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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暨雨或是暨坤的主意,姬秋都不难猜出他们意欲为何,如果是公子夷吾的主意呢?
姬秋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公子重耳,不知不觉中,双眼中已有慌乱。
在一侧,公子夷吾目光沉沉地盯着姬秋,姬秋没有忽略他看自己时,那双鹰一样的双眸中,闪过的志在必得。
暨雨含着甜美的笑,期待地看着公子重耳。
这是公子夷吾出面相求,一般来说,如公子夷吾这样的身份,向公子重耳要一个侍官,只是一句话的事。
而他,却愿意付出一点代价来交换,说明他知道姬秋不是一般的侍官,他这样做,既是对贤者的尊重,也是对公子重耳的尊重。这样的事不管是情面上,还是道理上,公子重耳都不能拒绝的。
因此,暨雨的笑容,很灿烂。只是每当她瞟向公子夷吾时,这灿烂中,便换了一份黯然和怨恨。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公子重耳身上。
☆、第一百零六章 前尘往事(六)
在一众盯视中,公子重耳却是懒洋洋地一笑。
他伸出手,把托盘中的珍珠翻了翻。
看到公子重耳的动作,姬秋面上,又白了几分。她挺直了腰背,目光中闪过一抹刚烈之色。
公子重耳抓起一把珍珠,手一松,任由它们从指间滚落,彼此直击,清脆悦耳。
如此耍了两把后,公子重耳拍了拍手,转向已经站起身来的公子夷吾,含笑唤道:“二兄。”
他双手一叉,慢条斯理地对着公子夷吾说道:“你这个雨姬,言有不实呀。”
嗖地一下,笑得很灿烂的暨雨,脸色变得青白如鬼。
她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重耳,又望了一眼周围权贵。随着公子重耳此言一出,周围的人望向她眼神,已多了几分不屑,她不由眼眶中泪水滚滚,一脸怆惶。她朝着理也不理自己的公子重耳又看了几眼后,便急急转头,一脸委屈地看向公子夷吾。
这个时候,公子重耳的声音还在悠然响起,“姬秋虽是暨氏嫡女,然,在暨氏一族眼中,向来都不如雨姬这个嫡出的庶女。就我所知,姬秋向来不为暨氏所容,雨姬居然还谈什么姐妹情义,岂非可笑。”
说到这里,公子重耳对着公子夷吾又叉手一礼,接着说:“再则,重耳有私心。这个女郎甚是有才,重耳很是喜欢。前些日子,弟奚齐也曾向重耳讨要这个女郎,重耳不忍割爱,故而拒绝了,同为兄弟,重耳实在不能厚此薄彼,还请二兄见谅。”
公子夷吾哈哈一笑,连说:“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原是为兄夺人所爱了,兄愿自罚一杯。”
说完,公子夷吾持斟一饮而尽。
“弟不敬,弟以此酒向兄赔罪了。”公子重耳亦持斟一饮而尽。
“兄友弟恭,甚好!甚好!!”
“那姬秋也委实是个有才的,难怪乎公子重耳不舍了。”
“想不到小小暨氏,竟难容百年公聊之后,闻所未闻。”
“如今看来,暨坤虽贵为司空,但委实没有名士公聊的气度,不过是个庸碌的小人罢了。”
“雨姬竟然是言不其实的人,实在可恨,以后再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了。”
在众人的论议声中,公子重耳跟公子夷吾又相对而饮,似乎对这件不再放在心上,而姬秋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很高兴,从今天起,无论是暨雨、暨坤,还是公子夷吾,或是任何人,都不会再提起讨要自己的事了,因为,公子重耳今天已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示了他对自己的主权跟态度,如果还有谁不知好歹地向公子重耳讨要自己,那只会落得世人指责、非议,而这个世上,最最让人不能忍受的,便是世人的非议。
也因为如此,公子重耳淡淡一句:你这个雨姬,言有不实呀。才会让暨雨珠泪滚滚。要知道,像公子重耳这样的名士之首,他对一个人的评价,已经左右了世人对这个人的看法,这无异是断了暨雨的平妻之路。
暨雨今天向公子重耳讨要自己,不管是出自谁的授意,或是她自己的主意,在这个言论至上的年代,她已经是毁了。
这,也不能不解读成,是公子重耳对所有企图讨要自己的人的警告。
☆、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一)
散宴时,姬秋紧跟在公子重耳身后,大步向广场走去。
明亮的月光中,公子重耳俊逸高贵的面容,散发着静穆的光芒。他的嘴角,依然挂着那嘲讽似的笑容,墨眼沉静如海。
感激地看着他,姬秋发现,自己的心坎,有股暖流一转而过。
随着出来的人流增多,喧嚣声越来越响了。
灯火通明中,停满了无数马车的石坪,出现在姬秋的眼前。这个时候,石坪前繁华无比,各位贵族挤来挤去,马嘶声,车轮滚动声不绝于耳。
公子重耳的马车,停在最显要的位置上,青色的漆在月光下,散发着低调的光芒。
看到公子重耳已走到了马车旁,姬秋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她眼角一瞟,瞟到了对面阴暗的墙角边,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那是离子!
姬秋大喜。她脚步急急一刹,迫不及待地向离子看去。
躲在角落里的离子显然也在等着姬秋,希望能伺机跟她说上话,见姬秋望了过来,便在暗处不断地冲她招手。
看到这一幕,姬秋本能是向前冲去,只是堪堪走出几步,突然便脚步一刹。
她回过头来看向公子重耳。
公子重耳正准备跨上马车。姬秋脚步加快,来到他的身后,期期诶诶地说道:“公子,我那侍女离子,正等着我,想是有话要跟姬秋说……”
她只说到这里。
公子重耳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来,墨眼中,眸光奇异地盯着她。这种眼神,让姬秋有点心慌。
他静静地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的,懒洋洋的,嘲讽地说道:“姬秋,你只是个侍官!”
这语气中,带着无比直白的嘲讽。
姬秋愕愕地看着他,慢慢地低下头来。她知道了,他之所以不愿意把自己送给公子夷吾,那是因为,公子重耳重贤,所以他不能因为区区百金便将自己给卖了,急需广贤纳士的公子重耳,不能因为百金蝇头小利而让天下贤士心冷。
他的态度很鲜明,他在警告她,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太了不起。
姬秋按往向下沉坠的心,慢慢凉却的心,苦涩地想道:是啊,自己既然一而再地拒绝进他后苑,又怎么能奢望他保全自己,是因为对自己心有所寄呢。公子重耳是何等人物?他这样做,自然是做给天下人看的罢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公子重耳是个重才的。
想当初,自己想依附公子重耳之时还说什么等价交换,自己现在的表现,真是有失厚道啊。公子重耳不过是成全自己时,就便唱了一出戏,一曲给天下人看的戏,自己怎么能自作多情,以为公子重耳是看上自己,对自己真心相待了?
想到这里,姬秋已是冷静非常。
她朝着公子重耳盈盈一福,微笑着抬头,目光明亮,声音清脆地回道:“是姬秋糊涂!姬秋与离子久不相见,陡然重逢,难免情不自禁。姬秋糊涂了,公子勿怪。”
这时的姬秋,笑容坦荡,声音清脆,眼神中毫无阴霾,竟仿佛一瞬间,她便已想了个明明白白,再无包袱。
☆、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二)
这一下,轮到公子重耳眉头微皱,怔怔地盯着她了。
他盯着她,盯着表情确实坦然,真是没有一点不满的姬秋,半晌都没有移开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地喝道:“上车罢。”
“诺。”
姬秋应诺一声后,便头也不回地跟在公子重耳身后上了车,再也没看过离子一眼。
转眼,几天时间又过去了。
这一天,公子重耳带了狐偃跟几位名士外出,姬秋得令不用随侍,便乐得清闲,自个在书院看书。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侍婢来到她身后,她朝姬秋福了福,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个木盒,清声说道:“侍官,司空府派人送来此物。”
司空府?
姬秋嗖地转过头去。
她伸手拿过那木盒。盒子很紧,姬秋费了一下功夫才把它打开。
盒子中,有一卷帛书,姬秋拿过帛书,上面写了一些话,“我儿有大才,君父今日方知。君父自知此生愧对你们母女,然,君父已经知错。此生已无他求,但求能还你母亲一个公道,还望秋能助君父一臂之力!”
但求能还你母亲一个公道,还望秋能助君父一臂之力!
姬秋把这行字,细细地看了两遍后,哑然一笑。她把那帛书拿到煮酒的炭炉中,扔进去烧了。
她这个动作一做出,那个站在殿外,正向里面瞅来的侍婢顿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来。
姬秋把空了的盒子重新盖好,递给侍婢,“交给原主。”
“诺。”
目送着那侍婢离开大殿,与侯在殿外的一个陌生面孔的侍婢会合后,姬秋收回目光。
她的嘴角,噙出了朵笑容来: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暨坤会向她示好!而且他还说,要还母亲一个公道,希望自己能助他一臂之力!
这个暨坤,真是不简单啊,居然在公子重耳府都设了耳目!可惜,他低估了公子重耳!也低估了她姬秋!
是夜,公子重耳归来。
姬秋侍候他就寝之时,便将此事禀告与公子重耳。因为姬秋明白,公子重耳手眼通天,很多事,不管自己说不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坦诚的好。
对于一早就将自己当成弃子用的暨坤,这个自己的生身之父,早在母亲被毒害之时,姬秋便不再相信他了,但是对于他要如何还自己母亲一个公道,姬秋还是很有兴趣的。
公子重耳静静地听姬秋絮絮叨叨地说完,方懒懒地说:“暨坤既然有意还姬秋母亲一个公道,姬秋不妨就陪他玩玩,看他如何个还法罢。”
“诺!”
同公子重耳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样的回答已是姬秋意料之中了,轻声一诺后姬秋放下帷幔,转身正待离去。公子重耳疲困的声音又轻而淡地响起:“姬秋只管放开行事,细节之处不必再禀告于我。”
姬秋愣了愣,便轻声应道:“然。”
只管放开行事,细节之处不必再禀告?
直至回到偏殿,直至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姬秋才恍恍惚惚地想起,这还是公子重耳,首次以如此信任的态度对待自己。
☆、第一百零九章 真相(三)
公子重耳自从许姬秋放开行事之后,姬秋便多了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于是她便想,既然暨坤想要自己帮他,自己总得知道,他想自己如何帮他。整日呆在公子重耳府,自然是无法知道这一切的,既然自己想知道其中缘由,便只能主动走出去,给暨坤制造些机会。
于是,只要公子重耳无事相召,姬秋便带了随身剑士,登上车驾出门闲逛。
一天马车行进中,突然有一辆马车从旁边急驰而过,并行瞬间,那马车里的人低声说道:“司空大人欲与女郎一聚,女郎请随我来罢!”
车驾中的姬秋冷冷一笑,心想,暨坤果然沉不住气。
眼看着前面的马车放慢了速度,姬秋叮嘱驭夫不紧不慢地跟着,直至那车驾在前面一间酒肆稍停了片刻,又离开去。
姬秋这才慢悠悠地让驭夫将车停妥,嘱咐剑士侯在门外,独自一人进了酒肆。
姬秋堪堪才跨入酒肆,马上便有人前来引了她去雅室。
如姬秋所料,暨坤早就端坐在室内的榻几前,见了姬秋到来,他左手一招,微微一笑道:“我儿快快安坐。”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