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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启泰立即打断他:“好了。”于是赵炼钢的这句发誓味道就完全变了。我表哥的傻劲儿又上来了,他就是这样,一辈子为朋友打拼,自己却连一万块钱也没攒下。
赵炼钢瘦,表哥就找了个假杰克琼斯给他穿上,帽子一扣,很难有人认出他来。
温启泰开着自己的出租车,熟练地抵达梦蛟龙门口,刚要进去,就被一个保安给人出来。他使了个眼色,呼啦啦涌上来六七个粗壮的汉子,把我们围在中间,目光中闪着阴毒的成分。我心下惴惴,生怕他们的拳头或者刀子落下来。赵炼钢一直低着头,但我知道他更危险,万一被认出,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这家伙的命本来就不值钱。领头的那个大方脸森然说:“呦哈,还真来了?怎么啦?真想当这个保安经理?快别恶心人了吧!要不是上次盛哥提起,谁他妈知道你呀?自以为是个人物么?”
赵盛不知怎么着正好走到门口,一打眼看到我们就怔住了,随后假惺惺地热诚起来:“哈哈!文明哥真来啦!你看这……我们这里的保安经理责任重大,不光是靠能打打杀杀,还得懂业务,得兼管机电、消防等各项安全。要是文明哥不嫌弃,先挂个副职?等过了一段时间,咱们再重新安排,你看咋样?”
温启泰不屑地笑了笑:“盛子,咱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现在是一方的大哥,操心的事儿多,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和我表弟不是为了抢你手下饭碗的。我们在你们楼上的包间里有位客人,要谈笔买卖。你也知道,老干出租车这行业,孩子要念书,很多地方要用到钱,不另想办法不成啊。我们包一个晚上,明早出来,一分不少你的,可以吗?”
赵盛“哦”了一声,如释重负:“哈,文明哥真怪,谈买卖哪有来夜总会迪厅的?”他大概以为我们要进行什么非法交易,连忙说:“文明哥要开包间,还说什么钱字?钱在义气面前,那就是王八蛋。这个兄弟斗胆请了,你要是非不给兄弟这个面子,那我可翻脸了。不过有一点,咱这里虽然是娱乐场所,最多也就是‘粒’助兴,可不能弄‘块’或者喷子什么的……”
“那是,我是个正经人。”温启泰挺起胸来,显得诚实可信,眼睛眨也不眨。赵盛眼光算毒的了,可看他这么正气凛然,就对身边的小姐说:“好好招待文明哥,上一瓶芝华士。”他终究没有认出赵炼钢。
我们进指定包间的时候,各怀心思。温启泰想尽快了事摆脱麻烦,赵炼钢想钱想疯了,我呢,即便在这危急关头,仍然很惋惜:早知道赵盛这么慷慨免费,要不是为了赵炼钢已经犯了罪得赶快跑的话,一定叫个小姐。可我没勇气提出,潜意识却命令我握紧枪柄。
吕川在里面端坐着,面色苍白,可他身后站着三个人,都比较瘦,而且同样面无血色,在孱弱昏黄的灯光下,依旧能感觉他们白得可怕。赵炼钢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有了枪,胆子能大一些,就向他耸耸肩,表示爷爷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人。这下实力对比就大大不同了,万一人家各个都有枪……
我当起了中间人,为吕川和表哥、赵炼钢引见一番。温启泰阅人无数,我能看出他在偷偷打量吕川,但似乎没什么收获。
吕川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说:“这三千万很重很多,所以拿不上来,我没办法带进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我把它放在楼下我们的车——一辆昌河面包后座,一分不少。这车我不要了,钥匙给你,你可以直接开走,现在我要亲自验货。”
温启泰严肃地说:“兄弟,你一下子提三千万,又不引起银行的怀疑,这一点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大商人,怎么会有这么充足的资金呢?”赵炼钢在一旁很猴急,但也不好向自己人发作,他只盼快点交易结束,然后管他妈的。
吕川毫不客气地说:“咱们是一槌子买卖,所以我没义务告诉你我们的能量。等我们看过货,大家可以一起去楼下车上验证票子的真伪。”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最终,赵炼钢开口了:“好吧,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吕川问:“你们三个谁做主?你是……?”
赵炼钢爽快地说:“我,我做主!”他说话时阴鸷的气息很浓,可却很难压倒眼前的吕川。后者总是笑眯眯的,可那种散漫和慵懒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沉睡千年重新苏醒了的德库拉公爵。
赵炼钢把盒子小心地递给吕川,吕川拿到手后,终于显出了他人性的一面,那种难以抑制的狂喜让我感到他还是个人类,而不是什么我想象中惊世骇俗的怪物。吕川颠来倒去地看了老半天,赵炼钢攥紧了枪,以免买家突然放赖。同时我也紧盯住吕川的手,看看他在摩挲时会不会发生不自然的停顿,以此来判断他是不是知道打开盒子机关的诀窍。
吕川终于很讲信义地还给了我们,赵炼钢把枪缓缓地松开,温启泰身上也带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刚才一直紧握着,现在也放松了。
“不错,我很满意。我再次申明,我们这次的交易不牵涉毒品或者军火,完全是正当的,只是出于隐私才保密。故而……正当交易是不需要携带武器的。我是很有诚意地给你们应得报酬的,希望你们也不要有武器在身。”
赵炼钢冷笑着说:“这个……我保证不首先使用武器就是了,我们身上带着什么你要是还管那就有点过了。”他把猎枪扬起,并别进衣服。我身上还有把手枪,也悄悄上了膛,但这也只有我自个儿知道。
第十二话 来自地狱的交易(10)
“既然你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异议,因为我说这句话不是因为我担心你们的武器。我只是提醒你,记得你自己的承诺,假如你违反交易原则开枪,那我们到时候做什么,你们也不要后悔。现在跟我下去验钞吧。”吕川站起身,缓步走出门,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跟出去,直到这时我们才都想起来他还有三个同伙,刚才他们可怕的沉默几乎让我们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甚至连表情也没有!
听到吕川最后带有威胁性的结束语,我和温启泰都是心头一寒,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不过这家伙说的也不错,只要钱是真的并且真的拿到手,谁有闲工夫再耍你呢?况且看上去你们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类。
温启泰怕节外生枝,说:“钢子,只要他们是诚心的,那咱们就……”
“不得不防,现在戴眼镜人模狗样的禽兽太多了,我自有安排。”赵炼钢俨然成了我们的头目,装得器宇轩昂。
我们这就陆陆续续地下楼,赵盛和七八个光头在楼下专门摆了一桌,不知道搞什么鬼,边吃边吆喝。等到我们下来,赵盛起身端着酒杯走过来:“文明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我得罚酒,你那俩兄弟也来坐坐,我给你们开瓶马爹利。”
温启泰实在讨厌赵盛,勉强笑了笑说:“不客气,我们有急事得走。”
赵盛摆摆手:“文明,先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你可以让你这几个朋友都先回包间坐着。”
我们仨都很吃惊,下面那几个光头都冷笑着,手里捏着藏在大衣里面的“裁决”。而吕川等四人则同时回过头看赵盛,面色苍白阴沉,却又瞧不出在寻思什么。我想这下可完了,赵盛手下最少有四十多个人,再从外面叫的话会更多,刀棍齐全,我们就算有枪也不敢随便开枪。想到这里,我把手移向后腰。
“你到底有甚么事,别拐弯抹角的,快说!”温启泰也火了。
赵盛随手拉开一个包间的门,做了一个很夸张的邀请手势,示意我们进去。看得出来他的火气也在逐渐增大。我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文明哥,不是我多管闲事,只是你上我这里谈买卖,我也是真心不收你钱,都是看在当初的交情。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干什么。你说不是毒品,也不是军火,我就很好奇了……”我终于明白赵盛的找事行为来源于贪婪,他觉得我们的行为神秘,很有可能是什么大交易,他嗅出味道后便仗着地利想要强行分一杯羹,而且还说得冠冕堂皇。
吕川竟然一点也不怕赵盛:“生意是我们自己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赵盛瞳仁一缩,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地一巴掌将吕川掴出去。吕川虽然长了个吓人的模样,可看来真的是知识分子出身,一点儿也不经打,眼镜飞出老远。可吕川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快速调整了姿势,面色更加惨白,我几乎能看到雪白皮肤下隐隐汩动着的青筋和血管。我有种不大好的感觉,就是赵盛要是真把他惹得无法忍受了,他会变成一只巨形蚂蟥,扑倒赵盛并咬断他的脖子。然而吕川身后的三个人也都目光骤然变得森然可怖,但吕川没有反击,他们也只表现在眼神上,没有任何动作。
赵盛浑然不觉这些细节,因为他霸道惯了:“小哥不知道社会深浅,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大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温启泰的怒火越炽越盛:“赵盛,你非要找我的麻烦,是吗?”
“找你妈个蛋!”赵盛也恼了:“你说我说你什么了?昂?我*赵炼钢!”他转身猛然一指帽子压低到嘴巴的赵炼钢,“我一个兄弟刚放出来,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他妈越狱,跑哪儿不行,上我这里来?你说!你们他妈到底交易什么了?”
赵炼钢被识破行藏,完全不像他自己说得那么威风,甚至不敢直视赵盛反唇相讥,当场那窝里横的威风彻底没了,我除了在心里骂他无能之外,还能怎么办?
温启泰攥紧了拳头,突然迈上前一步:“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他越狱的事我就算知道,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你和你身边这群人难道就没斗殴致死过人?你们个个都是杀人犯,无非就是没进监狱而已,和钢子也没什么本质区别。还不让开吗?”
赵盛没料到温启泰居然还敢这么强硬,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我猜他大概有些后悔一个人和对方七个人走进一个包间,这时候想回头叫人也来不及了。他刚有要出门的欲念,眼神中已然闪过,我早就准备好了,抢先一步掏出枪吼道:“别乱动!”
赵炼钢怔住了,但眼下他没工夫找我算私藏枪支的账,温启泰也没空惊愕,而是决然闪电般正面一拳,将赵盛揍得鼻孔喷血,然后摁住他的脑袋向墙头狠狠一撞,没等他有任何反击的意识就彻底弄“稀”了他。赵盛被我和温启泰一人一边夹住,我还用枪指着赵盛肥硕的腹部。赵炼钢见柳暗花明,斗志又变得昂扬,豪气干云地一脚蹬开门,摸出猎枪“嘭”地向上射了一发,叫嚣道:“谁上来我就把他砸成个母的!”
吕川这时候也站起来,又和他那三个木头人一言不发地跟着出了门,我这时候有些急不可耐,希望快些逃离危险,然后分得一百万,留一半给我的父母做积蓄,他俩常年在南方打工,很不容易。剩下的一半就留给我自己远走高飞。我蓦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等拿到三千万之后暗算赵炼钢!我是说暗算,而不是杀害,我可是有原则的人,只要把这小子捆起来扔到公路上让警察叔叔们处置就成了,我有这三千万,会远离这片土地,再也不回来!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疯狂,温启泰那么重义,一定也不会答应,单凭我自己是无法斗过赵炼钢的。我不是心眼坏,而是对赵炼钢这样色厉