。媒体大肆渲染地所谓宁氏管理层真正的洗牌,才刚刚开始。
忙碌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她忽然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她说她要去见一个人。
虽然她并未说那个人的名字,但是,徐宫尧知道,她要去见得是谁。
半个月的消弭沉寂,她几乎已经脱胎换骨超然脱俗。除了言泽舟,没有人值得她那样迫切的在开始新生活之前赶去相见。
走之前,她特意摘了衣袖上的黑色布条,换上了一身洁净无暇的白裙。
白裙让她看起来很恬静,可是,她的眼底却风云乍起,悲壮万分。
他忽然意识到,她也许不是去赴约的,她是赶去离别。
她嘱咐了他,到点就去接她。地址,她会以短信的形式告知他。
这样有商有量的样子,无端让徐宫尧想起了那次,她被家人逼着去相亲那一次。
天王盖地虎,小猫捉老鼠。
那时候,她步步为营,是为了把言泽舟算计进她的世界。
而现在,她依旧步步为营,却是为了能将他推得更远。
时光啊,真会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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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下缓缓跑动着。
可安的头靠在窗沿上,半开的窗户里有风进来,撩起她细碎的头发。她姣好的面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徐特助,有没有喜欢过很久的人?”她忽然问。
徐宫尧轻轻地转了一下方向盘。
“没多久。”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
但他没有没有解释,是喜欢过一个人没多久,还是才喜欢她没多久。
“离开她的时候,会很难受吧?”
“我不想离开她。”
他又答非所问,但是可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
“我也不想离开他。”她呐呐地道。
“那为什么要离开他?”徐宫尧的车速更慢了。
风会打散她的声音,他怕自己听不清她的回答,而他,又不忍心让她说两遍。
“我不能原谅自己。”她把车窗开得更大,然后,徐徐地探出了身子。
“宁总,危险!回来!”徐宫尧大叫一声。
可安并没有听话,她张开了五指,让风从她指间穿过去,好像那样能感受到真实。
徐宫尧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
“我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守护好哥哥。我不能原谅自己,在哥哥与死亡抗争的时候,我却和他在一起……”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哥哥,而不是跑那么远去参加同学会,也许他就不会死。”
徐宫尧沉默,可安已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但他不能把她拉出来,有些岔路,必须自己回头。
“就算是这样,言检也没有错。”
“我知道,所以我放他走。”她终于坐回来了,脸又藏在一方黑暗里:“反正,他不爱我。”
不爱吗?
徐宫尧想起那日紧紧跟随着送葬车队的黑色越野。虽然大雨隐匿了他的行踪,但是他知道的,言泽舟一直跟到了墓园。
虽然无法靠近她,无法安慰她,可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她吧。
如果不爱,何必牵挂。偏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宁总。”
可安没有出声,但她的肩膀在微微地抖动着。
徐宫尧重新发动了车子,车子奔跑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像是孤独的野兽。
后座开始有了抽泣声。
她终于哭了。
那些压抑在她心底半月有余的情绪,终于在见过那个男人之后的此时此刻,全然崩溃。
哭声渐渐变大,徐宫尧加快了车速。
可他依然听得清楚,她是如何愤然无助,她是如何撕心裂肺。
她失去了亲情,也断送了爱情。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而一无所有的人,最可怕。
第八十一章 山月不知1()
会议结束后,可安和徐宫尧一前一后出去了。
宁正瑜跟着父亲宁稼孟进了他的办公室。
“爸!”宁正瑜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即大叫一声:“你怎么任由宁可安爬到你头上呢!刚才只要你开口争取,董事会的人一定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让给她?”
宁稼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容成刚刚去世,这小丫头难受,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让着她,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我们欺负她。”
“公是公,私是私。偿”
“你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
宁正瑜撒手坐在沙发里,唇角抿成一条细长的线。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宁稼孟搁下了茶杯:“你不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你是看不惯徐宫尧和她统一战线的样子吧。”
“爸!”宁正瑜嗔怪一声,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替她承认。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倒是希望我能和他有点事儿呢,可他都不理我,我怎么对他示好,他都不理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哪个宁可安了!”
宁正瑜委屈,她一直自诩商场上的女强人,这种小女儿家家的委屈样,也只有在她父亲面前时才这样收不住。
宁稼孟没作声。自己的孩子,被徐宫尧这样拒之千里,他看着也是糟心。
“徐宫尧这小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宁稼孟走过来,在宁正瑜的面前坐下:“当初你说对人家有意思,我便三番五次地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哪一次不是滴水不漏地给我挡回来了。”
宁正瑜更委屈了。
“不说他了不说他了!说起来就火大。”
宁稼孟瞟了宁正瑜一眼。
“一个不入流的司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喜欢的?”
“他早不是司机了。”宁正瑜虽然窝火,但还是忍不住要维护徐宫尧。
这么多年来,正是因为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地完美蜕变,她才一点一点被吸引。那种爱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刚开始只觉得舒服,到后来却连沉沦都不知何故。
“商场上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你最好明白,徐宫尧是敌人。你既然没有能力化敌为友,那也万万不可以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的是爸爸你,你就不该把南广平总这么大的客户让给宁可安。”说穿了,宁正瑜对宁稼孟的这步退让还是不能释怀。
“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让宁可安掂清楚自己的分量。”
“这种事,我们不需要亲力亲为。她既然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闯出一番作为,那我就让她去闯。等她碰一鼻子灰回来,自然就掂清楚自己的分量了。”
宁正瑜眸光一亮,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
“爸爸,你是说南广平总……”
“老平是我多年的至交好友,我的生意他愿意给面子,换了别人,他是断然不会买账的。”
宁正瑜这才笑了。
“原来爸爸早有打算,是我目光短浅了。”
宁稼孟轻哼了一声:“我不指望你什么,你趁早把心给我收回来。海城之内,多得是优秀的豪门二代,到时候有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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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南广平总这个客户捏到自己的手上,这几乎等同于可安开始正面和董事会的人宣战了。
徐宫尧安排了平总一月后和她会面,而这一月,可安几乎不眠不休地整理熟悉着南广这个企业的资料。
南广是海城酒店产业的巨头之一,这些年,它旗下的酒店,更新换代用的都是宁氏的家具。每年光它一家的出货量,就占了宁氏总出货的三分之一。
用徐宫尧的话说,其实一开始选择南广下手,是有风险的。
毕竟,南广平总一直都是宁稼孟在接洽,先不说这两人感情多深,至少,这样忽然换人必定使对方产生抵触情绪。
而且,传闻这个平总高傲自大至极,非常人可以忍受。
难。
但越难越能体现价值。
除了应对公事,可安还决定搬家了。
宁容成去世之后,她彻底没有了留在那个家里的意义。
徐宫尧替她在天邑湾找了套房子,依山傍水,特别衬她心意。
宁正阳听说她要搬家,特别热情地说要帮忙。可安知道,其实正阳也一直想要搬出去住,只是大伯宁稼孟和大伯母王天奈一直压着他不让。
他独立梦想破碎,如今只能将一点残念寄托在可安身上。
可安一口就同意了。
这终归是私事,徐宫尧帮她够多了,她不想连搬家的事情都去麻烦他。
匆匆选了个搬家的日子,可安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家里人听说她要搬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小婶沈洁莹,哭哭啼啼地闹腾了很久。
“不行!我不同意你搬家!”沈洁莹在餐桌上把筷子一撂,大声地说。
“我已经决定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一个人住,多危险啊。我不放心。”沈洁莹难得对一件事表现出这么坚决的态度。
可安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头一回觉得她的小婶,还是挺可爱的。
“小婶,你别这样,天邑湾离这里不远,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可安轻声地安抚着。
“那也不行啊。容成刚走,我们不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