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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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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口气微顿,接着笑道:“十年了,十年时间在世人的眼中,自然是漫长的岁月,在一个练武的人,十年也并不算得太长,因为较为高深的功夫,往往非十年的苦练不为功。不过话得说回来,令尊离家已有整整十年,就算埋首深山,潜心修练上乘武功,论时日,也该快圆满了,因此贤侄也不须焦急,说不定再过几天,令尊就会自己回来。”

范子云道:“小侄此次出门,就是找寻家父来的,还要夏伯伯大力协助才好。”

“这个自然!”

夏云峰含笑道:“老夫和令尊情胜手足,就是贤侄不说,这十年来,老夫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他,只要遇上有从名山大川归来的武林同道,老夫都要探问令尊的行踪。”

范子云道:“谢谢夏伯伯。”

夏云峰道:“贤侄和老管家来了就好,本来老夫也在计较,从前贤侄还小,怕弟妇不放心,如今贤侄已经成年了。你们如果不来,老夫也正打算把贤侄接到堡里来住,贤侄且安心住下来,老夫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令尊的。”

范子云道:“小任出门之时,家母交待过小侄,拜见了夏伯伯之后,小侄和老管家还要到金陵去拜几位前辈。”

这话自然是老管家范义教他的了。

夏云峰微微一怔:“贤任不在堡中多住几天,到金陵去作甚?”

范子云道:“家母的意思,先祖在日,曾在金陵开过镖局,有不少世交故友,小侄既然出来了,也该去—一登门叩谒,也许有人会知道家父的下落。”

夏云峰呵呵一笑道:“令堂说的也没错,只是金陵几家镖局,他们总镖头,和老夫是非常熟的朋友,若是有令尊消息,他们自会着人前来通知老夫,贤侄只管在堡里住下来,你没有出过门,何用再去长途跋涉?”

范义道:“堡主故人情殷,这份厚谊,自是十分可感,但少爷初涉江湖,理该前去登门拜谒,这也是礼貌。大娘的意思,正想把少爷托付给堡主教导指点,所以老奴陪同少爷前往金陵,等从金陵回来,再来打扰。”

夏云峰微微颔首,笑道:“既然是弟妇的意思,你们去一趟金陵也好,这也不急,你们来了,那就先在堡中住几天再说。”

范义不好多说,只是唯唯应是。

夏云峰回过头来,含笑道:“贤侄今年十六岁了,可曾练过武么?”

范子云脸上一红,说道:“小侄练过几年,那是老管家教的。”

夏云峰点点头笑道:“老管家练的是鹰爪门的功夫,有他给你扎根基,以后再练别的武功,基础已经有了。”

范义道:“堡主夸奖,老奴这点庄稼把式,在堡主面前,那就是萤火之与皓月,微不足道了,少爷练了几年粗浅功夫,还要堡主多加指点才好!”

夏云峰掀须笑道:“这还用说,老夫膝下无儿,贤侄就是老夫犹子,老夫有多少能耐,自会倾囊传授,过一天,老夫先要看看他练的如何?”

范子云喜道:“夏伯伯肯教小侄,那是小侄之幸。”

正说之间,只见总管翟开诚匆匆走入,垂手道:“回堡主,峨嵋青云道长路过此地,特来拜候。”

“哦!”夏云峰不由的站了起来,问道:“青云道长人在哪里?”

翟开诚道:“属下已把他请入前厅。”

范义朝范子云使了一个眼色,站起身道:“少爷,堡主有外客来访,咱们暂且告退。”

范子云跟着站起,说道:“夏伯伯,小侄告退。”

夏云峰道:“你们在这里稍坐无妨,峨嵋青云道长是难得来的稀客,老夫要出去一下。”

说罢,匆匆往外行去。

范子云偕同老管家范义,也自退了出来。刚转过迥廊,瞥见前面正有一人迎面走来,看到两人,忽然转身闪避。

范义发觉此人身形看来十分眼熟,而且行动鬼祟,心中疑窦更深,不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低喝一声道:“站住。”

那人本是存心迎避,经老管家这一喝,心头不由得发慌,拔脚就跑。

范义虽然上了年纪,一身功夫,从未搁下,岂会让他在眼皮底下溜走,心中暗暗好笑,猛然双脚一顿,呼的一声,宛如大鹏凌空,一下从那人头顶越过,落到他面前,一把搭上他肩头,口中喝道:“老汉叫你站住,你为何慌慌张张的想逃?”

那人逃无可逃,只得以抽掩面,低着头道:“小人是刚来的,走迷了路,怕总管责骂,你老就放了小人吧!”

范子云也跟着走上来,问道:“老管家,这人怎么了?”

范义道:“此人行动鬼祟,形迹可疑,老汉故而追上来看看。”

范子云道:“也许他是新来的,不认识路,故而露出慌张之色,老管家就放了他吧!”

那人连声应是:“是,是,你老快请放手。”

范义看他始终不肯抬头,胸中疑念未释,哼道:“你抬起头来。”

左手一下格开他掩面手肘,目光一注,不由的一怔,说道:“你是王老实!”

那人虽然穿了堡丁的衣衫,但一眼仍可认得出来,他不是范家近邻,靠斫柴为生的光棍汉王老实,还有谁来?

“不!不厂’那人目露惊慌,连连摇头道:“小的不是王老实,小的是新来的张得禄。”

王老实忽然变成了张得禄,名字可以改变,但他瘦削的脸上,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这可半点也改变不了!

范义依然没有放松一指,嘿然道:“你可认识老汉?”

那人道:“小的从没见过你老。”

范义道:“你没到过金牛村?”

那人惶恐的道:“小的一向住在淮北,从没到过金牛村,你老一定认错人了。”

范义哼了一声,五指一松,点点头道:“那是老汉看走眼了,你去吧!”

那人连声应是,抱头鼠窜而去。

范子云道:“老管家,这人看来和王老实确实很像。”

范义脸上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只“唔”了一声,没有多说。

回到东院,如玉迎着道:“范公子,老管家,回来啦,见过堡主了?”

范子云因她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他从未和女孩子打过交道,看她笑靥相迎,呐呐说不出口,只点了点头。

范义则是双眉微拢,好似怀着什么心事,回入小客厅,自顾自的在椅上坐下,装了一袋烟,打起火石吸烟。

如玉看两人没有说话,也不便多问,转身倒了两盅热茶送上。

范义心中只是思索着王老实怎会到夏家堡来的?他从六七年前,王老实搬去金牛村落户,偏偏又住在范家隔邻,一直想到昨晚自己酒后发现翟开诚口音、身材,和十年前夜间范家的为首黑衣蒙面汉子,十分相似。

再想到前日林前那一伙蒙面汉子,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这几件事,经他这一连贯,就觉得事情并不单纯,一时就有如坐针毯的感觉,只是捧着旱烟管狂吸。

范子云看他半天没有说话,不觉抬目道:“老管家,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还是进去休息一会吧!”

范义喷了一口烟,点头道:“是,老汉告退。”

他提着旱烟管往里行去。

如玉望望老管家背影,悄声道:“老管家怎么啦?”

她眨着一双又亮又圆的眼珠,一付黠慧而又淘气的模样。

范子云不敢看她,只是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如玉咬着下唇,问道:“小婢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范子云道:“老管家一向是豪爽的人,心里放不住话,不会有什么心事。”

如玉认真的道:“小婢看得出来,老管家心事很重。”

范子云笑道:“老管家天天嚷着要去金陵,方才更伯伯要留我们多住几天,故他心里就开始闷闷不乐了。”

如玉哈的笑道:“既然来了,总该多住几天再走,这样就闷闷不乐,不就成了小孩子了?”

口口口

这一天傍晚,东花厅上,灯火通明,摆上了一席丰盛的酒菜,两名青衣俏婢,一个手捧银壶,侍立斟酒,一个却忙着从花厅后端上一盘盘热腾腾的菜肴,但主客却只有两个,主人是堡主夏云峰,客人是范子云。今晚这席酒,是堡主替世任接风。

另外前厅的一座侧屋里,这时同样灯火点得很亮,屋中也摆上了一席酒菜,菜肴和花厅上同样的丰盛,同样的精致。席上也只有两人对酌,一个夏家堡总管翟开诚,一个则是老管家范义。

这席酒是堡主赐的,因为堡主替范子云接风,人家是叔侄,老管家自然不能和堡主同席,因此改由总管作陪。

这两席酒也同样的宾主尽欢,等到两边散席,范子云没有醉,那是他不会喝酒,夏伯伯当然不会勉强他喝;但老管家范义和翟开诚可是棋逢对手,两个都喝得醉醺醺的,已经差不多了。

回到东院,如玉早已替范公子、老管家彻好浓茶。范义坐下来抽了一简烟,也就回房歇着去了。

范子云喝了口茶,站起身来,如玉款步走近,垂手伺候道:“小婢已经准备好浴汤,范公子要沐浴么?”

范子云道:“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哦,老管家今晚好像多喝了几杯,待会如果要茶水,就烦劳姑娘多加照顾了。”

如玉道:“这个不劳公子吩咐,小婢省得。”说罢欠身退去。

范子云回到房中,随手就掩上了房门,脱鞋上床,盘膝坐定,运气调息,做了一会功夫,才脱衣就寝。

就在他朦胧入睡之际,突听有人叩着房门,叫道:”范公子,范公子……”

那是如玉的声音,门虽然叩得不急,但声音却十分惶急!

范子云翻起身坐起,问道:“如玉姑娘,有什么事么?”

如玉道:“公子快请开门,老管家他………”

范子云急忙披了长衫,一面扣着衣钮,一面开门出去,问道:“老管家怎么了?”

如玉脸有惶急之色,说道:“老管家他好像……不大对………”

范子云听得一急问道:“什么不大对”

如玉道:“你快随我来。”说罢,急匆匆走了出去。

范子云跟在他身后问道:“如玉姑娘,者管家到底怎么了?”

如玉急步疾行,一面说道:“老管家方才呕吐得厉害,后来……后来…”

范子云心头一紧,追问道:“后来怎样了?”

如玉道:“他……昏厥了两次,口中喊着公子,小婢看他情形不对,才赶来请公子的。”

范子云甚是惶急,说道:“老管家身体一向很好,怎会昏厥的呢?”

如玉道:“小婢也不知道,好像中风……”

几句话的工会,已经奔到老管家住的房门口,房门敞着,屋中灯光黯淡,不闻一点声息。

如玉脚下一停,侧身让范子云走上前面,自己跟着他身后走入。

范子云心头惶急,迅快冲入房中,只见老管家直挺挺卧在床上,定着两眼,气息十分微弱?急忙奔过去,叫道:“老管家……”

只叫了三个字,眼泪已经忍不住夺眶而出。

范义听到“老管家”三字,本来定着的眼睛,缓慢的转动了一下,两颗失去神光的眼珠,朝范子云望来,张了张口,极为艰难的道·“少……少……快……快……”

他几乎已经不能成声。

范子云道:“老管家,你不可以多说话,我这就去找翟总管,替你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很快就会好的……”

范义眼珠没有眨动,但他眼角却滚落了两行老泪,没再说话。

范子云话声一落,正待转身朝外行去。

如玉拭拭眼泪,低低的道:“范公子,老管家他……”

声音一咽,用手帕捂住小嘴,说不出话来。

范子云回身道:“如玉姑娘,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我找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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