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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行拍了拍有些结结巴巴的柴老九:“好了,你就算不说,大家都理解的。”
说着,许行有些感叹道:“我们这天门寨啊,居然出了你这么个二愣子,倒也是福气。”
阮绵绵垂眸,眼底却带着一丝光芒。这许行,果然还是亦如五年前那般通透。不用说,只是看一眼,似乎很多事情,都能明白。
柴老九自然是不明白许行话中有话的,面颊涨成了猪肝色,呐呐道:“二当家,俺……哎,俺想起来了,俺带着这位姑娘上来,是要说大事来的。”
淡定的阮绵绵也有些忍不住笑了,抿了抿唇看向许行,见许行也看着她。
“我姓梧。”阮绵绵淡淡道。
许行笑着点头:“多谢梧小姐出手相救。”
阮绵绵微微一笑,眼底却是淡然清冷的:“鹰四哥已死,二当家可还会感谢我?”
许行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好半响,才低低叹了口气:“五年前他本该是死了的。多活了五年,还是没有改变。”
“多行不义必自毙。”许行说完望着阮绵绵道:“梧小姐远道而来,里面请。”
说着,许行又看向旁边望着阮绵绵微微出神的揽月,眼底划过一道光芒,含笑道:“岑公子,请!”
对上阮绵绵视线刹那的瞬间,揽月眼底划过一丝尴尬之色,微微一笑,声音温柔悦耳:“梧小姐,请。”
194 同行(二更毕)
柴老九看着已经向主屋过去的三人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什么都还没说呢,鹰四哥的事情,二当家会算在梧小姐头上吗?
他都是有些怨的,好端端的人就没了。可是想起天门寨马上就要出事,对那位梧小姐,又怨不起来。
何况鹰四哥平常总是嚷着要杀人,各种抢的方法,他也是不赞同的。这样一想,柴老九忽然想起刚才二当家的话,担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但是主要事情还没有说呢,柴老九大惊,连忙追了上去:“二当家的,俺还有大事要说呢,你等等俺。”
主屋的书房内,许行坐在主位上,五十多岁,眼角有着岁月留下的细纹。不是很深,笑容散开的时候,才会很明显。
揽月与阮绵绵对面而坐,揽月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阮绵绵的脸上划过,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阮绵绵则是当做什么都没注意到,只是等着许行说话。其实她大可以直接说完,一走了之。
不过想要坐坐看看徐睿到底在不在,现在看,是真的不在山寨中。
心底有些失望,阮绵绵望着许行直接开门见山:“二当家的,我与柴老九到寨子里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当年家师与徐当家的有交情,路过此处,上来说一声。”
许行温和地问:“梧小姐有话直说。”
阮绵绵淡淡道:“天门寨鹰四哥是五殿下的人,相信二当家应该知道。”
若是不知道,岂可会直接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放过她?
山寨别的不行,可是最是讲义气。若不是鹰四哥的所作所为让几位当家的不能容忍,这会儿被围攻的人,应该就是她。
顿了顿,阮绵绵道:“如今皇城内几位殿下都在看那个位置,五殿下和九殿下同时出征西北边塞抵抗边塞国的侵犯。”
“五殿下准备在十里坡对九殿下出手,两虎相争,无论哪方胜败,这一次的事情,天门寨都避不开。”
阮绵绵不想多想,觉得说到这里,凭着许行的脑子,自然是能明白其中意思的。
见时辰不早了,阮绵绵淡淡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见阮绵绵站了起来,许行也站了起来:“梧小姐,请留步。”
阮绵绵回头,示意许行直接讲。
许行微微一笑,望着阮绵绵问:“可否告知许行,梧小姐的身份?”
阮绵绵笑了笑,她的身份,九幽王妃么?还是一个已经死掉,可是却又实实在在活着的轻音?
“无可奉告。”说完,阮绵绵径直向外走去。
许行微微诧异,倒也没有再阻拦。
倒是一旁的揽月不知何时已经追了出去,许行瞧着又诧异了一番,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事不是这梧小姐的身份问题,而是天门寨的去留。
耳边传来揽月温柔的嗓音:“揽月今日有事,改日再登门道谢。”
许行挑挑眉,微微一笑,稍微思索,大声喊道:“来人啊!”
侯在外面的柴老九早就站不住了,第一个冲了进去。
阮绵绵则没有再搭理天门寨的事情,直接出了天门寨大门。走了一会儿发现身后跟着一人,微微惊讶。
一回头见是揽月,更是诧异至极。
“在下揽月。”见阮绵绵站在原地,揽月不急不忙地走上前,声音温柔似水。
看着揽月,阮绵绵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愧疚来。在环城揽月救了她,可是在九幽宫中的岑默,她都不知道凤九幽将岑默藏到了哪里。
揽月望着面前的女子,见她穿着一袭绯色锦衣,带着同色的面纱。苏日安看不到面纱下的面颊,可是那双眼睛,何其熟悉?
“揽月公子有事?”阮绵绵淡淡问。
揽月笑容温柔清浅,不像凤长兮那般总是带着某些猜不透的心思。他站在你面前,很容易让你看透。
阮绵绵望着他,总觉得有些几分熟悉的感觉。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梧小姐与揽月曾经的一位故人很像。”揽月柔声道。
阮绵绵微微一愣,她带着面纱,而且那会儿在环城,她还带着人皮面具。没有道理,揽月会认出,她就是轻音。
“揽月公子说笑了,我并没有见过揽月公子。”
揽月眼底划过一丝困惑的神色,清俊出尘的脸上带着些许失落:“直接叫我揽月吧,梧小姐这是去哪里?”
阮绵绵看了看前面的路,淡淡道:“去十里亭。”
揽月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柔声道:“正好,我也要去十里亭。”
阮绵绵虽然诧异,可是十里亭到未必只能又她才能去。看了看揽月,阮绵绵打住心底的好奇心,继续往前走。
揽月也不多话,只是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走着。
出了天门寨的范围,远远地就看到一辆豪华不过却有素净的马车停在路边。而等在马车旁的书童,阮绵绵自然也是认识的。
思音看到自己少爷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揽月温柔地笑笑,侧了侧身看了思音一眼,视线落在阮绵绵身上:“都是同路,梧小姐一道上车吧。”
阮绵绵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的马在意料之中。上山的时候为了防止被凤承傲的人发现,将马赶走了。
后面的路,她计划着直接用轻功代步。
这会儿有了省力的交通工具,自然是不会浪费的。
“多谢。”也不客套,阮绵绵率先掀开车帘,直接上了马车。
思音瞧着,眼睛都直了。
好半响,见自家少爷正准备上车,思音才找到说话的机会:“少爷,那是谁家姑娘啊?”
揽月看着已经放下车帘的马车笑了笑,望着思音道:“一个与故友一般的朋友,好了思音,上车吧,时间不早了。”
思音摸了摸头有些不解,不过见自家少爷已经转身上了马车,只好将所有疑惑都吞进肚子里。
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嘟嚷两句的。
“少爷,您与木小姐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可不能忘了。”
“就算看上了这位姑娘,也是先遇到木小姐,木小姐才是我们岑府的当家主母。”
思音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足够车内的两人听到。
阮绵绵面颊微红,只能当什么都没听到。
揽月脸上也划过一丝不自然,纯净宛如天空的眼眸望着锦衣上面的锦绣云团。
车内谁也没有说话,非常安静,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揽月的视线从阮绵绵带着面纱的脸颊上一扫而过,眼底的困惑又多了几分。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
阮绵绵因为岑默的失踪觉得对揽月有愧,也不知如何开口。垂眸想着一会儿到了十里亭,若是没有见到凤九幽,她该哪里。
194 信我(三更毕)
不知过了多久,揽月抬眸望着阮绵绵:“九王妃。 ”
阮绵绵一愣,眼底带着诧异之色,望着揽月。
揽月抿了抿唇,眼底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在凤天王朝,梧姓并不多见的。”
阮绵绵想了想,确实如此。
至少这么多年,她认识的人中,尚未出现姓梧的。
忽然,心中猛然升起一阵不安来。
梧姓,梧姓……
揽月眉头微微皱着,望着阮绵绵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模样。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凤栖于梧,九殿下赐你梧姓,这辈子不会让你离开他半步。”
瞳孔猛然紧缩,阮绵绵望着揽月。
揽月眼底带着一丝迷茫之色,不过瞬间又恢复清明,唇角噙着浅笑,清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光辉。
“很早以前就有的传说,不过人们并没有去在意罢了。”双眸明澈似水地望着阮绵绵,揽月柔声道:“你为梧姓,不管是否与传说有关,但是这个姓,却已经无法改变。”
她怎么忘了还有那么一个远古的传说呢?凤天王朝的人,若是真的开始说起传说来,怕是没有人会不信的。
凤栖于梧,多可笑的传说啊。
她对那个传说一知半解,小时候也不没有太在意。这会儿听人提起,怎么会有不安的感觉?
揽月像是明白了她的担心,柔声安慰道:“岑府为商贾世家,也称为凤天王朝的商界之皇。”
“世人皆知九幽王妃是九殿下从玲珑阁外的路旁带回九幽宫的,却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可以是青楼女子,也可以是大家闺秀。”
说到这里,揽月明亮的眼眸望着看着他面色有些不大自然的阮绵绵道:“既然相信了我一次,为何不能再相信一次?”
“能够相信的人,未必只有天字号,我,也可以的。”温柔一笑,揽月的笑容带着一丝少年的腼腆,纯净如同天空的颜色。
兀地瞪大眼睛,阮绵绵警惕地看着揽月。
揽月抿着唇,清俊的脸上有着一种执着。双眸紧紧地盯着阮绵绵,似乎她不答应,他便会一直这样盯着她。
马车内再一次变得安静起来,不仅仅是安静,而是一种僵持着的寂静。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紧促,静寂无声。
好半响,阮绵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揽月他怎么会知道,她就是木绵绵就是轻音?之前带着人皮面具,现在带着面纱,他为何会知道?
揽月忽地一笑,那一笑宛如芙蓉花开,芳华万千,不然半点儿尘埃,透着浓浓的欣喜和温柔。
“你的眼睛,一直未变。”似乎还有什么话,揽月迟疑了一下,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阮绵绵并没有去在意那些,而是被揽月的话震撼。
她的眼睛,就因为她的眼睛,他就能肯定她就是曾经的轻音?
那为何,凤长兮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才能确定,九幽王妃就是她木绵绵。
心底忽然有些不舒服,阮绵绵摇了摇头。
好半响,轻轻舒了口气,看着揽月笑了:“就因为这双眼睛?”
揽月也笑,笑容中有欣慰有阮绵绵看不懂的神色:“就是这双眼睛。”
在环城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而前面的时间她都是昏迷不醒。揽月又怎么可能,记住她的眼睛。
后面醒来之后,只待了两三天就离开了环城。
短短三天的时间呐。
揽月抿嘴轻笑:“我是商人,商人的记忆力,是很好的。”
阮绵绵抬眸看向揽月,半年不见,揽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