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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宝轻笑,往日她都不会跟晴初解释自己做事的用意,下人办事只要听令行事就是,办得好就赏,办不好就罚,好几次都失败那就换个人做好了,不需要在这费劲儿。然而这时她招手让晴初回到自己身边,捉住她的手往怀里拉:“别动。”
她凑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我早跟老夫人说过,一起来探望病中的二姐,便是她不来,大姐也会把她叫来。”
“小姐,你不是说大小姐找的人害你么?那她还怎么找人来救你呀?”
“她是要找人来见证我的清白被毁了,好让我嫁不出去。”
晴初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大小姐这么狠,她一个姑娘家的,瞧着文文静静也不似会害人。”
喜宝耐心道:“画虎画皮难画骨,你看觉得我好么?”
“小姐当然是顶好的!”
“可是我杀了人。”
“那……也是因为他要害小姐啊!”
“如果有能力,我不介意也让大姐尝一次被袭击的感觉。”喜宝笑笑:“你觉得我好,是因为你喜欢我,就看什么都是好的,我们立场一样,我好你就好,所以你不会批评我,而是认同我的做法。”
“……”
晴初沉默半晌,就在喜宝为自己的口才小小地得意一下的时候,才听得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丫鬟开口:“小姐,你说的都好厉害,奴婢没听明白,不过应该都是有大智慧的话吧。”
她气结:“好了,你听我的就是。”
晴初乖乖应是,喜宝酝酿了一下,泪水再度积攒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她忍着,透过水气看着院子的入口,果然,几把女性的交谈声从院墙外渐渐趋近,她搂着的女孩全心地信赖着她,她应该视之等闲玩弄於手心上,但现在的她,只想让凶手付出代价。
喜宝心里一怔,随即将这变化简单粗暴地归纳为——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她身边的大丫鬟。
一墙之隔,画意一路走来,伴在老夫人身边笑语连珠,优雅的笑脸背后是心脏都被攥成一团的紧张,她是请了人去弄四妹,而且看着她答应一起去看二妹的……就是她没去,大不了就当真的去探望一趟二妹而已。
不会有事的,她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压下不安。
“你说得对,这几年可能我真的有些忽略书意了。”老夫人叹口气:“我也不怪你娘,她的存在,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吧,但我们做女人的,更何况是做当家主母的,心眼不能那么小。”
“二妹神智不清,老夫人拨个院子出来让她静养,我觉得也很合适,绝对不能怪你。”
对娘亲的批评,画意不能接话,就只把重点放在二妹身上。
“对了。”老夫人脚步一顿,涂得鲜红的唇角弯了起来:“前天我与李太太打了会马吊牌,她很中意你,不用担心四妹被传召入宫的事会影晌你,你始终是我们萧家的嫡系小姐呢。”
画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在情在理,她多少都会受影响,只要在李家那边说通了,就是一门双贵的好事,谈定了之后,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安抚一下孙女:“这事王氏也知道,她可担心你的事了,你以后有什么造化,不念我这老太婆,都得念着你娘亲的好。”
这话说得艺术,画意如同被雷劈中一样,口中连连应是,脸色却褪得像白纸一样。
已经谈定了?
那她做的事有什么意义?四妹现在应该已经失去清白了吧?她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残忍?
画意定了定神。
不做都做了……就当是她倒霉吧!好端端的招惹什么皇家!
是了,她不还有个弟弟么,要是娘亲生不出儿子,四妹又高嫁,到时候让她教唆几句,说不定连娘亲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四妹可不是什么善荏,如此一想,画意就放下心来了。
“这里的草都长至半膝高了!下人们怎么收拾的!?”
走到院子入口,老夫人拢起了眉,略显着悦,她在丫鬟的服侍下正想跨过去,一抬眼,就看见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她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说要来看望书意的四丫头吗?
不等她反应过来,四丫头的目光与她对上,她推开了拥着的丫头,急急忙忙地跑到老夫人面前,跑得太急了,中途还差点脚步打滑,她跌跌撞撞地奔至老夫人面前,白净的小脸犹有泪痕,她牢牢地凝视着她:“祖母?你来了?”
“发生什么……”话还没说完,喜宝就哇一声的大哭,扑至老夫人怀中,力道控制得刚刚好,不至於冲倒她老人家,她抽噎着说:“祖母你终於来了!四儿好怕!你要给四儿做主啊!”
“发生什么事了?说给祖母听!”
这几年来,喜宝都是养在老夫人院里的,她又勤於请安,老人家喜欢做的无聊玩意,看看戏沏沏茶的,她也不嫌沉闷,就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是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呢?这时随着孙女一抽一噎的哭声,老夫人的心也一抽一抽的,她暗叫不好:“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知那疯子发狂抓伤了你?要是受伤了,可得赶紧叫大夫来!”
说到受伤,喜宝的哭声一停,她松开了老夫人,故作坚强地以衣袖擦干眼泪,把一双眼睛擦得红通通的,即使她模样仅算清秀,这一通哭下来,也足够叫老人心疼了!她低声说:“我没关系的,祖母,晴初为了保护我,牙都给打掉了,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但她是为了我受的伤,祖母你这么仁慈,请大夫来看看她好不好?”
这时,晴初也会意地走了过来,老夫人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四丫头身边的丫鬟她是见熟了的,这晴初也是个俏生生的姑娘,只是现在半张脸不得肿得高高的,嘴角爆开了,一大滩血渍花一样渗开来,她福身请安,老夫人看着不忍,阻止道:“你就别说话了,四丫头,这是这怎么一回事?绿萝,你去把施大夫请来。”
“是。”
喜宝感激地看着她,这时她说话顺溜之余,犹有哭意:“本来大姐说二姐病重,不若一起去宁书院探望,我回院子里收拾一下就去了,一到这里,我就想着先等等大姐再一起进去,没想到却被人从后袭击,幸好晴初担心我,跟了上来……”
她顿了顿:“我还在寻找大姐的踪影,没想到却等来了背后的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壮实的大汉,晴初为了保护我,死死地攀抓着他,两人倒在地上,我吓得动都动不了,晴初被他往脸上砸了好几拳,然后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长剪刀,把那个想要袭击我的人捅没气儿了……”
死人了?
老夫人一惊,脑子里也回过味儿来了,转脸看向画意,她不作声,老夫人才道:“这身伤既然是为了保护主子受的,待会请了大夫来自然会好好照料,四丫头受惊了,没受什么伤吧?可有被……”
“回祖母,幸得晴初舍命相救,四儿除出受了点惊吓外,歹人连衣角都没碰到就一块。”
“噫,那就好。”
孙女儿的清白保住了,老夫人稍松一口气。
死的是谁并不重要,她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是谁干的,在这内院里,谁会想要一个小姑娘的命或者清白?
画意见她没提到死的人,以为四妹没事,老夫人就不打算追究下去,连忙堆起担忧的表情:“我们府中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都怪我,好端端的提出看望二妹……看这里杂草丛生的,莫不是被外人钻了空子,进来行凶吧!”
这一推,就把球推给了外人,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这事怪不怪你,还不能作定夺,别一昧怪自己了。”
老夫人倏地出声:“来,四丫头,那个行凶的人死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呼!等我去吃个饭就开码第二更啦去买饭的时候想了很多,结果真在作者有话说里都说不出来……
我打算把《有话跪下说》这坑写完了再发,停更了那么久我都不好意思看留言了,如果有同看2文的读者应该会发现,这2篇文女主都是比较强悍的,一个在身体上,一个在心理上。
但我写这2篇文的手法不一样,那篇我大幅剪掉了无法推进剧情的段落,一章可以直接推进10年。
这2种写法坑了我好久,我不知道怎样写才是最好的《奸妃得逞》是我商业化的尝试
《有话跪下说》是我对西幻的一种追求,虽说不上什么艺术,但始终是我的CN作吧另外我决定男主会忠犬至死哒!不过女主可能会有点渣……你们懂的来飘红~谢谢壕们的包养么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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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宁书院里的杂草又密又高,长至半膝,也没人愿意花时间去清理。
此时,这些杂草就把躺卧着的尸体掩藏了起来,画意没见着,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她一听老夫人要深入调查,心脏顿时漏了一拍,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大宅院里成长的人,多少见过血,何况这尸体不算狰狞,脸贴着地,只看见颈上捅了个血窟窿,一大滩的血渍已经稍微凝固,剩下的缓缓往外渗,老夫人微怔:“四丫头,你这丫鬟力气可真大。”
后颈上的血洞极深,而且创口较大,喜宝是捅进去一半之后,往后一拍,把剪刀拍得更深,然后使上吃奶的劲捣烂伤口,歹徒还在与晴初缠斗,大概他到死也没想到,一个深闺里的大小姐会狠绝至此。
“那是,谢老夫人称赞。”
晴初自豪地笑起来,不料这一笑就扯疼了伤口,还没得瑟完,就捂着嘴角雪雪呼痛。
喜宝瞥她一眼:“不是在夸你。”
“……”
原本想着只是来探望二小姐,现在死了人,四小姐又遇袭,大夫人沉吟半晌,把家里管粗活的小管事喊来,又让晴初先回正院,待大夫到了好照看下她脸上的伤口,她千谢万谢的,才光荣万分地顶着张肿脸走了。
几个小厮赶到宁书院,这时已有识趣的丫鬟从二小姐的房里搬来凳子,让几位主子坐下,绿萝直接拿出了羽毛扇,替老夫人扇起凉来,画意心里也是拨凉拨凉的,这一看就是要仔细着审啊!她连忙回忆自己办事的过程,生怕出了漏子,捅到自己来。
“大姐在想什么呢?”喜宝浅浅一笑,她的另一个小丫鬟应娟来替了晴初的位置,替她一下一下地扇着凉:“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紧张?”
画意扯了扯唇角:“毕竟出了人命。”
“大姐心肠真好。”
待管事的来了,老夫人把事情一说,他冷汗都冒了出来,在府里发生了这种事,不就是他御下不严吗?
“福伯,府里男工的事都是你在管的,你是府上老人了,我自是信得你过的。”老夫人徐徐安抚道,他连连称罪,她才满意地一抿唇:“这事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也算没让我孙女白受惊了,来,你们把它翻过来,福伯,你瞅瞅认不认得。”
两个小厮麻利地上前掀过尸体,男子死前受剧痛,表情扭曲成一团,眼睛睁圆如铜铃。
人死后的眼白凝固了似的,画意提臂以袖掩脸,咽了咽口水,胃液翻滚作呕,喜宝斜瞥她一眼,也跟着做出了害怕的表情。
“这人是我们刚请回来的短工,叫郑二。”
“短工?平常我们不是不请短工的吗?”
老夫人皱起眉来,短工通常只有一般人家忙不过来时会请,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用的下人不是签了卖身契,就是知根知底的长工。
“原本在府里干的一个长工腿脚受了伤,我们下面又急用人,就请了他来,他平常不多话,力气大,一人能顶两人的活,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